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婚乱嫁之老公太腹黑

第123章 大结局


    “爹地,你在看什么啊?妈咪还在等我们哦。”小家伙仰着小脑袋好奇的看着袁桀夜。
    袁桀夜收回视线,抱起小家伙,“没什么,我们走吧。”
    车上,南浅靠在车椅上睡的正香,小脸一片安详,小家伙咧了一下嘴,轻手轻脚的爬到南浅的身边,在她的脸上印上一个吻,见南浅没反应,他看向自家爹地,捂着小嘴,笑得牙不见眼。
    袁桀夜失笑的摇摇头,有什么事等调查一下再说,说不定又是袁桀珩设下的陷阱,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是他最可爱的妻子和儿子。
    回到帝景,小家伙也靠在南浅的身上睡着了,看着母子俩静谧的睡颜,袁桀夜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一下南浅的脸,南浅睫毛动了一下,从睡梦中醒来。
    “到了?”
    “嗯,进屋去睡。”
    袁桀夜一手把小家伙抱在怀中,一手搂着南浅的腰上了楼,南浅的心情紧绷了一整天,今晚又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放松下来整个人特别疲倦,上了楼一沾床就睡了过去。
    袁桀夜无奈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这丫头要么心事重重,要么没心没肺,两极分化未免太过明显。打水给她擦了脸和洗了脚,掀开被子搂着她入睡,只是那个小女孩的脸一直缠绕在他的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没有一丁点睡意。
    袁桀夜起身进了书房,他连夜叫来了李雷,让他去查袁桀珩的落脚处,还有他身边的小女孩。
    ——
    那边小女孩一上车就跳上了袁桀珩的腿,搂着他的脖子撒娇,“爹地,你怎么现在才来?亦惜等了很久哦。”
    袁桀珩捏了一下小女孩的脸,忽然那觉得有股怪味,按着她的脑袋在她的身上嗅了嗅,小女孩眼神一慌,小身子不安分的扭来扭去,挣扎着要下来。
    袁桀珩按住她的身子,紧绷着脸,“小丫头,你今天又吃炸鸡了?”
    小女孩狡辩,讨好卖萌,“哪有的事,没有啦。”
    袁桀珩的面色微微愈发沉,挑眉道:“嗯?”
    小女孩嘟了一下嘴,竖起一根小手指,可怜兮兮的看着袁桀珩,“一点点,就吃了一点点哦。”
    袁桀珩脸色一变,看向后面的年轻女子,年轻女子吓了一跳,小女孩立马紧紧的搂住袁桀珩的脖子,讨好的亲吻他的脸,“爹地,求原谅啦,不关阿诗的事情,是我威胁阿诗的,说她要是不带我吃我就离家出走的,爹地你要打要骂就冲着我来。”
    小女孩说着把两只白嫩的小手伸了出来,双眼含泪的看着袁桀珩,微微歪着脑袋,把脸往袁桀珩的身边凑,“要是打手不行,打脸也可以,我知道就算你宝贝闺女毁容了,你也会疼她一辈子的。”
    这都说的什么话,这性子到底遗传了谁?这个问题很值得深思,南浅和袁桀夜的性子可不像这样。
    明知道她是在装可怜骗人,袁桀珩还是不忍看她伤心,无奈的在她的小手掌上拍了一下,把她抱在了膝盖上,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小脸,“亦惜,爹地不是不让你吃东西,只是你身体打小就不好,吃这些东西对你的身体不好。”
    袁亦惜缩了缩脖子,认错态度良好,“爹地,亦惜知道错了,但是我是真的很喜欢啦,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吃了,行吗?就这一次,不会再有下次了。”
    袁桀珩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你这爱说谎的小丫头片子,这样的话你都说过多少次了,哪次你兑现了。乖啦,以后想吃爹地给你做,自己做的安全又营养,比外面的好多了。”
    袁亦惜立马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要,不要,爹地你做炸鸡很吓人的啦,你已经炸了我们家厨房好几次了,而且味道又不好,你不能摧残宝贝的胃,宝贝的胃很娇弱的。”
    袁桀珩弹了弹怀中人儿的额头,眼中带着倾尽一世的宠溺和温柔,“小丫头片子,爹地这么努力学厨艺,你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
    袁亦惜眨了眨眼,天真又懵懂,“爹地刚刚才不是说我是小谎话精嘛,我从现在开始要努力当一个诚实宝宝的,所以原谅宝贝这是实话实说。”
    要是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这是一个乖宝宝,只有他们知道,这就是一个小恶魔。
    这对母女肯定生来就是他的克星,他算是醒悟了,他一早就栽在她们手上了。为了怀中这个小丫头,他竟然心甘情愿的学习厨艺,以前要是谁说他会变成这模样,他铁定一掌扇飞他。
    这不是胡扯吗?可是世事难料,没人知道人生的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他如今想抓紧的只有怀中这个人儿,可是他又清楚,他毕竟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她的成长过程也还需要一个母亲的角色。
    可是为什么心里这么的不舍,带她回来到底是对还是错?惜儿,我一直珍惜与你相处的一分一秒,时间终究还是太短了。
    想到这,袁桀珩手中的力道不自觉的收紧,心脏的地方疼的一抽一抽的。
    他到底该不该放手?
    “爹地,你怎么了?”怀中的人儿仰着白玉生烟的小脸,满脸担忧的看着他,小手爬上他的脸。
    他摸了摸她的小脸,放柔声音,“没事,爹地有些饿了,今晚为了早点来接你,都没有吃饭。”
    “爹地。”袁亦惜不满的嘟着小嘴,拖着长长的尾音,板着一张小脸,“你怎么可以不吃饭呢,惜儿又不急,你晚点来也没事的啊。”
    “没有我家宝贝在身边,我吃饭都没胃口。”
    “嘻嘻,那我陪爹地吃饭,去吃爹地最喜欢的中餐。”
    “行,宝贝决定就好。”
    “对了,爹地,我们这次要在这里呆多久?”袁亦惜不解的问。
    袁桀珩深深的看着怀中的人儿,“宝贝,你喜欢这个地方吗?”
    小丫头拧着小眉头想了一会,笑眯眯的点头,“喜欢,只要有爹地的地方我都喜欢,我喜欢永远和爹地呆在一起。”
    永远,这个词又岂是一个小孩子可以真正理解的,听着她软糯糯的话,心里软的不像话。
    小丫头一拍自己的脑门,“爹地,我都忘了跟你说过,今天我碰到一个小屁孩,他说我不懂礼貌,以后长大了一定嫁不出去。”
    “我的闺女长的这么漂亮,以后追求的人一定排着长队,怎么会嫁不出去,是那小家伙没眼光。”
    “就是,我以后一定要找一个像爹地这样的,又帅又疼我,会给我做好吃的。”
    袁桀珩哭笑不得,捏着她的小鼻子,“你这是找老公还是找爹地?”
    “找个像爹地的老公。哈哈,哎呀,不行了,一想起那小屁孩我还气,要不是怕你等太久,我一定会狠狠揍他一顿,后面他爹地又来了,我只能撤退了,我肯定打不过,你闺女我今天可郁闷了,憋了一肚子的气。”小丫头挥舞着小拳头,小脸蛋鼓的圆圆的。
    “小暴力女,还好不笨,知道打不过就赶紧撤的道理。”
    袁亦惜挺了一下小胸膛,软糯糯的道:“那是,打不过还不跑,不是傻子嘛,你闺女我可是聪明的小宝贝,才不做那种傻子才做的事情。”
    袁桀珩揪了一下袁亦惜的小耳朵,“宝贝真聪明。”
    坐在后面的保姆眼角一抽一抽的,两父女真是腻歪的让人受不了,她从来没见过哪家的家长这么宠爱女儿的,鼓励小孩子打架,打不赢就闪。
    还有这谈论的都是什么话题,才四岁的孩子就谈找老公的问题,不嫌太早吗?
    ——
    南浅是被冷醒的,她习惯性的伸手,身边一片冰冷,吓得立马睁开了眼睛。
    待看清这是在帝景才定下心来,她套了件外套往外走,书房的门半掩着,隐约有光亮传来,她推开门,袁桀夜正站在窗边抽烟,脚下都是烟头,连她进来都没有察觉。
    “咳咳。”书房里烟雾缭绕,南浅忍不住咳了起来,微微蹙了一下眉,这男人怎么了,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这抽烟,他一向没什么烟瘾,这次是为了什么事。
    袁桀夜听到咳嗽声,立马掐断了指缝中的烟头,把窗子推到最大,拉着南浅的手出了书房。
    “乖宝,怎么出来了?”
    南浅愣愣的看着袁桀夜,不悦的道:“我还没问你,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书房抽烟做什么?”
    “我睡不着。”
    “你最近失眠症不是好很多了吗?是不是又发作了?”南浅心一慌。
    袁桀夜笑着抱住南浅,“没有,你回来之后已经好很多了,今晚只是例外。”
    “那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南浅追根究底。
    袁桀夜揽着南浅的腰带着她回卧室,他从后面抱紧她,低低道:“浅浅,你说过不让我问你过去的事情,但是我还有一些事情想问明白。”
    南浅微微转过头,好奇的看着袁桀夜,“老公,你想问什么?”
    “乖宝,你和袁桀珩……?”袁桀夜突然有些问不出口,这是对她的不信任,也是对她的侮辱,只是有些真相他不了解,早晚会成为他心中的一根刺。
    南浅一听袁桀夜这吞吞吐吐的语气,立马明白过来,气愤的转过身子,双目冒火的看着袁桀夜,“袁桀夜,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什么?”
