玉笛飞声

第53章


大师如无异议,在下就要出手了。”
    ###三十八 力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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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文麒一言未毕,已然脚踏阴阳步,猱身欺上。延惜双眉一轩,倏地从椅上跃起,同时双掌拍出。只听“啪”的一声,两人对了一掌后各自退开丈余。经过此番试探,延惜只觉一时间胸口气血颇为不畅,不由得面色一变,心中暗凛:“此人居然恁地了得,功力尚在我之上,看来斗智不斗力方为上策。”
    延惜正思忖间,陆文麒的掌风已然呼啸而至,延惜且战且避,展开轻功四处游走,与此同时,有意无意地将周遭的陈设尽皆踢翻。一时间斗室之中“乒乒乓乓”之声四起,好不热闹,夤夜的寂静刹那间荡然无存。
    陆文麒一边出招抢攻,一边忖道:“好一个狡猾的和尚!他如此损毁室内物事,是想以声响引救兵前来,好倚多为胜。看来今日之事,须得速战速决,方可全身而退。”
    陆文麒计较已定,急运两股真气凝于双掌掌端,蓦地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延惜拍来。延惜见陆文麒来势汹汹,自然不敢直撄其锋,急忙向房间深处疾跃。哪知此举正中陆文麒下怀,陆文麒嘴角微微一挑,随即一把从腰间夺下钱袋,从中抓出一把碎银子作为暗器,以神鬼莫测地手法打出一颗,向延惜飞去。然而,这颗暗器去势极为缓慢,仿似有人在空中提线牵引着前行,连破空之声都不易察觉。延惜见状心中顿生疑窦,暗道:“暗器发得如此缓慢,连三尺孩童都能轻易避过。陆文麒究竟弄得什么玄虚?”面对着这枚大乖常理的暗器,延惜一时间居然不知该如何闪避,只是下意识地身子微微右倾。
    突然,只听“嗤嗤”两声,又是两颗暗器打出,一颗打向延惜左侧,去势不疾不徐;另一颗打向延惜右侧,却如流星一般迅疾,不偏不倚地将延惜闪避第一颗暗器的途径全然封死。
    延惜正要纵身上跃,又是“嗤”的一声,一颗暗器向他头上三尺处飞去。延惜大惊之下连忙制住身形,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此时,只见陆文麒脚下踏着八卦方位,身子时东时西,时俯时立,手上则一刻不停,刹那间,一颗接一颗的暗器如流星雨一般向延惜袭来——有的在东,有的在西,有的在上,有的在下;有的势疾,有的势缓;有的先发而后至,有的后发而先至;有的直接打向延惜,有的则打向延惜身畔;还有的居然在后面撞击前方的暗器,令其改变方向。一时间,破空之声连绵不绝,听上去居然别有一番韵致。延惜只觉眼前闪动着一片银光,这二十余颗暗器赫然交织成了一张自左至右两丈余,自下至上丈余的银色巨网,将自己网在了中央。只见他双目瞪得如铜铃一般,额上的冷汗涔涔而落,整个人居然如塑像一般僵在了原地,心中骤然生出了一种“上天无路,遁地无门”之感。只听“嗒嗒嗒”三声轻响,延惜的华盖、巨阙、气海三处大穴已被打中,顿时身子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此时陆文麒突然喝道:“门外的朋友,不妨进屋一叙!”话音甫毕,只见房门已被人轻轻推开,一个瘦小枯干的老道长,手执一柄拂尘,迈步而入,面上略带笑意,神色十分祥和。
    陆文麒见了连忙施礼道:“来的想必是武当派本诲道长了。晚生陆文麒,仰慕道长侠名已久,今日有缘一见,幸何如之!”
    此人正是本诲道长,因为比武之事,自从上次聚会之后,便和延惜和尚一道住在了德义山庄。本诲道长和延惜两人的居所相距不远,方才他骤然听到动静,便赶过来瞧瞧。其时陆文麒正在施展暗器,本诲道长透过门缝看得入神,竟然不忍进去打扰。然而,本诲道长信步而来,并未刻意隐匿行藏,脚步声自然难逃陆文麒的双耳。
    本诲道长稽首还了一礼,肃然道:“没想到,贫道居然有幸见识到失传已久的暗器绝技——‘天罗地网’,此生实不枉矣。”
    听了本诲道长此言,延惜登时大惊失色,低下头喃喃地道:“天罗地网!这就是‘天罗地网’?”话说到这里,骤然抬起头,将如电的目光全然打在了陆文麒身上,厉声问道:“‘天罗地网’本是‘千手罗刹’罗渊的不传之秘。罗渊一生无一传人,自从四十多年前他病逝后,‘天罗地网’便已失传。你又为何会使?”
    却听本诲道长接口道:“延惜大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罗渊曾经收过一名弟子,此人便是郑向东。”
    延惜惊道:“‘玉面神捕’郑向东是罗渊的弟子?为何江湖之中无人知晓此事?”
