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笛飞声

第68章


    胡一平道:“不错!不过若要成就大事,少不了二位在其中扮演至关重要的角色。”
    闻笛想都未想便决然应道:“好!只要能让我手刃史贼,我们夫妻一切听从你的安排!”
    胡一平哈哈大笑道:“好!太好了!闻公子果然深明事理!不过,单凭我们三人的力量还远远不够,还需要另外一人的鼎力襄助。而这个人才是老夫的计划之中,最为重要的棋子!”
    闻笛道:“胡长老所说的这个人,莫非是陆先生?”
    胡一平道:“这次你说错了,此人并不是陆文麒。”
    闻笛追问道:“那他究竟是谁?”
    胡一平一字一字地道:“冯绝!”
    此言一出,闻笛和小蝶都是微微一惊。不过闻笛略一思忖便已有所觉悟,道:“大约一个多月之前,武当派掌门本诲道长死在了德义山庄。虽说杀人首恶必定是陈史二贼的走狗延惜,但冯绝也难逃帮凶之嫌。当时我便怀疑,冯绝已然投靠了陈鹰。胡长老莫非是想把他拉拢回来?”
    胡一平道:“你说得一点不错!冯绝把教主视为杀父仇人,自然会与陈鹰走到一起。但老夫自有办法让他幡然悔悟,弃暗投明。到时候,我们在陈史二贼内部,便多了一个强援。借助着他的力量,大事可成!”说着向小蝶躬身一揖道:“届时教主重登大位,便指日可待了!”
    谁知小蝶却道:“重登教主之位,我不希罕!胡长老大可放心,事成之后,我定然会全力支持胡长老当教主!”
    胡一平一笑道:“老夫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教主此言正合我意,老夫在此先谢过教主!”言罢又是一揖,随后接着道:“该说的已经说完,老夫这就要告辞了。临走前还要提醒二位一句,此处已被史贼死死盯住,实在不宜久留。二位不如到城东巨贾叶山的府上暂住,叶老头儿与老夫是过命的交情,眼下老夫便在那里落脚,如此也免得咱们彼此之间联络不便。”
    闻笛应道:“好!等我们把三位哥哥好生安葬了,便立即前往叶府与胡长老会合。”
    胡一平志得意满地笑了笑,随即转过身子迈开大步而去……
    ###四十九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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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了深夜。在这浓浓的夜色之下,不知有多少秘密得以隐藏。
    在距离德义山庄大门几百步的地方,骤然停住了一辆疾驰而来的马车。此时已过了四更,按常理讲,决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去他人家中拜访。然而,这辆马车的主人胡一平却这么做了。
    胡一平跳下车,来到了山庄的大门前,并没有叫门,而是纵身上跃,翻过了一丈多高的围墙。
    山庄里面安静极了,所有人都在睡觉。胡一平从怀中掏出了闻笛绘制的德义山庄全图,借着朦胧的月色,在图中找到了冯绝卧房的所在。胡一平展开轻功,三跃两跃便来到了冯绝卧房门前,抽出一柄匕首挑开了门闩,轻轻地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冯绝此时正在酣睡,对胡一平的举动丝毫没有知觉。胡一平躲避着房里的桌椅陈设,来在了冯绝身边,以最快的手法点住了冯绝的几处大穴,扛起冯绝便出了房门。
    胡一平轻手轻脚地关好房门,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马车停驻的地方,整个过程没有惊动山庄里的任何一个家丁。胡一平把冯绝塞进车厢,随即回到车把式的位子上,扬起马鞭,将马车驶离了德义山庄。
    马车前行了约摸一盏茶的工夫,停在了山庄外的树林深处。胡一平跳下车,钻进车厢中,拍开了冯绝的穴道,并摇晃着他的身子将其唤醒。
    此时车厢中并无灯光,一团漆黑。冯绝甫一睁眼,于黑暗中骤然见到一个陌生的老者,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把身子向后挪了几分,骇然道:“你是什么人?”一边说着,一边环视四周,发现此刻所处的地方,居然不是自己的卧房,而是这逼仄的车厢,不由得心中打鼓,面色已变得不能再难看了。
    胡一平面上却挂着可掬的微笑,道:“少庄主莫要惊慌,老夫胡一平,请少庄主移玉至此,并无分毫歹意。”
    冯绝闻言面色稍缓,坐直了上身,问道:“足下就是‘毒龙三耆’之一的胡一平?”
    胡一平道:“正是!”
    冯绝大奇道:“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胡一平傲然一笑道:“要老夫死,恐怕没那么容易!几十年来,日日夜夜盼着老夫早点儿死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到头来,这些人中间绝大多数却都死在了老夫前面。”
    冯绝见胡一平的确不似有恶意的样子,胆子不禁大了起来,厉声喝问道:“你深更半夜的把我掳到此处,究竟意欲何为?”
