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大忽悠

第八十三章 赵国也施“反间计”


长平一战,赵国家家出殡、户户发丧,战争力量遭到不可挽回的重创,综合国力一蹶不振。杀得兴起的白起主张直取赵都邯郸,一举灭赵。被逼上绝路的赵国也想起了“反间计”。
    公元前259年10月,秦军再次削平上党郡。往后,秦军兵分两路:王龁攻下皮牢,司徒梗削平太原。
    韩、赵两国非常惧怕,就派苏代到秦国,献上丰厚的赠礼。
    苏代问:“武安君擒杀赵括了吗?”
    应侯回答说:“是。”
    苏代又问:“就要围击邯郸吗?”
    应侯回答说:“是的。”
    于是苏代说:“赵国消亡,秦王就要君临天下了,武安君当封为三公。武安君为秦国攻占攘夺的城邑有七十多座,南边儿削平了楚国的鄢、郢及汉中地区,北边缴获了赵括的四十万大军,纵然历史上赫赫出名的周公、召公和吕望的功劳也超然而这些个了。假如赵国消亡,秦王君临天下,那末武安君位居三公是定而没有疑问的,您能屈居他的下位吗?纵然不甘屈居下位,可已成事情的真实情况也就只得勉强服从了。秦军曾进击韩国,围攻刑丘,困死上党,上党的老百姓都转而投诚赵国,天下老百姓不甘心作秦国臣民的日期已经许久了。假如把赵国灭掉,它的北边土地将落入燕国,东边土地将并入齐国,南边儿土地将纳入韩国、魏国,那末您所获得的老百姓就没有若干了。所以还不如趁着韩国、赵国惊慌之机让他们割让土地,不要再让武安君树立功劳了。”
    听了苏代这番话,应侯便向秦王提供意见道:“秦国军人太贤劳了,请您应许韩国、赵国割地言和,姑且让军人们休息整顿一下子。”
    秦王服从了应侯的意见,收割了韩国的垣雍和赵国的六座城邑便言和了。元月,双边休止双方作战。
    武安君白起正要挥军攻占邯郸,没想到接到了休战撤军的命令,心中自有想法。后来得知是应侯范雎从中捣鬼,就从心中暗恨范雎。
    白起不知道是苏代从中忽悠,他回到咸阳后,还接待了苏代的弟弟。
    苏厉来到咸阳,求见白起。
    白起问苏厉:“先生大驾光临,有什么见教?”
    苏厉拱了拱手,说:“见教可不敢。不知将军听说过养由基这个人没有?”
    白起想了想,说:“没有听说过。”
    苏厉说:“养由基是一个楚国人,非常善于射箭。他能够随手张弓,射下远处飞动的蜻蜒。他的射柳功夫尤其绝妙,在百步之外,能够射下一片细小的柳叶,百发百中。他的高超箭术博得了人们的喝彩,赞叹。可是有一个人看了养由基的表演,却没有喝彩,只是平淡地说:‘确实很会射箭。不过还得跟我学些东西。’养由基认为自己的箭术已练到了极致。听了那人的话,很不高兴,对那人说:‘人们都说我的箭术天下无双,你却说我还得跟你学,莫非你的箭术比我更高明?你替我表演给大家看看如何?’那人不慌不忙地说:‘我在射箭方面确不如你。我没有你那样大的力气,不能左手拉弓,像擎起泰山;右手拉弦,像怀抱婴儿。可是我却知道,箭射柳叶,百发百中,本来是好事,但是如果不因为射得好而趁此罢休,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精疲力尽,弓身不正,箭杆弯曲。到那时,如果你有一发射不中,养由基百发百中的名声就全没了,你就会前功尽弃的!’养由基听了那人的话,立即拜那人为师。他从此韬光养晦,再也不在人们面前表演他的射柳绝活。而养由基百步穿柳,百发百中的美名,却一直流传至今。”
    白起听得入了神。苏厉见他还有兴趣听下去,趁机凑近他的耳根,低声说:“将军难道不想让自己的百战百胜的美名流传千古吗?”
    “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白起开始警觉起来。
    苏厉做出一副对白起推心置腹的样子,说:“将军可谓功盖天下,威名远播。若再继续征战。万一将军一战失利,将会前功尽弃啊!”
