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司机的蜜月

第60章


“您的意思是,”他用惊奇的声音说,“克拉奇利给仙人掌浇水的时候,把血迹擦掉了?但这是个可怕的结论!弗兰克・克拉奇利――我们合唱队的成员。”
柯克更满意了。
“克拉奇利!”他说,“啊!现在我们明白了!他对那四十英镑的事怀恨在心――他想这样就能跟那个老头扯平了,再娶上女继承人――一个钝器击中两只鸟,是不是?”
“女继承人?”牧师慌张地大喊着,“但是他要和波莉・梅森结婚了――他今天早晨还和我谈过结婚预告的事情。”
“这是个让人伤心的故事,古达克先生,”哈丽雅特说,。他和特威特敦小姐秘密订婚了,然后他――嘘!”
“你认为他们是同谋吗?”柯克刚开始问――然后立刻想到特威特敦小姐就在这个房间里。
“我到处找也找不到您的钢笔,”特威特敦小姐真诚而抱歉地说,“我真的希望――”她意识到房间里的气氛奇怪而紧张,塞伦正朝着大家都回避的方向张口结舌地看着。
“我的天哪!”特威特敦小姐说,“真不得了!舅舅的仙人掌怎么到哪儿去了?”
她径直走向柜子,彼得把她拉回来。
“我不这么认为。”彼得含义模糊地对柯克说。然后把特威特敦小姐带到一边,留下牧师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
“现在,”柯克说,“我们都说清楚。您具体是怎么弄明白是他干的?”
“如果那个陷阱是谋杀当夜克拉奇利在六点二十离开前设的,”特威特敦小姐发出轻声尖叫,“那么,诺阿克斯走进来的时候,既然他总是在九点半,打开半导体收听新闻广播――”
“他的作息就像闹钟一样有规律。”拉德尔夫人说。
“那么,然后昵――”
但是哈丽雅特有反对意见,无论彼得怎么认为她,她都要插话。
“但是,彼得――一个人举着蜡烛径直走到柜子前都注意不到仙人掌在那里吗?”
“我想――”彼得说。
门迅速打开,撞到了拉德尔夫人的胳膊肘――克拉奇利走了进来。他一只手提着灯走进来,显然是想来拿什么东西,然后再回到外边的货车那儿去,他朝着身后看不见的某人喊着:
“好的――我给你拿,然后替你锁上。”
彼得开El讲话之前,他已经站到柜子旁边。
“你想要什么,克拉奇利?”
他的声音让克拉奇利掉过头来。
“半导体的钥匙,老爷。”他简短地说,一边看着彼得,一边打开盖子。
百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内,大家一动不动地站着。沉重的花盆像连枷一样翻滚下来,闪着光,在离克拉奇利头部一英寸的地方滑了过去。经过时,克拉奇利的脸色变得煞白,灯球掉在地上,叮叮当当摔成无数碎片。
那时,就在那时,哈丽雅特意识到所有人都大喊出来,也包括她自己。之后是几秒钟的沉默,花盆就在他们眼前,以若隐若现的弧形摆动着。
彼得警告牧师:
“靠后,牧师!”
他的声音打破了紧张。克拉奇利的脸变成了一只野兽的模样。
“你这个魔鬼!你这个该死的狡猾的魔鬼!你怎么能如此诅咒――你怎么知道是我干的?我要割开你的喉咙!”
他跳过来,哈丽雅特看到彼得振作起精神。但是柯克和塞伦抓住了他,他们厮打着,发出喘息声和号叫。
“放开我,见鬼!让我数落他!你们可以给我设个陷阱,是吗?是啊,是我杀了他。那个该死的老浑蛋骗了我。你也一样,艾吉・特威特敦,去死吧!我杀了他,我告诉你,什么都不为。”
本特悄悄地走上来,抓起摇摆的花盆,放在一个静止的地方。
柯克在说话:
“弗兰克・克拉奇利,我要逮捕你……”
其余的话淹没在恼人疯狂的喊叫声中。哈丽雅特走过来站在窗前。彼得原地没动,任凭本特和帕菲特帮助警察。他们把克拉奇利拖出房间。
“天哪!”古达克先生说,“真令人震惊!”他拿起他的白色法衣和长巾。
“让他出去!”挣扎的人群从她眼前经过时,特威特敦小姐尖叫着。“真可怕!让他出去!想想我还曾经让他那么亲近过!”她的小脸因为愤怒而扭曲了。她在他们身后跑,摇晃着她紧握的拳头,滑稽地大喊着:“畜生!畜生!你怎么可以杀死可怜的舅舅!”
