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驸马

  “凌风。”干脆利落。
  “凌云。”
  朝他们点了点头，莫回拉起悦笙的手，“回家吧。”
  悦笙愣愣地看着莫回，眼中渐渐蓄满了泪水，家？我还有家吗？
                  
第四章 云涌
  为了赶时间，莫回他们这几日连续赶路，走的也大都是人迹少至的小路。骑在马上，莫回感到两腿间疼痛难忍，但他依然强忍着没出声。悦笙被凌风抱在胸前，莫回实在没有本事再顾及他了，毕竟他的骑术也只是半毛而已。
  这几天餐风露宿，大人都有些吃不消，更何况是孩子。看着悦笙明显消瘦的脸庞，莫回心中隐隐作痛。看来自己对他的关注是越来越多了呢，莫回在心中苦笑。
  终于，京城的大门出现在几人面前，莫回长长舒了一口气。“莫公子，不知家住何处，要不要先到舍下暂住几日？”任宜清对莫回是充满了兴趣，这个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神秘感，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呢！
  莫回淡淡地开口，“不打扰了，多日未归，家人想必已十分着急，改日再去答谢。”话中隐隐透着疏离。
  任宜清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好，那在下就先走一步了。”说完，策马远去。凌风、凌云朝莫回一抱拳，也绝尘而去，留下莫回和小悦笙呆立在那里。
  将悦笙抱上马背，莫回朝江记奔去。
  刚走入江记，就见余掌柜激动地迎了上来。“哎呀公子，你总算是回来了，这几日可把大家给急坏了。”
  莫回虚手扶起他，“出了点儿意外，让你挂心了，这几日商行里的事有劳余叔了。”
  “公子说哪里话，如果不是公子，我们一家人早已客死他乡了，公子的大恩大德，小老儿永世都难以报答呀。”说着，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心中感激不尽。
  “好了，不说这些了，这几日的生意如何？”
  “一切都好。各地又新开了十余家分号，大家都等着见你这位东家呢。还有就是附近的谊国向我们订购了大量的粮食，几乎占了我们全年销售量的一半。听说最近两国政局不太稳定，我也不敢擅自作主，就等着公子回来再拿主意。”
  “哦”莫回沉吟了一下，“我们是做生意的，他们既然想买，我们就可以卖，你直接作主就行了，不用事事都来问我。”
  “是，公子。对了，你还没回家吧，书元他已经找了你好几天了！”余掌柜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我马上派人去通知他。”
  点了点头，莫回又看了看呆在一边的悦笙，“先给我找个清静的地方，再送来一些吃的、喝的，记住不要让人打扰到我。”
  余掌柜领命下去，不一会儿，就有人带着莫回朝内里走去。
  莫回推开房门，小悦笙紧随其后。屋内早已摆上了一桌丰盛的美食，几日未曾好好进食的他们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抿了一口清荼，莫回严厉地看着悦笙。“现在，该告诉我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了吧？”
  悦笙看着莫回半天，终于缓缓开口。原来，柳悦笙本是官宦人家，其父柳正东为官清正。因严惩了街头恶霸林永昕，得罪了其父——当朝宰相林松源，而被污蔑，丢了官职。本以为这事就这样了了，却不料一个月前，柳氏一门三十多口人全部被灭口，只有悦笙在李佳欣的保护下，九死一生，逃了出来。而李佳欣却身负重伤，奄奄一息。
  “所以，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悦笙恶狠狠地说，眼里满是仇恨。
  这样小的孩子，经历这样的惨境，心中的阴影怕是一辈子也难以消除。“你又怎么知道杀你们家人的是林家的人呢？有证据吗？”
  从怀里掏出一个带血的玉佩，“这是后来从我娘手里发现的，她也被他们给……”悦笙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眼中满是泪水，却怎么也掉不下来。
  表面上平静的莫回心中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这帮人还真是禽兽不如！“好，我答应你，这个仇我来帮你报。但是，你要把你的命交给我，听从我的一切指令，能做到吗？”
  “你，真愿意帮我报仇？”悦笙有些不相信。
  莫回点了点头。
  “林松源是当朝宰相，你不怕吗？”
  “我为什么要怕他，到时候谁怕谁还不一定呢？”莫回冷冷一笑，志在必得的神情令悦笙心中渐渐有些信服。
  “好，我答应你。”
  “很好。”莫回站起身，“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吧。”说完，就朝外走出，悦笙怔了一会儿，紧跟在他身后。
  站在江记门口，莫回对恭身在后的余掌柜交代交代着，“三天之后，把所有分号的主事者请到食为天去，我有事要宣布。”拉着悦笙冰凉的小手，莫回头也不回地离去。
