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荷尔蒙

80 共苦是应该的 同甘是不行的


80共苦是应该的同甘是不行的
    明眸皓齿樱桃小嘴的元湄,有一头令人羡慕的披肩长发,当蓝歆夸赞她的头发有着丝般的柔华润泽时,她浅浅一笑说,这是花了我近十年精心保养的功夫才成这样的呢。看去三十出头的她说自己已经三十八了,蓝歆简直不敢相信,上天给了这个女人太多的恩典,很令人嫉妒呢。
    元湄苦笑着说,那又怎样,能敌得过二十才冒小荷尖尖的女生吗?
    她是到翔腾一家公司老板这儿来闲坐时,发现桌上有心理转角的名片,慕名而来的。她先让蓝歆猜她是干什么的。蓝歆略略一打量,便一口道破她目前的身份。元湄颇不服气地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蓝歆捧了她保养得宜的玉手说,你看你这手,会从事一种什么样的职业才能保养得如此柔嫩细腻?你看这手指的关节,白生生的陷下去仿佛一个个的小酒窝,即便我抽时间专心来保养,恐怕也做不到这么好。再看这掌面,摸上去就像婴儿般细嫩光鲜,是个男人都想啃一口呢!
    轻轻抽回手,元湄的眸子里袭上一重忧郁,苦苦地说,你也别尽拣好的说,就这手,我老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为调节气氛,蓝歆略恭维地说,那是他瞎了眼,有他后悔的一天。
    元湄摇着头说,我也曾这么对他说过。他大笑着对我说,除非他老得动不了的那一天。
    微抿了口没有加糖的苦咖啡,元湄愁眉深锁着把曾经美好的过往拉回到眼前,叹往事已矣,一切皆回不到从前了。
    我和我老公应坚都是从小地方考到这座城市的一所大学的,毕业后双双勤扒苦做,才有了今天的辉煌。前些天,我试图让老公回想当年读大学时他是怎么夸赞我的美的。他说,我承认当年你确实很美。但事过境迁,你不觉得你韶华已逝,连一些较重要的台面你都上不了吗?别跟自己较劲,这是自然界的规律,现在正是小婧她们风光的年代,你就认了吧,别整日在家搞得鸡飞狗跳似的。
    我承认,我青春不在,难道这就应该成为他跟小婧这些小女生在外面胡来的理由吗?大学时代,一根热狗,你啃这头,我啃那头;他骑着辆破自行车,我坐在车扛上,围着校园兜圈子,一路带起的风儿夹杂着我和他肆意的笑声;半夜进不了学校大门,他顶着我的臀翻墙进去,摔得小屁股只能捂着嘴喊哎哟。我和他属于典型的一见钟情,大一俩人就恋上了,四年里彼此从未变过心,是校园恋情中少有的一毕业即结婚的范儿。现在不是有个词叫裸婚吗?当年的我和他结的那个婚才真是叫个裸。租间带床的房,俩人的行李往房间里唯一的一个破柜里一塞。跑出去买一床新单子一床新被褥,枕芯都还是旧的。叫上几个在本市的大学同学找了家小小的馆子,花了不到三百元,就把我和他的婚事打发了。晚上我抱着他委屈得直哭,他拍着我的背心,模仿着《列宁在十月》里华西里的调调说,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只要我俩一条心,我们将征服这座城市!
    当年的雄心壮志言犹在耳,当我们如愿成为这座城市里他所称谓的“一等公民”时,他的心去了哪里?
    刚毕业那会儿,由于我俩念的是所二类院校,不怎么好找事儿,四处投简历、应聘,屡屡败北。应坚不是个长性子的人,灰心丧气之下,他取出我们四年做家教攒下的一万块钱,决定自己创业,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啊!他捣过旧服装,卖过碟,开过花店,折腾来折腾去,若非我在一家小公司里做文员的那点可怜薪水,他早就流落街头了。可顽执的他仍痴心不改,放狂言,若要富做大户,他偏要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结婚三年,我们都不敢要孩子,说句笑话,俩人经常沦落到吃了上顿愁下顿的田地,全因为他的富贵梦给弄的。
    没想到,一次在街头与一个大学同学的偶遇,竟然成全了应坚的这个梦。那时,应坚捣腾起了卖盒饭。这天,他的摊前马路对面停下一辆车,车内人下车打电话,打完后正准备上车时,竟然一眼看见了应坚。直到他走到应坚跟前,应坚才发现,当时那个窘啊!老同学狠狠地打量了他一眼,连连摇头说,你怎么把自己整到这个地步,太惨了呀!
