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弱水替沧海

第28章


  顾解颐属于那种怎么晒都晒不黑的人,像腰这种平时遮着的地方,就更是白得腻人。
  程臻摸上那截腰,嘴离开顾解颐口舌,往下滑去。在他脖子上舔咬。
  顾解颐张着口喘息,拉开自己腰带的锁扣,抽出腰带来。这么一来,裤子就松垮垮地掉到了胯部。
  程臻的手顺着腰滑下去,刚隔着内裤摸上他紧实的臀部,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顾解颐攥着程臻的手腕,直视着他的眼,“我想要你。”
  程臻有些愣住。
  顾解颐的眼睛很亮,里面还像有火在烧,“让我上一回,行不?”
  程臻想起过不几天就是他生日了,软了一回,“成。”
  放在从前,以程臻的性子,是绝不会屈居人下的。但是就那么看着顾解颐,他竟然顺从地、自然地应了。就像他渴望着顾解颐一样,顾解颐也渴望像个男人那样地进入他一回。
  事后两人坐在硬邦邦的地上喘气儿,顾解颐是生手,这一回折腾了挺久,亏得程臻配合,不过程臻第一回不太适应,最后是在顾解颐手口并用中才射出来。
  顾解颐软着腿,喘着气就要往后躺倒,程臻适时地把手垫到了他脑后,也顺势倒了下来。
  “滋味不错。”顾解颐调笑道。
  程臻勾了勾唇,“你说我把自己当生日礼物送你了,下回还能送什么比这更贵重的呢?”
  “多让我干几次呗!”
  程臻又笑了笑,“想得美。就你那技术,练好了再来找我。”
  “练?跟谁练?”
  程臻想了一会儿,“别实践了,先临摹学习吧。”
  话说完,趁着顾解颐还愣着,毫不犹豫地压了上去。
  顾解颐看着在自己身上律动的男人,沉浸的同时还有心思估摸着,就俩人这技术差距,他想压程臻,的确还得再练上几年。
  天又热了一些,人几乎要一天洗三回澡地流汗个不停。
  顾解颐不怎么喜欢空调制冷出的带着金属味的冷气,天天在空调屋里坐着也容易得风湿,为此他在房间里洒了一盆凉水,又放了两个电风扇在程臻左右,看着汗流浃背的程臻,一边替他打着扇子一边托着腮问道,“休两天假吧?”
  程臻抬眼看了看他。
  “找个地儿消暑去。”
  “就咱俩。”顾解颐又补充道。
  程臻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点点头。
  顾解颐心里打着小算盘,说是休假,也不是纯粹的玩。这个主意在他心里转了挺久了,就是一直没跟程臻提过。
  其实像他俩这个年纪,放在普通人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放在从前,两人的事情还掰扯不干净,孩子并不在顾解颐的考虑范围内。但是现在生活安定下来,他看着那么稀罕小孩的程臻,慢慢地也有了想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的念头。
  有时候看着程臻在街边上慢慢蹲下来摸别人家小孩的头,顾解颐都有那么一丝嫉妒。对别人的孩子都能这么好,如果他们俩能有自己的孩子,程臻该有多么疼爱那孩子啊。
  但是在国内,收养手续非常繁琐,何况还是同性爱人,收养一事就显得难上加难。顾解颐联系了一家孤儿院,也四处托朋友找关系,希望能悄悄地给程臻个惊喜。
  顾解颐带着程臻走入那家孤儿院的时候,程臻惊讶又激动。顾解颐看着他虽然不说话,但是唇角都微微颤抖着,于是伸过手去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
  整个半天,两人就在孤儿院里,跟孩子们在一起。一开始孩子们有些怕看上却很严肃不好亲近的程臻,但是后来,都凑到他身边去,有的还抱着他的腿求他抱抱。
  顾解颐跟老师站在一起,笑着看着这样的场面。
  女老师心思很细腻,刚才他俩进门时悄悄松开手被她注意到了。她这时候打量着身边的男人,眉眼说不上有多么好看,但很沉静温和,整个人好像溶在阳光里似的。尤其是他注视着那个站在孩子中间的男人的神情,让人觉得很舒服、甜蜜。
  女老师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最大的孩子都上了大学。她很清楚孩子对一个家庭意味着什么,是责任,也是圆满。
  明明是该惊世骇俗的组合,但这两个男人相处间的姿态,却让她觉得,他们值得拥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一个上天馈赠的礼物。
  后来有一天,程臻拿着几处房子的图让顾解颐看的时候,顾解颐有点疑惑地抬头看了看他,“怎么就要看房子了?不是说好还得几年么?”
  程臻神情淡淡的,但掩饰不住他脸上的笑意,“咱俩凑合着住没什么,不能委屈了孩子。”
  顾解颐愣了愣,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忍不住跳起来扑住了他。
  “通过了?我们要有孩子了?”