    “浅浅,你先别激动,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想再确认一下。”
    “确认,你觉得我会和袁桀珩发生什么?我是那种不知羞耻的女人吗?和他有什么还会再回到你的身边,那我干脆一直呆在他身边得了,我还回来做什么?”南浅赌气的道,她还真没想过有一天袁桀珩会怀疑这样的事情。
    袁桀夜抱紧怀中的女人,“乖宝,别生气,我相信你,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是我的妻子。”
    “袁桀夜。”南浅拔高了声音,心里冒着凉意,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样的话有多伤人,“你说来说去,还是不相信我,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心里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袁桀夜看南浅情绪激动,立马安抚,“乖宝,我没有在怀疑你,我是说退一万步来讲,不管发生什么,我爱你的心永远不会变。”
    南浅的眼泪唰一下就掉了出来,挥开袁桀夜的手,准备起身,袁桀夜立马抱住了她,“乖宝。”
    “袁桀夜,放手。”南浅冷了声音。
    袁桀夜心一痛,去吻她脸上的泪水,她却毫不犹豫的避开,把头扭到一边,眼泪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乖宝,我没有不相信你,几年前我看到你和他的一些画面,当时的确被刺激了一下,但是我很快就想通了,那上面的人一定不是你,你这次回到我身边,我自然也是知道的,要是你和他之间真有什么,你不可能会回到我的身边,你一定会躲的远远的,一辈子不出来见我。”
    当年,南浅想到了几年前在飞机上的一幕,当初袁桀珩的确是存着心要让袁桀夜看戏,要不是最后她以死相逼,恐怕事情早已经发生了。
    只是想不到,袁桀珩还准备了其它的东西给袁桀夜看。
    心中有气,但南浅毕竟还是理智的,不想彼此之间有什么膈应,把当年在飞机上的事情说了一下。
    “我后来想通了。”
    南浅不阴不阳的哼了一声,“那你的意思是想通了飞机上的事,没想通后来的事情?”
    “浅浅。”袁桀夜拉着南浅的手,歉疚的看着她。
    南浅继续冷着脸,“说吧,你一直都没提这事,今天到底受到了什么刺激?”
    袁桀夜沉默了一下,还是把今天的事情说出来,“乖宝,我今天看到袁桀珩了,他回来s市了。”
    南浅抬了抬眼,眸中的笑意不达眼底,“那他是不是对你说什么了?”这死男人,人家一对他说什么,他就来怀疑她,太可恨了。
    袁桀夜一看南浅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果断的摇头,抱紧她,手指把玩着她的长发,“没有,他根本就没有看见我,但是我看到他身边有一个小女孩,长的和小时候的你一模一样,你知道的,我是看过你小时候照片的,长点眼睛的,一看就知道那个小女孩和你有血缘关系。”
    南浅脸色骤然一白,“你说什么?有一个和我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
    袁桀夜点了点头,“是的,她说她今年三岁了。”
    三岁,而她离开了五年,那就不可能是他们的孩子,南浅瞪大了眼睛,隐约透露着凶光,“所以你怀疑那是我和袁桀珩生的?”
    “乖宝,我不想欺骗你,当我看到她的模样,那一瞬间我头脑一片空白,不过那也只是一秒钟的事情,很快我就想通了,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那时候你已经去了拉斯维加斯了,生啥孩子呢。”
    南浅一把掀开被子,气呼呼的躺了进去,“袁桀夜,我告诉你,我就只为你生过孩子,你要是再敢怀疑我,我们就上民政局离婚。”
    袁桀夜吓了一跳,立马连人带被把她抱到了怀中,讨好道:“乖宝,我错了。”
    南浅心里堵得慌,虽然知道袁桀夜的反应是正常反应,但心中就是难受。和她长得像,到底像到了什么程度?以至于能够让袁桀夜生出这样的想法,看来,她很有必要去见一下袁桀珩。
    “乖宝。”
    “闭嘴,袁桀夜,不要和我说话,我现在不想理你。”
    袁桀夜摸了摸鼻子,只能随着她躺下,南浅压根不让他抱着她,袁桀夜自然是不肯的,死皮赖脸的缠了上去。
    男女的力气天生也差别,南浅挣扎了几下无用,也就随他去了。
    翌日,南浅因为心中憋着气,没有起来给两父子做早饭,袁桀夜挑了挑眉,在南浅的耳垂上亲吻了一下。
    南浅其实早就醒了,被袁桀夜这么一吻,浑身激起一股电流,却是按捺住不动,紧闭着眼睛。
    袁桀夜知道这丫头是真恼了,无奈的摸了一下下巴,自己起身下了楼,听到房门被关上,南浅睁开了眼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南浅早就成了习惯,根本就睡不着,起身去了小家伙的卧室,小家伙的卧室就在他们的旁边,此时他睡的正熟,嘴角勾着一丝银丝。
    南浅笑了笑,抽出一张纸帮他擦了一下嘴角,下楼就看到袁桀夜在厨房里忙活,南浅惊了一下,这男人在干什么,他什么时候会做早餐的。
    哐啷
    南浅刚想走,就听到厨房里传来锅砸地的声音,南浅大步进了厨房,只见厨房的地上一片漆黑,里面的弥漫着浓重的油烟味,很显然没有开抽油烟机,而袁桀夜的中指正在流血,他抬着手指委屈的看着她。
    南浅咬了咬牙,深呼吸一口气,抓起旁边的围裙系在身上,越过袁桀夜,冷声道:“让开。”
    袁桀夜站着不动,低低的道:“浅浅。”
    南浅瞪了袁桀夜一眼,“我说让开你没听到吗?”
    袁桀夜乖乖的让到一边,南浅利落的开始做早饭,这死男人,肯定是故意的,明知道她见不得他受伤,非得来这招苦肉计。
    视线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旁边的垃圾桶,里面全是被煎焦的鸡蛋,上面甚至还看得到鸡蛋壳,有些是打坏的鸡蛋,金灿灿的躺在垃圾桶,有些则是被煎焦的,一团黑。
    心中的火气蹭蹭的往外冒,南浅不甘的砸了一下锅铲,转身看着袁桀夜,“袁桀夜,打豆浆。”
    袁桀夜把正在冒血的手指摊开放在南浅的眼前,“乖宝,我受伤了。”
    “少给我装,这点伤算什么。”
    袁桀夜也知道自家老婆的倔脾气上来了,要是火气不消,他这日子恐怕会不好过。挑了挑眉,他乖乖的走到豆浆机旁,可是这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做,搞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弄。
    “浅浅,这个怎么弄?”某人不耻下问,反正在自家老婆面前,丢脸不算什么,只要达到目的就行。
    “自己去看说明书。”南浅没好气的道。
    “说明书在在哪?”
    南浅咬牙切齿的看着袁桀夜,“柜子下面。”
    “哦。”
    袁桀夜认真的拿起说明书看了一下,过了几秒钟放豆、加水,南浅看着他这么听话,心中又是气又好笑。
    袁桀夜何许人也,一看到南浅面色松动,立马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的腰,南浅握住他的手,“放开我。”
    “嘶。”袁桀夜倒抽一口气。
    南浅的心一紧,拉着袁桀夜去了客厅,找了一个ok绷给他弄好,她的睫毛很长,微微颤动着,像一直随时准备展翅高飞的蝴蝶,袁桀夜只觉得心脏某处特别的柔软,这就是自己的女人,在这种时候总是以他的身体为重。
    他一把抱住她,轻轻的在她的颈窝处磨蹭着,“乖宝,别气了好吗?”
    南浅撩了他一眼,看他一早上在厨房忙活,还使出苦肉计,心头的气也就这么散了,在爱入骨髓的男人面前,女人又怎么会有多少脾气,尤其这错又不是罪不可恕的大事。
    “下次再敢怀疑我就不会像这次这么简单了,你给我好好记住。”南浅假装恶狠狠的磨牙。
    “保证,不会再有了,不生气了?”袁桀夜嬉皮笑脸的道。
    “生你个大头的气。”
    袁桀夜一笑,但该问的事情他还是会问,他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浅浅,我记得你上次给我说过你生下小琛的时候就晕过去了,醒来后就是三天之后?”
    南浅点头,“对,我当初筋疲力尽,睡了过去。”
    袁桀夜抿了抿唇,目光有些幽深,“浅浅,有没有可能说你当初生下的其实是双胞胎,小家伙后面其实还有一个。”
    他想了一晚,唯一想到的只有这个可能性,那个小女孩要不是南浅生的,他打死都不会相信,太像了,可是南浅和袁桀珩之间压根就没什么,也就只有那个时候有漏洞,因为南浅晕过去了。
    要是发生了什么,她绝对是无法知道的,以袁桀珩那变态的性格,弄走一个他们的孩子威胁他们绝对是他爱干的事情,袁浅言就是一个先例。
    南浅唇色一白,“桀夜,你在说什么?”
    “浅浅,你好好想一想,平时怀孕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产检的时候医生有没有告诉过你是一个孩子还是两个孩子?”
    “没,我没问过这个方面的话题,只是……”南浅猛地想到了什么,眉头不自觉的蹙起。
    “浅浅,只是什么?”袁桀夜的心猛地被抛高,一瞬不瞬的盯着南浅。
    “我的肚子的确是比一般的孕妇要大很多,三四个月的时候就特别显怀,也特别的遭罪,各方面的反应都比一般的孕妇要强烈很多,但是我问过医生,医生说是我营养太过,宝宝发育的太好。”
    “当初就你一个人?”
    “袁桀珩也在旁边。”
    袁桀夜眯了眯眼,“浅浅,那就很有可能他从中动了手脚。”
    南浅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喜忧参半,“桀夜,这样的话没道理啊,他要是弄走我们的孩子,肯定会一早言明威胁我不能离开,可是几年过去了,他怎么什么动静也没有。”
    “他的心思不能以常理思考,越是不可能的事情越有可能。”
    “我们之间真的还有一个女儿吗?”
    袁桀夜拍了拍南浅的后背,目光幽深,“乖宝,我一定会尽快给你一个满意的回复,很多事情是时候有个彻底的结束了,袁桀珩这个时候回来更好,免得我天涯海角的找他。”
    他准备给她的那片天空,已到了最适合的时机。
    ——
    下午,南浅没让小家伙去幼儿园,而是带着他去了老宅,白雪依旧没什么起色,只不过看到小家伙的时候一双暗淡的眼睛立马亮了。
    小家伙南浅提前教过他,这个时候特别的懂事,他坐在床头,把手覆在白雪的脸上,“奶奶,我是亦琛,是你的孙子哦,你现在有没有舒服点了?”