    苏厉的话正击中了白起的心病。他沉默了片刻,问苏厉:“依先生之见,我该怎么办?”
    苏厉见白起果然聪明,立即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如果我处在将军的位置,我会继续养病。”
    白起采纳了苏厉的建议,就在将军府中养起病来。
    公元前258年正月,
    秦王宫里。
    秦昭王走坐不安。
    秦昭王发火儿了:“王陵是怎么搞的,不但没拿下邯郸,还被打得退守上党!”
    范雎说:“大王息怒。咱们投入的兵力不算少,粮草供应也及时,关键在于统帅的指挥上。依我看,还是让武安君上去,代替王陵指挥,必能很快拿下邯郸。”
    秦昭王说:“可王陵被围困在上党,急待援兵啊!”
    范雎说:“但时下无兵可调,只有蓝田大营尚有两万余人,可派去增援,兵虽然少,但是有增援总比没有增援好。”
    秦昭王说:“我的那点家底我能不清楚吗,可是如今无将可领啊!武安君卧病不起,王陵、王龁统兵在外,我能调谁?”
    范雎不紧不慢地说:“王上还记得郑安平么?”
    秦王说:“怎不记得?他不是应侯你的恩公吗?难道他懂军旅之事?”
    范雎说:“是的,况且他熟悉赵国的地形,可以派他统领这两万大军援助王龁他们。”
    “那好!就认命郑安平为蓝田将军,爵位等同王龁、王陵!立即统领两万大军援救攻赵大军!”
    郑安平毕竟不懂军事,率领军队东走西走,走了近半月,不料在半途中遇到了魏军,两军展开了遭遇战。但是实力对比有着很大的差距,秦军两万,魏军二十万,十比一啊!更何况秦军本来就长期作战,未休息多长时间,便又长途跋涉,魏军以逸待劳,大败秦军。郑安平见大势已去,形势对他不利,便投降了魏军。
    这个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咸阳,并震惊了秦国朝野,是时,流言四起。原本是震慑天下的第一大强国秦国,没想到几年之间,变得如此艰难。秦王和范雎亲自坐镇函谷关,派出援军援助被围困在上党的秦军,方才放心。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急报传来:信陵君、春申君统率六国联军攻秦!河内郡与河东郡岌岌可危!
    战况紧急,秦王处理忙碌的政务、军务,便派范雎去探望白起。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显示出白起的重要性。
    范雎来到了武安君府,瞧见白起,想磨合二人之间的关系,便毕恭毕敬的问好:“武安君,最近可好?”
    白起冷冷的说:“承蒙王上和应侯关照,死不了!”
    范雎继续毕恭毕敬的说:“武安君,如今,六国联军大兵压境,河内郡、河东郡二郡岌岌可危,大秦艰危,现在国难当头,我们必须要共赴国难了!所以,王上派我来请您,希望您再次出马,统帅三军。”
    白起一想,噢,我对你不利你把我踢开,如今国难当头你倒请我。于是,白起对范雎说:“想当初,你畏我立功,令老夫班师;如今,国难当头,你过不下去了,又来找我了?”
    范雎一看白起十分记仇,但是重要时刻也顾不了这么多的,赶紧向白起道歉,希望他原谅自己。他说:“武安君,国难当头,就将范雎的不是忘记吧,我现在向您赔罪了!我知道,您是当初我大秦军队的大将白乙丙将军的后代,您的家族世世代代在秦国为官,秦国是您的祖国,您能眼睁睁的看着您的祖国灭亡吗?”
    白起见范雎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来,便说:“是啊,秦国是我的祖国,祖国灭亡,我不能坐视。但即使老夫忘记了你我之间的恩怨,那我也未必能将六国联军打败。”
    范雎见白起被他说通了,马上问:“此先不说,您若出战,该当如何?”
    白起说:“放弃河内、河东二郡,收拢兵力,固守函谷关,放手一搏,与六国联军决战!”
    范雎问:“在武安君看来,难道不守河内、河东二郡吗?”