    胡一平道:“少庄主息怒,老夫有要事想与少庄主商议。”
    冯绝嗔道:“有什么事,大可在白天光明正大地到德义山庄找我,何必如此鬼鬼祟祟!”
    胡一平道:“白日里人多嘴杂,只恐泄漏了机密。倘若如此,老夫这一把老骨头,死则死矣;少庄主青春正盛,死了岂不可惜?老夫也是迫不得已,方出此下策,还望少庄主包涵则个。”
    冯绝见胡一平把事情说得如此严重,不由得神色一变,问道:“究竟是何等大事?”
    胡一平道:“少庄主矢志为老庄主报仇雪恨,此等拳拳之意,老夫敬佩得紧。然而,单凭少庄主一人,想要遂了心愿,恐怕绝非易事。是以老夫此来,便是想助少庄主一臂之力。”
    冯绝眉头微蹙,将信将疑地问道:“你与我素昧平生,非亲非故,为何要来助我?”
    胡一平恨声道:“只因你我同仇敌忾!”
    冯绝奇道:“同仇敌忾?你与那于清溪有何仇怨?”
    胡一平轻蔑地一笑道:“少庄主聪明一世,为何偏偏糊涂一时!连自己真正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却终日叫嚣着报仇,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冯绝变色道:“此话怎讲?”
    胡一平道:“老夫也不跟少庄主绕弯子了。坦白地讲,少庄主真正的杀父仇人并非于清溪,而是陈鹰!”
    冯绝大惊道:“这怎么可能?明明是于清溪为父报仇,才害死了我爹爹和叔叔,足下为何要把罪名栽到陈教主头上?”
    胡一平冷笑道:“陈教主?好一个陈教主!”随即凛然道:“少庄主怎可如此不分敌友?老夫问你,当日令尊和令叔是怎么死的?”
    冯绝道:“爹爹和叔叔遇害之时,我并不在庄上。后来听家人冯其说,两个带着牛头和马面面具的怪人,把叔叔装在了一个麻袋里……”
    胡一平骤然打断了冯绝的话:“够了!少庄主可知那牛头马面是什么人?”
    冯绝道:“自然是毒龙教的人。”
    胡一平摇头道:“错了!他们不是毒龙教的人,而是陈鹰的人。”
    冯绝奇道:“这又有何差别?”
    胡一平道:“这其中的差别大得很。但凡毒龙教的人,都要听从教主的吩咐,而陈鹰的人却只听陈鹰一个人的话。”
    冯绝沉吟道:“足下的意思是……”
    胡一平道:“老夫的意思是,陈鹰才是杀害令尊和令叔的罪魁祸首。”
    冯绝略一思忖,道:“不对!当时陈鹰还只是毒龙教的总管,事事都要听从于清溪的谕令。于清溪要他杀人,他自然不敢不从。陈鹰只是奉命行事,又如何成了罪魁祸首?”
    胡一平道:“这其中的曲折,涉及到敝教萧墙之内的隐秘之事,少庄主身为外人,自然不会知悉。”顿了顿,接着道:“少庄主或许有所耳闻,敝教老教主于梦烟,也就是于清溪的义父,乃是庄逸飞的生死之交……”
    冯绝点了点头。胡一平接着道:“老教主弥留之际,把为庄逸飞报仇的重托交给了于清溪,并要陈鹰与老夫鼎力扶持。然而,于清溪自小便与庄逸飞分离,父女之情极为淡薄,是以报仇之愿不甚强烈。况且当时于清溪年纪太轻,几乎没有任何江湖阅历可言。陈鹰借此机会,就把报仇的重责全然揽到了自己头上。后来,少林永思大师,武当本清道长,以及令尊、令叔先后身遭不测,都是出自陈鹰的一手策划。”
    冯绝奇道:“陈鹰这样做,于他有何好处?”
    胡一平道:“少庄主试想,永思大师,本清道长,还有令尊和令叔,哪个不是当世一等一的英杰?想要杀死他们,却又谈何容易!于是陈鹰便打着报仇的旗号,在江湖上广招能人异士收为己用。借助着这些人的力量,他明着完成了老庄主的重托,暗地里却已为自己日后犯上谋逆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当初老夫见陈鹰如此兢兢业业地为老庄主的遗愿而操劳,还以为他是为了报答老教主的知遇之恩。后来幡然醒悟,却为时已晚。不客气地说,永思大师、本清道长、令尊和令叔,都做了陈鹰争名夺利道路上的垫脚石。”
    冯绝见胡一平这一番话不仅言词恳切,而且句句入理,顿时深信不疑。只见他咬牙切齿地道:“陈鹰狗贼,骗得我好苦!”随即正色道:“若非足下的金石之言,小子不仅一辈子休想为父叔报仇,还成了陈鹰的帮凶走狗!足下深德厚意,山高水长,请受小子一拜!”说着便拜倒在了车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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