    白雪眼眶通红,一个劲的眨眼睛,想抬手摸了摸小家伙却不得力,小家伙立马握住她的手,一只小手去擦她眼角的泪水,“奶奶不哭,也不要难过,见到宝贝是一件该高兴的事情。”
    白雪张了张嘴,南浅从她的唇形中隐约听到是个“好”字。
    接着小家又拉着白雪的手,叽叽喳喳把在幼儿园的事情都给白雪说了一遍,逗得白雪一直合不拢嘴,眉眼间全是笑意。
    章管家也被小家伙逗得发笑,“小少爷又懂事又可爱。”
    南浅摸了摸儿子的头,打发小家伙去外面玩,打来热水帮白雪擦了一下身子,然后支开了章管家。
    “母亲,我现在有一些事情要问你,你要是觉得我说的对,你就眨一下眼睛,要是我说错了你不必做出任何的反应。”
    白雪眨了一下眼睛,示意她听懂了她的话。
    南浅抿了一下唇,只有两人在,也不用拐弯抹角,她直接挑明,“母亲,桀夜是你和袁六伯的儿子吗?”
    白雪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睁大眼睛看着南浅,身体不可自抑的颤抖。
    “母亲,几十年过去了,有些真相一直隐瞒着也不再有什么意义,只会成为自己内心的包袱,其实很多事情桀夜和我都知道了,你和袁六伯的事情已是事实,桀夜虽然嘴里不说,但心里早就原谅了你,他在几年前就知道了这个事实。”
    “呜呜呜。”白雪一个劲的摇头,奈何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章管家推门而入,奔到白雪的旁边,沉着脸不悦的看着南浅,“少夫人,你为何苦苦相逼,夫人都到了这种地步,过往的事情就都算了。”
    “章管家,我也很想算,可是我不能自欺欺人一辈子,我只想知道袁桀夜到底是谁的儿子?”南浅目光一凛。
    “少夫人,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这是对夫人的侮辱,少爷肯定是夫人和姑爷的儿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章管家肯定的道,有些愤愤不平的看着南浅。
    “章管家,母亲的事情你能保证你全部都知晓吗?你知道的又全部都是事实吗?”
    “我自然知道,你以为夫人真的愿意向袁六伯妥协吗?她心里的苦你们又有几人知道,当年姑爷和老爷子相继去世,白家又走向没落,在袁家根本就没有夫人和少爷小姐的栖身之地,袁成玥又是个咄咄逼人的主,巴不得把所有对她有威胁的人都铲除,夫人也只是求一片安稳之地,她这样做有错吗?她也只是一个母亲,想让自己的孩子平安长大,可到头来却要承受儿子的疏远,别人的质疑,这么多年,你们可曾真正了解过她心中的感受,你们对她只有一味的指责和看轻。”
    白雪闭着眼睛,眼角无声的落着泪,章管家扑在她的身上痛哭流涕。
    南浅的心中也是堵得慌,她从来没有想到白雪和袁六伯在一起出于这样的原因,可是为什么袁桀夜会是袁六伯的儿子?
    “章管家,我从来没有看轻过母亲,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桀夜会是袁六伯的儿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你从哪听到的消息?”
    “我也希望这一切只是我听到的流言蜚语,我只是做了一场梦,可是我做过袁桀夜和袁六伯的亲子鉴定,他们之间确属生物学上的父子关系,容不得我不接受这个事实。”
    南浅把身上带来的亲子鉴定递给了章管家,章管家瞪大眼睛看着上面的结果,整个人都懵了,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夫人所有的事情都不会瞒着我,姑爷一直是个温润的男人,对夫人疼爱有加,他们虽然没有爱的有多深多轰轰烈烈,但是一直相敬如宾,而袁六伯被老爷子调到外地处理生意,很少在家,我一直跟在夫人的身边,他们之间在姑爷死之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集。”
    南浅看章管家也不知道这件事,只能再次把目光看向白雪,白雪一直安静的望着天花板。
    “母亲,你的答案呢?”
    白雪收回思绪,果断的摇头。
    南浅见问不出什么,呆了一会领着小家伙就走了,章管家却在这时追了出来,满面痛心的把一个小荷包放在了南浅的手中,“少夫人,这是夫人的头发,你拿去做一个夫人和少爷的亲子鉴定,除此,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可能性。”
    南浅接过章管家手中的东西,深深的看着章管家,“章管家,母亲当年生产的时候你应该陪在身边才对,到现在我们又何必自欺欺人,事实就摆在眼前,我们不接受也得接受。”
    章管家微微一叹,验证了南浅心中的猜测,“还是再做一次鉴定吧,说不定中间出了什么错。”
    南浅没有耽搁,直接去了鉴定中心,由于那边有袁桀夜的所有数据,这次的鉴定结果仅用了一下午的时候就出来,结果和意料中的一样,袁桀夜确实是白雪的儿子。
    叹了一口气,南浅心情沉重,走到附近的一个公园,坐在石凳上休息,这件事也不知道到底能够隐瞒多久,袁桀夜迟早都要知道,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阿姨,不要踩到我的溜溜球哦。”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了过了,打断了南浅的思绪。
    南浅抬眸,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朝着她跑了过来,大眼粉唇,身上穿着一件蕾丝公主裙,头发编成了精致的小辫子,镶嵌着小碎钻,娇俏可爱,令人看一眼就不自觉地喜欢上。
    南浅瞬间呆若木鸡,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女孩,虽然袁桀夜早就和她说过有个小女孩长得很像她,可能是他们的女儿,但亲眼看到这一幕,这种视觉的冲击力还是无法抵挡。
    难怪袁桀夜会那么笃定这是她生的,要说不是她生,她自己第一个就不信。
    小女孩蹲下身去捡溜溜球,南浅忍不住抬起手,想去抚摸一下她,可是小姑娘已经站了起来,她慢了一步。
    南浅脸上扯出一个笑,尽量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歪了歪小脑袋,乌黑的大眼睛眨了眨,带着几分天真无邪,“现在的阿姨都这么奇怪吗?第一次见到一个小孩子就要问人家的名字,阿姨,你是想拐骗我吗?”
    南浅忍不住笑出声来,饶有兴趣的问,“如果阿姨真的想拐骗你,你打算怎么办?”
    小女孩抬了抬眼皮,给了她一个你没那本事的眼神,然后转身朝着身后喊了一声,“爹地,快来,有人要拐骗你天真无邪善良可爱的闺女,再不来你就见不到她了。”
    然后她双手环胸,挑衅的看着南浅。
    南浅哭笑不得,“如果绑匪真要绑架你,你这样是不行的。”果然对袁桀珩那个变态不能抱太高的期望,女儿都有些小扭曲,这怎么教孩子的。
    “你觉得你这样像绑匪吗?绑匪不忙着绑人,问名字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
    “那你还叫人?”
    “逗我爹地玩的呗。”小女孩摊了摊手,在南浅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手中的溜溜球落地提起,动作干净利落。
    南浅的视线像是被绞紧,舍不得从小女孩的身上移开,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恨不得把这几年的错过的时间都补回来。
    果真和小家伙是双胞胎,就连爱好都差不多,小家伙也极其钟爱这种溜溜球。
    小女孩一边玩溜溜球一边抬眼看了南浅一眼,“怪阿姨你这样看着我合适吗?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爹地是闺女控,对我有企图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大人还是小孩都会惹恼他,阿姨可要当心了,我亲爱的爹地大人发起火来后果挺严重的。”
    看着眼前的小人儿一口一个爹地叫着袁桀珩,南浅的心一直在往下沉,疼的有些窒息。
    “宝贝,狼来了的把戏玩多了可是不起作用的。”
    一个低压的声音传了过来,耳边响起了脚步声,袁桀珩一身很休闲的装扮,大步而来。
    南浅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和过往没什么变化,依旧意气风发,风华绝代,只是眉宇间的戾气似乎收敛了不少,整个人看着平和了很多,他只是淡淡的看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那目光极其的冷淡,无喜无怒,仿若当她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小女孩已经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腿,笑嘻嘻的道:“我这话对其他人不管用,但我知道,对我的爹地大人一辈子都会适用的。”
    袁桀珩捏了一下袁亦惜的小鼻子,“坏丫头,你真是把爹地吃的死死的。”
    南浅看着本该是在自己怀中的女儿和另外一个人如此亲密,心中难受的紧,忍不住开口,“袁桀珩,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袁桀珩抬起眼皮,深深的看着南浅,沉默了片刻道:“南小浅,我不欠你任何的解释。”叫的还是昔日那个称呼,可是语气间却极其的凉薄,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南浅现在也没闲心去注意这么个细节,一下子就被他的话激怒,声音里压抑不住翻涌的愤怒,“不欠吗?你这样拐走我的东西叫不欠?”小孩子在场,南浅没有把话直接挑明,怕会伤害到小孩子幼小的心灵。
    只是她大大低估了自家女儿的承受能力,只见她在袁桀珩的怀中拍着小手,一脸兴奋的看着她,“哇哦,怪阿姨,我好崇拜你哦,你这是第一个敢对我爹地这样说话的女人。”
    袁桀珩勾了勾唇,拍了拍袁亦惜的小脸,“宝贝,叫人,这是你妈咪。”
    他这样直白南浅却吃了一惊,有些激动的看着小女孩,嘴唇微微哆嗦着。她原以为袁桀珩不会轻易让他们认小宝贝,没想到这么容易。
    袁亦惜眼睛在两个大人之间来回看了一下,然后小脸扬起一个笑脸,“妈咪,你好,我叫袁亦惜。”
    袁亦汐,这是当初她一早就想好的名字,孩子还没出生的时候她就开始在取名字,一男一女都取了一个。
    这一定是她的宝贝。
    南浅忍不住流泪,接过袁亦惜,袁亦惜也没反抗,乖乖的呆在她的怀中,南浅一下一下亲吻她的脸颊,“宝贝,对不起,是妈咪没用,这么多年都无法守护在你的身边,你过的好不好?”
