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不知年

第一百二十五章 命里有时终须有


呵呵,她那么美好,那么可爱地站在那里,他怎么就觉得她那么欠扁呢!
    苏欢雪没想到还会再见到这个叫陆韦淮的男人。而见面地点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让一下!”
    直到他被推进急救室,红灯亮起,她才反应过来!
    生命真是无常,看起来那么健康的一个人,一声不吭地就倒下来了。
    苏欢雪隔着远远的距离,看着抢救室外面扶墙而立的柳香芸,报纸上所说的陆韦淮的青梅。看她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眼神中流露着绝望和恐惧,双腿微颤,给人一种即将崩溃的感觉。
    苏欢雪眼睁睁看着她跌坐进沙发后,一动不动,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完全没有那次见面时候的明艳自信。她突然有些同情她了。爱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一定很累的。这点,她感同身受呢!好在她的爱情刚刚发芽,就被那人狠心掐断了。
    而她却是任自己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苏欢雪看了一眼红闪闪的灯,想见里面之人对舒如顾的可笑执着。她突然觉得,爱情是一份债,爱上谁,注定是欠了他的,心为他或喜或悲,百转千回,那人却顾自云淡风轻。
    然,幸好她有位好妈妈。苏欢雪想到这里,不自觉地微微笑。妈妈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妈妈说,生命是一季一季的花开。这季落了,还有下季。你总会等到属于自己的花期,等到属于自己的那个人。在那之前,你要做的,你唯一需要努力的,就是让自己成为更好的人,成为那个可以陪你一生的人的骄傲。
    苏欢雪迎着阳光走向那个无限悲伤的女子。及至眼前,发现她是闭着眼睛的。轻悄悄的脚步声,没有惊扰到她。苏欢雪把一罐牛奶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一步一步融入明媚的阳光中。
    刚刚妈妈说,她想吃玉米烙。温老师说,哈妹火锅店旁边的那家餐厅里的玉米烙最好吃呢!嗯,就是那里买吧。
    ……
    纤细的手指夹着水晶酒杯轻摇一下,阮凌霜淡淡看了一眼一边喝着果酒一边静静看着舞池的舒如顾,“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么?”
    舒如顾转头,便见一位披着一头酒红色大卷发,身穿红色低胸抹裙的高挑女子,蹭在她右手边坐了下来。人都落座了,她还有什么可说的,淡淡点了个头。
    “舒小姐,不好意思,我冒昧了。”伸手把落在胸前的发丝拨弄到身后,露出一片凝脂玉肤,明眸流光,红唇微起。“看样子,你不好奇我会认识你哟!”
    舒如顾低头莞尔一笑,“你好,我叫舒如顾。”主动碰碰她的酒杯,“我先干为敬。”
    “叫我凌霜就好。呵呵~这是果酒吧?”阮凌霜挑眉。
    舒如顾微窘。“不好意思,我酒精过敏。”
    “哦?不能喝酒还往酒吧跑,舒姑娘没有长相的乖巧哦~”阮凌霜晃晃深红色的酒浆,仰头一口抿尽。
    “呵呵~阮姑娘要嫁人了,还往这里跑,也不厚道哦~”舒如顾瞄了一眼四周如狼似虎的目光。
    “呵呵~我可不可以认为你在眼红我呢?”阮凌霜说着还朝远处一正太模样的男生抛了个媚眼。
    “呵呵~本姑娘都离过婚了,干嘛眼红你啊?”舒如顾白了她一眼。
    “哦?那么怎么证明你没有口是心非呢!”
    “哦?我为何要证明呢!”
    “呵呵~因为,要是本姑娘心情好的话,可以透露一点某人的最近动向哦!”
    “……”
    “廖程嘉,这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当舒如顾穿着一身伴娘服出现在温润视线里时,他就有想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温润抓破脑袋,也没有想到,时隔三个月这个女人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
    廖程嘉面对难得一见脸色黑沉的好友,只无奈地耸耸肩。“别生气嘛,凌霜说她的一干闺蜜都嫁人了,没有伴娘人选。碰巧在酒吧里遇见舒如顾,就请她帮个忙喽。话说,舒如顾还蛮好说话的嘛!兄弟,谢啦!”
    说完再不理他,招呼几个兄弟,一声令下,把红包如水洒下来,趁着混乱的时刻,夺进门去,抱起自己的美娇*娘。
    “谢个毛线球!”冷眼看着笑得跟神经病没两样的廖程嘉,温润难得一次爆粗口,转头深吸了几口气,才冷静下来。
    一路上,舒如顾一边要忍受这对新婚夫妻的腻歪之尴尬,一边要忍受后面紧紧跟着的某车驾驶座之人的灼热目光,真真是如坐针毡。
    整个婚礼进行时,舒如顾都保持着低眉顺眼的小模样,一遍一遍默念,我是空气,我是透明的存在,请无视我。
    真伤心,她不过就是帮人家一个小忙,顺便来看看他,至于这么不待见她么。
    看来是她自讨没趣了,舒如顾在心里悄然叹了一口气。
    他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小女子,此时穿着一袭白色的束胸及膝连衣裙,俏生生站在那里,黑发如瀑,明眸皓齿,嘴角上扬,梨涡微漾,低着眉眼,乖乖巧巧端着个戒指盒子,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神父宣布新娘新郎交换戒指的那一刻。
    呵呵,她那么美好,那么可爱地站在那里,他怎么就觉得她那么欠扁呢!
