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荷尔蒙

72 强盗逻辑


72强盗逻辑
    一个极冷且委屈的女子声音钻入乔俏的耳朵里:乔记者,凭什么他俩在那儿快活,我却活该在一边当看客?您告诉我,请告诉我?
    这头的乔俏对这没头没脑的话的反应当然是丈二和尚一头雾水,正搜索着合适的话递过去,那头紧接着说,对不起,乔老师,我不该这么晚了打搅您,可我……
    乔俏突然听到了风声,这女子显然在户外,于是她马上问,请问您在哪?
    那头沉吟片刻后说,我在三马路沿江大道边边上哭着,脑子里受了不该受的刺激,真想把脑壳浸进江水里……
    乔俏赶紧说,快别,我正好就在附近,立刻赶过去与您会合。好好等着啊!
    一屋的人从她的话里听了个大概,蓝歆和肖蕾听明白的是有人情绪失控欲发泄不得,而其他人则以为有人要自杀。乔俏收了电话对他们说,不好意思,我得马上赶过去,你们玩好,我这就过去了。
    蓝歆递给她大衣的同时,自己也边穿羽绒服边说,我陪你。
    乔俏还欲拒绝,蓝歆已推着她向门外走去。乔俏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瞧了眼,很欣慰地看到海舸满眼的担忧之色,她对这双眼睛微笑了个,与蓝歆匆匆而去。
    夜色深沉而寂静,风阵阵刮着,街面上没几个人。乔俏驾驶着车由五马路穿小巷,直接插入三马路沿江大道。暗夜下僻静的这一带,几乎不见活物在运动,幽冷的路灯穿透枯枝败叶,投下一簇簇阴森的光影,在这个冬天的夜晚,予人不寒而栗。
    车子开了有会儿,路上根本没见个人影,蓝歆便有些慌了,担心地说,她说的是这个地方吗?遇上歹人可怎么好!
    乔俏则说,我倒是怕她真跑去江边来个冷水浴。前边有个入口,过去问问保安。
    哎,前面前面,你看是男的女的?蓝歆手指前方。
    是个女的,双手揣在大衣口袋里埋头走着,应该就是了。乔俏加快了速度,把车开过那女的身边,车头一别拦下她的去路。俩人下了车,一看那女子一脸落寞的神态,心便定了下来。乔俏走拢去先自我介绍,然后问是不是她才打过自己的电话。
    这是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姑娘,脸上那种冷意比冬夜还要寒。她瞥了俩人一眼点了下头,冷冷地说,我还想走走。你们要冷就呆车里。
    她的这副模样一下就激怒了蓝歆,伸手拉住她说,嘿,是你把人叫来的,难不成陪着你挨冻呀!
    女孩一把拨开她的手,还欲绕过她,被她一把揪住喝道,喂,讲点道理行不行?这个鬼地方要是钻出几个流氓来,我们可不愿陪着你被人劫财又劫色。
    女孩仰面向天淡然道,劫就劫,反正没人要我了,流氓也是人,我不怕。
    这话吓得乔俏和蓝歆对视一眼。女孩身体晃了晃,哀求地说,求求你们了,坐进车里我会疯的,让我吹吹风吧,要好受些。要不二位打道回府,就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
    蓝歆只得松了手,女孩径直往前走去。俩人一商量,乔俏跟了上去,蓝歆开车在后面相跟着。
    一般来说,一个人在受到刺激之后,有个发泄的出口,相对会好受一些。现在这个女孩显然没有这个出口,于是就以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来惩罚自己用以替代发泄。这种带有神经质的人,暂时的情形下,你是不能以常规的方式接近她的,因为言词上稍有不慎,便会激怒到她,事情便会朝反方向发展。所以,乔俏目前只能以静态的形式跟在她的身边,让她自觉意识到人性的一种本能:别拿无辜者当你的出气筒。
    以一种类似僵硬的姿势走了至少半个小时,女孩的身体塌了一下放松了些许,乔俏适时关心地开口道,要不要把帽子放下来?风挺大的。
    女孩仿佛这才意识到身边有个人似地停下脚步,看了乔俏一眼,伸手掀起她的风雪帽替她戴好,顺着风势甩了下脑袋说,吹着好,看能不能清醒点儿。
    乔俏把她的身体拨正,面对了自己,帮她把风雪帽戴上柔声道,要是感冒了,明天身体难受心更难受。
    轻舒一口气,女孩说,其实也没多难受,就是心理上极度的不平衡而滋生的恨意。乔记者,再陪我走会儿,好吗?