    袁亦惜翻了个白眼,把视线转向袁桀珩,袁桀珩笑着朝着她了一下头,她小大人似的伸手,帮南浅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没事的啦,妈咪,这么大年纪还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呢,我和爹地在一起生活的很好。”
    南浅一颗心都要融化了,只能拥紧她,“宝贝,妈咪的乖宝贝。”
    袁亦惜咂巴了一下嘴,像个乖宝宝一样靠在南浅的肩膀上。
    “袁桀珩,我生产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袁桀珩无谓的耸耸肩,眼中没有一丁点的情绪,“你们不都猜到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你。”南浅愤怒的看着袁桀珩。
    袁亦惜微微皱了一下眉,揪着南浅胸前的衣服,软糯的语气却带着一股倔强,“妈咪,你不可以对爹地这么凶啊,宝贝不喜欢的。”
    南浅如鲠在喉,强迫自己咽下即将出口的话,亲了亲袁亦惜的小鼻子,不置一词。
    南浅第一次见自己的女儿,怎么都舍不得放手,袁亦惜小朋友叫肚子饿,南浅看时间不早了就带着她去吃饭。
    小亦惜第一次和妈咪相处,尽管性子叛逆,但心中却是欢喜的,朝着身后的袁桀珩跟上,“爹地,赶快跟上,我们一家三口吃东西咯。”
    一家三口,听到这几个字眼,南浅的面色一僵,袁桀珩微微眯了一下眸子,也跟了上去。
    袁亦惜第一次来s市,特别钟爱这儿的小吃,晚饭想吃路边摊却被袁桀珩瞪了回去,她瘪着嘴看向南浅,小手指着一家烤羊肉串,“妈咪,我想吃那个。”
    南浅对孩子这方面的要求其实也很严格,但是女儿第一次提要求自然是要答应的,无视袁桀珩的冷眼,直接抱着小亦惜走了过去,“好,妈咪带你过去买。”
    南浅刚走了一步,就听到袁桀珩的声音响起,“闺女,你要是不听爹地的话,爹地可就不要你了。”
    这是袁桀珩第一次对小亦惜说这样的话,袁亦惜脸色大变,知道真的惹自己爹地生气了,挣扎着立马从南浅的怀中下来,奔向袁桀珩,讨好的拉着他的手臂撒娇,“爹地大人,你不能这么吓宝贝的,好嘛,不吃就不吃了。”
    爹地对她很纵容,但是对她身体健康不好的东西是却极其的严格。
    怀中温热的触感不再,南浅看着不远处腻歪的两个人,心脏狠狠的一抽。
    最后袁桀珩带小亦惜去了一家连锁火锅店,南浅自然是要陪同的,小亦惜很挑食,袁桀珩对她的口味把握的很准,基本上他夹到她碗中的她都会笑着吃完,相反南浅夹进去的,小亦惜都会嫌弃的皱眉。
    南浅无能无力了,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宝贝,你的口味怎么这么怪?”
    “被爹地大人养刁了呗,爹地除了炸鸡弄不好,做菜可是一流的哦。”
    南浅惊悚的看着袁桀珩,这一刻,南浅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很复杂。印象中这男人和袁桀夜是一个类型的,压根就不是下厨房的料。看来这几年的变化真大,每个人都变了。
    想想也是,她也是从一个厨房白痴到现在这种境地,只要有心,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无心总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可是他抱走袁亦惜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呵护爱戴?
    袁桀珩的心思全部都在小亦惜的身上,在耐心的给她煮东西,南浅心中的翻涌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离开火锅店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钟,小丫头趴在袁桀珩的肩膀上睡的安详,南浅不否认,她心中竟然觉得这一幕出奇的和谐。
    可是想这孩子是她和袁桀夜的,没理由一直让他呆在袁桀珩的身边,她朝着他伸出手,“袁桀珩,把亦惜给我。”
    袁桀珩的心狠狠的一扯,看着面前白嫩的小手,喉间竟是苦涩,他收敛起眼中的情绪,认真的看着南浅,“南小浅,我这次本就是把她带回来还给你们的,但不是现在,袁家现在暗流汹涌,等什么时候平静了我自然会把她送到你们的身边。”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袁家一年一度的家族盛宴在半个月后,这一天袁家人既期待又恐惧,你知道为什么吗?”
    南浅没有出声,袁桀珩继续道:“因为这一天从来不会太平。”
    袁桀珩说完抱着袁亦惜朝着停车场走去,南浅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
    南浅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有10多个未接电话,全部都是袁桀夜,她心中哀嚎了一声,立马拦了个出租车回了家,路上给两父子打了个电话,说她已经吃过晚饭了,让他们不要等她。
    南浅回到家,袁桀夜和小家伙正在吃晚饭,小家伙看到她进来瘪了一下小嘴,“妈咪,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
    袁桀夜也同样看着她,南浅心情很好,上前从后面勾着袁桀夜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迅速的放开抱起小家伙坐下。
    袁桀夜眼中闪过一抹光亮,这小女人很少这么主动的,到底是碰到了什么好事。
    在儿子的面前做出这种举动,南浅的脸红了红,吐了一下舌头,刚才太高兴竟然情不自禁。
    看着自家爹地和妈咪亲热,小家伙不高兴了,“妈咪,你亲爹地为什么不亲我?”
    闻言,南浅也在小家伙的脸上吻了一下,谁知道小家伙一动,南浅的唇直接吻在了小家伙的小嘴上,小家伙呵呵直笑,挑衅的看着袁桀夜,那样子好像在说,看,妈咪亲了我的唇,可只是亲了你的脸哦。
    袁桀夜的脸瞬间黑了,这臭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南浅看着两父子大眼瞪小眼,弯了弯唇,“好啦,我有好消息要宣布。”
    “什么?”
    “桀夜,我今天看到我们的女儿了,袁桀珩也承认当时我生下的确实是双胞胎,亦琛,你有妹妹了。”
    袁桀夜大喜,小家伙却发懵了,“妈咪,我哪来的妹妹?”
    袁桀夜敲了一下小家伙的脑袋,“你已经见过了,昨晚和你吵架的那个就是你的妹妹。”
    小家伙嘴巴张成了o型,那个是他的妹妹,小魔女一个,为什么他觉得背脊凉飕飕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不是经常嚷嚷着要一个妹妹吗?她和你是双胞胎,你们俩曾经在妈咪的肚子里呆了9个多月。”
    “妈咪,那小丫头嘴巴厉害的很。”
    “这不是很好,以后没人敢欺负我们家的小公主。”
    小家伙挥挥手,“妈咪,这你完全不用担心,她不欺负人就好了,谁敢欺负她啊。”
    “是啊,有个小家伙也被人家骂的晕头转向的。”袁桀夜突然道。
    小家伙脸一红,不悦的瞪着袁桀夜,立马跳上袁桀夜的膝盖,一把蒙上他的嘴,抿着小嘴道:“爹地好坏,好小心眼,不许乱说小琛的坏话。”
    南浅失笑的摇摇头,其实小家伙那天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只能说以后他会多了一个小克星。
    这几日,容家那边一直和这边频繁走动,经常邀请他们过去吃饭。
    南浅也不排斥这个身份,一来二回和那边的人也渐渐熟了起来,就是那句爸妈始终没有喊出来,哥哥和爷爷倒是都认下了。
    容家人知道还有一个小宝贝,更是高兴的不得了,很想见到,但南浅只说还不是时候,等时机到了自然会见到。
    得到南浅的认可,袁家迫不及待的对外公布了她的身份,南浅看到新闻的时候笑了笑,袁桀夜搂着她,“他们是怕你反悔。”
    “哪会啊,有那么的人疼爱我,我高兴还来不及。”
    “只有失去过才会懂得珍惜。”袁桀夜低低的道。
    南浅也知道他的心思,握住他圈在她腰上的手,“桀夜,我想女儿了。”
    “浅浅,我们再忍耐一段时间,等所有的事情解决了我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我派出去的人已经找到小言了,我打算等族会之后再让人把她带回来。”
    南浅觉得袁桀夜话中有话,像是心中早就有了某种决定,“桀夜,你是不是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袁桀夜淡淡一笑,“一直在我袁家背后搅风搅雨的终极**oss会现身。”
    南浅大惊,“你知道是谁?”
    袁桀夜拍了拍南浅的肩膀,“浅浅,放心好了,这次会是彻底的终结。”
    “到底是谁?我认识吗?”
    “你和我都很熟悉的一个人。”
    南浅看着袁桀夜,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中掩藏的那个秘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袁桀夜凑近南浅的耳朵,低低的朝着她说了一个名字,南浅不可置信的看着袁桀夜,“会不会弄错了?”
    “千真万确。”袁桀夜很笃定。
    ——
    半个月后便是袁家的宗族大会,按照惯例,这次盛会将会整整持续一个星期,袁家遍布各省各市的人都会回来,汇报这一年的工作成果,这一天,袁氏也会宣布最新一年的分红。
    南浅作为当家主母,筹备的事自然就落到她的头上,白雪一直卧倒在床,章管家又是一刻都不愿离开白雪,袁桀夜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袁家虽然也有一些人协助,但她一直住在帝景,和这些人不太熟悉,有些时候也不太方便,南浅只能求助自己的亲生母亲,容家夫人,那也是个大家族的女人,应付这种事情毫无压力。
    几天的相处,母女俩的感情飞速发展,南浅也再次感受到了有妈疼爱的好处。
    容母毕竟上了年纪,多操劳一会就直不起腰来,南浅扶着她坐下,从身后帮她捶肩膀。
    “谢谢,这几天辛苦你了,要是没有你,我这几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容母拉着南浅的手,放在手中捏了捏,“傻孩子,说什么呢,我是你妈,这些事情本就应该由我亲自教给你的,这几天我很高兴,可以和我的宝贝女儿朝夕相处,你爸和大哥眼馋的很,要不是他们忙不开,肯定天天守在这。”
    南浅对容络也是喜欢的紧,风趣幽默,对她也是十足十用了心的,就是一个宠爱妹妹的主,连袁桀夜有时候看着都吃醋,所以她一点都不怀疑容母所说的话。
    她笑了笑,“哥哥最近是很忙。”
    “以前他们都不爱呆在s市,这下知道你在这儿,这国外的生意都快没人管了,你爷爷天天赶,可是谁都不愿意走。”
    南浅唇角挽出一个浅显的弧度,看着眼前的人,忽然低低出声,“妈妈。”
    容母一愣,脸上继而狂喜,“浅浅,你叫我什么?”