牧师转向哈丽雅特。
“原谅我,彼得夫人。我的职责需要我和那个不幸的年轻人在一起。”
她点点头,他跟着其他人走出房间。拉德尔夫人在往门外走的路上看到悬挂着花盆的钓鱼线,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看那儿!”她胜利地大喊着,“真是可笑啊!星期三早上来打扫的时候,我亲自把它摘下来,扔到地板上的。”
她环顾四周寻求赞许,但是哈丽雅特已经没有力气作出评论,彼得也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渐渐地,拉德尔夫人意识到鼓掌的时机已经过去了,于是慢吞吞地走掉了。接着塞伦离开人群又回来了,他的头盔歪了,外衣的领口也被撕开了。
“老爷――我不知道应该怎样感谢您。您终于还了我一个清白。”
“好了,塞伦。这样就可以了。像个好小伙那样赶紧离开吧。”
塞伦走了出去。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彼得。”哈丽雅特说。
他看了看四周,正好看见克拉奇利从窗前被拉走,他还在四个男人的手心里挣扎着。
“过来,握住我的手。”他说,“这个部分总是让我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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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歌――
第一章 伦敦:正式道歉
弗吉斯:伙计,你一向是个出了名的好心肠人。
道格培里:是呀,就是一条狗我也不忍心把它勒死,何况是个还有几分天良的人。
――威廉・莎士比亚,《无事生非》
哈丽雅特・范内小姐,在她那些令人羡慕的侦探小说里习惯于让迷恋谋杀的人们欣喜,因为她通常让故事结束在一个高音符上。罗伯特・坦普尔顿先生,那个著名但是怪异的侦查员会在最后一章用华丽的盛宴揭开凶手的面具,然后在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中,突然从舞台上跳出来,让其他人通过琐碎的细节把案子拼凑在一起。
她发现,在现实生活中,那个著名的侦查员在快速地往肚子里塞满由面包奶酪组成的、通常忙得没时间吃的午餐后,会在警察局待上一下午,做一番冗长的供述。侦查员的妻子和仆人也发表供述,清扫工、女佣和牧师录完口供后,三个人就被随便地打发走。然后,如果事态进展顺利,警察会整夜不睡给嫌疑人录口供。更迸一步的、使人愉快的特征是警告他的律师,本人和他的财产在没有通知警方的前提下,都不能离开这个国家,即使是离开当前所在地,因为下一步程序也许就是等待被法庭传唤。从警察局回到家中,侦查员一家发现房子已经被两个警员霸占了,他们正在那里拍照片、量尺寸,准备搬走半导体柜、铜制的锁链、吊钩和仙人掌,同时给它们命名为A、B、c、D。这些是目前为止房子里剩下的,除了主人的财务之外仅有的可以搬走的东西。乔治和比尔已经完成工作,开着货车走了。警察花了很长时间、费了很大力气才说服他们把半导体柜留下。但是在这里,法律还是占了上风。最终警察走了,孤独地留下他们两个人。
哈丽雅特环顾着空荡荡的起居室,茫然若失。除了窗台,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于是她干脆坐在窗台上。本特在楼上给旅行箱和手提箱上锁。彼得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踱步。
“我要去城里。”他突兀地看着哈丽雅特,含糊地说,“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这让她惊慌失措,因为她从他的语气中无法判断他是否想让她也跟着去伦敦。她问道:
“你晚上会留在城里过夜吗?”
“我不这么想,但是我必须见到因佩・比格斯。”
这就是困难所在。她接受审讯的时候,因佩・比格斯爵士曾经是她的辩护律师,彼得不知道提起他的名字,她会怎么想。
“他们是不是需要他来起诉?”
“不,我想让他来辩护。”
当然了――多么愚蠢的问题。
“克拉奇利需要一个辩护律师,这是当然。”彼得继续说,“虽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不能谈论任何事情。但是他们已经说服他请一个律师替他出面。我已经见到那个人,提出给他们找因佩。克拉奇利不需要知道我们和这件事情有关。他很可能都不会问。”
“你必须今天见因佩先生吗?”
“我应该去。我从布若克斯福德给他打过电话。他今晚在家,但是在见我之前他还需要讨论一下他关心的某个法案。这样恐怕我回来得就很晚了。”
“好的,”哈丽雅特决定无论发生什么都尽量表现得很理智,“我想你最好也把我带到城里,我们可以住在旅馆里,或者如果你喜欢的话,去你妈妈家里住,如果仆人们在的话。或者住在你的俱乐部里,我可以打电话给一个朋友。或者我可以开自己的车,先你一步去丹佛。”
“足智多谋的女人!那么,我们去城里吧。”
他好像感到很安慰,毕竟她已经准备就绪。于是他立刻走出去做点和他的车有关的事情。本特从楼上走下来,一脸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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