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受够了

73 【惊喜】


马车原来是卫漓和北堂慕渊两人一起坐,秦许然受邀,也跟着坐进马车里。三个人各坐各的,彼此都不说话,气氛显得很尴尬。
    回都城也需要几天时间,继续这样可不行。卫漓窥了一眼秦许然,又瞄了一眼北堂慕渊。北堂慕渊正靠在安置于车厢里的塌上翻书看,而秦许然则握着陪自己驰骋战场,杀敌无数的爱剑发呆,眼睛定定地不知盯着哪里看。
    卫漓提议道:“王爷,秦将军,回都城我们一起到玉罗坊去看看戏吧,也算作是庆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运气。况且离开都城一段时日,我特别怀念那些戏文呢。更何况家姐要是看到以为已经死去的弟弟回去了,也一定很惊喜。”
    秦许然回神望向卫漓,神色淡淡,“确实如此。百姓如果知道卫相没有死,一定很欣慰。”
    北堂慕渊抬头,不合时宜地插口问:“那对本王又会如何?”
    秦许然还没有答话,卫漓就抢先道:“那自然也会很欣慰,大家都很爱戴王爷的。”
    北堂慕渊扯唇笑了笑,继续低下头看书——睁眼说瞎话的卫漓也很可爱呢。
    三个人就这样一路不咸不淡的聊着天回都城。
    这边三人一心想着回去把需要做的事情做好,却不知都城皇宫里已经是风云涌动。
    朝阳殿内此刻空无一人,安静得教人害怕。
    北堂延琤缓步站到塌阶下,目光穿过幔帐望着床上病得奄奄一息的人,清冷笑道:“七皇弟,别来无恙。”
    床上的北堂伯茗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透过幔帐静静地看着北堂延琤,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朝阳殿的人大多数都被遣走了。虽然知道北堂延琤是个平易近人的皇子,大家都乐意听他安排,可是今天的北堂延琤却让人有种亲近不了的疏离冷漠。
    北堂延琤踏上塌阶,伸手掀起幔帐,看着脸色苍白,整个人都萎缩不振,憔悴不堪的北堂伯茗,笑得很温和:“你看起来似乎活不久了。”
    北堂伯茗望进北堂延琤的眼里,觉得北堂延琤玩世不恭的神色有种浓得化不开的愤懑。
    “别这样看我。打小在齐国受尽屈辱的我,一定是什么都不用做却能登上皇位的你想像不到的吧?忍辱偷生,卧薪尝胆,为的就是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十二皇弟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能苟言残喘呢?”
    北堂伯茗张张嘴,神色变得惊慌和难受,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北堂延琤突然双手掐到北堂伯茗的脖子上:“七皇弟,现在宫里已经被我掌控。只要杀了你,这个天下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北堂伯茗惊谔得瞪向他,不相信北堂延琤会说那样的话,做那样的事。然而随着北堂延琤越来越加重的力度不得不张着嘴努力想说些什么。
    北堂延琤却没有给机会他说话。北堂伯茗本就虚弱,被北堂延琤这么用力的掐着,很快就陷虚脱缺氧的状态,连挣扎都挣扎不了。
    正当他迷迷糊糊,快要断气之际,朦胧间看到有人步了进来,对北堂延琤道:“王爷,动作要快些了,我收到一个坏消息。”
    非常熟悉的声音,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北堂伯茗在临死之际突然想起这把声音的主人,不禁谔然。
    “什么坏消息?”
    “摄政王与卫丞相他们没有死,现在已经回都了。”
    “那我们的计划就提前吧。”松开已经断了气的北堂伯茗,北堂延琤沉着眸子,毫不在意自己刚杀了人般淡然道。
    另一边厢因摄政王和倍受爱戴的卫丞相因公而殒,都城举国祭奠。刚进城门,一股悲戚戚的气氛随风而来。
    阴沉的天空开始下起鹅毛雪花,他们的马车经过的很多地方都挂上了白幔,平时热闹的街道上此时也安静得不像样子。
    秦许然道:“你看,这就是现状。”
    “秦将军,卫相,既然已经到了都城,你们要跟本王一起回宫还是各自回府?”北堂慕渊合上书,盈着淡淡笑意问到两个神情凝重的人。
    卫漓微一顿首,道:“我要回府。秦将军呢?”
    秦许然想着要去给北堂延琤请罪,跟随北堂慕渊一起回宫。
    卫府从大门到府内都高高挂起丧幌,经过大门能听到偶尔有哭哭啼啼的声音传出来。
    可能是他们过于伤心,卫漓回来时,都没半个人出现在大门或是庭院里。卫漓心想,他们大概都守在灵堂去追悼连尸身都找不回来的自己吧,便直接向可能摆放灵堂的房间找去。
    穿过曲折回廊,靠近卫馨居住的地方,卫漓远远就听见度沐叫得鬼哭狼嚎:“公子啊,你这一走怎么就不回来了呢?让度沐怎么办呀!!度沐还想娶个媳妇在你面前炫耀呢,你怎么忍心就这么一走了之?”
