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在一起

“女人……”
    “钰儿……”
    终于看到了最心系的人儿，左为与宋恩不禁低喊出声。本来是紧紧握住武器的手，不觉间松了几分。
    被子峰轻巧安然的放在地上，我舒服的用脚指触了触地面。虽然被子峰抱住飞奔的感觉如腾云驾雾非常舒适，视野开阔，不过，还是地面来的安全与踏实。与子峰在一起，就如用脚去踩在地面上行走，永远的结实有力，大地永远不会空荡虚浮让你心无边际。满意于脚尖的触感，我将怀抱于子峰腰际的手轻缓的撒开，将全部的重量转移到了地面上。看来可莹真的是……唉，轻极了，抱着这样的一个人，子峰的速度竟然还如此之快，让周边景物迅速倒退，只能看到各色的影子从眼前一闪而过，看到的全是线，没有点，也没有面，直至到达了这最终的目的地。
    不用特别去寻找，我就已经发觉到了那两个人的存在。一个是宋恩，一个是左为。一个一身竹青，一个一身洁白，配到一起会不会像是一朵百合呢？啊，又想远了，这个毛病不好改。
    原地转了一圈，数了一下人，不算那两人，不算我与子峰，一共是，恩……，啊，是五个人，其中两个，我认识，一个是黄荣，是左为身边的大臣，曾在封妃大典之时见过一面，另一个，我最熟识，是与我一起生活了半个月之久的兰姐。看到兰姐，我很是高兴，她今天也打扮的很漂亮。我以前就在想，她这样的女人，可能一辈子都如此娇姿风韵，却不显柔弱，应该就是那种永远也不会显老的“妖精”。
    带着笑容，向兰姐点点头，本来面露疑色的兰姐似乎反应了一下，才慢慢缓解了表情，对我暗暗点头微笑了一下。能有熟人在外面陌生的地方巧然想见，真的是一件很温馨的事情。
    最后，我才将视线，转移到了那两个不出声的男人身上。
    “宋恩，对不起，一直以来让你担心了。好久不见，嘿嘿。”
    宋恩听到这话，竟有一些哽咽，颤颤的、小心翼翼的才发出了一丝丝声响：“钰儿，终于见到你了。”
    我灿烂的微笑，却不觉泪水盈满了眼眶。
    “恩--”
    被一个人这样的牵挂、担忧，是幸福，是安慰，也是愧疚。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我竟一遍遍的重复早已说过的刹歉意。想那歉意，是无法轻易抹去不见的吧。
    “别这么说。你平安回来就是好的。真没想到你会与甄兄在一起。”
    “是他救我出来的。”
    “你说救？”此时左为却开口了，让我有点意外，他应该不是一个会插嘴的人呢。
    “我有亏待过你吗？有伤害过你吗？谈什么救？哈。”
    看到左为带着自嘲的语气与面孔，说出了让我感觉到心酸酸的话。
    “别这么说。这不是与那个有关的问题，而是与你初始行为相关的问题。如果你当初不是强行将我带离他们的身边，也不会谈到‘救’这个字了。”
    用着别样的眼神着着我，左为沉默了一会，却又笑了起来。
    “也没有想到你会与大名鼎鼎的甄侠士在一起呢。”
    “你们认识？”
    “十五年前的旧识罢了。”
    “噢。”真想不到呢，左为如何能在那么早遇到子峰的？
    回身抬头看了看子峰，他是一脸的微笑与淡然。
    再回首，也是微笑。现在不是问的时候，以后一定要问个明白。
    “左为，你的计划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一会，三国兵士也会赶到山崖护主，你就此了结，我们大家都乐得逍遥，好吗？何必要相争一时？”
    “你现在是为了谁在说这一番话？”左为偏头问道，好像一纯真无知的少年，在问一个小小的疑问罢了。
    可是这话听在我耳却又是另一番滋味，有些恶心反胃的感觉。却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怎么帮外人说话？还故意来阻止我，碍我大事。你要想想清楚，你的夫君到底是谁，现在的你应该站在哪方！”
