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传奇

    第三十二章 新酋长（下）
    “马丁！”.追书必备  “我问你，如果特尼今天犯了错误，你是不是也要杀了他？”穆不理会旁边特尼抗议的目光，坚定地望着马丁。
    “这……不……先……先生，我不知道。  ”马丁无意识地瞟了特尼一眼，眼神有些慌乱。
    “好的，至少我们知道，你不会这么坚定地想要他们的命。  ”穆看了里德长老一眼。
    “孩子们，我想先生是对的。  伟大的哈思汗当年就原谅了背叛他的兄弟古尔斯，后来他患难的时候，被人从险恶的形势下救出来三次，救他的人正是古尔斯。  ”里德慢慢地点点投。  “我想我们都明白其中的道理。  好吧，现在我提议饶恕他们，有没有人反对？”
    人群骚动起来，但是没有人出声反对。  当里德宣布几个年轻人被饶恕成为事实的时候，人群中有人哭了出来，那是他们的妈妈。  穆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这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回身看去，老酋长夫人正在看着他。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从她的眼睛里传达过来，让穆感到一种莫名的温暖。  旁边的塞娜对他笑了笑，扶着老夫人走开了。
    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人群也渐渐疏散开去，剩下的只有马丁，特尼，里德长老和另一位经常保持沉默的安西长老。  “真凶已经查明，明天，我想是明天……”里德长老看了看旁边的安西，点点头表示确认。  “我们必须尽快选举出新地酋长。  ”
    新酋长吗？穆挑了挑眉毛。  却没有看旁边的马丁。
    朝阳初升，新的一天开始了。  阴霾已经散去，雅马哈人的脸上已经出现了轻松的神色，旧的时代已经过去，没有必要执着纠缠在逝去的时光中，雅马哈人显然更懂得这个。  在依据习俗火葬了老酋长地尸骨之后，新的大选马上就要开始了。
    一路上所见到地年轻人都兴高采烈。  无论男女。  新的时代到了！穆看着这些准备竞选酋长的年轻人，着实为他们感到高兴。  不知不觉中，穆发现自己的心态有了变化，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自己变得有点苍老。  真的吗？穆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依旧青春而充满活力，可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旁边一片叶子从树枝上脱落下来，在空中滑过神奇的轨迹。  飘落到穆地脚边。  叶子还很新，甚至带着些微的绿色，但是叶脉却已经泛黄。
    “想些什么呢？”拉尔杜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背后。
    “没什么……忽然有点……有点……”穆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忽然间，他觉得自己的神思开始脱离人群，远远地飘开，他甚至可以看见自己站在拉尔杜斯旁边，远处是那些说笑的人群。  在这样的人群中间。  那个站在古树旁边的年轻人显得如此孤独……
    “新旧交替是必然的，同样，在我们的生活中，有一些变化也是必然地。  ”拉尔杜斯静静地说。  “这就是进步，我想，你变熟了……”
    “去你的！”穆的神思重新回到了躯壳里。  笑着骂道。
    赛歌大会原来的那块空地重新围满了人，不过物是人非，当初在这里爽朗地大笑的史瓦星格已经永远离去了。  让穆感到心情好了一点的是，今天地女人们不约而同地穿上了穆赠送给他们的呼啦服，虽然在穆看来有点粗糙，但是配上雅马哈线条粗犷的女人们，却有了不同的风格，依旧显得很诱人。
