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贱如顾

  “我说那男的怎么能开这么贵重的车？劳斯莱斯呀，原来是土豪……”
  “这金龟婿还真是不靠谱，这么快就反目成仇了……”
  “要说她这是怎么傍上土豪的？会不会被潜了呢？这男人有钱他也不傻呀，这年头年轻漂亮的姑娘一大把呀，就算挑二/奶也可以捡好的挑……”
  杨珍珍心头酸涩难当，她们这是在说她不够漂亮不够年轻不够格吗？
  但她更多的是气顾臻！
  “说够了没？！”在快要进家门的时候，杨珍珍终于忍不住，转身瞪了眼身后闲言闲语的长辈们。
  看热闹的人在看到门口站着的陆凤时，也都纷纷散去。
  抬眸，杨珍珍目光触上陆凤那张阴沉严肃的脸，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进去后少不了铺头盖脸一顿骂。
  “愣着干嘛？还闲不够丢人？”陆凤转身进了房。压抑的火气忍不住要爆发了。
  杨珍珍想不明白，顾臻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她暂时是没办法问到答案了，只能想着该如何向大家澄清，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进了门，和陆凤面对面坐在沙发里。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很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珍宝下午回来……”陆凤率先开了口，只是转了话题，脸色依然不好。
  杨珍珍猛地抬眸，“他……他给你打电话了？”
  “你手机打不通，所以就打给我了。”陆凤有些生气地问：“昨天晚上干嘛去了？为什么会被人拍下这样的照片贴满整个巷子？你是一个女孩子，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影响多大？”
  “……”
  “顾臻拍的？”
  “……是的。”
  不等她解释，陆凤严厉地质问：“顾臻是不是有妇之夫啊？你是不是抢了人家的老公，所以……遭人报复？”
  田然？不可能是她，顾臻没有必要和田然联手抹黑自己。
  ☆、凤姨把杨珍珍赶了出去
  “这么说……是真的？”仔细观察她神色，陆凤心都凉了半截。
  “当然不是！”杨珍珍腾地站起身来，却一时间找不出该怎么回答。因为她自己也需要解释。需要顾臻的解释。
  “那是因为什么？那么多钱，你不要告诉我全是假的，年轻人赶时髦玩的自拍！”陆凤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们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只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可是这件事情由海报这么一贴，明显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凤姨，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吗？再说了，这种贴海报之类的事，很明显是被人抹黑。”杨珍珍嘴皮子翻得快，这件事情，她一定会搞明白的。
  “照片总不是p的吧？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你的行为已经脱离我们这个生活圈了！”又是一通严厉的指责。
  事态的严重性，杨珍珍何尝不知道？巷子里那些长舌妇，指不定怎么添油加醋地往外传呢。
  见她也有所反省，陆凤的表情渐渐冷却下来，最终，她以一个长辈的口吻询问：“你不用解释这么多，我只需要知道那个顾臻是不是结过婚？是不是很有钱？是不是大老板？你是不是插足人家的家庭了？”
  “我没有！我都说了我没有！爱信不信！”杨珍珍觉得特别憋屈，莫名摊上这种事，外人误会不说，连最亲近的凤姨也不相信自己。插足别人家庭这种事情也想得出来？
  “你真的没有破坏他的家庭？”陆凤冷静地，严肃地，再次询问。
  杨珍珍原本想回答没有，可话到嘴边又停住了，她怎么知道顾臻有没有家庭？她和他很熟吗？只是从田然看来，他应该是没有结婚的……
  难道说，田然也是个第三者？
  “那他有个未婚妻你知道吗？”下一秒，陆凤的声音冷不防地打断她思绪。
  “田然来找你了？！”杨珍珍一怔，极不淡定地问：“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你都做了些什么？你需要反省你自己，如果不是她打电话过来，我都不知道你插足人家的感情呢，珍珍你知道吗？你是个第三者，第三者是可耻的！你还那么理直气壮地回答我没有！知错就要改，人生那么长，谁不会走错路？重要的是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勇于面对……”
  杨珍珍恼火地捊了捊头发，提高语调打断：“顾臻不爱她，她们也不适合，凤姨，你不要听她一面之词，她就是一个……就是一个……就是一个疯子！”
