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受够了

在昊清镇逗留了十多天，卫漓在北堂慕渊不懈的细心照料下，终于病愈了。这天清晨还吹着向北的冷风；公鸡仍在打鸣；街道寥寥有几个准备开摊的小贩边打着呵欠边做着手头的工作时，卫漓和北堂慕渊就已经坐上车辇继续向蓉城行进。
    容清洛在他们一行人逗留昊清镇时就已经提前探好路，找到一条能节省不少时日的捷径。
    然而捷径虽省时，却也难行。一路泥泞颠簸，曲折迂回，七拐八弯，陡峭狭窄，可苦了赶车的马夫。
    要不是马夫身经百战，这么长这么难走的路程，怕是坚持不下来。
    卫漓从小镇出发一直到现在也没说过一句话，眼睛更不敢看北堂慕渊。这段日子都是北堂慕渊在悉心照顾自己，甚至还……还帮她做擦汗这种服侍人的工作，让她没脸继续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北堂慕渊忙于照顾卫漓，好不容易她好了，他却累着了。从清晨出发后他就一直在睡，不管车辇颠成什么样子也没被吵醒。
    这些天他肯定是不眠不休的照顾自己了。卫漓无法理解北堂慕渊为她做这些出于什么理由，也不无法理解他对自己这么关心有什么意义。
    如果真像他说的他不是断袖，那后宫的女人随便一个都比她漂亮身材好，他到底还有什么不满，非要缠着她？
    想归这么想，这份人情她还是欠下了。
    赶了一天的路程天很快又黑了下来。容清洛找到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便让人停下车辇，拴好马，找些干草和干柴回来升火。等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北堂慕渊才醒过来。
    卫漓把刚刚热好的饭菜拿进车厢里给他：“王爷你醒来得正好，吃些东西暖暖身子。露天夜冷，小心不要着凉。”
    北堂慕渊沉默了一会儿才接过东西道：“无妨。如果真的着凉生了病，就麻烦卫相好好照顾本王了。”
    “王爷贵体健壮，怕想生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北堂慕渊应得随意：“那是，本王可是练过的。”
    卫漓内心不屑地哼了一声，会耍功夫了不起吗？她不再理他，走到篝火旁问容清洛：“大概还有多久才能到蓉城？”
    “大概还有八天路程。”容清洛板着脸冷声道，手里还不住往火堆里加干柴。
    卫漓点头计算着离都的日子。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三公和北堂延琤有没有相处融洽？北堂延琤又有没有趁机拉拢诸人有谋判之心？秦许然他过得如何，好还是不好？和魏如香的进展又怎样？
    前些日子她和秦许然到魏府去看魏如香，魏如香明显很受宠若惊，急忙穿戴打扮得十分正式才出来见面。
    像魏如香那样的女子，如果卫漓是男人说不定真的会喜欢上魏如香，只可惜她不是。但能撮合她与秦许然也是一件好事，他们两边都能解决掉问题。
    魏如香以为卫漓不愿意再见到自己，早已经心灰意冷。现在他却亲自来寻她，还用心良苦的对她进行劝说，她的心情很复杂也很激动。卫漓开口果然不同凡响，魏如香遁入空门的决定最后还是放弃了。
    秦许然默然，果然魏如香只听得进卫漓的话。想想卫漓还真是大受欢迎，上至七旬老人下至十岁毛孩，无一例外。
    这么受欢迎的人，到底会喜欢什么样子的人呢？
    野外的风很冷，冷到盖着毯睡也驱散不了寒意。卫漓睁开眼睛望着漆黑一片的车厢内发怔，冷不防一条人影窸窸窣窣地靠到了她的身后，接着是一张毯子盖到她的身上。
    她还没开口便听到北堂慕渊好听的声音：“你身子单薄，不要又生病了。”
    卫漓很自然就想抗拒。但是毯子真的很暖和，还伴有人的体温。她最终还是没有骨气的妥协了。然则她心里虽是妥协，但她嘴却不饶人。以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厚着脸皮以牙还牙道：“既然王爷是练过的，那不盖毯子也不会冷吧？”
    北堂慕渊从善如流：“话是这么说，但凡事都有万一。即使本王有内力护体，也说不定会受凉。这要是受了凉，到时候还得麻烦卫相照顾本王。想来这样做也是节省卫相的麻烦呢。”
    他话是说得坦荡，句句在理，然而双手却很不安分的从后面抱过她。温香软玉在怀，他很是满足的双手在她身上游走，从肩膀到手臂，从手臂到后背，从后背到胸口……
    卫漓全身冒起鸡皮疙瘩，异常准确地一把握住北堂慕渊还在她身上游离的手，声音沉闷，悭锵有力地问：“王爷，敢问你这手是何意思？臣的身子可不是暖炉。”
    北堂慕渊颇有些失望道：“本王倒希望你是，这样就可以捧在手心了。”
