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按剧本走

87 剥茧


    “可就算是这样,臣妾也有知情的权利!”
    盈之的声音很快接了上来,或者应该说是直接打断了少翊的话,让他不能再继续往下表忠心。(起Qi笔Bi屋u最快更新)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母亲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个角色转换,更别说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女性,这是她们根深蒂固的思想和教育。
    少翊扒拉了几下头发,面色很是纠结:“盈之你为什么就是不懂朕的意思呢?你为什么就硬是要曲解他呢?难道我们现在在这里互相闹别扭,对于日后事情的发展很有帮助吗?”
    他顿了顿声音:“不管怎么说,你体内的寒气已经散去,我们有的是机会再有别的孩子,一个两个甚至更多,朕也会想方设法的去弥补你和孩子们,可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统一战线,同仇敌忾。盈之,你这么聪明,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柔太妃身后有太多事了。”
    “那又怎么样。”
    倔强的盈之死死地咬着下唇:“臣妾自己的事情,臣妾自己会查清楚,至于其他,还请陛下原谅臣妾能力有限,才疏学浅,没有办法帮到陛下分毫。”
    这样赌气的话语刚一说出口,她就往高台下走了两步,与少翊再次拉开距离,少翊反应很快,立即赶了上来,连半分犹豫都没有抓住她的手:“盈之,你看着朕的眼睛。”
    他强硬地掰过盈之的头,让她只能看着自己的脸:“你看着朕,告诉朕,你真的不愿意帮朕吗?你真的,对朕不再有一点点的感情了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朕现在就走,绝不纠缠。”
    盈之的目光四处飘逸,却还是躲不过少翊的步步紧逼,她的是字已经在嘴边,却迟迟没有说出口,约莫过了片刻,少翊忽地笑了起来:“盈之,你看吧,你还是没有办法欺骗自己。”
    “既然是这样,我们为什么不能好好相处呢?”
    少翊的循循诱导,果然让盈之失了分寸,她慌乱地拍开少翊的手,差点从台阶上摔了下去,幸好晃悠了几下,被少翊稳稳地接在怀里。
    “陛下,我们回不去了,你听不明白臣妾的话吗?就算我们之前的感情再深厚,再牢靠,陛下对臣妾的伤害,是臣妾这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事情,臣妾一闭上眼睛,就好像能看到那个孩子在向我伸手,她在问我,她在问我为什么不要她了,她就坐在那里,冲着我哭,你知道吗?”
    盈之捂着嘴,失控地哭了起来,少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声音低的可怕:“朕知道,朕都知道,朕也常常梦见她,盈之,这些都不怪你,都是朕做得不好,她若是要来找,只是会来找朕问个道理,而不是你,你又何必自责呢?现在咱们在这里因为这个孩子而产生分歧,甚至争吵不断,只会顺了歹人的心意,都这个时候了,就算是为了那个孩子,我们也有站在一起。”
    他越说越清,盈之说的这些,他何尝不知道呢,他终究也是做父亲的,怎么可能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不想到这个自己亲自下的命令,扼杀在腹中的,属于他和盈之的孩子呢?
    盈之的言语已经开始松动:“陛下,臣妾真的……臣妾真的怕自己做不到,臣妾真的很想要那个孩子,臣妾过不去自己这一关,臣妾现在的脑子里心里眼睛里全是她,你知道吗!”
    “朕知道,朕都知道。”
    少翊的语句匮乏,嘴里只喃喃地继续念叨着这句,一对曾经的璧人,就这样相拥着,连少翊的眼睛都忍不住地泛红,眼角湿润起来。
    这个时候就算再没有眼力价儿也知道该回避了,更何况是在宫里修成了人精儿的德福,他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倾墨用眼神示意她和自己一同下去。
    倾墨愣了些许时候,伸手拽住已经看得呆滞了的倾璐,三个人悄无声息地从后头退了下去,凤仪宫的大殿之上,只剩下少翊和盈之二人,寂静无声。
    盈之的哭泣持续了很久,情绪才渐渐平复,少翊始终抚平着她的背脊,见她似乎好了许多,才继续开口说话:“盈之,该说的,不该说的,朕都说了,你还……决定要这么对朕吗?”
    少翊的心猛烈地跳动,他好怕盈之再次说出绝情的话,若说问起来,是他离不开盈之,还是盈之离不开他。
    或许别人都很快会回答说当然是皇后离不开陛下了,可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不知在什么时候,他的心已经挂在了盈之的身上,是他,再也离不开盈之了。
    “陛下……”
    盈之哽咽的声音让少翊的心再次一紧:“盈之,别哭了,你哭得朕的心都要化了,你刚出小月子,常哭对眼睛不好。”
    少翊毕竟是出身中医世家,太多的案例让她明白这段时间对盈之是多么重要,甚至有的时候他都害怕,盈之会不会得产后忧郁症。
    “陛下……臣妾真的……还能再信你吗?”