    左为刚说此话出口，就有些后悔了。他不是真的在责备那个女人。其实他非常高兴能在这里见到她。能见到她平安无恙，他绝对是最激动与安心的一个。但是，见到她站在甄子峰的旁边，再看到女人不断的向宋恩道歉，对自己，却只是说出了那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就好像他们从没有过任何的交集，不过是恰巧遇到的路人甲，让他有种强烈被忽视、背叛的感觉，这如何不让他心中郁闷烦躁，所以话一冲出口，如沷出去的水，再也难收了。所以，当他说出了这话，他就故装冷静，却小心仔细的观察着女人的一丝一毫的起伏变化，看女人是什么反应。这一看，不要紧，他更加后悔了，心里紧缩成了一团，像被人攒成团的纸，扔弃在路边任风雨照顾。他看到了女人眼睛闪了一闪，水雾一下就漫了上来，脸色变得苍白如白帛，光滑透亮却没有血色。好像随时要倒的样子，他直想冲出去，将女人拉过来，就那么的，放在怀里揉入他的心房。
    听了左为的话，我竟然无聊的想起了我们之间廖少的种种。对他，虽可恨可气，却也不至无情。更想到了自己当初的动摇，这种动摇虽然使我更对自己鄙视万般，但是这种根基的不稳，恰恰来自于这个叫左为的男人。
    头又有些晕了，感觉到背后紧绷的气息，我不禁伸出了手，求生般勾住了身后人的袖口。
    而此时的甄子峰，对左为的话不是没有反应，但是他没有表现在颜面上，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他仍然是微笑的，可是为何那微笑变得如此的苍黄枯凉，干涩的都要将践嘴唇扯出血口子来。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袖子被人向下拉住，他身子紧了紧。有些恼怒，自己怎么会这样的动摇？他不是知道这些吗？为什么还要动摇？结果，竟然给钰儿无形间带来了不安。他挺挺身，向钰儿靠了靠，他不想让钰儿紧张失落，他一定要成为这个女人就坚实的依靠。
    宋恩的反应也好不到哪去，自是听过了左为的叙述，简单几个词，就让他的心很是受伤--新婚大喜，洞房花烛，春宵一刻……，想像本是最折磨人的，更何况现在是两个人当面对证着那不曾见过、不敢求证的事实。手中的马鞭悄然松开，由套环式伸长为单一的鞭子。就想这么一鞭子，狠狠的冲向那一切事件的源头。猛的一振，宋恩疑惑迷茫了，自己何时这样真诚的是怨恨过一个人？即使是曾经杀他母亲的哥哥，逼他出宫的大臣，还是陷害他入死牢的前妻……可是，这时的感觉如此真实可怕，那冲动像魔鬼般侵蚀着他的心肺--挥鞭、挥鞭。多恨自己的无能，让钰儿被人所掳，欺压，救她出来的，现在站在她身边的，都不是自己。颓然的，他向侧偏了一下头，他不想看到这些，不想。
    镇定了一下心神，我勉强的微笑。
    “我不是为了谁，我是为了我自己。”
    左为听到这样的回答，眼神飘忽了一下。
    “是呀，为了你自己，自私的女人。”
    “恩，我不想看到的我朋友受险，不想看到我认识的人们在争斗博斥。那不会带来任何的好处，至少对我，只会是无尽的悲哀与沉痛。但是我不想无奈，所以我要阻止，是为了我自己的意愿，阻止我不想见到的事。如果你们想不让我插手这样的纷争，那么，就不要让我知道，不要让我听到、看到、感觉到，那样一切随你们。我是狭隘的，只顾眼前的就满足了。”
    一群的人看着实钰，听着她的话，各自有着不同的感慨。这是怎样的女子呢？说聪慧，却又单纯得可以，，说狭隘，却又有着看似无尽的胸怀，说庸俗，却有着慑人的气质与感受。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个女人，带给了大家不一样的感觉，也偷偷的，深深的，影响了大家。我们何来那么多的时间与精力，且哪有那种能力去面面俱到，做为一个人，终究要消失遗弃在时间、历史中的尘埃般的人类，现在唯一能做的，也是唯一能做好的，只有眼前事，顾好眼前的人与物，珍惜，不放纵，那才是最重要的。无法阻止他人的争斗撕杀，至少也要待好身边的人，让他们互敬互爱，互不争执，互不猜疑。小小的，真真的愿望，却往往也是难以达到的梦想。
    但，只有尽力而为。
    “所以，让我自私的说一句话，放下武器，日后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