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谱不是辣么容易改的

第40章


  我们走到走廊尽头,就在经过我的房间时,我听到一声不轻的坠地音:“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爱德华将我伸手一拉,然后推开属于他的卧室门:“不管是什么东西,你不能让爱丽丝白费劲儿。”我从他的动作里看出他有所隐瞒,但不会是特别重要的事儿。紧接着,我就被他面目全非的房间——爱丽丝的杰作——惊呆了。
  “时尚风向标,”好半晌,我才从那堆被任性地挤压在一块儿的家具里抽出思绪,“你们一家子就指望她了?”
  噢,瞧瞧这拥挤的地方,沙发压着墙壁,立体声音响顶着CD架,原本还算亮堂宽敞的中央硬生生塞进一张大床,由雕刻着精美图案的锻铁床框和金色床罩组成。
  他懊恼地双手高举,却迟迟找不到一个台阶,直到我冲他保持了一分钟的嘲讽笑意,他才不得不丧气地回答:“你知道,她在服装那块领域颇有建树……”言下之意,我犯不着对她有所期待。
  “高兴点儿吧,你还有其他去处。”
  “没错,我们干嘛把时间耗在这上面。”爱德华突然咧开嘴巴,尽管如此说话,但他的眼神里无不透出一股遗憾,看来,这张床很合他的心意?
  我们没在卡伦家多做逗留,毕竟我不可能放任伊丽莎白独自一个人待在人口密集的小镇上。可谁来告诉我,那个久违的香味,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家门口?
  ‘她们怎么会在一起?’
  不等我想出两者间的关系,爱德华脸色凝重地撞开大门,满屋灰白色的颗粒顿时被他一分为二。
  “没什么大不了的,莉兹有分寸。”
  但一整座房子里,没有任何一只生物回答我。
  “干得不错。”
  真是不错!
  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嗓子眼里冒火的灼烧感了,即便饿得发慌。在那两只吸血鬼带着一个女人出现时,沙发烂了,棕色的木漆地板顶不住压力瞬间砸开了花。
  那天晚上疯狂尖叫的女孩——伊莎贝拉,倒是学会用手堵上嘴巴,避免她亲爱的邻居做出无可挽回的举动。
  “有事?”
  “不是什么大事。”爱德华上前一步,适时遮住她的身形,“贝拉只是好奇,所以进来看看。”
  “没有我的钥匙,没有我的同意,没有出门看黄历,”我走到他身前,像一块懒骨头似的抱住他,从后面看上去,爱德华简直长了两个脑袋。他向前,面对大门;我向后,面对伊丽莎白,“你就这么进来了?”
  毫无疑问,她的脸之所以如此白皙,全赖我的出言讽刺。
  “怕什么,我们中间隔着一块石头呢。”我把手从他的腰挪到肩膀,“不论我向哪儿动,他都会好好跟着。”
  耳边牙齿打颤的声音愈来愈大,但我不会因此而放过手底下的身体。他想动,我就让他动弹不能。
  “说点儿什么,我都不知道冷场还有助于降温。”这个视觉角度,我唯二能看到的另一名女性,“莉兹。”
  感受到手底下略微挣扎的动作,我颇为烦恼地一口咬住眼前的肌肉,除了香味我体会不到丁点儿感触:‘听话,不要试图撩拨狮子的长须。’
  等到怀里人停下颤动,伊丽莎白这才小心翼翼地答道:“我想,也许您偶尔会尝试新口味,这个女孩的味道非常不错。”
  “岂止不错,爱德华甚至想要一口吸干她的血。”
  伊莎贝拉猛然停下战栗,仿佛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卡伦家族是素食主义者!他们不会打人类的主意!”
  这个到处炫耀的笨蛋家族,让一个人类了解如此多内/幕,他们是想接纳这个女孩?
  “我们必须解释清楚,陶西。对这场……这场意外的受害者,她有权利知道真相。”爱德华依附在我耳边,以一种节奏快、频率高的语调向我解释,“你心里的假设压根儿不会实现。”
  “那么,从狼人的历史讲到吸血鬼的诞生,你们花了多少时间?”
  “十几分钟!”
  “这么短?”
  “不会更长了。”
  “你保证?”
  “我保证!”
  伊莎贝拉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们,确切来说是看着我怀里的吸血鬼,最终她忍无可忍地说道:“我追问不出更多而已。”我猜她想严厉地指责他,但始终得不到爱德华的正面答复,“是你不想让我知道吗?害怕我让爱德华回忆更多有关你的残忍历史,你的……你的朋友俘虏我,假如我被你得手了,你就会被卡伦家族驱逐出去吧。”
  我简直难以插嘴,她丰富的想象力一准能将她捧为雨果奖最佳得主。
  “爱德华是知道你从——”
  “闭嘴。”我打断她的话,长篇大论中我只听到爱德华爱德华爱德华!她要不是爱德华的歌手,我不会留她一条小命的。
  “这跟歌手没关系。”
  “关系太大了,等你吸干了她,我再考虑我们的未来。”我扔垃圾似的甩开他,地板和沙发的遭遇令我头疼不已,“把我的房子恢复原样,这是考验之一。”
  “噢不!”
