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卿昙恋

005 遮掩情愫


夏琴微的病情日益变重,卿煜一心都快要系到她身上去了,这一举动让祁沫幼看的十分不舒服,却也无力阻止,冷眼瞧着他们俩之间的甜蜜模样,心底竟有了醋意。
    她希冀着卿煜还记得他那一句,我从未给过你休书,所以你还是我的妻子!站在外厅,看着内房中发生的事情,也只能无力望天。
    卿煜一连柔和地望着夏琴微,喂着她喝药……
    祁沫幼转过身去不看这一幕,回想起七年前,好似那时都是她一人扛起来的,自己早产的时候,没有一人陪她,没有一人守她,更没有一人喂药给她喝!
    想到此,祁沫幼的眼眶不由红了红,一阵微风拂过,竟有一滴泪珠滑落脸颊,滴至青石板中,再消失不见。
    迎面而来的秋娘不经意间看见了她脸上的泪痕,眸子不由得转到内房里去。走上前去似安慰着,“城主,让我陪你出去走走吧!近日来,你也累了。”
    “好!”
    眼眸不由转向背对着她的卿煜,时至今日,她依旧放不下。不等秋娘反应过来,已不见了祁沫幼的身影。“何苦这般自欺欺人?明明心中都有对方,却还是要互相伤害,有意思么?”没等到他的回答,秋娘便已离去。
    拿着勺子的卿煜的手微微怔了怔,夏琴微见状,“你心中如若还是放不下的话,大可追出去。”“怎么会呢?”恢复了当初的平静,依旧是一勺又一勺地喂着她喝药。药碗很快便见了底,而卿煜仿佛像个木头人般,还在重复着他的动作。
    夏琴微失笑,“已经没有药了,你还想让我喝什么?”“啊?哦,原来已经没有药了啊!我去将碗放好。”说罢便起身欲离去,忽而那双手却抓住了他的胳膊,那苍白的依稀可见人皮下的青筋交错。
    “你会否一去不回了呢?”夏琴微担忧着,卿煜对她安心一笑,“怎会呢?你莫要忧心了。”
    挣开了夏琴微的手,决然而去,全然看不见身后夏琴微那受伤的神情。他卿煜今生注定要负一名女子的,与其三人都伤心,不如他一人伤心罢了。
    将碗随意地交给了一名婢女,便在这城主府中逛了起来,似乎在这住了七年,好像从未认真逛过。每走到一处,都不由感叹这孤城到底有多少财富?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仿佛绵延不绝般,让人一眼望不到尽头……
    远处传来了谈话声,卿煜想要转身离去,在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后,脚底如扎根般不能动弹,驻足听着她们之间的谈话。
    “城主,你心里是否还忘不掉他?”这是秋娘的声音。
    “说起忘掉,谈何容易?”祁沫幼的声音依旧带着那百年不变的淡漠疏离。
    “既是如此,为何不去争取?”秋娘疑惑。
    “我曾也想过,只是到最后才发现我与他,已错过的太多太多。”那抹声音中带着怅然,卿煜此时都能猜想到她此时定是仰着头、望着天空在遐想,而祁沫幼也的确是这般做的。
    “为何?”
    “从我恢复记忆的那一刻开始便是了。”
    “你完全可以忘掉过去,待一切都平复后再去努力追求你心中所追求的。”秋娘想要说服她,却不知是她说服她祁沫幼,还是她祁沫幼说服她了?
    “我想过放下,只是心中终究有些心结是解不开的,我也不想再去叨扰他的世界了,就让他陪伴着夏琴微度过她最后的日子吧!”祁沫幼似乎看开了。
    “你不救夏琴微了?”秋娘的眼神有意无意间往卿煜所在的方向瞥了几瞥,显然,她发现了躲在外面的卿煜了,但她却不点破。
    “我尽我最后的力吧!谢谢你陪我聊这么久,我该去看看疫情如何了?失陪。”祁沫幼看了看秋娘那即将临盆的肚子,眼底闪过一抹异样,却什么都没被秋娘捕捉到。
    秋娘看着祁沫幼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眼底闪过一瞬的担忧,清了清嗓子,“卿大人,能否现身一见?”
    静等着卿煜的抉择,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清晰了起来,会心一笑,“卿大人是不是听到了我与城主的谈话?”
    “是。”
    “有何想说的?”
    “……没什么想说的。”卿煜停顿了好些时候方才答道。
    “那你的心里是否还有她呢?”秋娘试探性地问道。
    “你是不是最近怀了孩子,话就多了许多了呢?”卿煜不由得眤了她一眼,秋娘毫不退缩的面对着,“我这是在关心你们两个!”
