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什么的实在是有点大的问题,何适也只敢想一想,真要让他说出来,他自然是又怂了。
“喂,你爹娘为什么这么着急让你成亲?”何适戳了戳正在看书的安若怯,问道。
他自己已经在一边思考了很久了,但怎么也想不通,所以虽然知道在看书的时候打扰安若怯不好……但他还是忍不住啊……TAT
安若怯放下书,倒也没有因为被打扰而有所不满,想了想,就说道:“可能是因为我之前的态度太过于随性,他们担心我打算孤独终老。”
“可是你不是有兄弟吗?”何适问道,“就算你一辈子都不成亲,也总不至于老无所依啊。”
安若怯顿了顿,道:“不,他们只是高兴罢了。”
何适悟了。
原本以为卖不出去的烂柿子现在终于有人买了,卖柿子的人自然高兴。
……
安若怯感受到了何适同情的目光,抬手刮了刮他的逼死。虽然不知道何适真正在想什么,但安若怯相信,那绝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安若怯看着何适。
而何适则微微皱着鼻子,连安若怯刮他的鼻子都没注意到,显然是在认真地思考着什么。
须臾。
“喂,”何适纠结地看了安若怯一眼,有些犹豫地说道,“要不然……我们县城亲?”
本来安若怯对何适的称呼有些不满,但等何适把后半句话都说出来的时候,安若怯所有的不满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整颗心都被欢喜占据了。
“为什么?”安若怯压下心中翻腾着的欢喜之情,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握住何适的手,问道,“你之前不是很不愿意吗?”
何适脸上的表情更纠结了,“我是觉得……如果反正都是早晚的事情,呃……”
何适尴尬地停了下来,因为他察觉到安若怯握着他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我不是那个意思,”何适挠了挠头,努力地想着措辞,“你知道的,我是另一个世界来的,在我的世界里,成亲只是一种仪式,就算成亲了,也随时都可以离婚……就是休妻,所以我……不是很在意有没有成亲这个过程。”
这就是何适的想法,现在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害怕自己哪怕十年后都找不到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他不想让安若怯也陪着他这么耗着……反正对于他来讲,有些事情成不成亲他都可以和安若怯做,成亲这个仪式的意义反而小了许多。
“但是我在意。”
何适一愣。
安若怯的手揽住了何适的腰,在他的额头亲了一下,道:“在我看来,成亲是一种誓言,如果你没想好的话,我不会逼你。”
“誓言”两个字重重地砸在何适的心头。
婚姻的本质,原本就是一种誓言和承诺,但随着时代的发展,这种本质被慢慢的弱化,以至于像何适竟然完全不再在意这种事情了。
一瞬间,何适仿佛突然又找回了那种对于婚姻的敬畏感。
“我……”何适张了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怔愣了许久,才憋出一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安若怯的嘴角向上轻轻地勾起,看着像犯了错误的孩子一般的何适,眼神里无限的温柔。
“阿怯,”何适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安若怯一眼,瞬间陷入了那种温柔之中,几乎不受控制地说道,“我们做吧。”
安若怯:“……嗯?”
何适:“…………”他刚刚说了什么啊OJZ……
……
由于脑抽一样地说了那句话,何适之后的时间都有一种在安若怯面前抬不起头的感觉,尤其是当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头看了安若怯一眼,却发现安若怯也正看着自己的时候……何适简直觉得安若怯的眼神简直了……
在这样的压力下,何适几乎都没在晚饭时感受到太多的压力,不论是安妈妈还是安泽林跟他说话,他脑子里都不由自主地转着某些神奇的画面。
安妈妈和安泽林似乎看出了何适的心不在焉,互相对视一眼之后,有志一同地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安若怯,却见安若怯神态自若地吃着饭,偶尔还会给只知道扒饭的何适夹筷子菜。
……
安妈妈和安泽林没有得到答案,再次对视了一眼。
……
吃晚饭,何适恍恍惚惚地走回了安若怯的院子,等到进了房间后,才发现安若怯并没有跟着他一起回来。
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安若怯才施施然地从外面回来,脸上面色如常。
何适有些好奇地望着安若怯,安若怯回望了一眼,主动解释道,“是父亲和母亲把我叫过去问了些话。”
何适好奇:“什么话?”