    南浅认真的看着容母的眼睛,“妈妈,谢谢你们。”
    “傻孩子。”容母抱紧南浅,吸了吸鼻子。
    南浅帮她擦了一下眼泪,“妈,你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哭啊。”她想,她会幸福的,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从此以后她不再孑然一身,有父母兄长的疼爱,有丈夫和儿女,满足了。
    “在女儿的面前哭又不是什么大事。”容母笑道。
    这日,是袁家一年一度的盛典,一大早就有来自全国不同地方的豪车开进了袁家老宅,一向死寂的老宅也焕发出了生机。
    南浅一袭淡紫色的礼服,外套一个乳白色的皮草,简单高贵又不失俏皮,袁桀夜和往常的装扮没什么不同,男俊女俏,两人相携站在一起极其的登对,再加上一个又酷又可爱的小家伙,一家人赚足了眼球。
    白雪自然是不能出席的,袁六伯坐在轮椅上,由人推着出来,脸色十分苍白,整个人也没以前的精神气,一双眼睛深深的陷下去,这是南浅五年后第一次见到袁六伯,想到这人和袁桀夜的关系,南浅心中深深叹了一口气。
    所有的仪式都由袁族老主持,这个老人过了几年依旧精神抖擞,看样子这几年过的不错。
    由于几年前两人结婚的时候出现了抢婚的事,后来又离开了五年,除了住在袁家老宅的袁家人南浅有些印象,其他散落在全国各地的袁家子弟南浅并不认识,袁桀夜带着她挨个介绍。
    大约10点钟的时候,一伙人齐聚袁家祖庙,开始今天的第一个仪式,祭祀先祖。由袁桀夜带头行礼,之后一行人前往袁家陵园,也就是俗称的扫墓。
    袁家的祖墓占据了半山腰,奢华程度令人咂舌,南浅细看了一下上面的时间,袁家已有上白年的历史,怪不得一直说是古老家族。
    小家伙扫完墓之后便让容家人接走了,没有参加晚上的晚宴。
    晚上,便是族会之中的**,先是由袁家各个区域的负责人先行汇报这一年的工作开展情况,然后由袁桀夜做总结性的发言。
    南浅看着那个站在高台上的男人,一举一动都带着王者的风采,不浮夸,不过分渲染,偏偏说出来的话让人信服,只看那些人的脸色就能得知,她的男人真的很优秀,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她很幸运,能够陪在他的身边。
    接着便是盛宴,袁家大院早已布置美轮美奂,一层层的帷幔从古树上搭起,下面能容纳16人的大圆桌上早已排满精致的佳肴。
    袁桀夜和南浅自然坐在主桌上,还有袁家族长,袁家各个地方的负责人,袁家一些有声望有影响力的人。吴钟虽然是外姓人,但声望一向很高,自然也坐在主桌。
    准备开饭的时候,袁桀珩迈着闲散的步伐突然而至,酒红色的西装加上他脸上的痞笑,衬得他整个人魅惑丛生。
    “这种精彩的时刻,怎么能少的了我。”
    袁桀珩一向随心所欲惯了,袁家人大多习惯了他的出没,在座的人大多数都不知道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并不觉得奇怪。
    袁桀珩直接走到南浅的身边坐下,南浅皱了一下眉,袁桀夜面色微微一沉,不过却是什么都没说。
    袁六伯看了袁桀珩一眼,“什么时候回来的?”
    “几天前。”
    两人之间气氛很淡,一点都不像是父子。
    “我还以为你打算一辈子都呆在外面了,不想回来了。”袁六伯语气渐冷。
    袁桀珩默,南浅发现他的性子变了很多,她虽然对他不是很了解,但毕竟朝夕相处过一年多的时间,也见过他和袁六伯以往的相处模式,要是按照他以往的性子,这个时候肯定是要反唇相讥。
    他这样的反应,袁六伯也稍微愣了一下。
    “行了,人到齐就开始吃饭了。”袁族老也知道这几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拧着眉道。
    在袁家,袁族老是绝对的长辈,辈分和威信都极高。
    主桌上气氛有些沉闷,倒是其他桌气氛很盛,一行人马上就喝开了,有一个人撞着胆子来主桌敬酒,其他人也就纷纷上来了。
    袁桀夜胃不是很好,南浅早就给他说过不允许他喝酒,但是他身为一家之主,喝酒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南浅忧心的看着袁桀夜喝了好几杯,终究是忍不住悄悄伸手拉了他一把,袁桀夜微笑着看了她一眼,“没事。”
    大家还是有眼色的,都知道袁桀夜的身体不是很好,懂得适可而止。
    袁桀夜一坐下,南浅就把一碗解酒汤递给了他,袁桀夜笑着接过一口喝下。
    袁桀珩一直在慢悠悠的喝酒,仿佛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入不了他的眼。
    袁桀夜擦了一下嘴角,目光看向吴钟,突兀的道:“吴叔,多吃点。”
    吴钟一向温和的脸微微一变,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捕捉,他轻轻一笑,“少爷不用挂心,我虽然最近身体不太好,但一向能吃能睡。”
    “那就好。”
    在座的都是精明人,两人之间的异样,自然能察觉到几分,只是大家都聪明的选择不说话。
    南浅放在桌下的手寻到袁桀夜,死死的握紧,要不是袁桀夜跟她提过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吴钟,她大概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是他花了几十年的时间导演了一场戏,把所有人都当成了棋子。
    看着吴钟风轻云淡的样子,南浅只能感叹这个
    人真的成精了,要不然也不会在袁家潜伏了这么多年而不被察觉。
    “吴叔我敬你一杯。”
    袁桀夜举起酒杯,吴钟也抬起酒杯,两人旁若无人的干了一杯,吴钟放下酒杯,“大概是老了,越活越活回去了,最近总是想到以往的事情。”
    吴钟的话一出,南浅的心一紧,就连一直沉默的袁桀珩也微微抬起了眼帘,袁六伯也拧起了眉头。
    袁桀夜的手指轻敲了一下桌面,“那吴叔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我们这几人一直被你牵着鼻子走,总应该有之情权吧。”
    “我想我怕是最有权利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的?”
    章管家突然推着白雪而来,白雪的气色好了很多,嘴巴说话也利索了。
    “母亲,你好了。”南浅欣喜,连忙起身上前。
    白雪深深的看了南浅一眼,握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笑得有几分苍凉,“为了在袁家生活下去,我没走一步都在精心算计,却不知我早就成为别人手中操控的棋子,要是不知道真相我死都不瞑目。”
    白雪在南浅的身边坐下,南浅看着同样坐在轮椅上的白雪和袁六伯,心中感叹了一下,这两人的遭遇竟然如此的相似。
    袁家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几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
    吴钟看着该到场的都到了,平日一向收敛情绪的眼睛露出几分诡异,“很好,都到齐了。其实这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归根结底只是一个女人引发的连锁反应,我想这要问袁成志。”
    袁六伯自从双腿残废后,一直意志消沉,这次本来也不想出席,是袁桀夜特意让人强行把他弄过来的,本就憋着一口气,听到吴钟把把枪口对准他不免生出几分不悦,“关我什么事?”
    吴钟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一抹阴戾,“袁成志,我的原名叫吴达。”
    袁六伯怔了一下,吴达,这个名字听着有些熟悉,只是太久远了,什么时候听到,听谁提过他一时间想不起来。
    吴钟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什么情形,袁桀珩却灵光一闪,倏地看向吴钟,“你是我母亲青梅竹马的朋友?”
    吴钟鄙夷的一笑,“是啊,我这么直白的名字,竟然没人看透。”他阴冷的看向袁成志,“你终究还是一如既往的渣,连这个名字都想不起来。”
    吴钟,吴钟,袁桀珩的母亲叫钟心,原来如此。
    “可你为什么要对我的父亲下手?”