    本诲道长道:“‘千手罗刹’罗渊性情孤傲,一生孑然一身。但当他人到暮年之时,自感时日无多,不忍眼看着‘天罗地网’就此失传,便想找个可造之材承其衣钵,因缘际会之下,收了郑向东做为弟子。怎奈‘天罗地网’太过精妙,而郑向东资质平平,无论如何也无法窥其门径。罗渊无奈之下退而求其次,将‘天罗地网’变化为简单易学的‘天女散花’,传给了郑向东。只因郑向东没能学成‘天罗地网’,罗渊心中不喜,便一直不认这个弟子;而郑向东自觉惭愧无地,也不敢以罗渊弟子的身份自居。是以江湖之中一直无人知晓二人的这层师徒关系。
    “后来,郑向东身中‘白云怪盗’欧阳清的钻心毒锥,是德义山庄的冯敬德老庄主施华佗妙手救了他一命。郑向东为了报答冯老庄主的救命之恩,便将‘天女散花’传给了冯敬德。由此,‘天女散花’便成了德义山庄的震庄绝技。这些往事都是贫道从冯老庄主处得知的。
    “不过,‘天女散花’虽然在江湖上声威素著,但比起独一无二的‘天罗地网’来,其威力实在不值一哂。据说,这‘天罗地网’以阴阳五行之数为根基,暗含八八六十四种变化,任你武功再高,如果不明其理,也无从破解。今日延惜大师败在‘天罗地网’之下,说起来实在不冤枉。”
    听了本诲道长的这番话,再想到自己刚才那般手足无措的窘迫之状,延惜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本诲道长又道:“陆先生究竟如何习得‘天罗地网’,贫道对此深感不解,不知先生可否见告?”
    陆文麒一揖道:“此事事关重大,晚生实在无法据实相告,还望道长见谅。”
    本诲道长道:“既然陆先生有难言之隐,贫道也就不便多问了。不过,陆先生伤了延惜大师,此事该当如何了结,贫道倒想听听陆先生怎么说。”
    陆文麒道:“道长这话错了,晚生并未将延惜大师打伤,只是封闭了延惜大师任脉上的三处大穴。晚生此举,只是为了阻止明日的比武,进而化解双方的仇怨,并无他意。”
    本诲道长微微一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依贫道看……”
    话刚说到此处,只见延惜虎目圆瞪,声色俱厉地插口道:“道长万万不要受这厮妖言蛊惑!那于清溪害死四位前辈,如此血海深仇,岂能仅凭这厮的一句话,便一笔勾销!烦劳道长替贫僧解了穴道,你我二人联手,不怕胜不了这厮!”
    眼见着本诲道长就要妥协于陆文麒,延惜不仅大失气度,居然还说出了“与本诲道长联手”这等有违身份的言语。本诲道长闻言,顿时面现难色,一时间踌躇不语。
    却见陆文麒诚惶诚恐地道:“道长万万不可为延惜大师解穴!延惜大师闭住的穴道,只有晚生才能解开。道长如果勉强一试,延惜大师不免反受其害。”
    此言一出,本诲道长不由得面现讶异之色,问道:“莫非陆先生精通玄阴劲?”
    延惜闻言不禁又是一惊。
    陆文麒抱拳道:“道长见多识广,晚生佩服之至。”
    本诲道长躬身一揖道:“这就难怪了。多谢陆先生出言提醒,否则延惜大师不免身遭大厄,那贫道就万死难赎其罪了。”
    原来,寻常习武之人,体内真气多为纯阳之气;而玄阴劲则在运气之时,化纯阳之气为阴寒之气。故而用玄阴劲制人穴道,就必然要用玄阴劲化解,如若不然,阴阳两股气流在穴道内冲撞,其人必受内伤。如果受制的穴道乃是弱不禁风的要穴甚至死穴,其人则难逃丧命之危。
    陆文麒微笑道:“道长不必客气。晚生与延惜大师无怨无仇,怎会忍心看着他死于非命。”言外之意无疑是说,是自己救了延惜一命。
    延惜听闻此言,心中颇为不快,不由得面露愠色。他虽然深知玄阴劲的厉害,却怕陆文麒故弄玄虚,于是提了一小股真气微微冲撞自己的华盖穴,以为试探。顿时,穴道处有如万蚁齐啮,延惜直痛得双眉拧在了一处,险些流出泪来,这才确信陆文麒所言非虚。一想到玄阴劲同样失传多年,延惜顿时觉得陆文麒实在高深莫测,争强好胜的气势不由得馁了三分。
    只听本诲道长道:“玄阴劲乃是百年前藏僧江央尊者所创,十多年前便已失传,今日重见天日,贫道又是大开眼界了。陆先生身兼‘天罗地网’和玄阴劲两大绝世奇功,世所罕有。贫道如若猜得不错,陆先生这一身武功,定然出自万象谷。”
    却见陆文麒骤然神色一黯,仿佛心有重忧一般,口中缓缓地道:“晚生的武功出自何方,就不劳道长费心了。晚生心中所念,只是明日的比武……”
    本诲道长道:“陆先生如此神功,既然挫败了延惜大师,想来贫道就更不是陆先生的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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