安若怯顿了顿,一语双关道:“没什么,关于孩子的问题。”
何适应了一声,只道是去跟安若怯的三弟商量过继的问题去了,倒是没想到另一层意思。
没了话题可以聊,安若怯和何适之间又恢复到了那种尴尬的沉默当中。
何适偷偷地瞄着安若怯的一举一动,脑内小剧场已经提前开始上演午夜档了。
但出乎意料的,安若怯并没有靠近何适,而是转身从架子上拿下了棋盘和棋子,道:“我们来下棋吧。”
何适:“…………”这剧情是不是有点问题?
……
不管怎么样,何适都没敢直接说“我们别磨蹭了早做早超生吧”,于是两人安安静静地下了五盘棋。
何适的棋艺本身就没有安若怯高,再加上心里装着事,更是败的惨不忍睹,短短一个时辰,在安若怯有意放水的情况下,接连输了五盘。
“我不下棋了,”第五盘结束后,何适哐地一下把下巴放在桌子上,抬眼看着安若怯,道,“反正再怎么下也都是输,我不想下了!”
安若怯收棋的手一顿,接着若无其事地说道:“那便休息吧。”
……
这话算是合了何适的意,但却让他更紧张了。
休息什么的……
简直……
嗯。
……
怀揣着这种忐忑的心情,何适同手同脚地洗漱完毕,然后想木头一样,僵硬地躺在床上。
虽然闭着眼,但何适发现自己的听觉似乎更敏感了,哪怕什么都看不见,他也能在脑海里想象出安若怯是怎么吹熄了烛火,走到床边,坐下,躺下,搂住了他……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何适猛地睁开眼,朝身边的安若怯看了过去,却发现安若怯已经十分淡定地闭眼睡了!
何适:“……”搞毛啊?!
不知道是不是何适的目光实在太过犀利,已经闭上眼睛的安若怯又睁开了眼睛,凑过去亲了亲何适的额头,柔声道:“睡吧。”
何适:“………………”哥们儿你不是认真的吧?
……
事实证明,安若怯还真是认真的,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的认真。
在何适住在安府的十几天里,安若怯竟然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有一天晚上何适甚至思量着这是不是安若怯隐晦地暗示自己他想做下面那个,为了鉴证这一猜想,何适果断主动了起来,然后……
就被压着摸了一遍。
……
坑爹啊!
何适被安若怯抱在怀里,眼神悲怆,难道是有什么隐疾?但是不对啊,摸的时候明明正常的很,怎么就是不进行最后一步呢?!
何适百思不得其解。
十五天后。
带着这样的疑问,何适纠结地收拾行李,跟着安若怯踏上了回程的马车。
安妈妈和安泽林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两人离开。
安妈妈不舍地嘱咐道:“阿怯,有时间就多回来看看,带着行之,知道吗?”
安若怯应了。
安妈妈又忍不住对着安若怯和何适两人嘱咐了半天,知道安泽林听的有些不耐烦了,安妈妈才停了下来,不舍地看着安若怯和何适的马车缓缓离去。
……
两人行了几天,虽然每晚都会住客栈,但第二天依然是一整天都在颠簸的马车上。为了自己的屁股着想,何适果断地放弃了某项晚间运动,老老实实地睡觉休息。
行至第六天的时候,安若怯突然问道:“行之,你要不要回家看看?”