    盈之的声音轻轻浅浅,若是不仔细听,好像就会随着风飘走,不留下一丝痕迹,幸好少翊的听力不错,这才捕捉到了这句话。
    少翊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死死地抱住盈之,笑容越来越大:“当然,当然可以。朕再也不会让你失望了,盈之,原谅朕好吗,朕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朕有能力,护你周全,护咱们的孩子周全,以后我们要生好多好多孩子,朕会告诉他们,曾经她们有一个哥哥,为了保护她们的母后,而牺牲了。”
    盈之听到这里,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流:“都是臣妾没用,如果臣妾能不中那寒毒,她就不用去死,他还这么小,去了那里,会不会被人欺负。”
    “说什么傻话。”
    少翊仰起头,让差点溢出的眼泪回流,“就算到了阴曹地府,大家也知道她是咱们的孩子,是人间皇帝的第一个孩子,若是女孩儿她就是长公主,若是男孩儿他就是嫡长子,谁敢欺负她去?就是阎王爷,也要卖我们三分情面。”
    盈之破涕为笑,胡乱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痕,吸了吸鼻子:“那……那陛下,咱们现在要怎么办?臣妾方才从恪才人嘴里套出话来,柔太妃的母亲是当着柔太妃的面,被苏家人玷污而咬舌自尽的,柔太妃一直以为这是太皇太后下的命令,而且太皇太后的药也是柔太妃让恪才人去下的,可是臣妾还有一事不明,太皇太后身边层层把手,这恪才人怎么就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把药下下去呢?难道太皇太后对她就真的一点戒备心都没有吗?”
    盈之的话音刚落,少翊的面色就前所未有地难看了起来:“这事儿怪朕,当时朕也不懂事,只想着打压太皇太后,听信了柔太妃的话,出过手帮过她们,不然她们也不会这么顺。”
    “什么?!”
    盈之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少翊,“为什么?太皇太后的手伸地再长,对于朝政发面,也一直都是有所度的,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陛下为何?”
    少翊懊恼地垂下头,似乎不想再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承认自己曾经犯下的大错:“当时年轻气盛,哪里想那么多,觉得柔太妃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坏人,太皇太后的确没有怎么干涉朝政,可她在后宫里横行霸道,对你……朕当时只是想让她放权,让你的日子好过一些,谁知道…”
    “陛下,这事儿你为什么从来都没同臣妾提起过?”
    盈之还是觉得自己一时不能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嘴巴张大了许久才缓缓合了起来。
    少翊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乎微不可闻:“朕当时觉得懊悔极了,又怕同你说了,你责怪于朕,就一直压在心里,当时柔太妃离宫,和平南王去了封地,想着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后来你体寒,朕也想过是她,但实在没有动机,就算是为了王位,该下手的对象,难道不应该是朕而并非是你吗?”
    他缓了缓自己的声音,继续道:“难不成她还想等到朕无子嗣的时候,立个皇太弟什么的吗?这也太扯了一些吧,朕正值壮年,平南王又是个病秧子,谁等得到谁都说不准呢。”
    “可是陛下这毕竟是大事儿,你该同臣妾商量的。”
    盈之不赞同的目光让少翊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毕竟还是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总不想被自己的女人这么盯着看。
    “是朕疏忽了,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柔太妃离宫这么远,朕怎么想不出她还有下手的动机和人手,柔太妃家族没落,不比太皇太后身后的苏家,薛家已经什么都不留了,她是用的什么手段继续对宫里操控?这事儿还没查个水落石出,或许幕后黑手不是她。”
    少翊话这样说着,盈之无意识地开始咬下唇,似乎陷入了沉思:“臣妾知道柔太妃离宫之前和恪才人交好,但太皇太后逝世以后,恪才人一直呆在宫里没有什么动静,她已经是苏家的弃子,人脉和势力也几乎没了,靠她一己之力,和那个脑子,一定做不成什么大事。”
    “恪才人蠢笨,容易被他人摆布,太皇太后的事情出了以后,朕想了很长一段日子,命人暗中对她稍有保护,让柔太妃下不了手去,柔太妃离了宫,也没有从前在宫里时候下手那么便捷,才留了她一条命到今天,若说再做什么别的动作,一定不会是她。”
    少翊说着,随手拿过盈之的盖碗轻啜了一口,润润嗓子:“但至于别人,朕实在是挑拣不出来可疑的人选了,稍稍有些奇怪的,朕都派人着手去查了,钟小主更是被严密看管起来,她行事随性,一直规规矩矩地呆在寿康宫里吃斋念佛,心无旁骛。”
    “不会是钟媛,钟媛那样性子的人,柔太妃是说不动的,再者说钟媛和太皇太后感情深厚,与恪才人有所不同,钟媛脑子也没有恪才人那么愚笨,明面上的事情都看得通透,柔太妃三言两语,是使唤不动她的。”
    盈之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继续分析道:“钟媛是个好姑娘,平白被我们耽误了一生,臣妾心里一直对她有歉意,她是皇家的牺牲品,可却也能保持着自己的本心,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她的话音刚落,忽的皱起了眉毛:“等等,臣妾记得柔太妃走的时候,是不是慧太嫔去相送的?站在宫门口,两人似乎说了好一会儿子话才依依惜别,当时小宫女来报的时候,臣妾还觉得柔太妃和慧太嫔虽说住在一个宫里,但素来没什么交集,没想到感情能这么深厚。”
    “慧太嫔?你是怀疑慧太嫔被柔太妃蛊惑?”
    少翊好看的双眉也蹙了起来,“可慧太嫔一向性子清淡,也育有瑰和公主,和咱们关系向来密切,从来没有不和之处,慧太嫔在做妃嫔的时候就一直不争不抢,很是温顺,从没有争宠的事情发生过,如今都已经做了太嫔,又怎么会……”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就要完结啦 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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