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有幸,遇见你

65 第五十七章


    尤书宁抬手将紧扣的手举至颚下,低头在她手背轻轻落下一吻,莞尔一笑:“等你。”
    许诺注视着他深情款款的样子,悸动集中在心脏处,再从心脏随着血液流淌至身上的每一个地方,温暖着她。
    婚礼正如火如荼的进行,她眼中只有握紧她手的这个男人,给她温暖和方向,是她累了倦了疲了乏了的避风港。
    当她看到尤道远走到舞台中打着官腔念证婚词时愣了一下,转头错愕的望着尤书宁,半晌问:“微律师婚礼是爸爸当的证婚人?”虽是反问,但答案已经呈现在舞台上了。
    “嗯,我爷爷和微笙的爷爷是老战友,都是越南战争出生入死的兄弟,两家从小交好。微笙的婚礼,我爸爸证婚是很久以前就定下来的事情。”他笑,接着说,“要是微笙是的女的,咱俩估计就得定娃娃亲了。”
    许诺注视着他温和的笑容,噗嗤一下笑出声了:“你说出来,是想让我嫉妒的么?”
    “大概是。”
    她见他回答的这样认真,也正了神色:“我很庆幸微笙他是个纯爷们,不然你这三十二年,估计等的就不是我了。”
    可这世界就是这样,没有如果,也没有任何意外,他们的缘分,是老天注定的。两人相视一笑,没说话,却默契的明白了对方的心思,这就是他们相处的模式。
    婚礼后郑沫沫换了一套大红色的敬酒服挨个敬酒,许诺坐在尤书宁和于冬凝中间,桌上的其他人他们都不认识,也只是谦逊有礼的点个头。
    于冬凝凑到许诺耳边,小声道:“咱们呆会儿使劲灌他们酒,不喝也得喝。”
    许诺点头,婚礼都是图个热闹,看于冬凝的架势,这边估计要特别热闹了。
    郑沫沫挽着微笙的手在隔壁桌上敬酒,一位穿黑色西服的工作人员走到身穿白色燕尾服的微笙旁,将手中的包裹递给他,说:“微先生,刚才有人来过,说是给您的。”
    郑沫沫手中还端着酒杯,愣了片刻好奇的抢过包裹,粗鲁的拿起桌上的餐刀划开封口的透明胶。
    微笙仔细研究了盒子上的快递单,没发现落款,转头问:“有没有说是替谁送的?”
    于冬凝指着迫不及待拆包裹的郑沫沫对许诺说:“你看你看,这猴急样,你不知道大学时去拿包裹,不管在哪里买的,是什么东西,她都要当场拆开看。我开始以为她验货,后来才知道……”
    “穆华生……”
    于冬凝的话卡在喉咙间不上不下,目光空洞的望着不远处的郑沫沫,腾的上前抢过那个包裹,颤抖的从里面把东西拿出来,是一个玉器雕刻的茶壶。
    她眼中蒙着雾气,抱着玉壶紧攥着工作人员的衣服,忙问:“刚才送快递的人在哪里?”
    “应该刚走没多远吧!”
    于冬凝将玉壶搁在许诺面前,转身穿过幸福之门追了出去。
    许诺望着于冬凝渐远的背影,脑中也是闹哄哄的,怎么可能是穆华生送过来的呢?他不是已经……
    “我不放心,去看看冬凝姐。”她刚起身,就被尤书宁拽住了,
    他神色自若,良久后说,“她有分寸,让她静一静也好。”
    郑沫沫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再扫视一下早已不见身影的于冬凝,郁闷无比:“一个两个的这么都奇怪?”
    微笙眯着桃花眼若有所思,旋即转头注视着一旁的尤书宁,对郑沫沫说:“没事,先敬酒。”
    许诺望着尤书宁,心中的困惑就和浸了水的胖大海一样,膨胀到不行,嘴里忍不住念叨:“难道是魏姨送过来的?”
    他松开她的手,拿起桌上的玉壶,淡淡的说:“这通体碧绿的玉壶看上去是壶状,分开看会壶口是竹节状的竹子,也就是竹壶,是祝福的谐音,一片冰心在玉壶。华生当时是想把这个玉壶留给冬凝的,只是他怕留下的东西对她来说是个牵绊,转而作为微笙和小郑的新婚礼物了。”
    她怔在原地,扭头注视着拿着玉壶研究的尤书宁,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玉壶是你让人送过来的?”她不傻,尤书宁对这东西的来龙去脉了如指掌,要不是穆华生事先有交代,他定然不知道先前是准备留给于冬凝的。
    “嗯,他很细心,走的时候给魏姨、微笙、甚至是你都准备了好几年的礼物。”
    “那冬凝姐呢?”