何适一愣,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安若怯说的是什么,想了两秒,才意识到安若怯说的“家”是指何适原身的家。
……
何适有些犯难了。
回去吧,他怕露馅儿,而且还带着安若怯这么个夫子,解释起来也有些麻烦;不回去吧……又显得不太厚道,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继承了人家儿子的身体,虽然不知道原身是不是孝顺,但他总不忍心让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
正纠结着,安若怯又说话了:“你可以说是回请我的酒席。”
“回请?”何适一愣。
“收入室弟子的礼仪其实还没完,”安若怯解释道,“在进行完拜师之后,其实还应该有师徒互相请对方的家人吃饭,以示师徒两家以后亲如一家人。当时因为你我的家人都离书院太远,所以并没有进行这一步,之前你来我家算是我请了你,现在你可以跟你家人说要回请我,不用把我们的关系说出来。”安家父母是安若怯的亲生父母,所以安若怯把自己和何适的关系说了,但何家父母却不是何适这个灵魂的父母,说不说对于他们来说也就无所谓了。
何适想了想,总觉得这似乎是最妥帖的办法,便答应了下来。
于是马车临时改道,向着何家跑去。
何适原身他们家是首富,虽然何适不知道怎么去,但这种人家随便问一问也能问出路来,所以一行人并没有费多少周折就到了何家的大门口。
……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何适从车上跳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跟安若怯一起上前敲门。
叩叩叩。
三声之后,大门应声而开,一个下人打扮的人伸出了一个脑袋来。
何适和他对视一眼。
那人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双眼睛水灵灵的,歪着头,就着灯光看了何适许久,才惊叫一声:“啊!你是小少爷!”
何适暗叹幸亏这张脸没变多少。
“咦?”开门的小孩儿似乎对何适没有太大的好奇,认出何适后就转头看向和何适并肩而站的安若怯身上,顿了一下,突然叹了口气,道:“小少爷,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找了个男人回来……”
安若怯:“……”
何适:“…………???”
“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虽然不好的预感瞬间席卷了何适的每根神经,但何适还是忍不住抱着一丝期望,解释道,“这位是辋川书院的夫子,他收了我当他的……”
“还是个夫子?”开门的小孩儿顿时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道,“小少爷,这可是夫子啊!你……啧啧,你可真下得去手。”
安若怯:“…………”
何适:“……????”
“等等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何适急切地说道,“我和他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还有你才多大?为什么会直接想到那方面去?!”
“小少爷你在逗我吗?”小孩儿直接乐了,“一年前留书一封说书院男人多,要去书院寻找真爱的不是您吗?这事儿所有人都知道了,您还瞒什么瞒。”
何适:“………………”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心肌梗,谁来抢救一下……
……
小孩儿带着何适和安若怯进了何府,直奔正厅而去。
何氏夫妻早就接到通报,说小少爷带着个男人回来了,那男人还是个夫子,人高马大气势逼人,看起来小少爷是压不住的……
虽然生了个儿子最后却嫁出去了这事让何氏夫妻挺糟心的,但是他们已经为了何适的事情糟心了十几年了,相比起来,还真不太在意此时何适带回来的人是他的夫子神马的了。
而安若怯,一开始只是不想给何适带来麻烦,才说可以不用挑明关系的。但没想到原身何适这么的给力,那安若怯也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拉着还有些呼吸困难的何适进了何府,来拜见何氏夫妻。
不知道是不是实在看不惯何适原身的所作所为,何氏夫妻在看到安若怯的第一眼,就觉得这才像是个真男人,顿时好感度飙升。
在聊了几句后,安若怯简单地把两人的事情说了说,又被何氏夫妻就家世问题盘问了许久,确认安丞相等人完全没有反对的意思,反而十分的乐见其成之后,何氏夫妻也放心了。
“子勇啊,”何妈妈亲昵地拉着安若怯的手,笑眯眯地说道,“既然你和我们阿适是这样的关系,你也就算是我们的半个儿了。我们阿适糊涂了二十几年,总算是开窍了一回,找了你。”
安若怯坦然以对,言辞得当,进退有度,再次刷了何氏夫妻的好感度。等到一个时辰后,何适竟然发现自己从进门到现在竟然都没机会插一句话……
而当何氏夫妻问起两人打算什么时候成亲的时候,安若怯顿了一下,自然而然地看向何适,顺理成章的,何氏夫妻也把目光移到了自己儿子身上。
“……”
何适一下子接收到了太多的注意,整个人有些僵,不过两秒,就开始怀念刚刚毫无存在感的状态了。
“嗯?”何妈妈犀利地看了何适一眼,吓得何适一激灵。
“呃……我们还没想好。”何适打了个磕巴,道,“我们,我们觉得……呃……其实是我没想好。”
何适实话实说了,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词了。
但没想到的是,他这句话直接捅了马蜂窝,何妈妈瞬间就炸了。
“你说什么?!”何妈妈怒瞪着何适,“你有什么没想好的?!人家子勇都不嫌弃你你还想什么?!明天就去给我合八字,定吉日,成亲!”