    老同学当即要他收了摊,请他去了附近一家高档酒店,他还一个电话把我也叫了去,说老同学来了,得陪陪。席间,这位老同学几度欲言却止。到临分手,他似乎才下了决心对应坚说,眼前有个能发财的机会,弄好了赚个几百万应该没问题。但那个地方实在是太苦了,我担心你坚持不下去。
    他说的是他有个建筑工程,远在青藏高原,一个上亿的项目。他本人心脏有毛病,上不了高原,正愁没个放心的人帮他去打理,他自己则坐镇内地遥控指挥即可。他给应坚开出的薪水相当具有诱惑力,月薪十万。之所以开出如此的价码,概因那个地方的气候和生活非一般人能予适应。他也是因为前任跑了,现在正着急这事。今儿巧巧遇上巧巧,让他碰见了落魄中的应坚,想拉他一把,又担心他吃不了这个苦。
    面对这样一个机遇,应坚当时确实表现出些微的犹豫。这位老同学遂把目光投向了我,开玩笑说,他恐怕担心他去了那儿,你跟别人跑了吧!
    我随口一句说,都老夫老妻了,他才懒得担心呢。
    老同学意味深长地问我,那就是你担心他吃不了那个苦受不了那个罪,把命扔在那个苦地方了?
    我领会地笑了笑,去问应坚考虑好了没有,如果想去,我愿辞职相随。
    多年后,应坚仍十分感激我当初的决心和大力支持,说若是没有我,他也成就不了现在一呼百应的大富翁。
    我们在青藏高原一呆就是两年半,吃了多少苦,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只知道我们下来后,我们的家人和朋友没一个还认得出我们,我和他至少老了十岁。只记得原来喊我阿姨的小姑娘们,追着我喊大妈。
    尽管情绪仍显平静,或许是回忆起当年,元湄迷蒙的眼里潸然落泪。
    回来后,那位老同学不仅兑现了不菲的薪水,更是把应坚带进了这一行。而应坚也确实是做大生意的料,短短几年,旗下拥有数家产业,资产更是达到上亿。这么些年做下来,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了多少资产,因为自生下儿子后,我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全职太太,全心全意照料起一大一小两个孩子。
    不知道从何时起,应坚开始从流连夜店直至夜不归宿。对他们那个圈子,我虽然人在家,多少还有所耳闻。生意场上这类应酬是缺乏不了的,只要他的心还在这个家,在我身上,我只能姑且当作从没发生过。前年的一天,我偶然听说,他身边有了个固定的女友,经常带她出席各类场所迎来送往,充当起他小蜜的角色。这已经跨越了我和他曾经的约定:他可以因为应酬在外面花天酒地倚红偎翠,但绝不容许养小三。
    面对我的质问,他的解释是,一些较为正式的场合,他需要这样的一个女人给他撑台面,而非那些女模特交际花之类。我则认为,既然是正式场合,应该由我这个正牌夫人顶在前面才是道理。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不无嘲讽地说,就你?整天就一家庭妇女样,还不把别人都给吓跑了!
    我强调说,这是在家里,我就是伺候你和儿子的老妈子,没那个必要打扮得像个贵妇人似的。我稍微妆扮一下,决丢不了你的脸。
    他却哈哈大笑道,我尊敬的夫人,现在不是正牌夫人当道的年代了。
    无论他怎么狡辩和鄙视我,我坚决要遵守当初的约定。他竟在冷笑一阵后,答应我第二天陪他出席一个商界酒会。那天,我起了个早床,打电话叫来一个好姐妹帮我照顾儿子,自己几乎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去做了美容,买了好几件晚礼服。
    应坚下午回家来接我时,算是略扫了眼刻意打扮后的我,竟叹了口气说,我今天豁出去丢回脸,让你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究竟成了个啥模样。
    很可悲,那晚,我竟没能坚持到酒会结束,因为近乎全场的商界巨贾和他们身边傍着的清一色小二十的小蜜们,全拿瞧怪物的眼光盯着我看。在这些嫩得能掐出水的花枝招展的小蜜们中间,我仿佛就如她们的祖奶奶般,我只能选择落荒而逃。
    经这次酒会出糗以后,应坚愈发的肆无忌惮,竟公然养起了小三,全然抛弃了我们当初的约定。直至小三后面排起了小四小五。我跟他闹过,玩过自杀,但他没有丝毫的收敛。有天晚上,他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我跪求他看在儿子的份上,作出一个当父亲应该的榜样。他却说,要不是有个儿子横在当中,他早就跟我离了。
    当他摔门欲去时,我拉着他说,我也是个女人,你不能当我不存在的。
    蓝老师,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