  程臻抱住一点也不轻的男人,搂着他的腰把他抱起来。“还是要跟你说抱歉。”
  “为什么?”顾解颐有点紧张。
  “以后,就不能只疼你一个了。”程臻蹭着他的鼻尖,眼光笼住他,慢慢说道。
  顾解颐笑了笑,低下脸吻他,“那有什么关系,小的你可以放心地疼,大的,只疼我一个就行了。”
  程臻把怀里的人抱得紧了些,眼里的笑意,一点点地漾开。
  没问题,会疼你一辈子的。他在心里默默地许诺道。
  -END-
  正主的故事是真的结束了。我也挺不舍的。打起精神来写齐杨,明天奉上最后的番外。
  番外 (齐杨) 安宁
  初冬的雨总让人体内泛出绵绵的寒气,倒不会真的多么冷,但就是缩手缩脚不爱出门。这雨下了一天了,也不见停,齐杨与天气同步的心情也压抑沉闷,他打着把黑色的大伞,皮鞋踩在湿滑的地面上,来到楼前的报刊亭买一瓶水。
  魏安宁正坐在亭子里看书,早上顾客本就稀少,更何况是这样的天气,所以当面前站了一个人,声音低低地开口,“来一瓶矿泉水”的时候,魏安宁还愣了一下。
  他放下手里的书,拿了瓶水递过去,先是看到那人伸过来接水的手,黑色羊毛风衣袖子看上去精致而高档,看着像是这附近楼里的白领。然后伞盖微微抬起,男人的眼睛从伞底下看过来。
  黑的,深的,一下子戳到魏安宁心底。
  魏安宁抿了抿唇,有些小心地打招呼道,“早啊。”
  齐杨一开始没认出对面的孩子来。他的目光在魏安宁脸上晃了晃,才想起这是上次在海边碰上的小孩。
  他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立刻柔和下来,“早,没上学吗?”
  魏安宁闻言,脸又红了,“放假了,帮朋友看店。”
  “嗯,挺好的。”齐杨回完话,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魏安宁。
  魏安宁接过钱来,低头从包里找零钱,却听到齐杨说,“不用找了,剩下的留着买点零食吃吧。”
  齐杨曾被顾解颐评价过拥有廉价的温柔。他平时看到街边的乞讨者,都会放下一两块钱。不多,图个心安。他自己生活优渥,有能力也愿意以这样的方式关怀一下需要帮助的人。
  对面的男孩闻言却猛地胀红了脸。
  他匆忙从包里翻出几张钱,然后塞到齐杨手里。“拿着。”语气不似一直以来的小心翼翼和腼腆,竟多了几分强硬。
  齐杨意识到男孩的自尊心,有些微抱歉,他把钱推回去,又从摊子上捡起一本杂志,“这样可以了吧?”
  魏安宁握着钱的手停顿了一下,就这一下,齐杨就注意到他手上的冻疮。
  年纪明明不大,但是要辛苦持家,在外劳作,大冷天的也不能像大多数孩子那样在屋里吹着暖风看电视,仍要在外面抛头露脸,为生活奔波。
  齐杨看到他的手,就对魏安宁的生活状况大致有了数,他想了想,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副灰色的手套,塞到了男孩手里。
  魏安宁手里被塞进那团柔软的毛织品,是露指的,他戴着干活也很方便,确实是他需要的物品。魏安宁一时间有些犹豫,心里明白不该承他这个情,但是手就是不肯推回去。
  “戴着吧,我还有很多双。”齐杨解释道,看他神色还是犹豫,于是补充说道,“也不贵,虽然看着新,其实买了有几年了。”
  “嗯……您…您能给我留个手机号吗,我…我会把手套给您送回去的。”魏安宁问道。
  齐杨想起上次帮他运那箱酒,才走了一会儿就接到公司来的电话让他回去,连句话都没说上,挺不应该的。
  他从拿出钱包,抽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我就在这附近的写字楼上班。”他转过身,指了指旁边一幢楼。“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
  魏安宁点点头,看着齐杨说完话,对他含笑挥挥手,转身离开,伞很大,伞下只有齐杨一个人的身影,让他觉得那个人的身影也莫名空荡起来。
  魏安宁低头去看手里的名片,原来他叫齐杨。可是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无心过问。
  自那之后,齐杨每天都会去那个报刊亭一趟,买瓶水,跟魏安宁说会儿话,他看到魏安宁戴着他送的手套,眼睛就微微弯起来,笑得很温柔。
  然后突然连着一周,齐杨都没有来过。魏安宁每天翘首以盼他的身影能从面前的街道上出现,这么着等过了一周,魏安宁终于鼓足勇气拨了齐杨的电话。
  齐杨的声音很温暖,在冬夜听起来更是如此。魏安宁握紧手机,听着齐杨话语间的呼吸声透过电话传出来,好像在他耳边一样。
  “我最近有事儿来了趟B市,多待了几天,抱歉让你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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