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涅盘

第31章


  这个时候店里都是来奉都参加盟主竞选的江湖人士,人多嘴杂,不少小道消息就开始满天飞。
  我身前的一桌,大概有五个人的样子,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者坐中间,四个年轻的男子坐在两边。
  其中一个长相还算过得去的小白脸突然说道:“最近涅槃教实在是丧心病狂,我阿姐所在的门派都被他们付之一炬,不知还要继续为非作歹多久?”
  又一个男子说:“听说涅槃教教主是个断袖呢,那种人,也难怪他做不出好事来。”
  话正说着,突然飞来一颗石子,狠狠打在那人的饭碗里,男子吓白了脸,颤抖的问:“谁?谁干的?”
  随后,悠悠传来一个声音:“若是这店里再有关于涅槃教教主的闲言碎语,你们就都死在这吧。”
  我一惊,这是南枝的声音,凤忆也来了?
  店里的江湖人士一脸愤愤不平的模样,都拔出剑,满身戒备。
  我四下寻找凤忆的身影,不一会儿,一阵清风吹开木门,南枝缓缓走进来。她身后跟着个高挑的男子,神情高雅清冷,我不禁看的出神。
  我小声的喊:“南枝……南枝。”
  南枝转头看我,露出笑容。而凤忆由始至终都没看我一眼。
  此时的心情该怎么形容呢?好像比凤忆杀死我爹时都要心疼。
  凤忆缓缓往楼上走,客栈里的人都拔剑指向他。凤忆一笑,淡淡道:“不要自不量力,各位。”
  此话一出,震慑力十足。那些人都怔在原地,凤忆轻笑,不紧不慢的上了二楼,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中。
  我叹口气,觉得这屋子里的气氛实在奇怪,想到明日还要去看热闹,便走到柜台前向小二定房间。
  “给我一间客房,最好是凤忆隔壁那间。”
  小二收了银子,笑道:“好嘞,楼上左走第二间。”
  我点点头,欲往楼上走,突然有人叫我:“哎……这不是司少侠么?”
  我转身,扯出一抹笑:“嗯,是我。”
  那人背着一把厚重的长刀,脸上一道疤,抱拳:“在下周刀疤。”
  我下意识摸摸自己脸上的疤痕,一笑:“兄弟,这么说来,你是周刀疤,那我就是司刀疤了,有缘啊。”
  周刀疤摆摆手:“那可使不得,我乃一介粗人,司少侠可是堂堂映月冥教的教主,怎么能用这种名字!”
  我扶额,不用说的这么大声吧。
  屋里的人闻声看向我,其中一个人道:“司少侠,明日盟主竞选我看好你呦,到时候你当上盟主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那个张狂残忍的涅槃教?”
  “是啊,是啊。”周围人附和道。
  我不习惯这种场面,一边往楼上走,一边道:“我司景定然不辜负大家期望,一定会打倒那个凤忆的,我头疼,先失陪了。”
  “司少侠快去吧,明日还要参加竞选呢,好生休息。”周刀疤说道。
  我点点头,上了二楼后,松了口气。心里郁闷的紧,我什么时候说要参选盟主竞选了?面对凤忆我根本拿不动剑的。
  走到门口,刚要推门而入,旁边屋子的门被打开,有人走到我身后。
  闻着熟悉的清香,我紧张的不敢动。随后下巴被人挑起,他的目光十分冷清:“怎么?竞选盟主?你终于要杀我了?”
  咬住唇,一声不发。凤忆的指尖冰凉,我不舒服,打开他的手。
  凤忆嗤笑:“怎么?还是舍不得我?不记得我对你做过得坏事了?”他伸出手,把我圈在臂弯里,低头俯视我,缓缓道:“强/暴你,杀你的家人,利用你哥哥,下药,欺骗……”
  浑身一抖,我摇摇头,怒吼:“别说了,谁说我下不了手?凤忆,我恨透你了。”
  他把手放下,轻笑:“小景,我很期待你杀我呢。”然后,挑衅般的走回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看着凤忆回了房,我轻叹。悄无声息地推开房门,摸黑走到床边。
  躺在床上,身体像脱水了一般,没有一丝力气。从指尖到心脏,正有什么啃食着,又麻又痛。
  我不明白,我怎会如此的痛?
  闭上眼睛,一幕幕被凤忆欺辱的画面闪在脑海中。
  好像有什么被抽走,转而填入别的东西。那是恨么?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鼻子酸酸的,怎么揉也不好,极不情愿的爬下床,点亮了油灯。
  伸手拿起茶壶,放在嘴边,大口大口倒着凉茶。
  哎?没了么?