何适张口结舌地看着何妈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何妈妈显然也不想再理何适了,说了一句“要准备成亲我很忙”后,就挥手让安若怯和何适回房间休息,自己急匆匆地往外走。
何父看了何适一眼,眼中也明显带着不满,然后又转向安若怯,笑眯眯地嘱咐他一定要把这里当家,舒舒服服地住,然后也跟着自家娘子走了出去。
一时之间,整个正厅,就剩下呆若木鸡的何适,和春风得意的安若怯了。
……
何适看着何氏夫妻离开的方向,觉得自己又有点心肌梗了……
……
被开门的那个小孩儿带到客房后——据说没想到何适这会儿会回来,所以他的房间还没来得及打扫——安若怯和何适就准备洗洗睡了。
虽然第二天不用坐马车,但是由于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何适依然没幻想什么神奇的东西,老老实实地脱衣服准备睡觉。
谁知道就在安若怯要吹灯的时候,房门又被敲响了。
何适和安若怯对视了一眼,鉴于何适已经钻进了被窝,所以开门的是还站着的安若怯。
……
来人似乎是那小孩儿,何适隐约听到了他的声音,但具体说的是什么却没怎么听清,只知道不过一会儿,安若怯便关上了门,走了回来,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怎么了?”何适忍不住问道。
安若怯沉默地伸出手。
只见一个精致的木制小盒正安静地待在安若怯的手掌上。
何适好奇,伸手把小盒拿了过来,打开。
小盒里面的是一些白色膏状物,带着淡淡的清香。
何适好奇地用手戳了戳那白色的东西,惊讶地发现那东西还挺滑,研究半天,也只觉得这玩意儿挺像清凉油的。可现在是大冬天的,那东西闻起来又没什么清凉油的味道,所以何适还是没想出来是什么。
“这是什么?”何适问道。
安若怯深深地看了何适一眼,道:“……香膏。”
何适默默地反应了一秒。
——惊悚了。
卧槽!这不就是古代的润滑剂吗?!
那小屁孩儿送这个过来干嘛?!
安若怯像是看出了何适的想法,说道:“来人说是你娘叫他送过来的。”
“………………”
何适正在严肃地考虑要不要让何氏夫妻体验一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
……
而就在何适思考的时候,安若怯已经熄了灯,麻利儿地上了床,贴着何适躺好。
何适:“……”现在似乎有另一个问题需要考虑。
“呃……我们睡吧。”何适把香膏的盖子盖好,准备回手扔开,毕竟之前在安府的时候安若怯一点动静也没有,现在突然拿出个香膏来,怎么想都有些尴尬。
“你很累?”
