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是游医

第二十章 手 术(上)


    “嗯,那个,”我朝电钻使个眼色,悄声问许立,“什么地干活?”
    他拿着根针管专心致志地捣腾几个药瓶,随口不经心地答道:“钻洞。,nbn,”
    老南远远站在一角,沉着脸,盯着我们俩的动静,他要是属兔的,估计这会儿耳朵早竖得笔直了。
    我尽力让脸部肌肉放松,显出一派太平无事的样,又问:“打什么洞?哪儿要打洞?你不是说注射普罗米……”
    许立仔细地配好药水,不耐烦地狠狠一瞪我的脑瓜,眼露凶光,道:“在脑袋上打洞!”
    “什么?!”我大惊失色,惊叫出声。老南眉头一皱,我赶紧装着没事人似的。
    不是吧,许立,我待你不薄啊,用得着这样坑我吗?虽说我这小强身体倍棒,可你瞧着那电钻的长钻头,我的脑壳怕是顶不住哇。再说了,你给人治病干嘛打我脑袋的主意?!不是做了好多次实验,用我的血培养普罗米修斯只会疯长畸形吗?难道就因为这样,这小白脸盯上了俺的脑浆?!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打定主意,这家伙要是敢拿那玩意往我脑袋上招呼,我一闷拳敲晕他。大不了,再想其它法治肖姨。
    我警惕地瞪着许立,心存戒备。许立整完器械,直了直腰,回头瞧见我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地低声说:“你紧张什么?!又不是要钻你的脑袋。”
    我闻言大大松了口气,你不说清楚。谁知道你这疯干得出什么事来?我讪讪一笑,强挣面:“我紧张什么?我是怕你……呃,那个,难道你要钻她地脑袋?”我醒悟过来,下巴朝肖秋那边一抬。
    “不错。”许立平静地说,仿佛我们不是在说钻人脑袋的恐怖事件,而是在谈今天天气不错要去郊游之类的无聊话题。
    “为。为什么?不是说动物的注射实验很成功吗?你干嘛还要钻开她脑袋?直接注射不就完了吗?”我低声问。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手术室里别废话!没我的命令也不许乱动。”许立也压低声音说,他突然间又拔高嗓门冲着老南道:“南先生。我看了尊夫人的片,她地旧伤很深,颅脑内还有郁积的血块。仅靠表面注射是无法使药力到达深层地,所以必须在颅上开洞,再将药物注入。这只是一个小手术,但我希望你能对手术过程有所了解,免得在手术造成不必要的惊扰。”许立的神情非常坦然。脸上带着极强的自信,一扫平时那种睡不醒的疲懒艺术家模样,就好象这种“小手术”在他手下动过千百次,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对这台手术的绝对掌控力。虽然他所说的内容可怕了点,呃,开脑袋居然还是个“小手术”,但是,不仅是我。连老南似乎都被他这种信心所折服,他瞪着许立地眼睛,半晌,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南先生,请坐好。阿锐,过来帮手。”许立冷静地发布命令。没有半点废话。在手术室里,他象是一个真正的国王。
    “立,要不要找麻醉师来?你总不会想活剖吧?!”我凑在许立的耳根边嘀咕。
    “不用。”他拿过针筒,轻轻一推,针头朝空喷射出一股透明的药液,“你以为我刚才在忙些什么?和你一样发呆吗?!”
    我被他的话噎得半死。好家伙,天才难道就等于全才吗?钻洞剖肚加麻醉都会?!那他一个人就可以顶一家医院了!
    许立将针筒放在一边,开始发号施令,而我则临时充当他的男护士。
    肖姨的脑袋已经被做手术前期准备的护士给理个精光,一个变形金钢似地金属支架箍着她的光头。她扭着眉。嘴巴微微张翕,似乎对这个别扭的玩意很是讨厌。许立把支架稍作调节。固定好,说:“笔。”
    有这玩意吗?!我满头大汗在台上到处乱翻,在老南杀人眼光的瞪视下,好容易找到了一支炭笔,赶紧给主刀许大人递上。
    许立一手接过,比划着,在肖姨顶门略偏后的一小块光地里,仔细画了一点。
    “这是干嘛,你要打靶吗?”我不由问道。
    “咦?!”许立惊讶地说:“难得你也聪明了一点嘛?!”
    手术第一,治病第一,忍耐,消气!我咬着牙根对自己说。这小白脸,一张臭嘴真是太让人讨厌了。
    他手下不停,轻声道:“根据她头颅的CT定位,我要选择距离靶点最近地点穿刺,画好定位才好下手。”
    许立用镊夹起一块药水棉往肖姨那块头皮上抹,瞅着我越凑越近,他没好气地抬起头:“常规消毒!然后做神经安定麻醉和局麻!棉条拿过来。”
    我讪讪地把装着药水棉条的盘往前一递,退后半步,瞧着他利落地为肖姨做麻醉。
    过了半晌,许立看看表,开始检测肖秋的反应,又过片刻,他拿过一把小巧的手术刀,在肖姨头顶那个画好的标记上切开一个小口,鲜血顿时流出。许立飞快地拿起两个小夹夹在切口两侧,用药棉拭去鲜血,命令道:“电钻。”
    我使劲咽了口唾沫,谨记护士小姐的教导,把电钻接好电源,将沉甸甸的电钻交到他的手上。瞥眼一望,老南远远站在一边,瞪着我手上的恐怖玩意,两手握拳,指节都泛了白。
    许立顺手接过,突然眯眼一笑,闷声问道:“怎么样,要不要让你尝尝鲜?!”
    我忙不迭地拼命晃脑袋,脸都绿了一半。开玩笑,让我拿这钻,不出人命才是怪事。
    “你放心,我还不想当教唆杀人犯。”许立嘿嘿笑着,说了句应景的冷笑话。我干笑着,天才地幽默细胞果然也与众不同,笑话都冷嗖嗖地。
    “站好,我要开始了。”许立冷声道。他端起电钻,半搁在支架上,那双细胳膊居然极稳,轻轻地将钻头点在小切口心,按下开关。
    “吱吱咔咔~~~~~”极大的噪声瞬时从电钻传出。一时间,血肉横飞,我白着小脸站在一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今天吃地早午饭浪费了。我不是没见过血,以前跟人干架时,别人的,自己的,都见过,可是我还真没见过这种类似电影里变态杀人魔肢解被害者的场景,所以当真实场景出现在我面前时,肠胃间波涛汹涌,此起彼伏。
    呃,南大叔此时肯定很需要人关怀和安慰,不如我去慰问一下他老人家吧!反正这小手术许大医生一个人就顶够了,我还是旁观吧?!俺眯着眼睛,悄悄后退,企图远离杀人现场,谁知许立眼观路,一心二用,一声冷喝:“去哪儿?!好好看着!”
    无奈之下,我只好侧过脸去,乖乖站定,一任噪音血雨拂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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