    “袁桀夜,你不是都知道真相了吗?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你是不是也觉得眼前的人太令人恶心,所以一直排斥你是他儿子这个事实。”吴钟不咸不淡的道。
    吴钟的话一出立即掀起惊涛骇浪,袁家的一些长辈目瞪口呆,袁六伯直接傻掉了,就连袁桀珩也变了脸色。
    南浅心中大惊,觉得袁桀夜握着她手的力度不断收紧,她一直在为这件事隐瞒的很好,哪想到袁桀夜其实早就知道了。
    她偏头看向他,他脸上没有什么异样,反而平静的勾了一下唇,眸中带着一抹轻笑,“血缘并不是维系亲情的唯一要素,我想认谁做父亲自然是我的自由,我说他是他就不是,不是就不是。”
    南浅心中松了一口气,反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吴钟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很明显,就算知道他今晚逃不了,这人依旧是一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惧怕和慌张。
    “吴钟你说什么?他是谁的儿子?”袁六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张瘦削的脸将近扭曲,不可置信的看着袁桀夜,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双眼因为睁得太大看着有几分狰狞和骇人。
    吴钟很满意袁六伯的反应,心中觉得无比的畅快,“当然是你的儿子,你和白雪的儿子,只不过人家可不想认你,哦,我差点忘记了,你落到今时今日的局面全是你这儿子干的好事,你曾经三番两次想要置你的亲生儿子于死地,你们父子斗了好多年。”
    “不,这怎么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袁六伯看向白雪,他和白雪之间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儿子,而且还是在他和钟心结婚后一年。
    当年的那个女人是他强娶豪夺来的,刚开始只是为了打击袁成荣而夺走他心爱的女人,可后来他发现他是真的喜欢那个女人,对她也是一片真心,刚结婚的那几年他根本就没有过其他女人,这一点他还是很确定的。
    “你究竟动了什么手脚?”白雪再也克制不住,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两手紧紧的抓着轮椅的把手。
    清风吹的有些凉,吴钟抬头看向远方,唇角一直轻扬,看样子并不打算多说。
    “既然吴叔不想说,那就由我这个没参与过故事的人来说一说,吴叔不妨仔细听一下,看看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南浅一直以为袁桀夜不擅长讲故事,但是现在她知道他错了,只要他真想讲的,那一定会讲的抑扬顿挫。
    每一个听着他故事的人,就像亲眼目睹了那一幕,随着他在那一段旧时光里走了一遭,那些真实的故事就像电影一样清晰无比。
    故事的从袁桀珩的母亲钟心说起,那真的是一个很狗血的故事,钟心和吴达青梅竹马,两人从小学一直到大学都在一个学校,但是郎有情妾无疑,在钟心的眼中,吴达始终只是他的好朋友,更亲密一步,也只是个大哥哥。
    吴达有些气馁,但是却不愿意就此放弃,他坚信只要他愿意等,一直守护在她的身边,总有一天会得到钟心的喜欢,两人经常出双入对,在很多人的眼中他们俨然就是一对,再加上吴达赶走了那些蠢蠢欲动的男生,一直到了大学,钟心的身边也只有他一个男子,钟心也一直很好学,规规矩矩。
    吴达以为这种状况会一直持续,谁知道在上了大学之后完全变了。
    吴达祖上是没落的中药世家,但父母双亡,从小跟着爷爷长大,耳濡目染,自小就精通中医之道,在中医方面很有天赋,造诣颇深,大学的时候又选择了西医,立志中西医结合把医术发扬光大,大学有一段时间一直沉迷于各种各样的医学实验,也就因为这样,而让其他男子有机会走进钟心的视野。
    在一次学校举办的联谊晚会上,钟心认识了隔壁学校的一个男生,而且是一见钟情,彼此都有好感。
    吴达知道这事的时候已是一个月后,他很生气,偏偏钟心初尝恋爱的滋味,每天都心情愉悦,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投入别的男人怀抱,吴达一度很痛苦。
    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袁桀夜名义上的父亲,袁成荣,当时袁家倍受宠爱的太子爷。
    家世自然没得说,和之一比,吴达不免有些自卑,再说袁成荣品行也好,吴达暗中观察过一段时间,看他们之间发展的很好便选择忍痛割爱。
    恰逢当年袁家老爷子要资助一批大学生去外面留学,吴达成绩各方面的条件都很符合,于是他选择了放手出国深造。
    一去就是好几年,刚开始一直和钟心保持联络,但是钟心每次提的都是他和袁成荣之间感情如何好,如何甜蜜,作为一个付出太多感情的男人来说,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心爱的女人张嘴闭嘴就提起另外一个男人,于是他不自觉地回避起钟心。
    久而久之钟心自然也能感觉得到,于是两人之间的联系慢慢变少了,一年也就联系一两次。
    当他几年后学成回国的时候,见到的情景和想象中的截然不同,钟心嫁人了,甚至都怀胎四个月,可是所嫁之人不是袁成荣,而变成了袁成荣的六哥袁成志。
    而一向性格开朗的钟心郁郁寡欢,患上了抑郁症,问她发生了什么她总是三缄其口,她尽管刻意掩饰,但是彼此之间从小长大,又岂会瞒得住吴达,吴达知道这其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袁成荣从小就患有心脏病,袁家老爷子从国外引进了很多专家,吴达想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换了名字借此机会进入了袁家。
    袁老爷子当年资助的人很多,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资助贫困学生出国深造只是很普通的一件慈善事,一年到头像这样的善事不知道要做多少件,而且也只不过是他出钱,其他人替他打理这事情,又怎么会去记那些人叫什么名字,这都是后来吴钟向老爷子亲自坦白的,老爷子才知道这是他当年资助过的学生。
    因为有了这层关系在里面,袁家人都以为这是一个报恩来的,再加上他医术确实高明,深得袁家人的信赖。
    吴达调查了很久,一直没有任何的头绪,最后是因为昔日的爱人一直噩梦缠身,他为了帮她平复心情用了催眠的方法才知道真相。
    原来钟心之所以嫁给袁成志的原因是袁成志强暴了她,导致她怀上了身孕,钟家一家都是基督徒,钟心也不例外,所以即便恨透了袁成志,也不忍流掉肚中的孩子,钟家人不想这等丢人的事情被人发现,所以匆忙安排了二人的婚事。而出事后,钟心没脸再面对袁成荣,以谎称自己移情别恋和袁成荣分手了。
    知道真相后的吴达怒不可遏,当场就想杀了袁成志,可考虑到钟心肚子里的孩子,只能忍下这口气。
    同年,袁成荣也接受了家族的安排,娶了白雪为妻,钟心大受刺激,一度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儿,在他尽力挽救之后才勉强稳定下来。
    而一个报复计划也在吴达的心中形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是医学界的天才,中西医集于一身,苦心研制了一种迷幻剂,让白雪和袁成志之间发生了关系,事后又催眠了他们,让他们都对这事完全没印象。
    他恨袁成志,同样也恨袁成荣,他把心爱的女人轻易让给了他,他却没有保护好人。
    看着不久后白雪传出怀孕的消息,他有一种报复成功的快感。
    产后的钟心抑郁症加重,几年的时间终于服药自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吴达悲痛欲绝,找上了当时还不是家主的袁成玥,两人达成同盟,各取所需,由他提供药物,袁成玥那边负责具体实施,那种一种刺激心脏病的慢性毒药,心脏病和毒性齐发,折磨袁成荣致死。
    他本来也想让袁成志不得好死,可是他想到了更好的办法,死很简单,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不外乎追求了一生却一无所得,那种无数次追求却总是擦肩而过的无力感,那种父子相残、兄弟相残的惨烈局面。
    ……
    一个故事,袁桀夜说的很慢,就像他经历了一样,南浅听得很认真,心中却是忍不住长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袁家这么多年的争斗,都是因为一个女人,因为一个男人要为心爱的女人出头。
    爱情这东西,真的可以让人毁灭,吴达追求了一辈子,最终为的也只是一个不爱他的女人,这又是何苦,死去的人早已死去,活着的人却就煎熬一辈子,一辈子活在痛苦的深渊里无法自拔。
    要是这一切早一点摊开,袁六伯不会和袁桀夜斗的这么你死我活,吴钟也能开始新的生活。
    “吴叔,不知我说的对不对?如果有说漏的地方,你可以补充说明。”袁桀夜声音嘶哑,不过语气里却带着一种莫名的轻快。
    似笑非笑的睨着他,吴钟拍手称快,“少爷不仅有经商头脑,还有当编剧的潜质,要是哪天袁家落魄了,你去当个编剧也是能生活下来的,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我自认为这么多年一直隐藏的很好,你究竟什么时候发现我是背后黑手?”
    南浅也看向袁桀夜,这也是她一直好奇的,袁桀夜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袁桀夜轻抿着唇,“对,你手法干练,没留下任何的证据,我的确一直找不到证据,也因此苦恼了好多年。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所有的完美都是等待被拆穿的谎言,也许是我阴暗,也许是我小人之心,我从不相信当今社会上还有这样一种人,可以无怨无悔的在袁家付出这么多年。”
    “还有呢?”吴钟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笑。
    “你能在袁家这么多年一直安然无恙,而且还受人尊敬,不是圆滑便是城府极深,还有事情太过凑巧,我父亲死于一种奇毒,这种毒混合了好多种中草药,连国外的专家都不知道成分,要说袁家人谁最擅长这些,除了你找不出第二人。”
    “原来如此,想不到我最引以为傲的作品却暴露了我的身份。”
    袁桀夜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看着吴钟的目光带着几分戾气。
    吴钟波澜不惊的看着袁桀夜,“你什么时候确定是我的?”
    “五年前。”袁桀夜睨向袁六伯,没有称呼他的名字,只是用了一个他来代替,“他当时情形很危急,本来要死的,可是你却中途赶了过来给他进行了急救,你不想他这么痛快的死,却忽视了当时根本就没人通知你,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你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他,我母亲也是同样的原因,你在救治她上面表现得太过执着,比我这个当儿子的还要急。”
    吴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顾自的喝着,许久才道:“原来如此。”
    “吴叔,你精心布置了这么久,也真是令人折服。”袁桀夜凉凉的道。一个人要有多少毅力,心里要有多扭曲,才能把仇人当成棋子,几十年如一日慢慢观赏。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多年要故意误导我,说我母亲是死于他人之手?”一直久坐在一边的袁桀珩突然激动的站了起来。
    吴钟嘲讽的一笑,视线看向袁桀珩,动了动嘴皮子,“你叫谁母亲?”
    袁桀珩身形一晃,脸色有几分惨白,袁桀夜也抿紧了唇,他们都清楚接下来的才是重磅炸弹。
    果不其然,只见吴钟那带着可怜的目光挨个看了他们一眼,最后定在袁桀珩的身上,“你压根和袁家没有任何的关系,更和袁成志没有关系,你要是小心的儿子,你今日所面对的局面绝对不会是这样。可怜有些人还一心想夺了家主之位交给你,殊不知他一直对付的人其实才是他的亲生儿子。”
    袁六伯整个人都愣住了,听到这话愈发受到刺激,消瘦的身子抖的更加厉害,摇摇欲坠,看着随时可能从轮椅上栽下去,“你说什么?”