  站在女人汤门口，莫回心中无限感慨，这里是他在这里的起点，日后也希望能从这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从后门进入女人汤，外面的喧嚣在这里几乎全部消失。
  迎面一位女子走来，看到莫回，惊呼道：“公子，你回来啦，这几日你到哪里去了？大家都急坏了。”说着，眼圈都红了。
  轻拍着她的肩膀，莫回轻笑了两声，“好了莲儿，我不是回来了吗？去帮我叫一下小柯，让她到静室来。”
  “嗯，”莲儿眼里噙着泪含笑离去。
  不多时，一个俊俏的年轻女子欢快地跑了进来。红通通的脸蛋让人看了移不开眼睛，一双灵动的眼睛更像是一颗明珠般闪亮。“公子，你还知道回来呀？”女子娇声喝斥，柳眉微蹙。
  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莫回有些疲倦地笑了笑，“好啦小柯，这句话今天我已经不知听了多少遍了，来点儿新鲜的好不好？”
  “你还好意思说，这几天跑到哪里去了，害人家担心？”
  “担心？有吗？我怎么看不出来？”莫回无力地笑着，“好了，我今天找你有些要你帮忙。”
  “要我做什么就尽管说，还帮忙？说得假惺惺的，真虚伪！”虽然心中心疼他受苦，小柯嘴上可一点儿也不留情。
  自动忽略小柯的话，莫回沉下脸，“从今天开始，林正源一家所有人在这里的消费，你都一五一十的记下来，记住，是所有人。”
  小柯见莫回一脸的凝重，点了点头，什么也没问，莫回要做的事，从来都不会告诉他们原因，他们只要照做就行了，反正，他不会害了自己的。
  “好了，我还有事，你自己也要小心，谨慎从事，知道吗？”刚走出两步，莫回忽然转身，“对了，过两天我会让书元来看你，别太想他了。”
  “公子，你是不是皮痒了。”小柯羞得脸通红，微一跺脚，尽显小女儿的娇羞。
  莫回笑着离去，该去茶馆看看了，那里，将是重头戏呢！
  悦笙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说，心里却很奇怪，从江记到女人汤，他一直跟在这人身后，却一直被人忽视，也不曾有人问起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莫回皱了皱眉头，还真是个多事之秋呢。
  抬眼望去，一条巷子深处，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莫回的眼睛被那两只手吸引住了，是什么使这两只手握得这样紧呢？
  走近细看，手的主人是一男一女，由于脸朝下，看不清两人的脸。地上到处都是血，两把刀分别插在两人身上，像是互相刺入的，两人身上也几乎都成了红色。用脚踢了踢其中的一人，毫无反应。莫回用手在两人的鼻子前探了探，还有呼吸！
  莫回心中大喜，看两人的装扮，像是江湖中人。江湖儿女，如果没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又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还是救他们一次吧。
  当下叫人把他们抬了回去，好好救治，希望能帮到他们。
  回到家中，书元已在门口焦急等待了许久，看到莫回和悦笙出现，急忙迎了上去，“公子，你终于回来啦，这几天都担心死我了。”忽然看到抬进来的两个血人，“公子，这，我马上去叫大夫。”
  莫回满意地看着他离去，聪明的人才会得到他的赏识，有意识的人，才能真正为自己所用。
  将事情交给书元处理，莫回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客厅里，悦笙和李佳欣正欢快地谈笑，看到莫回，均起身行礼，“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不必多礼，”莫回坐在一边，打量着李佳欣，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却成熟稳重。眼神坚定、果敢，是个可造之材。“李佳欣是吧，想必悦笙已经把我们之间的交易向你说了吧，我不想再多说费话，我们直接切入主题。可以吗？”
  李佳欣了然地点了点头，“悦笙你先出去，我和公子有事要商量。好吗？”
  悦笙看了看莫回，又看了看李佳欣，不情愿地退了下去。
  莫回拿出一张纸，“我给你三年的时间给我办成这件事，至于钱，拿着这块玉佩，到江记商行随时去支取。如何？”
  看了看纸，又看了看莫回，李佳欣脸上闪过怪异地神色，但最终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可是你也要照顾好悦笙。”
  “这个你放心，我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好了，你该起程了，我会对他说明的。”
  李佳欣探究地看了莫回良久，一个转身，就消失了踪影。
  叹了口气，莫回轻叫了声，“书元。”
  “公子请吩咐。”书元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前。
  “那两个人现在怎样了？”
  “公子，两人均已醒了，但还比较虚弱。”
  “嗯，把他们带到我的书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