    “……臣不懂。”
    北堂慕渊趁着卫漓分神之际一下就挣开她的手，继续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摸来摸去。一会儿小腹，一会儿腰身，甚至还摸到了大腿内侧……
    卫漓一阵寒颤，脸就羞愤的涨得通红：“北堂慕渊，你不要得寸进尺！”再让他摸下去，她就……她就死给他看！
    北堂慕渊果然听话的不摸她了，双手直接把她抱到自己的身上，暧昧地在她耳边吹气：“卫相身子原来这么暖和，本王就盖着你好了。”
    卫漓越听越不对劲，什么叫盖？半晌才明白过来北堂慕渊在耍流氓。她作势要挣扎，北堂慕渊的力气却大得出奇，她竟然挣不开。
    北堂慕渊又低声在卫漓的耳边道：“卫相这么大的动作可是会把外面的人吵醒的。本王是不介意，难道卫相也不介意么？”
    卫漓脸色很是难看，难看得几近要发疯。这人就是看穿这点才对她上下其手吗？他是想让她越来越讨厌他？
    之前对他热心照顾自己的感动三两下又被他拿去喂了狗。卫漓又在暗骂自己愚昧，竟然会蠢到第二次被他感动到。
    感受到卫漓因生气发闷而不停颤抖的身体，北堂慕渊知道自己捉弄得有些过份了。他抬起手像哄孩子般摸摸卫漓的头，微笑道：“逗你的。安心睡觉吧，本王还不至于趁人之危。”
    他趁人之危的次数还少吗？卫漓可不相信，于是想趁北堂慕渊放松下来时继续挣脱他的牵制。
    北堂慕渊没想到卫漓又在不安分的挣扎。她香软的身体就在他身上动来动去，摩擦之间总有些敏感的地方被碰到。北堂慕渊的身体僵了僵，忽觉腹下一紧，整个人都不自然起来。
    他又加重了力度把卫漓死死按到身上，压抑住自己开始有些不正常的呼吸道：“卫相，你再乱动，本王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了。”
    现在的卫漓哪里听得进去，以为他又在戏弄她，不理会他继续挣扎着。北堂慕渊无奈，一把扯过卫漓的右手往自己的胯/下三寸放上去，正经八百道：“唉，卫相你怎么就不相信本王是说真的？”
    卫漓的手隔着上好布料摸到他一柱擎天的秽物，忍不住要惊叫出声！北堂慕渊一把捂住她的嘴：“卫相你如果叫出声音来，恐怕大家都会认为你与本王在众人包围的车内苟合了。”
    苟……苟合？卫漓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动手。傻傻愣在那里，直到北堂慕渊松开双手，才稍微缓过气来。
    她摸到了什么脏东西？她要剁手，一定要剁手！
    内心如海浪狂啸的卫漓果然很听话的不再乱动——堂堂摄政王，他怎么能如此下流？居然……居然当着她的面起反应，还让她摸到那么恶心的东西。天地良心，他也太饥不择食了点！
    见卫漓不乱动了，北堂慕渊才在卫漓的脸上浅浅地亲了一口：“卫漓如果听话，本王是不会乱来的。但如若不听话……”
    后面的话不用明说，以卫漓的智慧也一定能听出他的话外玄机。
    两人就这样抱成一团同用一张毯子过了一宿。第二日卫漓便早早醒来，从车辇狂奔下车，把睡在车辇旁边不远的容清洛吵醒了。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卫漓衣衫不整地急忙往远处的平原跑，没入了一片开得繁盛的报春花海中。
    虽然没什么危险，但是这大清早的乱跑也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事情，更何况还是衣衫不整的样子，很容易被人误会。
    衣衫不整？容清洛好半天才消化了这脱口而出的四个字。他不敢斗胆掀开车帘看看北堂慕渊是不是也衣衫不整，因为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很严重。
    他跟在北堂慕渊身边也算久了，称得上是他极为信任的心腹。也知道北堂慕渊的断袖之说纯粹是为了挡住那些想要攀关系，或是想给他牵红线的人。
    可卫漓怎么看都是个男子啊，莫非他的主人真有龙阳之好不成？
    正待深入细想之时，北堂慕渊的声音就隔着帘子传了过来：“清洛，卫相呢？”
    容清洛立即恢复毕恭毕敬的模样，毫无表情的冷静道：“刚才跑出去了。王爷，要不要跟着他？”
    车厢内的北堂慕渊似乎在考虑，过了良久才道：“罢了，随她去吧。”她想冷静冷静也是自然。对她来说，昨晚确实过于刺激了。
    然则等到了晌午，卫漓还是没有回来。北堂慕渊急了，派人立即去找。卫漓向来秉公办事，绝不会因昨晚之事而逃跑，不再跟着一起去蓉城。然而她到现在还没回来，只有两个原因。
    一是她迷路了，二是她被人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