    他摇摇头:“一个表面上因为事业另取名媛的负心汉,会逢年过节的给前女友寄礼物吗?”
    她的心一直沉到谷底,穆华生真的是用心良苦,只是他和于冬凝,是对的人,却没有遇上对的时间。
    于冬凝本是调整好心情参加喜宴,被那一个玉壶弄得心神不宁,随后找郑沫沫要了玉壶,带着它提早回去了。
    许诺望着于冬凝瘦削的背影,伸手紧紧扣住尤书宁的双手,眼眶红红的似被大雨洗过一样:“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原来不是相守,而是活着。”
    她哽咽道:“我也终于明白了你对我说的那句话,比起生离,死别反而更让人无法接受。”幸好,他相安无事。
    夜幕深沉,婚礼后尤书宁带着她先行离开,她窝在副驾驶位上和他翻起了旧账,严肃脸道:“我都没有说要办婚礼,刚才你还答应孙叔叔当证婚人?”
    尤大状干咳两声,双眼直直的盯着路况作恍若未闻状,仍旧气定神闲的开车。
    许诺碎碎念道:“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
    “好了好了,我听到了。”他无奈,笑着妥协了。
    “那你说,要怎么去解决这件事?”她撅着小嘴,咄咄逼人。
    “我只是说举行婚礼摆喜宴请他当证婚人,要是我们不举行婚礼,不就没有证婚人这回事了。”
    她托着下巴,望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树,好像……有那么点道理,想罢豪气道:“成,那就不举行婚礼了。”她只要一想到证婚人的女儿追着尤书宁屁股后面围着地球跑了好几圈,就浑身不舒服,总觉得不是在证婚,而是在下诅咒。
    他噙着笑,忙说:“你还小,不懂。这话我就是客套性的随口说说,人家也就随便听听,根本就没有当回事。所以我们举行婚礼,想让谁证婚都是可以的。”
    她沉思很久,根据孙周在江城市的地位可知他老爸,也就是尤书宁口中的孙叔叔也不是小角色,要是人家真当一回事了,尤书宁可不就是得罪权贵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举行婚礼。
    她想罢说:“其实婚礼,真不重要。”
    尤书宁毫无障碍的将她心中的想法一览无余,眼睛不觉弯了弯,这三十二年的等待,物超所值。
    有人爱有人陪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这一年江城市的冬天来得很正常,十一月底时已经冷的她直哆嗦了。
    尤书宁下班时跟她说司考成绩出来了,她直奔书房的书桌上打开电脑,快速输入信息,然后望着显示屏上的分数愣了很久,随即“啪”的一声将笔记本合上,怒气腾腾的去找尤书宁。
    屋子里暖气刚开,还有些冷,她直奔厨房,尤书宁正在里面,他的白衬衫卷到臂弯处,手中正拿着她喜欢的莴苣,见她满面怒容微微愣了一下,旋即问:“没过吗?”
    她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莴苣,顺手在刀架上拿了刀,蹲在厨房角落的垃圾桶前愤愤的削莴苣:“都是你个乌鸦嘴,上次就诅咒我考三百五十八,现在遂你心了,真的只差两分。”
    他哭笑不得,转身站在冰箱前,边开冰箱门便安慰道:“之前就跟你说过不要太在意分数,你去那些培训班随便看看,五六年没通过的大有人在。”说着关了冰箱门,放在锅里解冻,接着道:“再说你也不是法学专业的,第一次考试就三百五十八,已经很不错了。”
    等放好食材转身见她蹲在垃圾桶前拿着手,背在眼睛处抹了抹,似乎在擦眼泪,他心脏处猛的一疼,将她拉起来,在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后心口堵得慌。
    长臂一伸,将她揽到怀中:“多大点事,今年不成我们明年再来,没通过司考照样可以上庭不是么?”
    许诺吸了吸鼻子,怀中还抱着削好的莴苣和刀,忙搁在台子上,伸手揉了揉眼睛,哼哼唧唧道:“就是因为跟着你才更加要通过考试。”
    她没有实习证,能帮他处理的事情很少,更多的时候像是一个学生,反而束手束脚。最近要处理的案子很多,刚好又碰到几个棘手的案子,好几天都是加夜班,令她心疼不已了,要是能拿到实习证,就能帮他分担了。
    “跟着我有什么不好的,你看工作少不说,我全部收入都是你的工资吧!这样想,多好。”
    她捶了他一拳,嗔道:“我只是想替你分担。”哪怕只有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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