    白起说:“我的应侯啊!都到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一城一池的得失?是保住河内、河东要紧还是保住秦国要紧啊?!函谷关死守,必然伤亡惨重,我不忍目睹将士们流血牺牲啊!况且,泱泱秦国,又不是只有老夫一人懂得打仗用兵。”
    范雎继续劝说白起,心情越发激动,就快要急的哭出来了,他继续恳求着白起,他那真切的目光令人可怜,令人忘记了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坏事。范雎毕竟是秦国丞相,做事一定要为秦国着想。他继续哀求白起:“武安君,您不忍目睹将士流血,那您能目睹秦国灭亡吗!时下,秦国缺您不可啊,武安君!”
    白起无语。范雎见此,是彻底的发怒了,他是平生第一次这么求人家。范雎大骂白起道:“白起!你究竟要范雎如何做你才能原谅?如今国难当头,你怎能因私仇而忘国家?你应该先忘记你我之间的仇恨,先保家卫国!你现在是何等行为?”
    白起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应侯,你也算得上是一个饱学之士,当初六国合纵,丞相张仪如何应对的,你该知晓吧。”
    范雎马上明白了,他可以派出游说之士,游说山东六国,更合纵为连横。于是他便马上向白起道谢:“武安君一言点破,范雎茅塞顿开,范雎谢过武安君。告辞。”于是,范雎便走了。
    范雎越想越不是滋味儿,他想他这是第一次向别人这么诚恳的道歉,白起竟然不识抬举,不行,我必须杀死白起,否则,他日他飞黄腾达,岂有我范雎活路?于是,范雎决定向秦王说说白起的坏话。
    范雎来到了秦王的宫殿。秦王大喜,以为范雎给他带来了什么好消息。便急忙问范雎:“应侯此来有何消息?”
    范雎按事先想好了的说:“禀王上,武安君不愿为将,纵是臣诚心诚意,武安君也不抛下怨恨,带兵出征。他只说河内、河东守不住了,需收缩兵力至函谷关一带设防,决一死战。”
    秦王失望地说:“这个白起,不识抬举!不攻赵也就罢了,如今国难当头,还拒不出战。传令,削去白起一切爵位职务,府邸财产没收,贬为普通士卒!离开咸阳,迁往阴密!对了,其余大臣,不予通告!”
    范雎回答说:“嗨!”,之后范雎又说:“王上,我倒有一计策,可以化解六国合纵。”
    秦王的眼前乍然一亮,他急忙问:“应侯有何良策,快快说来!”
    范雎把白起的计策变成了自己的,他说:“一面在函谷关拼死抵抗,一面派出游说之士游说六国瓦解合纵。是时,六国联军将不攻自破!”
    秦王得到此计,十分高兴,说:“好!好!就依应侯你的,这件事就交给应侯你去办吧!”
    白起于是便上了路,已走出咸阳西门十里。
    范雎好像还不满意,他觉得这样白起死得会很慢,想很快便让他死,怕以后秦王突然把他召回来。于是他又来到了秦宫,与秦王说:“令白起迁出咸阳后,他流露的样子还不满意,不服气,有怨言,甚至还辱骂王上。”
    秦王听了,勃然大怒,说:“好个白起!赐他长剑一把,自杀谢罪!与上次同样,其余大臣,不予通告!”
    范雎欣然从命,面带奸笑,说:“嗨!”
    离咸阳十里的那个地方叫杜邮,秦王派遣的使者在这里追上了白起,将一把长剑赐予他,令他自杀。
    白起拿着那把剑,看着那凛冽的寒光,在剑上照出了自己的脸庞。还说:“好剑呐好剑,死在你手下老夫也算荣幸啊!”他问在旁边的使者:“试问,老夫死后,谁还能当上将军?”
    使者说:“无人。武安君死后,无人再能代替武安君做上将军了。我也甚是可惜武安君,但是君命不可违啊!”
    白起微微一笑,随后白起拿着剑就要自刎,仰天长叹道:“我对上天有什么罪过竟落得这个结果?”过了好一会儿,他又说:“我本来就该死。长平之战,赵国士兵投降的有几十万人,我用欺诈之术把他们全都活埋了,这足够死罪了。”随即白起便自杀了。
    可怜,为秦国立下汗马功劳的白起,落到了这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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