    摇了摇头,乔俏说,我这个人最容易感冒了。你要是心疼我,就跟我回车里去。我觉得你已经吹够了,再吹下去就是自虐了。
    女孩的脸上便露出种怪异的笑容,想了想说,好,我听你的。咱们向后转。
    一直跟在后面的蓝歆吹了口长气,把车停下了。女孩坐进车内,也许灵智一下恢复了,反复地搓了会儿冻僵的手,在蓝歆重新启动车子后,以一种自言自语的方式拉开了她讲述的序幕。
    三天前的夜晚,区媛媛竟然连声招呼也没打,突然跑了回来。幸好那天我没跟她男朋友吴丰在一起,否则我只能跳楼以死谢罪了。但接下去发生的事,使我意识到,她一定是嗅出了什么,才偷偷回来的。我和她相识多年,也曾多次见识过她和吴丰关在屋里做.爱的情形,她从不叫.床的,因为她是个较为传统的女孩,可她那天晚上却叫了,且叫得格外的欢,格外的响,成心让我听见似的。接连三天,她都是这样,我猜,她可能怀疑到我和吴丰在一起了。
    对她我是深怀愧疚的。从大一开始,我们就是亲如姐妹的室友,可在她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我却翘了的她男朋友,夜夜与他享那鱼水之欢,一点也没顾及我和她的情意。可是,吴丰不该这样的,头天晚上我还和他在一张床上,他怎么能这样对我!
    蓝歆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那张愤怒的脸。翘了好姐妹的男朋友,她还振振有辞愤怒成这样,什么强盗逻辑!
    这下好,这个叫扬晓的女孩立刻把怒火转移到她这儿了,竟然吼了声,看什么看,我说错了吗?他当我玩物啊,说要就要,说撤就撤!难道就让我整夜地听他和区媛媛叫.床吗?
    蓝歆真想停下车来,把她掀出车外去。乔俏适时轻轻地咳了声,才打消了她的念头。
    对不起!扬晓或许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说,我纯被吴丰给气的,也许他是对的,因为从我和他第一次起,他就没对我说过一个爱字,我也知道,他一直爱着区媛媛,和我在一起,全然是生理需求。可他不应该漠视我的存在,明知我难受,还跟着区媛媛劝我留下。
    乔俏不得不插一嘴了,要不然越听越糊涂,于是问,你和他们住在一起吗?
    扬晓说,是租住在一起。原本我另有地儿住的,区媛媛去广州前,硬要我搬到她那儿,以便于督促吴丰跟别的女孩交往。
    乔俏便说,那我得说你一句了,既然明知吴丰爱着区媛媛,俩人久别重逢,亲热是免不了的,你何不搬出去呢,眼不见心不烦,也就没有你今天的怨恨了。
    岂知扬晓给她一白眼,说,我跟吴丰在一起都一年多了,是说搬就能搬的?
    蓝歆小声嘀咕了一句,找罪受,活该!
    估计扬晓是没听清楚,但也知道没好话,瞪了她一眼,接着往下说自己的。
    其实我并非感情十分丰富的女孩,甚至有些大大咧咧,当初吴丰不看好我而转投区媛媛,或许缘于此。初进大学那会儿,因为性格原因,我和班上大部分同学很快就融入到一块儿。而区媛媛当时并不起眼,只觉得她挺静的,喜欢一个人呆着,和她谈不到一块儿。但非常奇怪的是,她挺招男生喜欢,或许现在的男生转性了吧,越不起眼越引人注目,还都说她有种纯静的美。可区媛媛一心向学,根本不理会那些男生的追求和纠缠,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大一下学期的一天晚上,没事我的我在宿舍里呆着无聊,便四处瞎逛。当经过一片小树林时,我隐约听见里面有女孩的哭声。一向好打不平的我认定她是被人欺负了,正想喊一嗓,却听见女孩的声音像极了区媛媛。
    我稍往前凑了凑,果然是她。只听她哭着在说,你不能这样对我的,我的清白被你拿了去,你却不要我了,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一个男的接着说,恋爱嘛,恋到一起就恋,恋不到一块儿就散,很正常的。你哭哭啼啼的是想我对你负责啊,那我得对多少女孩负这个责呀,累死我。
    就听区媛媛斥道,你无耻!你玩弄我的感情不算,还玩弄了我的身体,你怎么能这样?
    男的说,我的大小姐,男女在一起,怎么能说谁玩弄了谁呢?是我强暴了你吗?当初你也是自觉自愿的嘛,你快活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天下有这么可耻的男人吗?气得我一下冲了过去,认出那个男生是我们系里的风头人物赵先,我一把揪住他扇了他一耳光,骂他流氓。哪知他一脚将我踹倒在地,喊一嗓莫名其妙,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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