    “……”卫漓抽抽嘴角,总觉得度沐那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她近到度沐哭喊的房间门外站定,看着屋内。
    房间到处都是白幌,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置在屋子中央,棺材前面的灵台点着两支白烛,供着些她爱吃的食物,摆放着的灵牌端端正正写着几个大字。
    不用看就知道那几个是什么字。
    全家人披麻戴孝,站的站着,跪的跪着,哭成稀里哗啦一片。而卫馨靠得棺材最近,目无表情地烧着吊钱,不像往日那般泼辣大大咧咧,沉静得像变了一个人。眼眶四周还有未完全退去的红潮出卖了她哭过的事实。
    度沐则端坐在卫馨的身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嘴里还嚷着公子你怎么就这样死了,你想过家里各位的心情吗之类的话语。而知月沉默地跪在另一边,一边咬着肉包子一边默默流泪。
    卫漓见状,不禁鼻子一酸,轻轻地唤了一声:“二姐……”
    他们似乎还沉浸在自己悲伤之中不可自拔,是以没有人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身影。
    卫漓又唤了一声:“二姐,我回来了。”
    卫馨仍旧没有反应。倒是一个家丁尿急想去解手,才一抬头的瞬间就看到卫漓好端端地站在门口。他立马傻了,吓得都把尿意逼了回去:“鬼啊!!”
    卫漓扶额,难道他们不是应该很高兴的迎上来,仔细看看她有没有哪里少块肉,喜极而泣吗?
    怎么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听到家丁这么大失惊慌的叫喊道,终于把所有的人目光都吸引过来了。大家看到卫漓的一瞬间,竟然不约而同地作出吃惊讶然的表情。
    度沐一边流着鼻涕一边口齿不清道:“公公公……公子?你到底是人是鬼?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不舍得让我们这么伤心所以回来看我们对不对?可是人鬼殊途,你还是回去吧,你头七早就过了呀。”
    ……直接说你害怕不就得了。
    “公子啊,你都死了那么多天,怎么才回来,你有什么心愿未了啊?我偷偷烧给你的美女吊钱你收到了吗?”
    “公子,我给你烧了好多漂亮的衣服,保管你在地府是最漂亮最时尚的人儿。”
    “公子,你是不是不舍得我家春花?可惜你已经死了,不然我肯定让春花嫁给你!”
    “公子……”
    他们就没一个人能靠谱点的吗?卫漓极力控制自己的嘴角不要抽得太厉害。
    卫馨站起身来,细细打量了卫漓全身,声音极力忍耐着突然涌上的狂喜,不确定地询问道:“卫漓,你……没死?”
    果然还是她二姐比较正常。卫漓闻言笑得心酸,“嗯,我运气不错,没死成。”
    听到卫漓这番话,度沐一把扑上前抱住她:“公子!能摸得到,真的是公子!公子,度沐好想你,想死你了!”
    ……说这话之前,能不能不要把他的鼻涕往她身上抹?
    大家都围了上去,左捏捏右戳戳,很真实的感觉,不像是鬼魂,大家才真的相信卫漓没有死,从蓉城平安回来了!知月也很高兴,擦干眼泪,三两下就把肉包子吃掉了。
    这下子大家就真的喜极而泣开来。
    卫馨忍不住又流泪,几步上前就抱过卫漓,嘴上不饶人的骂道:“没死怎么不捎个信回来让二姐安心?你这个不孝子!存心想让二姐难过伤心死么?”
    卫漓被卫馨抱着太紧,差点喘不过气,又不好意思叫卫馨放开。她确实不应该让卫馨这么担心和伤心,就当作是赔礼吧:“二姐,形势所迫,实在没办法及时告诉你消息。”
    况且,她都“死”了那么多天,他们怎么还这么大排场的弄这些,还哭成这样?换作平常人,即使难过也该是收拾一番继续过日子了。
    果然她家的人都是些奇怪的家伙。
    卫馨放开卫漓一抹眼泪,拍拍卫漓的后背,道:“什么形势?来,好好把话给我说清楚。还有你们都干活去吧。老刘,去厨房做些公子爱吃的食物。知月,度沐你们带人把丧幌都折了,晦气的东西全都丢掉。”
    众人领命,纷纷各自忙活。
    卫馨把那个灵牌掰成两半后就带着卫漓回房间。卫漓刚一坐下,卫馨就不客气地问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瞧见大家都在,唯独缺了一个孟白歌。卫漓开口道:“姐夫呢?”
    “他?他经常都不在府上,我怎么知道他去了哪里。你别问些不相关的事情,赶快告诉我。不然我后面拿到的新话本可不要给你看了。”
    卫漓的脸色更加难看,却还是把事情都告诉了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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