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在一起

第六十八梦 白雪的痛苦


当甄子峰、真言、宋恩三人穿过了梅林,跨入走廊,再曲折行走了一段路后,终于进了未园的主院之内。
    被带入一间大的会客厅后,那领路的官员借口还有事做,叫来侍女伺候后,便隐身离去了。
    当茶水换了一遍,终于,他们听到了门开的声音。待下一刻,他们就见到了走进来的左为。没有谦让,没有旁骛,左为直径的走到厅内上座,坐了下来。侍女见罢,立刻上了一盏新茶奉上。
    轻啄一口后,左为这才抬起眼皮,睨了一眼落座其下的三个人。又收起目光,喝起茶来。
    这三个人,除了真言定力差些,均不是无耐性之人。他们等得起,于是不问,不说,只是喝茶。
    一时间,这偌大的大厅之内,只有喝水声,与架在火盆上的水雾盆(为了防止冬天生火的房间里太过干燥而架上的装水金盆)的滋啦的烧水声,显得异常的清静。
    悠闲的喝过了一盏茶,左为这才放下了杯子,正眼看了座上的三人。
    “我的钰妃,是不会交给你们。”
    终于直奔主题了。
    “你这两次,都是趁我们不备硬带走了钰儿。要带走,可以,那必须是钰儿同意的情况之下。”宋恩恨恨的说。
    “趁你们不备?听起来好像在责怪我。可你要问问自己,何以我可以两次都能在你们不察的情况之下带走钰儿?想来也只能说是你们的无能罢了。”
    听到这话,甄子峰是没有表情。而宋恩,却有忍受不了了,他的手攥成了拳头。正因为左为说的话中了他的痛处,也正因为那是宋恩最自责的地方,他才会如此没有定力,才会心愤难平。
    第一次的丢失,可以说是不备,那第二次呢?
    用余光看到了宋恩的激动,甄子峰回望坐在正座之上的左为。以前那调皮的小孩,现在也成了一个能握拥天下的皇帝了。当年的任性,还可以在他句句言谈之中查觉出来。
    “左为,带我们去见钰儿,我们大家一起,当面把所有的问题解决,该放下的就放下,该理解的就理解。我们不是孩子,不是在抢玩具,要怎么样,还是要看钰儿的意见。”
    待甄子峰说完,左为竟大大的扯起了嘴角。
    “好,我就是在等你这句话,今天大家当面谈开,要怎么选择,就看钰儿的了。”
    说罢,站起身来,直到厅门之外。
    “来,要见钰儿就跟我走。”
    那三人起身,跟随其后,出了大厅。甄子峰有些迟滞了。他感觉到很大的不安,不仅仅是左为的干脆、自信满满,还有这几天来灵魂深处传来的异常感。最近,他总是会左半身麻木,动作迟缓,他猜这种变化,会与钰儿有关。但无论多担心,来到这里,就要冷静处之。
    当他们绕过刚呆坐的大厅之后,穿过中庭,他们走到了后院,向后走不久,远远的,他们就见到了离别一段时日的良辰与钰儿,顿时,他们喜出望外,匆匆的向“他们”走去。
    “钰儿!良辰!”宋恩先喊出声了,
    “钰儿!良辰!”在我仍在小方轩中独享清静之时,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猛回头去,却一下子愣然。
    离我不远的,是三个陌生的男女。一个美丽如花,鲜艳的红在雪中像刺眼的血;一个温柔俊朗,你和煦的柔风;而另一个,却让我大吃一惊。那人我见过,他总出现在我的梦里,与两个女人痴缠,一个妇人,一个少女。他让我迷惑,也让我不解,更多的,却还是无尽的熟悉与温暖。对他的形容,那就是像冬天的太阳,在冰冷的世界里,给你无限的光芒与温暖。
    愣神间,那喊着我名字的人,已经到了我的面前,我很茫然。在他的眼里,我看到了掩不住的欣喜与炽烈。随后的两个人,也走了过来。
    “钰儿,你们好吗?”最让我不可思议的人开口了,而那红艳女子,也关切的望向我。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在说我与左为?或者是说我与良辰?他们认识我?看来是很熟络的话语与表情,那他们是我以前的朋友?
    疑惑起来,穿过他们望向慢慢走过来的左为。
    “为,他们……?”
    “来看你的。”
    “那,他们是我以前认识的人吗?”