  打开茶壶盖子,里面只剩下些湿润的茶叶。
  叹气,心里闷的慌。放下茶壶,披上衣裳,心道:得去向小二沽些酒来,但愿不会借酒消愁愁更愁吧。
  凑到油灯跟前,灭了火。刺鼻的灯油味使我蹙眉,窗外月光照射在屋子里,地板上,床上,桌上。
  抿住嘴,推门而出。路过凤忆门口时,忍不住顿了顿,握紧拳头,继续往楼下走。
  走到楼下时,说也奇怪,不久前还热闹非凡的客栈,转眼便冷冷清清。
  我挑了一个最好的位置,向小二要了一坛酒。窗外月下杨柳抚着流水,清风从窗外吹来,我的发被凉风弄的凌乱。
  打开酒塞,一股浓郁的香气飘来,不禁道:“好酒。”捧起酒坛灌了一大口,一口酒下肚,心中畅快不少。
  喝着喝着,人微醉。不禁伤感,如今友人不在,无人陪酒实在苦闷。
  “小小年纪就学人喝酒?怎地?不怕被抓回家暴打一顿么?”有声音悠悠传来,抬眼去看,一个人坐在我对面。
  那人一身白衣,手执折扇,白肤桃花眼,嘴角轻翘着。长发绾的整齐,一身潇洒洒脱之气。
  “苏如画?”我问。
  他点点头,手轻摇扇子,向小二要了一壶酒,打开瓶塞与我的酒坛轻碰,悠悠喝起酒来。
  我不语,拿起酒坛大口大口的灌着。
  “哎,少年人,酒喝多了不好。”苏如画伸手过来欲抢我手中酒坛。
  我闪躲开,喝下酒坛中最后一口酒,打个饱嗝。看他一眼:“我才不小呢,我都十九岁了。”
  苏如画无奈的摇摇头。
  我许是醉了,怎么会有两个苏如画呢?好奇的伸手过去,却扑了个空。尴尬的收回手,埋怨自己酒量太差。却还是叫来小二,又要了一坛酒。
  “司景,你不能再喝了。”
  我摇摇头,不听他的话。打开塞子,捧起酒坛子往口里灌酒。
  喝着喝着,忍不住去想,自己第一次喝酒是在何时呢?
  闭上双眼,努力的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然后回忆的漩涡渐渐淹没了我。
  那年我十三岁,那日凤忆同友人在亭中喝酒。他一向自律,酒量亦极好。却不知发生了何事,醉倒在凉亭中。
  我过去寻他,风雅的亭子内只剩下他一人独酌,我见他醉了,劝他不要再喝。而他突然抱住我,底下头将口中的酒嘴对嘴的喂给我。
  那是我第一次喝酒,味道辛辣,酒流过的地方一片灼热,我呛的剧烈咳嗽。醉酒的凤忆却得了趣,将我搂在怀里,一口一口的把酒喂给我,就这样,竟也喂了一壶。
  回过神来,放下酒坛。我自顾的笑笑,一遍遍咀着凤忆这个名字。
  眼前的视线已经模糊,再去摸酒坛时,却碰到光溜溜的桌板。
  “司景,你喝这些酒是为谁?可是值得?”对面的人挑眉。
  “没谁啊,我,我想喝不行啊?”脑袋里浑浑噩噩的,说话也有些不清楚了。
  苏如画一笑,优雅的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放下酒杯,轻轻道:“司景,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讲吧……”我有些困,无力的趴在桌上。刚趴下没多久,头上突然一痛:“哎呦,你打我作甚?”我不满的揉揉头。
  苏如画把扇子从我头上收回,轻笑:“你可要听好了。”
  “嗯嗯,听呢,听。”我点头如捣蒜,下一刻又倒在桌子上。
  片刻后,一个平静的声音缓缓说道:“二十几年前,一个小男孩出生。似乎从他出生开始,就被人当做利用的工具,一切都已被人安排好,亲生母亲被逼跳井,他被送到他人家做养子。到门派里学习武功却处处挨人欺负,忍受了常人所不能忍受的苦。然而,他在养父家感受到来之不易的温暖,他想守住,到最后却还是被毁了。”
  我勉强的睁开眼睛,看着对面的苏如画,迷糊的问:“毁了?怎么毁的?”
  苏如画喝口酒,开口道:“灭门。”
  我去抢苏如画手中的酒,笑道:“是挺惨的?只是跟我有什么关系么?”
  苏如画看我一眼,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第一次见他时,是在一个偏僻的后院,他坐在井边,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我便问他,你怎么不哭?哭了就不难过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摇摇头,继续呆愣的望着井口。我想,就是那一刻吧,我喜欢上了他的隐忍。”
  我不屑的轻哼,抢来他手中的酒,撇他:“如果是让我听你的相思之事,你还是换个人吧,爷没兴趣。”
  苏如画没理我,望着窗外,继续道:“后来,他的养父家遭人屠杀,我同他躲在门后,不敢出声。那个场面太恐怖,期间他一直在发抖,唇都要咬的流出血来。而他的弟弟就在门外被人侮辱。”
  弟弟?在门外侮辱。愕然抬头看向苏如画,现在他的眼中好像被染了一层血色。
  这个眼神,我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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