出乎意料的,安若怯将何适手中的香膏接了过去,嘴唇也凑到了何适的耳边,小声地说道:“之前没有……做,是因为没有香膏。”
何适先是被安若怯的呼吸弄的十分的痒,过了一会儿,才理解了安若怯话中的意思,顿时愣住了。
“京城中人大多认识我,”安若怯继续解释,“所以我不好自己去买,叫下人去的话也多有不便,所以……”
安若怯的话没说完,何适就明白了他接下来的意思,又顺便明白了安若怯接接下来的意思。
因为没有香膏,所以在安府的时候没有做。
现在有了香膏,所以今晚……
何适:“QAQ……”
……
春宵一刻值千金。
翌日清晨,何适和安若怯都起晚了。
但何氏夫妻一点催促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在何适高低脚着走出来的时候,笑眯眯地送上了一碗红豆饭。
何适:“……”
“唉,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但我之前不在你们身边,我也没办法,”何妈妈十分失望地说道,“总之这碗饭就当是我补给你之前的份吧。”
何适:“…………”您想多了,多亏您那个香膏,这碗红豆饭来的很及时= =。
何妈妈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昨晚跟何适和安若怯说完要成亲的事情,今天一大早就拿着合好了的八字和安若怯商量酒席是在这边办还是京城办了。
效率高的简直没法说。
何适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体的亲娘豪迈地卖自己,发现自己竟然连一点阻止的办法都没有。
等到这一天过完,何适跟逃似的拽着安若怯回房间,然后立刻开始收拾衣服,准备跑路。
“你真的打算这样?”安若怯默默地看着何适收拾,开口问道。
“要不然呢?”何适一脸痛苦地看了安若怯一眼,“我是死都不会穿着裙子盖着红盖头等你来娶的!”
安若怯顿了顿,又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何适想也不想就说道:“至少咱们两人都穿着新郎服吧?再怎么说我也是男人啊!”
安若怯若有所思地看着何适,而正在忙着跑路的何适则完全没有注意到。
……
两人叫醒车夫,连夜赶回辋川书院,何适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辞而别什么的有些不太厚道,但他实在受不了何妈妈卖人时的那种豪迈劲儿。
两人在书院里无所事事地呆了两天,何适终于想出了一个让自己有聊的办法。
“我不想当学生了,”何适看着安若怯认真地说道,“反正我都和你在一起了,那些东西我要是学的话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呢,不急。”
安若怯被“一辈子”的说法取悦了,心情不错地问道:“那你想做什么?”
何适等的就是这个问题,见安若怯问了,顿时笑眯眯地说道:“我要做夫子。”
安若怯一顿,默默地看着何适。
“哎呀,不要这么看着我嘛,”何适笑眯眯地说道,“我不会去教四书五经什么的,我去教思想品德——就是告诉他们什么是人生,我觉得他们的想法太单一了,读书唯一的目的就是考功名,考不上就回家种地……一点意义都没有!我要做他们人生道路上的那盏明灯,告诉他们应该自己选择道路,换句话说,就是我要给他们——启蒙!”
说完,何适自己都被自己伟大的精神感动了。
这他要是教好了,那可就是启蒙运动了啊!
只要一想到当初那么轰动的世界事件马上就要被自己做到了,何适觉得自己简直兴奋的要飞起来了。
安若怯看着何适满脸兴奋的样子,再想想何适刚刚说的宏伟计划,思考一阵,道:“可以,但是我要旁听。”
何适眯眼,“你不信任我的能力?”
安若怯道:“不,只是我也想知道人生的方向是什么。”
……
大概是安若怯说的太认真,太不像是作伪的,所以虽然何适觉得安若怯的说法很雷很不对劲,但依然没找到安若怯说谎的迹象。再想一下安若怯向自己表白时用的“搅基”那个词,也就自然而然地认为安若怯是为了迎合自己的说法才会那么说的。
这样一想,何适心中就半点不满都不存在了,大方地挥了挥手,准了安若怯的旁听。
而这边安若怯的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
何适的想法虽然好,但他还真不确定何适究竟行不行,这种事情要是偏离了原本的目的,很容易造成社会问题,如果还真一不小心被何适说出几个改革领导人来,那罪过可就大了。
所以安若怯一定是要去旁听的!