    吴钟就着桌子上的茶杯直接掀到袁六伯的双腿上,发出哐啷的一声响,拔高声音道:“袁成志,你也就是个悲剧,白白替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却一直在折磨自己的亲生儿子,到头来你两个儿子都对你恨之入骨。”
    滚烫的茶水溅在袁成志的腿上,可惜他双腿已废,根本就没有什么知觉,“这不可能,桀珩怎么会不是我的儿子?当年我是亲眼看着他出生的。”
    “这是报应,小心怀孕的时候情绪一直不好,营养根本就没跟上,你儿子当年一出生就死了,还没生产的时候我就知道她肚中的孩子已是死胎,我怕小心伤心,早已让人在产房的时候就将他换掉了,你见到的是已经掉包过的婴孩。他只不过是我从外面抱回来的野种,可能连老天都在帮我,注定要你们父子相残,兄弟相杀,事情就是这么凑巧,这抱来的竟然是白雪婚前所生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章管家和白雪两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吴钟,白家人不是说那个孩子生下来就死了吗?怎么可能还活着。
    “我当初是在孤儿院见到他的,很不巧当初有你们白家的人过来看望他,想让孤儿院把他有多远送多远,不要留在s市,我也是在那时才知道原来白家小姐还有这么一段丑闻,不用这么看着我,那确实是你儿子,我有给你们做过亲子鉴定,绝对是真的,做不了假。”
    袁桀珩手中的杯子突然落地,眼中的光亮一点点消散,他没有动怒,也没有生气,反而十分的平静。灵魂仿佛一下子被抽离出来。
    袁桀夜和南浅同时看向白雪,想确定此事是否属实,但一看白雪的反应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事实。
    “不会的,不会的,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白雪失声痛哭出来,眼中无边无际的痛如潮水般涌来,几乎片刻就将她湮没。
    她一直以为自己当年所生的孩子真的死了,却不料非但没死,还一直就在她的眼皮底下,这么多年,她不止一次想杀他,为了杀他她布过无数的局。
    她一直想杀的人竟然是她的亲生骨肉,这造的都是什么孽。
    身子刚刚恢复的白雪还很虚弱,身体和心灵的刺激痛得她捂住心脏,生生晕了过去,章管家立马伸手揽紧她,低低的啜泣开来。
    南浅心里难受的快要窒息,整个人靠在袁桀夜的身上,她偏头望向袁桀珩,可袁桀珩并没有看她,只见他闭着眼,整个身子靠在椅子上,唇色透明,看样子所受的打击不轻。
    怪不得她一直觉得他长得和袁桀夜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原以为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堂兄弟有血缘关系,又岂会料到他和袁桀夜是同母异父的兄弟,血缘关系更进一步。
    夜晚的风有些大,却吹不散这尘世的阴冷,直直的吹进每个人的心里,冰寒彻骨。
    吴钟这招真够狠的,一举颠覆了这么多的人生,完全把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要是想看他们痛苦,他确实做到了。
    “吴叔,你这么做又是何必,到头来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你若是早点从仇恨中走出,说不定早已儿孙满堂。”南浅忍不住道。
    吴钟笑了,脸上的皱纹很深,“我的光明早已经覆灭了,被你们袁家人毁了。”
    “你也颠覆了这么多人的人生,还不够吗?”
    “不够,真的不够,还是让你们太早识破了,要是一直斗到死该多么精彩,只是有些人太窝囊,双腿残废了就没了斗志,让我白费那么大的力气把他从死门关拉了回来。”
    “吴叔,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大家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袁桀夜拧着眉轻笑。
    吴钟一向和善的连突然变得有几分燥意,他冷哼了一下,扔了手中的酒杯,站了起来,“难道不是吗?我带给你们的是一身无法改变的东西,你的亲生父亲是你最鄙视最憎恶的一种人,你将背负着他肮脏的血过一辈子,还要代代相传。你看看你们,子不成子,父不成父,我难道不应该得意?不应该自豪吗?”
    袁桀夜握着拳头的手嘎吱作响,像是骨头都被要被捏碎,南浅担忧的握紧他的手,“桀夜,不要这样。”
    袁桀夜慢慢松开手,“吴叔,你不用来刺激我,我早已不在乎这些事情。”
    吴钟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佝偻的身子站得笔直,身形孤寂,他扫视了周围一眼,眼中的笑意慢慢扩散开来,“你还真是谨慎,没敢让你可爱的儿子过来,不然今天这会是你们袁家子孙最大的坟场。”
    一直沉默听故事的袁家人一听这话终于反应过来,一时间引发了骚动,喧闹开来,有人逃往出口处,可惜出口处早就被吴钟让人封了。
    “干爹,你造了这么多的孽,是时候收手了?”吴意突然冲了出来,眼眶泛红。
    吴钟把目光移向吴意,脸色沉了一下,“阿意,我不是让你不要来吗?你来这儿做什么?”要说他现在还在乎什么,也就只有这个他从小养大的儿子。
    吴意渐渐的走了过来,眼里带着沉痛,“干爹,在我的心中,你一直是一个温和有礼,谦善待人的好人,你从小就教我要做一个好医生,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你已经伤害了太多人,收手吧,不要再造成更多无可挽回的错误。”
    吴钟闭了闭眼,“我已经无路可退了。”
    “干爹,这里有这么多的人,有老有少,并不是每个人都和你有仇,和你有仇的人已经自食恶果,你不应该再把火气撒到别人的身上。”
    “阿意,你不用多说了,我等一天等了几十年了,袁家的人,一个也别想逃。”
    吴意不甘心,继续劝说着吴钟,直到袁桀夜向他使了个眼神,他才停了下来。
    吴钟皱了一下眉,喉结动了动,唇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阿意,你刚刚是在拖延时间,你难道不知道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他们死,我这么多年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儿子来对待,你到头来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干爹,我只是不想让你再造孽。”
    袁桀夜挥了挥手,只见一伙人从封住的出口处出来,手中全是一捆捆**,数量之多让人咂舌,这么多**要是都点着,把整个袁家夷为平地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吴叔,罢手吧。”袁桀夜看着吴钟。
    吴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依旧自信笃定,没有一丁点落败的痕迹。
    袁桀夜拧着眉,突然想到什么,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只见吴钟看向白雪刚刚离去的方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圆形的爆破器,爆破器上正发出嘀嘀嘀的声音,上面闪动着数字,一分三十秒。
    “你们未免太看轻我了,以为我就这么一手吗?”
    “袁桀夜,我就算不能让这么多人陪葬,让你母亲和我陪葬也是好的,现在就只有一分二十秒,你确定你还要再迟疑吗?”
    “桀夜,快去看看母亲。”南浅惊呼。
    袁桀夜刚走出几步远,只听见背后传来吴钟诡异的笑声,“袁桀夜,妻子和老婆你只能选择一个。”
    “浅浅。”
    “南小浅”
    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呐喊,南浅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有人扑了过来。
    耳边巨大的爆破声震得她耳多嗡嗡的响,南浅几欲昏厥,只觉得背后有一具温热的胸膛,努力着睁开眼,眼前一片昏暗,她什么都看不清,周围的空气也十分的稀薄,呛得她咳嗽不停。
    是谁,是谁在她的背后。
    “南小浅。”
    耳边是低沉的闷哼声,很熟悉,南浅猛地一个激灵,身后的人是袁桀珩,是他在墙壁倒下来的时候挡在她的身上。
    吴钟在背后的墙上装了定时炸弹,而且只有十多秒,他早就寸了心要置她于死地。
    “袁桀珩,你怎么样?”
    南浅只觉得自己的腿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伤,钻心的疼,但这种疼比不上心中的波动,袁桀珩竟然在最后的关头扑了过来,他不要命了。
    背后的人没有声音,南浅的心一紧,想动一下却发现身子根本无法动弹,他们现在还被压在墙下。
    “袁桀珩,你到底怎么样了?没死你就给我个回应。”南浅几乎快要哭出来。
    许久,才听到背后传来微弱的声音,“南小浅,我没事。”
    咳咳。
    南浅脖子处一凉,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鼻翼间,她吓得身子发颤,“袁桀珩,你是不是流血了?”
    一只冰凉的手探了过来,轻轻抚着她的脸,很轻,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什么力量,伴随着他低低的声音,“南小浅,用我……一命偿还王姨的一命可好?”
    南浅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拉扯住,一阵生疼,“你在胡说些什么。”
    “不要再恨我可好?我不是故意的。”袁桀珩只觉得头晕目眩,他知道有些话不说就没机会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天真的只是意外,他不知道周冀语会把车子开到那个小区,更不知道王姨会适时的撞了上来。
    南浅鼻子酸涩,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你这是在为我哭吗?”袁桀珩心中满是苦涩,她怀孕的那一年,他一心扑在她的身上,可惜她从不正眼看他一下。
    她怀孕受尽折磨,生产的时候痛了一天一夜,可因为他在她的身边,她不曾掉一滴泪。
    他至今还记得她平静无波的说,袁桀珩,我不会在你面前流一滴泪,你永远都看不到。
    他忘不了她那一瞬间的眼神,冷漠彻骨,直到今天,每当他想起还会觉得心绞痛。
    南浅慌忙握住她的手,“袁桀珩,你不要再说话了,你要是不想让我恨你就好好的活着,我讨厌欠人情,我不想背负着你的人情过一辈子,再说小惜也不能没有你,你给我振作起来。”
    提到袁亦惜,袁桀珩的嘴角勾出一个很深的弧度,那是他这辈子生命中的曙光,她让他找到了救赎。
    他在心中呢喃,小丫头,爹地以后怕是不能再陪伴你了。
    袁桀珩又是半天没有声音,外面传来“砰砰砰”的声音,南浅心中欣喜,看来是有人正在救他们。
    “袁桀珩,你支持住,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的。”
    “南小浅,对不起。”
    袁桀珩慢慢闭上眼,下一次遇见爱情可不可以有个准备,可不可以提醒一声,千万不要伤害她,并不是所有的伤害都能够再弥补,有些人绝对不会给你这种机会。
    他的一生,就是一个笑话,承受了不属于他的仇恨整整二十年,自以为是的为母报仇只不过是别人导演的一出戏,他压根和袁家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他恨入骨髓,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的女人是他的亲生母亲。
    真是够讽刺的,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可悲的人。
    背后的人呼吸渐弱,南浅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又怕又恼,“袁桀珩,你可千万不要睡,你是傻子吗?你扑上来做什么?”