    ……
    到了敬酒陪酒的时刻,没想到廖程嘉借着尿遁落跑之后,就不出来了!众人私以为,那厮肯定是拐着他新任老婆,猴急猴急去入洞房了。既然新人跑了,那么这敬酒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伴娘伴郎身上了。可今晚这一干同辈之人,也活该不能尽兴。
    谁让这温润是大boss,各人任职的公司大多与文城有生意上的往来,本就惹不起,何况他今晚还罕见的俊脸拉成马脸,更是闹得一众心慌慌啊,遂也就意思意思敷衍过去就算了。而他身旁的俏佳人,就会拿着那双潋滟生香的大眼睛要笑不笑地瞅着你,瞅得跟她半生不熟的你,没法开头哄她喝酒呀!
    于是,大家吃饱后,都乖乖识趣地各回各家,各找各爹妈或者老婆孩子去了……
    王品然蹭蹭蹭到温润面前,嘻嘻傻笑。“温润啊,你说说你,大好的日子,你干嘛呢!以后谁还敢参加我的婚礼啊?”
    脑袋本就疼得利害,这家伙还要来烦他。“没人参加,就别办。”
    这家伙吃炸药包了吧?平日里不是一向装得人模狗样的,今天这是咋回事啊?破坏他自个形象没关系,要是连带着公司形象也破坏了,那可亏大了呀!话说,他们公司最近在做重心转移呢!
    温润长舒一口气,似不经意看了一眼站在门边,跟几个还没有走的女客人说话的舒如顾。“品然,我明天去英国。”
    王品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
    “放得下?”
    “既然看清楚了,是不值得的,还有什么放不起呢。”清淡的语气让人听不出真假。
    爱一个人,是因为那个人值得他爱。值得他爱,他才放下自尊与骄傲,一再地迁就她。而如果她已经不值得了,他何必作贱自己呢!何必像一个娘们一样优柔寡断,放手吧,这也是一个男人的骄傲和大度。
    “哦。”王品然敛了脸上的嬉笑之色,看了一眼迎风而立骨骼纤瘦的女子,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拍拍好友的肩膀。“今晚早点休息。”
    命里无时莫强求。看开就好,这个世界上,谁离开谁活不了呢!就像他,错过了馨颜,终于还是等到了一生欢乐。
    ……
    舒如顾一边跟阮凌霜的闺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一边不时用余光瞄一眼,那个端坐在大厅沙发里看着窗外的男人。终于等到她们都被自己的丈夫接走,她才鼓足勇气走过去。
    “可以……可以请你送我回家吗?”
    温润慢悠悠抬头看着她,目光沉沉看了许久,就在舒如顾要被他看崩溃,想跑路的前一秒,他点点头,起身,“嗯”了一声,阔步率先朝外走。
    车子穿过流光溢彩的街道,十字路口,红灯亮起时,温润稳稳停了一下,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方向盘,就像从屋角落下来的雨滴,一滴一滴露在舒如顾的手上,冰凉了她的心。
    一室沉默,舒如顾转头看了他一眼,淡声提醒。“我已经不住那里了。”
    “哦。”
    听不出他的语气,舒如顾有点心慌,双手互相揉着,继续道。“所以,不用等绿灯。麻烦直接右拐,花溪小区。”
    温润转头看了她一眼,终是一眼不发,转动方向盘,按着她的话,右拐。
    ……
    车子停了下来,俩人谁都没有说话。
    舒如顾有点难过,他们前不久还那么好,那么开心,如今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这种又尴尬又心慌的感觉,她第一次感受,心很无措。
    两人僵持了大约两三分钟的时间,舒如顾觉得男人不会跟她说什么话了。她轻轻道了一句。“谢谢。开车小心。再见。”慢慢打开车门,下了车。
    温润从头到尾仿佛没有听见她说什么,只静静瞅着铁栏里面的万家灯火。仿佛是她关车门的声音,惊醒了他,他这才也下了车。
    看着那个纤瘦挺直的背影一步一步远离自己,温润的目光始终平静,看她跨进大门,温润才出声。“如顾。”
    舒如顾转头看他,心里泛起一丝甜意。
    温润却不去看她瞬间亮亮的眼睛,清冷地问。“你有没有要对我说的?”
    舒如顾看看天色,现在太晚了,明天再说吧。她刚刚瞄见他脸色很不好。“我们明天再说吧。”
    还是要敷衍他,还是要退缩么。温润冷笑,几个大步来到她的面前。
    “温润?”舒如顾困惑,他干嘛过来呢?却在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被按进一个宽厚的胸膛,而似乎也才停留了几秒的时间,男人已放开了她。“如顾,晚安。”
    “……”舒如顾没有回答。她抬眼,映入眸底的是他高深莫测的探视。“温润……”
    “如顾,我们有在一起过么?”舒如顾点头。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很短,但是很快乐。
    “那么,如顾,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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