……
时间飞逝,等书院再开课的时候,从家中归来的学子们就看到去年还和自己是同窗的何适现在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了书院的夫子。
对于这件事,开心的有——比如孙竹,不开心的也有——比如崔文,当然,还有一个人则是本着看戏的态度来的——比如裴秦。
不管怎么样,何适这个从学生到夫子的转换,书院中的人是不接受也得接受了。而后听了何适的一节课后,整个班的人都恍惚了。
“……他到底从哪里来的这些想法?”裴秦小声地和旁听的安若怯交流着,“他绝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奇葩的人。”刚刚何适在讲课时用了这个词,这边裴秦就已经现学现卖了。
安若怯瞥了自家发小一眼,什么也没说。
……
何适在书院里的夫子人生算是正式开始了,而且出乎意料的,过的还十分的如鱼得水,等到这一批学生到了该离开书院去参加科举的时候,何适还真有些不舍得。
——他的鸿鹄之志还没说完呢。
安若怯看出了这点,安慰道:“没关系,三个月后就又会有学生来了。”
……
于是何适又高兴了起来。
而更让何适高兴的事,则发生在第二天。
“什么?你要留下来?”何适吃惊地看着和裴秦一起来找自己的孙竹,愣愣道,“你之前……不是就是想考科举吗?”
“嗯。”孙竹满脸通红地点了点头,“但是听了你的课之后,我觉得我找到的新的目标,所以我想留下来,把你的课听完。”
何适受宠若惊地看着孙竹,表示只要他愿意,自己就绝对欢迎之至。
得到同意的孙竹欢天喜地的走了,而何适则有些意外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嘟哝了一句:“真没想到……我还有做邪|教教主的天赋啊……”
安若怯:“……”
……
书院的学生在十天内全部离开了辋川书院,只有孙竹和裴秦留了下来——在孙竹表示要留下来后裴秦也笑眯眯地说了自己的想法,何适知道裴秦的真正想法,也就没说什么。
原本何适是想接着假期的时候和孙竹多交流交流,但没想到的是,他这边刚和孙竹说了两句话,安若怯就拿着一封家书过来了。
一封家书里放着两封信,一封是安妈妈写给安若怯的,一封是何妈妈写给……安若怯的。
何适正愣地看着两封家书,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行之,你怎么了?”孙竹见何适的脸色不大好,担忧地问道。
“我要成亲了……”何适的声音里几乎带着哭腔。
“那是喜事啊,”孙竹莫名其妙地看着何适悲伤的表情,“你怎么如此的……唉行之,你去哪里?!”
安若怯看了裴秦一眼,给他递了一个“你来解释”的眼神,就转身去找何适了。
……
何适又在房间里收拾东西。
对于成亲这件事,他一向是惹不起还躲不起么的态度。
但这回,安若怯没有同流合污。
“成亲的方式已经拟好了。”安若怯按住何适收拾东西的手,“在你家办酒席,我爹娘十天后会到这边,我们两个都穿着新郎的喜服,一起拜天地,不会让你装成女子的。”
何适的身子一顿,慢慢地看向安若怯,“你……早就知道了?”
安若怯默认。
事实上何适上次从何家连夜跑路的时候,安若怯就在何家留了一封书信,说了何适的意思,也说了自己打算尊重何适的意思。
所以何氏夫妻根本没有追杀到山上的意思,倒是和安若怯的爹娘通了几次信,在何适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敲定了成亲的所有事宜。
但看何适现在这个样子……
安若怯抿了抿唇,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何适叹了口气,“你是不是也参与这件事了?”
安若怯再次默认。
何适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不想随随便便的成亲吗?”
安若怯道:“我确实不愿随便成亲,但我想给你一个承诺,也想……换你一个承诺。”
安若怯的话让何适的心一颤,忍不住想到:这就是求婚吧?这果然是求婚……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别人求婚,还是被一个男人求婚。
何适忍不住想起自己刚来这个世界时的念头,一个茶壶配一个茶碗什么的……果然只是幻想啊!
“好。”安若怯听到何适这样说道,“收拾东西吧!我们回家成亲!”
何适之前纠结是只不过是让他穿新娘服盖红盖头的事情,现在改成了新郎服,再加上这半年来和安若怯的相处,他早就已经认定了安若怯这个人。
如今安若怯想要一个承诺……他也自然愿意给。
……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落在房间内相拥而立的两人身上,房间中幸福的气氛多的几乎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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