    “你临盆在即,还是关心下自己的好!”卿煜的话语中不带有一丝温度,看也不看她一眼便转身离去,秋娘恨恨地对他咬了咬牙,也只能作罢。
    ==
    “为何疫情会蔓延的如此快?”祁沫幼不解,看向一旁的纪源,这是她从府里硬拖出来之人,本来他是想陪着秋娘,结果被她那么一瞪,也就只能跟着出来。
    “我也不知,只是修王府那边好像疫情得到了控制!”纪源如实答道,看见眼神忽闪的祁沫幼,心底不由暗叹,其实他也不想滩进这摊浑水的,可是为了他与秋娘以后的安宁日子,他又不得不如此,人不都如此的矛盾么?
    “你随孤去修王府旁探个究竟。”不可置否的命令,纪源无奈,跟在她的身后,渐渐地步入了修王府的领地。
    “站住!”祁沫幼喝道,纪源竟也反射性地稳住脚跟,“有什么事情么?”
    “周围布满剧毒,呵,难怪修王府这边会如此安宁了,原来如此。”祁沫幼嘲讽一笑,如今她终于明白,修染可以如此淡定从容,原来一切都已做好准备了。
    “那,现在当如何?”纪源疑惑。
    “等!”
    “等?”纪源十分不解。
    “依着天色看的话,应该在午后会有人出来的,孤就在外面守株待兔即可。”祁沫幼一连张狂,丝毫不将修染放在眼中,实际上她可以直接冲进去,只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方才与纪源在外面隐藏住自己身子。
    艳阳高照,纪源的额上已出现一层细密的汗珠,反观祁沫幼,见她依旧淡定如初,连一滴汗珠都未曾落下,这倒让纪源有些刮目,也许她真的长大了吧!褪去原先的稚嫩,如今的她也懂得顾大局了……
    “有人出来了。”祁沫幼的话打断了纪源的想法,使他不得不凝目向外面看去。
    果真,几个着士兵衣服的人一起走了出来,还在高声谈论着一些事,他们果真是对那毒阵布满了信心,毫不掩饰的猖狂。
    “听说修王的孩子被那夏琴微怀着,也不知是福是祸?”其中一名士兵有些忧心。
    “听说那夏琴微生的娇弱,是个男人见了都会生怜悯之情的,更何况是咱修王呢!”另一士兵的言语间有些不甘。
    “我看是修王见她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给迷住了吧!其实那些计策不过是在敷衍那些异国王爷罢了。”那一士兵的声音有些猥亵,毕竟夏琴微在孤城的长相算是数一数二的,是个正常的男子都会曾想过去亵渎,不过有心无胆罢了,不是所有人都是修王的。
    “自是如此,我孤城的财富岂容别人觊觎!”这人似乎比较明白事理
    ……
    声音渐行渐远,直到悄无声息后,祁沫幼与纪源方才曝光在阳光下,祁沫幼嘴角的笑容更盛,原来如此!
    “那修王到底给了那些人何等好处?竟让他们以命相搏。”纪源有些费解,此时的他的智商好像越来越低了,跟秋娘相处的时间越长,脑子也越不灵光了。
    “孤城人人皆知晓那笔财富,依孤看来,那修染定是承诺了他们均分,否则他们也不会如此。”祁沫幼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尽数传到纪源的耳中。
    纪源张了张嘴,无言以对,连这么简单的答案都想不到,这让他如何面对如今的自己?“是臣愚钝了。”
    “知晓便好。”祁沫幼嘴角的笑容由嘲讽变成了平淡,似乎刚刚一切都未发生似的。眸子却未离开过那些士兵离去的路。
    “你说他们那些士兵如今会是去作甚呢?”祁沫幼侧首问一旁的纪源,而那纪源方才从梦中反应过来,“啊!依臣愚见,他们应该是去储备粮食吧!”
    “不像!”祁沫幼很快便否决了,如若是去储备粮食,定会推粮车,而他们几人手上却是空空如也,纪源低头绞尽脑汁,“难不成是去探听城内消息?可那也不像啊!如此光明正大,很容易被发现的。”
    “那会是什么呢?”
    两人双双陷入沉默,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破空而出,“他们是去收拾尸体的。”
    “谁?”纪源条件反射般的问出这一句,而相对于身旁的祁沫幼却是淡定的许多,“何方神圣如此神秘?既告知了孤,何不出来一见?”
    语毕,看着不远处的那一道青影渐渐朝他们走来,两人皆是严阵以待,而在两人真正见到他的时候,皆怔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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