    “对,是我们的旧识,从千里之外赶来。”左为舒展着眉目,走到我的身边,自然而然的将手轻搂在了我的肩上。
    “你看你,又不多穿些衣裳,小心真的生病。”
    “呵呵,不怕。”
    如此的情形,有些让不明白状况的这三个人看得发晕。
    看到三人不解与疑惑的表情,我想他们可能还不知道我失忆的事,既然是以前旧识,而且心中熟悉的感觉很深,就是要好生对待。他们给人的感觉,是好人。
    “对不起,你们三人远程而来,也没办法好生招待你们,竟还让你们跑来看我们,真是对不起了。还有,我……,因为种种状况,不记得你们了,你们,你们能不能说一下你们的名字?也好叫我称呼。”
    我看到他们的脸色变得死灰、怪异,心里着实不安,很是愧疚。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知道以前的好友是谁,希望你们能讲我们的事,能让我尽快记起从前,我只是……”
    “钰儿,别说了。我会与他们说清楚的。”
    “左为!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你对钰儿做了什么?!”
    我诧异的看着先前还温柔儒雅的男子,此时竟然冲动而愤怒的冲上前来,用一支手使劲的拎起了左为的领子,用一双红得像那女子衣裳的眼睛瞪视着左为,而不知何时,他的另一支手中多了一根鞭子,不粗,但是看起来却极为结实,黑亮的颜色,更显得它笞人的疼痛。
    我着急了,伸出手来,扯住了那名男子,扯不动,就钻到了两人的中间将他们隔开。两人太过高大,显得我是如此渺小,挡在那里,也没起到什么作用。
    “你放手!为没对我做什么,他对我很好,他是我的夫君,能对我做什么?你不要太冲动,有话好好说行吗?行吗?你放手好不好?放手!”
    手上用了力气,想将两人推开分离。却怎么也分不开,只是徒然用力罢了。
    “你叫他为?钰儿,你是真的吗?”那男子说话了,带着那么的不确信,让我迷惑,这表情为何而来?
    “你先放手好吗?”
    “宋恩!放手,小心在这里动武伤了钰儿!”后面的男子轻喝道,没有多大的音量,却很是严厉,而也确实束缚了那抓住左为的男子,让他不甘的放开了紧抓的手,退后一步,到了那男子身旁。
    “能对我们说清楚吗?”那男子问道,不是对我,是对左为,可是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我的眼睛。他在寻找什么吗?
    “钰儿,你进屋吧,外面太冷。”
    “可是,”
    “不要担心,我会与他们说明白的,不会有事,你回屋去吧。”
    恋恋不舍的,我向屋内走去,不时的回头张望。
    “回去吧。”左为笑道。
    那女子与握鞭的男子一直在盯着我,直到我从他们面前消失,而另一名男子,却一次,也没有回过头。
    我只是拐过了小方轩,消失在他们面前,可是,我并没有回到屋内。我隐藏在拐角住,挡住自己的身体,悄悄的向那些人呆的地方探望。听不见声音,看不清面貌,却能大概看清每个人的动作。那拿鞭的男子用力将鞭甩打在地上,女子轻拉了他一下后,走到了那一直背对我的男子身边,好像在说什么。然后那男子与左为对视着,说着,没有太多的动作。可是,却让我转不开眼睛。
    “你在看什么?”良辰的声音传来。
    “在看他们。”
    “为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
    “恩,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们很熟悉,特别是那个不怎么说话的男子,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特别强烈,而且,我知道他。”
    “你知道?他是谁?”
    “不,我知道的是他是我很熟悉的人。”
    “从何说来?你不是失忆了吗?”
    “是的,可是,我在梦里见到过他,总是见到他与两个女人在一起,说着什么给与不给,他还与一个女孩做出了……”
    “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一些,……,恩,没什么。”
    “……那女孩长什么样?”
    “感觉也是很熟悉。短发,长裤短上衣。身高比我矮一些。“
    “短发?那是谁?”
    我轻摇了摇头。问我那是谁,是找也找不到答案的。
    “回去吧,天越来越冷了,你穿的也确实太少了。”
    “再待一会儿。”
    “还要看下去?”
    我没有说话,只是用眼死死的盯着那些人,那个男子。心中竟越来越膨胀着一种想法,一种欲望。
    我渴望他回头,能看看我,能看看我消失的地方。
    我想听到他的声音,那声音就是太阳照射出来的光线。
    我想走近看看他,因为他是那么的好看却又英挺。
    还有心中的感觉是什么?就像在摸着胸前玉佩时的那种,也像不言不语呆看白雪的那种。越来越多的,竟然是挤堆一起的杂味的悲伤。那悲伤,从心底而生,一下子就漫彻全身,最敏感的一切部位里都是悲哀。
    雪依然下着,越下越大,雪花可以媲美鹅毛,可风越来越小,几乎静止了。雪不再乱舞,飘飘荡荡的左我周边洒下。
    为什么它没有固定的容颜?
    为什么洁白无瑕的外表之下,包裹着细细的沙尘?
    为什么能飘扬在空中的白雪终将坠地?
    为什么它的落地没有一丝声音?
    为什么它的最终结局就是融化挥发成空气?
    雪落在脸上,被融化,如泪样的流了出来。在寒冷的风中,滑落,却在脸上,结成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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