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江湖之红颜乱

第一百三十章


一轮满月,一条小径,一方园圃,一棵古树,一个人,一盏清酒。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哈哈,好酒!”
    吟诗的是一位白衣公子哥,坐在高大的古树上尚不老实,不时的晃荡着双腿,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时而举杯邀月,时而俯身大笑,嘴中更是念念有词,瞧那醉眼朦胧的模样,似已有醉意不浅了。
    月影浅浅,夜色深深,虫鸣几已绝迹,微微凉风掠过,便有寒意悄然弥漫,秋的萧杀便在这寒气中一分一毫的剥落开来。
    忽听的尖锐的破空之声乍响,无双抬起朦胧醉眼,便看到一篷烟火在空中骤然炸开,一瞬灿烂美丽后,流火渐灭。
    无双歪头想了想,伸手入袖,摸了半天,从袋中摸出一物,用力往空中一掷,随即歪头眯眼看着空中。
    半晌的安静后,似乎察觉不对,无双眼眸微敛,看向树下。
    本应空无一人的小径上,不知何时竟多出一人来,来人容貌俊秀,神情沉和,衣洁如雪,乍然看去不过二十上下,就那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小径上,不知来路,不知何往。
    这个人对于无双来说算不上陌生,也说不上很熟悉,正是先前在法源寺已交过手的白衣小僧。
    那白衣小僧低头看看袖上的东西,那是一个被揉烂的纸团,只见他眉眼微抬,淡淡的看向树上的无双,忽而手一翻,纸团便化为无数纸屑从他掌中飞出。
    无双咂咂嘴,仰首又灌下一大口酒,开口时声音已然有些飘忽,“要不要共饮一杯?”说着手一甩,手中的酒壶便已飞了出去。
    只听“嘭”的一声,刚甩出手的酒壶便在无双面前骤然炸开,霎时酒壶四分五裂,酒液四溅,无双只来得及护住脸,便已被洒出的酒液溅了一身,更是被这一吓,身子一晃没稳住,从树上倒栽了下来。
    无双半晌才支起身来,竟不顾自己摔没摔伤,只是看着地上的酒壶残骸,面色绯红,醉眼微怒,嗔道,“还我的酒!”
    “阿弥陀佛。”
    扶着树干倚坐下来,无双看着白衣小僧,忽的咧唇一笑,笑得格外古怪。
    白衣小僧缓缓抬步,慢慢向无双走来,他手中握着一串佛珠,随着他的步子轻轻捻动,月华如玉印在他的面上,清秀绝伦的五官竟有着极大的杀伤力。
    “站住,别……别过来,咱先打个商量,成吗?”看着对面的人慢慢靠近,无双一急,舌头竟打起结来,这人步态悠悠,面容沉和,然而随着他的靠近,一种让人心慌的压迫感迅速攀升。
    “阿弥陀佛……”白衣小僧低颂一声佛号,步履未停,依旧是不紧不慢。
    眼见未见成效,她眼眸微黯,眉宇之间倦怠之气倏浓,做讨饶状,“师伯,小侄不敢跑!”
    他知道他是谁?
    冷阎脚步微顿,终于停了下来,淡淡的看着她,分明颇具讽意的一句话,由他说来竟沉缓无波,“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见他不再靠近,无双终于松了口气,靠在树干上,有趣的盯着冷阎俊秀的面容,揶揄一笑,“能不能问下,师伯是如何驻颜有术的,我师傅……”
    毫无危机意识的无双尚自说的高兴,却不察冷阎眉峰微攒,飘然一掌便已不带点风的袭来。
    “啊!”无双的惨叫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经久不衰,虽然自己未伤分毫,但看着顷刻间贯通树身的深洞,她不由得暗暗咂舌,方才这一下可真是惊出了不少冷汗呢。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你若不耍花招,倒可留个全尸!”这小子油腔滑调愚蠢之极,之前让他逃过已算仁慈,收拾他不过举手之间,他当真以为自己只是吓唬他么?
    “全、全尸,师伯仁慈……”虽一口一个师伯的唤着,无双对于自己这位师伯着实不怎么认可,自家师傅可从未像他这样夸显自己仁慈,倒也替武林做了不少好事,而他一口一个阿弥陀佛,却下手狠戾,无双不禁想到了惨白月色下尸横遍野的惨状。
    “在、在您老面前,小侄不敢耍花样,我、我真的有话说!”
    冷阎微微斜眸,这小子的功夫不见的怎样,酒量却非一般,和他那个不成器的师傅一样,喝了这许多酒竟还未醉,冷声道,“若是废话就不必说了!”
    “嘿嘿!”无双抬头,面容熏红如染,“小侄向来好奇心重,要是一个问题窝在心里久不得解,便会寝食难安……”
    冷阎面容冷淡,出家人的寡淡到了他这里,总是莫名的添了些森冷,“从今以后你再不必寝食难安了!”
    无双秀眉一跳,打了个不合时宜的酒嗝,她急忙拍拍胸口,将自己晕红的面容笑成了一朵谄媚的小花,“师伯,你和师傅,谁……比较厉害呢?”
    冷阎眸光微缩,有一瞬的失神,显然无双的问题很让他意外,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了。
    冷阎与奚雪岩是师兄弟,冷阎罗和雪阎罗,昔日江湖上一夕间同时出现,又在一夕间同时消失的“黑白”两大阎罗,在江湖上他们便是一个谜,一个让人费解却又无人能解的谜。
    关于冷阎其人的存在,无双一直都知道,但她从未从师傅嘴中听到关于他的只言片语,所有她的好奇也仅止于一些外界的传言,对于那样一个消失了那么久,谜一样的存在,无双以为她这辈子也不会遇见,却不想短短时间内就交了两次手。
    无双微微将头偏开少许,刹那间似有一抹流光一闪而逝,“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怎么你们的反应这么像!”
    冷阎眼帘半敛,寡寡淡淡的眼神,让某人浑身不自在,暗地里对和尚的厌恶又增了一分。
    一入佛门,万般的尘世俗缘不是都应抛弃吗,他若真达到了无欲无求的地步,哪来那么大的戾气,一个将佛性当做杀戮的人,只怕已经成魔了吧,“你想不想知道我师傅他……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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