    酋长夫人在塞娜的搀扶下也出现在了会场旁边，不过今天她穿的异常朴素，全身上下的骨质装饰全都不见了。  和普通的雅马哈女人没有什么两样。  除了那种长期养成的优越气质。  穆先是一愣，等明白过来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发现自己叹气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好了！静一下！”里德在会场当中高分贝地喊着。  旁边地安西拢着双手静静地看着。  “听着，大家都知道这是什么日子！我也不用多说了，现在，我们雅马哈部族需要一位新地勇士，他必须具备勇敢、坚强、智慧、仁德等诸多优越品质，能够让我们给予他足够的信任，相信他能够带领雅马哈部落走向崭新地明天！也就是，酋长大选马上开始！”
    “乌拉——！”下面的人喊着，穆听不懂，可能是某种仪式用语吧。
    “好的，由于这一次事出仓卒，所以大选的仪式尽量简短，这也是我们两位长老和前酋长夫人商量的结果。  不仅如此，由于部落里缺少了两位长老，所以这一次，将同时选出两位长老和一位新的酋长！”里德的声音高亢宏亮，听了确实让人热血沸腾，仿佛光鲜闪亮的美好明天即将出现在眼前。
    “每一次的酋长选举大概都是由赛歌大会来选拔出优秀的候选人，但是现在不同了，赛歌大会刚刚结束，我们只要从其中的前几名来考虑就够了，不过在那之前，我们需要用我们的歌声，来对故去的同胞，对部落做出杰出贡献的伟大的酋长——史瓦星格，表示一下我们由衷的祝福，希望他在天平安。  ”里德说完，率先张大了口型，不过眼看着他运气，穆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看看眼前的雅马哈人，个个嘴巴大张，也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会场一时之间极为寂静，穆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拉尔杜斯，却见他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过了好一会儿，里德终于闭上了嘴。  “好了，我想史瓦应该会收到我们的祝福了！现在，为了美好的明天，让我们发出热烈的歌唱声吧！”里德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此起彼伏地海豚音给湮没了。  穆再一次领教了这群天生的音乐狂人的素质。  这一次足足唱了半个小时，唱完之后所有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健康的红色。
    穆忽然间好像有点明白了：这个崇尚音乐和自由的民族在刚刚祭奠的时候是故意唱地无声的歌地……他们可能希望善良的人在天国能够得到宁静，所以才不用高亢的曲调去打扰他们吧……
    “现在，我们开始正式的选拔吧！”随着里德的宣布，兽皮大鼓咚咚地敲响，各种古怪的乐器一阵猛奏，安静下来之后。  几个年轻的男女站在了会场中央，其中赫然有瑞奇马丁和特尼。  甚至还有塞娜和另外一个看起来稍微“娇小”一点地女子，总共大概有十个人。
    穆看看差不多了，转身准备离去。  这样的场合实在不适合他，因为越呆在这里，他越觉得自己似乎是个局外人，他有种错觉，似乎是在看一场异界电影。  可是就在他准备走的时候。  里德忽然跑过来拉住了他，并且使劲往中间拽。
    开玩笑！以穆的力量，恐怕还不能和一个壮年雅马哈抗衡的，所以很自然地，他站在了会场中央。  “现在，我们请尊敬的穆先生，雅马哈忠实的朋友，做我们这一次酋长选拔的见证人！”里德地话音刚落。  周围的人群就响起了兴奋的声音。
    “做雅马哈的酋长见证人，是雅马哈人送给朋友的极大荣耀。  ”穆的身边忽然长出了一根草，草地顶端像花瓣一样的东西正像喇叭一样伸缩，同时拉尔杜斯的声音从那里传了出来，吓了穆一跳。  抬头看看，拉尔杜斯正在会场外围冲着他微笑。  “惊讶吗？哈哈。  还有很多东西你不知道呢。  喂！还愣着干什么，快点答应啊！”
    “啊？哦！”穆慌忙按照古老的中国礼节抱拳行礼，团团一圈之后，向里德说道：“非常荣幸！”听了他的话，周围的雅马哈人显得十分高兴，一些不知名的野草和野花开始向场中央抛去，其中有些还带着泥土，弄得穆满身都是。
    “不！我有话说！”
    “嗯？”穆听得出来，那是瑞奇马丁的声音，又是怎么了？里德和安西也都往场中的马丁望去。  只见马丁好像有点犹豫。  但是又无法隐忍一样。  迟疑了一下，终于大声地说了出来：“我想……我想……我认为。  穆先生作为我的酋长，会带领我们走向一个更加辉煌地明天！”