  伊丽莎白娇俏地站在门边:“请吧,两位。”
  爱德华:“我没记错的话,我也是这儿的房客之一。”
  伊丽莎白眨眨眼睛:“那就把地板和沙发算进你的报酬里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0 章
  送走令我烦躁无比的人类,我嗡嗡作响的脑袋才算消停下来。可没人能预测到:下一秒,伊莎贝拉如同撞见鬼魂一般,惊慌失措地重新闯入我的地盘。
  “就算理由充分,我也不想看到你踏入——”
  伊莎贝拉浑身一颤,当发现突然出现在楼梯口的人是我的时候,她仿佛遇到救星——以我所不能理解的思考方式——瘫软在扶墙上。
  “噢,外面那些、那些……绝非卡伦家的,他们是外来者吗?”
  比起这个女孩语无伦次的述说,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继这群笨蛋卡伦家族和另类狼人之后,小镇终于迎来了正常的吸血鬼,一伙眼底隐隐泛红的肉食吸血者。但他们的领导者显然不具备任何高级素养,反而为自己擅闯另一个家族的领地而沾沾自喜。
  “我们听到了一点儿动静。”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是三人中外表最出色的一位,他黑色的头发和略带橄榄色的苍白肌肤几乎衬得另外两位毫无特色。放松地摊开双手,他似乎是在向我展示他们真的毫无恶意,“我叫劳伦特,他们是维多利亚和詹姆斯。”
  维多利亚是指三人中唯一的一位女性吸血鬼,她外表粗犷,最显眼的无非是那一头杂草中更显嚣张的火焰似的红色头发。另一位男性吸血鬼就是劳伦特口中的詹姆斯,他比中等身材的领头人稍矮一些,浅褐色的头发和平平无奇的外貌让人很难将注意力分散在他身上。
  出于一位混迹四百年的吸血鬼的直觉,我反而更加警惕最后一位。当然,既然发言人主动站出,我不必费劲心思挑出一根难啃的骨头。
  “我是陶西格,这是我的家人伊丽莎白。”我指了指我的珍珠,对方的女性不明所以地偏了一下目光,尽管时间十分短暂,我相信我的眼睛足够捕捉到她偷瞥詹姆斯的景象了。难道这是一对灵魂伴侣?
  “实际上,我们在小镇以外漂流了很久,你知道,外面的阳光就像强光灯,非要在你身上找出点儿什么才甘心。”劳伦特一脸微笑,与他眼底的血色截然不符(我如今才意识到红色和友善似乎天生对立),“我是说,我们能在你这儿歇一会儿吗?”
  “这不是个难题,你要是拿它没办法我才会伤透脑筋。”三个流浪汉偶尔的留宿申请而已,我若是一口否决会显得太突出而强烈,“就今晚吗,我是否来得及为三位预定足够的房间?福克斯许久没有外来者了,你们得做好‘今日新闻’的头条准备。”
  劳伦特微微一愣,随即友好地摆手:“用不着铺张浪费,我们可以在这儿打地铺。只是,需要叨扰你几天。”他别有深意地看向我们这儿最后一个人,仅剩的一位人类,“我们是否打断了你的用餐时间?”
  闻言,伊莎贝拉好像整个儿变成一张白纸,不论从其颜色还是厚度,我再也瞧不见她当日的高傲与不屑。
  噢,吓吓她也好,人生总该多点儿恶作剧精神。我不乏苦恼地耸耸肩膀:“我们其实在玩一个游戏,让我猜猜我的小老鼠能够跑多远跑多快。可惜,兜兜转转一圈,她竟然自己跑了回来。”我装出一副“你们坏了我的好事儿”的模样,对面那三位的神色果然多云转晴。
  “太遗憾了。”劳伦特聊表歉意地露出惋惜的神色,“我提议,多增加几个角色,她要是聪明到找够‘帮手’,你可以暂且多放她一天休假。”
  一群无聊的笨蛋,这个女孩会在他们的大意之下真正放出一帮打手,虽然没有雇佣关系,卡伦家族一准乐意做个顺水人情。
  伊莎贝拉傻愣愣地瞅着我,眼底毫无保留地宣泄着求生的光芒,当然,这在一旁的屠夫眼里就变成了绝望地挣扎。或许这个人类会在生命的要挟下提供一些有趣的玩意儿?谁知道呢,我懒散地挥手:“假设这能给我开水似的生活中添点儿调味剂——”
  一道香味迅猛地扑进我的鼻腔。
  “哇哦,人类的潜力无穷无尽。”
  眼前哪儿还有一个人类?逃生的小老鼠必定超水平发挥,迅速、热烈地向某个等待英雄救美的少年发出信号。只要想到这一点,本该平息的怒意就不受控制地往我脑袋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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