    “我说过,我喜欢你的,这就是我最后的喜欢。”
    遇见一个人要一秒钟,喜欢上一个人也只是一分钟,曾几何时那个浪荡不羁的男人早已经被深深的牵绊住,牵绊他的是那恼人的从未触碰过的爱情,那个牙尖嘴利的南小浅。
    “袁桀珩。”南浅嗓子低哑,嘴唇微微哆嗦着,目光像是蒙上了一层雾,胸腔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南小浅,我很高兴,能有机会拥你入怀,而你能在我的怀中不吵不闹,这样也算死而无憾了。”
    袁桀珩低低的笑,那笑声里带着低迷的意味,南浅的心在抽搐,“袁桀珩,你给我坚持住,你要是死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南浅陷入黑暗之前隐约听到外面有人在凄厉的呼喊,“浅浅。”
    ——
    “袁桀珩。”
    南浅突然从床上弹坐起来,她摸了一下额头,上面全是汗水,气呼呼喘着气,她看了一眼周围,是在帝景的大床上,距离袁家族会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这几天来,她每天晚上都在重复着同样一个梦,有人在她的耳边一遍遍不厌其烦的道:“我说过我是喜欢你的。”
    南浅双手抱膝坐在床上,房间里很黑,她没有去开灯,眼睛酸涩到睁不开,那天死伤了好多人,袁六伯死了,袁桀珩死了,吴钟也死了,袁家好多人受伤了,老宅也毁了大半。
    这几日,袁桀珩很忙,忙着安顿袁家人,忙着分家,他把袁氏旗下的产业全部划分开来,股份也按比例分配,从此袁氏将彻底告别家族企业的管理模式,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
    “妈咪,你是不是又做恶梦了?”小家伙从外面推门而入,担忧的拉着她的手。
    南浅勉强扯出一个笑,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宝贝别担心,妈咪没事,妹妹呢?”
    小家伙颓丧的低着小脑袋,“妈咪,亦琛没用,妹妹还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我劝了很久都没用。”
    南浅叹了一口气,逼回眼眶中的热泪,伸手开了灯,小家伙立马把南浅的拐杖递了过去,南浅的腿骨折了,到现在还没好转。
    南浅一手杵着拐杖,一手搀扶着小家伙的肩膀去了隔壁的房间,“惜儿,是妈咪,开开门好不好?”
    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南浅无力的扶着门,阿诗走了过来,“少夫人,小姐脾气倔的很,除了主人没人劝得动她,让她自己多呆一会吧,等她呆不住了自然会出来的。”
    袁桀珩去参加族会之前把小丫头交给了阿诗,老宅的爆炸事件发生三天后,阿诗便带着小丫头来了帝景,小丫头整天嚷嚷着要找爹地,刚开始阿诗还能哄住她,渐渐的便再也骗不下去。
    “妹妹,你开下门,妈咪腿还没好,不能站太久哦。”小家伙不甘心的上前去敲门。
    里面还是没声响,小家伙只能扶南浅回房间,刚走几步远,袁亦惜的房门就开了。
    小家伙大喜,“妈咪,妹妹的门开了。”
    “走,我们马上过去。”
    房间里,袁亦惜小小的身子蜷缩在角落里,平日一向编成精致小辫子的长发此刻披散着,脑袋搁在双腿间,看起来十分的可怜。
    南浅的心抽搐,坐在床上,把小丫头捞在自己的怀中,“惜儿,饿不饿?妈咪带你下去吃饭。”
    小丫头仰着红彤彤的小脸,“妈咪,我想吃爹地做的饭菜,你带我去找爹地好不好?我好想爹地啊。”
    “惜儿,你乖,等你长大了你爹地就会回来了。”
    “呜”袁亦惜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你们又在骗我,你们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我的爹地死了是不是?爹地再也回不来了是不是?要是爹地活着,他一定不会不来见我的,我是他心头的至宝,爹地说过的,他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小孩子的话虽简单,却是最有杀伤力的,她就那么天真无邪的看着你,就会让你觉得一颗心都要被揉碎。
    阿诗一个劲的抹眼泪,南浅哽咽着喉头,小家伙一下又一下拍着袁亦惜的肩膀,“妹妹乖,以后哥哥会好好疼爱你的。”
    “我不要你们,除了爹地,我谁都不要。”
    袁亦惜放声痛哭,哭着哭着突然整个人抽搐起来,南浅吓得不轻,刚想去抱她,阿诗立马阻止她,“少夫人,你不要碰小小姐,这个时候不能碰她。”
    阿诗立马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取了两粒药丸塞进了袁亦惜的嘴里,小丫头咽不下去,一直含在嘴里。
    “不行,小小姐咽不下去,赶快去弄点水来。”
    小家伙二话不说,飞快的跑到自己的房间,倒了一杯水过来,阿诗立马把水灌进小丫头的口中。
    小丫头吃过药之后,抽搐渐渐的缓解下来,整个人昏倒在阿诗的怀中。
    南浅接过她抱在怀中,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抬头看向阿诗,“阿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惜儿到底生了什么病?”
    “少夫人,我也说不来这是什么病,从我照顾小小姐的时候她就有这病了,我听主人说这是因为小时候生病用药之后留下的后遗症,在饮食方面得十分的留意,羊肉和牛肉绝不能碰,油炸的东西也要少吃,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南浅想起前不久小丫头要吃羊肉串袁桀珩发火的事情,原来是因为不能吃,吃了会发病。
    “阿诗,你什么时候开始照顾惜儿的?”
    “小小姐还不到一岁的时候我就开始照顾她了。”
    南浅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很多想不通的事情在这一刻突然明了了。
    她怀孕的时候又是跳飞机又是心情压抑,肯定影响了肚中胎儿的发育,小家伙身体都不好,更不要说惜儿。
    那么袁桀珩带走她的真正原因,肯定是因为她一出生身体就不好,当年袁桀珩三天两头就往国外跑,想来为的肯定也是她了。
    南浅的手揪紧了床单,心头堵的慌。
    她发现,有些事情,似乎和她想象中的大不相同。
    南浅不放心袁亦惜的身体,又让吴意过来检查,过了大半个月,大家的生活也开始步入正轨,吴意的检查结果和南浅猜测的差不多,小丫头在出生的时候的确生了一场大病,连吴意都在感叹,能活下来是个奇迹。
    袁桀夜手臂一收,紧紧的搂着南浅的腰,南浅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桀夜,我们好像都错了,袁桀珩带走惜儿并不是为了威胁我们。”
    袁桀夜目光深了几分,抿着唇没有出声。
    深夜,南浅睡的很熟,袁桀夜起身去了小丫头的房间,小丫头即使睡着了眼角都带着泪,袁桀夜看着她眼角晶莹的泪珠,用指腹轻轻擦了一下。
    小丫头眨了一下眼睛,睁开眼一动不动的看着袁桀夜。
    “惜儿,爹地过来看一下你,还没有睡着吗?”
    袁亦惜摇摇头,盯着他几秒钟才道:“爸爸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惜儿,你爹地没有死,他只是受伤很严重被爸爸送去国外治疗了,情况不是很好,现在还昏迷不醒,我怕万一治不好,给了你妈咪希望又让她失望她会更加难受,所以一直没告诉她这个真相。”袁桀夜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虽小,但心理年龄可不小,他选择如实告诉她。
    袁亦惜眼睛瞪的大大的,似是不敢相信一样,而眼泪一直在眼眶打转,样子看着有几分滑稽。
    袁桀夜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宝贝,爸爸没有骗你,爸爸给你说的是实话,爸爸明天再处理一下事情,等后天我就带你去看他,你爹地那么疼爱你,要是见到你说不定就能醒来了。”
    袁桀夜出国的决定很突然,南浅腿还没完全好,自然走不了,小家伙自己要留下来照顾南浅。
    袁桀夜和袁亦惜一走就是两个月,南浅的腿也在慢慢恢复,虽然两人每天都通电话,但南浅心中渐渐的越发不是滋味,这算什么事,她腿没好,而老公却将她丢在帝景一个多月。
    小家伙也怨声载道,说是想妹妹了,“妈咪,你说爹地是不是被外面的女人吸引注意力了,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我们班周倔的老爸就是这样的,经常去外面出差,然后给他带回来了一个后妈。”
    南浅唇角一抽,“你这脑袋里都在想什么,你爹地绝对不会是这种人,再说你妹妹跟着你爹地的,怕什么。”
    “妹妹太小,又斗不过小三。”
    又过了一个月,南浅实在受不了了,她直接去学校接了小家伙,两人去机场买了票就准备飞去m国。
    “妈咪。”
    正当两人准备登机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声音让她停住了脚步,她转身,只见小丫头坐在袁桀珩的肩膀上,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南浅一怔,这是袁桀珩出事后她再次看见她展露笑脸,她可爱机灵的女儿终于回来了,南浅鼻尖酸涩,立马朝着他们冲着过去。
    小家伙也咧着小嘴,迈着小短腿跟在南浅的身上。
    于是机场就出现了这么一幕,一大美丽的女子后面跟着一个小帅哥,两人一前一后奔跑着,旁边的人都自觉的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一家四口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袁桀夜的背后,站着一个清丽高雅的女子,她身形高挑,嘴角带着一抹轻笑,扬声道:“嫂子,很高兴见到你。”
    ------题外话------
    大家久等了,终于传上来了,比预想中的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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