  “杨珍珍！” 面子比生命重要的陆凤简直肺都要气炸，“这么说……你真的是个第三者？你还有脸骂人家是疯子？”
  杨珍珍微微蹙眉，即使有千言万语，她也选择了沉默。因为她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凤姨在气头上，她是不可能相信自己的。
  本想息事宁人，受点委屈没关系，没想到陆凤指着门口，激动地咆哮：“你给我出去！反省清楚了再回来！！”
  杨珍珍一向好强，哪怕昨天的事情真的给她造成了伤害，哪怕天生坚强的她承受得了这种误会，也绝对见不得顾臻这么随意地污蔑自己，还影响到她的家人，她当即抓起包，转身夺门而去。
  是的，她是去找顾臻的。
  ☆、未来婆婆温柔地威胁她
  对于她的甩身离去，陆凤气得揣紧了拳头。
  但是由于手机没电了，这是事实，于是杨珍珍打算先去最近的商店买个充电宝。这样，她才可以打电话给顾臻。
  还没走进商店，来店里买东西的街坊邻居透过玻璃门看到她的身影，三个五个簇成一块儿，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陆凤那清苦日子看来真是到头了，这十几年也算没白忙活，杨珍珍一出嫁，她也跟着风光了……”
  “不过听说她是在那种地方认识那个老板的，这样的感情应该不靠谱……”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真心的……”
  杨珍珍推开了玻璃门，前脚迈了进去。
  “哟，珍珍啊，你……听说你……”有个胆大的女人竟然走上前来，忍不住好奇地直接询问。
  “听说我傍大款？”杨珍珍冷冷地接住她的话，唇角一弯，微笑道：“纠正一下，是嫁入豪门，不是傍。”
  说话间，她拿了个充电宝，结完账就往外走，将那些闲言碎语统统甩到了脑后。( " )
  有了充电宝里出厂时的那点电，她足以打个电话给顾臻了。
  她在拨打他电话的时候，顾臻正在开会，本来调的静音，可无意间飘到手机，却还是看到了闪烁的“杨珍珍”三个字，他怔了片刻，将手机交给了一旁的陆基。
  陆基拿着手机迅速走出会议室，并接通了：“喂，杨小/姐，总经理在开会，会议结束后马上回你电话。”
  不等杨珍珍开腔，对方却利索地挂断了。也许是因为昨天某些事件的参与，陆基还是能隐隐感觉出一种潜在的危险。
  这让握着手机的杨珍珍感到无比憋屈。
  她还在气头上，他就敢这么对她？她再次拨打，换来的却一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顾臻！别太过份了！”杨珍珍将手机收入包里，坐在咖啡馆里发呆，想到海报的事，她这心里就特么憋屈，以后大家不知道会怎么议论她呢，珍宝下午会回来，可凤姨却生气地把自己赶了出来……好不容易等来的姐弟团聚恐怕又要泡汤了。
  她准备给弟弟打个电话，不料却关机了……
  也不知道在咖啡馆里坐了多久……她才想起要去公司取回一些私人物品，工作是丢了，工资也没结，她可不想便宜了那些人，该是她的，还是要带走，刚出咖啡馆，一个声音却忽然叫住了她：“珍珍？”
  她转身，看到一个打扮高雅的贵妇人正朝自己走来。好面熟……好半晌她才想起来，这个贵妇人不是顾臻的妈妈吗？
  一股无名的怒火腾地四处乱窜，差点将她燃烧，她应该告状的，可是她却礼貌地轻唤一声：“阿姨。”淡定淡定，她是顾臻的妈妈，又不是警察，告状有什么用？
  “想好了吗？”念慈在她面前站定，语气轻柔沉静。
  “……什么？”杨珍珍一头雾水。
  “婚前协议啊。”念慈语气轻松，她上下仔细打量起这未来的儿媳妇，比起上次见面，简直判若俩人：“顾臻说你们下月初一就要结婚了，如果你拒绝签婚前协议，做为他的妈妈，他就算翅膀再硬，我也会阻止这场婚礼的。”
  ☆、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
  “阿姨……签什么我都愿意，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杨珍珍压抑着心中强烈的不满，巧笑嫣然，特别懂事地说。
  对于她的回答，念慈微感惊讶：“真的？”这态度，简直来了个三百八十度大转弯啊。
  “当然是真的啦，我那么爱顾臻，只要是为他好的事情，哪怕是缺胳膊少腿我都愿意去做的。”她诚恳地说。
  “……”念慈眸色一沉，这么虚伪的话也能讲得出来？看来这个女人不简单。
  杨珍珍似乎看出了她的不悦，她浅浅一笑，轻松地转移了话题：“阿姨，顾臻手机关机了，但听他那个特助说，他正在开会，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我有点私事要找他。”
  “你连他上班的地方都不知道？”
  杨珍珍诚实地摇头，淡定地解释：“顾臻没有带我去过，为了给他空间，我也不曾问起。”
  “他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理由。”念慈心里头闪过一丝欣慰，在儿子看来，事业还是重于感情的。
  “你……可以带我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