    “啊——！”瑞奇马丁地话就像在平静的湖水里投了一块大石一样，激起了一圈圈地涟漪！
    “天哪，他在说什么？”
    “他疯了吗？”
    “虽然我也很尊敬先生，但是……我真的不认为……你知道，选择酋长，这需要打破族规……”
    周围的骚动越来越大，人们互相交谈着，有一些人看着穆，脸上流露着兴奋的神色，但是也有一些人脸上写着担忧，更多的人则是疑惑，有些不知所措。  穆也被马丁的话惊呆了，这小子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这不是没事给我找事么？穆看了看里德，这老家伙也被弄懵了，不过到底是老家伙，见机的就是快。  “哦，马丁，你这个提议很有新意，不是吗？我对你非常钦佩！”
    “不过……”里德接着说道：“你知道的，雅马哈的酋长从来都是本族的人，虽然我很尊敬穆先生，也认为你说的很对，他知道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情，但是……”里德眨了眨眼睛，“我认为族规更重要。  ”里德的话得到了很多人的赞同，甚至连一边的安西也暗暗点了点头。
    “听着！”里德还要再说什么，忽然看见穆挥手示意。  “先生，什么事？难道你……”言下之意，难道你丫的真的想来插一脚？
    穆笑了，看着里德的神情，不由自主地感到想发笑。  “雅马哈的兄弟姐妹们！”穆提高了声音，高声喊道。  真他**累！和这些天生大嗓门的高音群众接触，那就是一个字：累！“我个人并不认为我可以参加酋长的竞选！”穆的这句话无疑给里德和安西吃了一记定心丸，里德的神色恢复了自然。
    “呵呵，先生很谦虚，不是吗？”里德也顺手大大地拍了一下穆的马屁，不，人屁……
    “是的，先生很谦虚，这是成为酋长的必要品质。  ”瑞奇马丁接着说道。  “我坚持我的看法，我相信很多人和我有一样的看法，长老。  我记得我们的祖先说过，在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跳出很多东西……”
    “不……”穆知道这些天由于马丁跟着自己办事，可能无形中对自己有点景仰，这想法让穆有点沾沾自喜，不过随即他觉得自己有点卑鄙。
    “伙计们，你们难道不尊敬先生吗？”在穆拦下他之前，马丁已经吼了出来。  “看看，我们穿的是什么？我们用的是什么？我们的生活，比以前好了多少？这一切，是谁帮助我们实现的？”
    “是先生！”回答的声音像一颗重磅炸弹，震耳欲聋。
    “那么，有谁怀疑先生不适合酋长的位置呢？”周围一阵安静，过了好半晌，一个木木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来：“可是……族规是很早定下来的……”
    “你……”马丁瞪了他一眼，发言的竟然是他的好朋友特尼。
    特尼好像有点害怕，看了一眼长老，又看了一眼马丁，甚至偷偷地扫了一下穆，但是还是说道：“而且族规……经受了历代的考验，也许……”
    眼看着马丁还要说话，穆急忙接过了话头。  “说的对！特尼，我又发现了你的新的品质！”穆瞟了一眼里德，发现老家伙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一个规矩的制定，特别是经受了长时间考验的规矩，总是有它独特而神秘的道理的，不用怀疑。  也许今天我们发现不了它的特殊之处，但是在很久以后，我们会逐渐了解它的作用。  马丁……”穆挥手制止了还要说话的马丁，同时给了里德和特尼一个微笑，然后对着周围的人高声说道：“虽然我不愿意做雅马哈部落的酋长，但是，我愿意永远做雅马哈部落的朋友！记住，永远！”
    “先生！”穆的发言得到了全体雅马哈人的认可，甚至有些人激动得落下了眼泪。  远处的前酋长夫人微笑着看着他，悄声与塞娜说着什么。
    里德看看事情差不多了，决定快点把事情拉回正轨，可别再出什么乱子了！就在这时，穆忽然又说话了：“我想，虽然我不是雅马哈的族人，但是，我依然想为了雅马哈部落做出自己的帮助。  所以，根据今天的表现，我想提出自己的建议，有人愿意听吗？”
    “有！”穆相当满意，甚至有些热血沸腾，有人支持的感觉……真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