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瞳

他们从我这里得到的多，回馈我的却实在太少，不然我决不会等到今天才有
  机会重获自由！”玄鸟叹了口气，“机缘命运，谁能说清？！本来以为跟着你小
  子，至少又要苦熬三五十年才能出头，没想到你却给我带来了上好的补品……”
  “补品？”马新可旋即明白，玄鸟指的是吸血鬼。
  “中国的妖魔精怪早就被修道人收拾的差不多了，我整整三百年没有吃过饱
  饭了！上一次跟这些吸血鬼的战斗我没能跟上，这次你找到了它们的老巢，我怎
  么还能放过！哈哈！刚才假如不是为了破开那个空间，浪费了不少力量，我就已
  经出来了！不过，现在至少还有五个并不逊于它的好东西，正等着我去饱餐一顿
  ！”
  马新可正要说话，头却不受控制地像雷达般转了半个圈，说，“这边有三个
  ！那边有一个，那边还有一个，都正朝着这边赶来，先收拾这两个！”
  他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这些话绝对是玄鸟说的，却从他的嘴里面吐了出来。
  “不用害怕！我只不过暂时借用一下你的身体，你什么都不必做，顺其自然
  就好了，因为你的反应速度实在太慢，我只有这样做了！”玄鸟狂笑一声，带着
  马新可的身体飞向前方。
  轰！
  马新可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听到耳边巨大地轰鸣，夜空似乎也扭曲起来
  ，变成一个巨大的涡流，而他，正朝着那涡流的中心飞去。
  像是再看一片无声电影，除了刚开始时听到的如雷巨响外，当他飞向前方的
  时候，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黑色的天空忽然发起了光，像是忽然燃烧了起来。
  下一刻，马新可才明白，那是从他身上发出的火焰，愈燃愈烈的火焰。只是，他
  感觉不到任何灼痛，仿佛燃烧着的并不是他的身体。
  钻进涡点，异像散去，定住身形，马新可看见自己正站在大海上。
  黑蓝色的海面起伏不定，不时掀起一块块浪花飞溅。略带腥味的海风不住的
  吹过来。一只黑色的海鸟张开翅膀盘旋着飞过马新可身旁。
  马新可扬起头，那一轮弦月高高挂在天上，极目远处，一个白点正穿云破雾
  飞向这边。
  那个白点恍如黑暗中的一点光芒，舞动中在后面带起一道细细的白线，经过
  的地方，云彩被劈成两半，当白点掠过去片刻后才又重新合起。
  没有惊惶，没有欢喜，马新可看着那白点飞近。
  “学着点，面对再强大的敌人，即便是死亡，也要平静地面对，不然，死亡
  也会变得很凄惨！”
  马新可只觉得它的话似曾相识，想了想才知道在隧道里快被溺毙时仿佛就是
  因为想起了这句话才救了自己的命，难道那时候玄鸟已经觉醒？！
  不容他多想，玄鸟已带着马新可冲上天空，迎头拦向那白点，临去时的巨大
  冲力，令海面炸起一朵一人高的雪白浪花。
  白点远在几百米外倏然拔高，似是发现了不怀好意的马新可。
  “想跑？！”玄鸟“嗖”的提速，这次又和刚才不同，黑暗似乎重叠在一起
  ，影影绰绰间看不清别的东西，只有那个白点在霎那间被放大，停下来的时候才
  知道已经和那个吸血鬼面对面。
  “嗨！莎莉，你要去哪儿？”马新可嘴角逸出丝轻松的微笑，“怎么一见到
  我就跑？！”
  听着那些叽里咕噜的话从自己嘴里流出来，马新可一时难以置信，什么时候
  ，自己又熟练掌握了另一种语言？
  “笨蛋！这些当然是亚当。坎贝尔那个二代吸血鬼送给你的好东西，他的记
  忆。想一想就明白了，不要什么都问我！”玄鸟不客气地在心里斥责着马新可。
  那个吸血鬼扑闪着肉翅，停在空中，看着马新可，脸上露出迷惑的神情。它
  是个女人，身体外面像穿了层粉白的紧身塑胶外衣，双乳突出，身材曼妙，脸庞
  、头发虽然也是那种粉白的色泽，却依旧可以看出脸容的美丽。除了那对翅膀，
  并没有其他看起来让人觉得不像人的地方。看着她，马新可有种一种奇怪的感觉
  ，像是她只要褪去这身装扮，立刻就会化为倾国倾城的美人。眼光不由自主的在
  莎莉近乎赤裸的胸上多留连了阵，下身也立时起了反应。
  莎莉的眼光扫过马新可，咯咯笑了起来，笑声说不出的魅惑，身体也随着这
  笑声轻颤着，胸前一时波涛汹涌更引人遐思连连。马新可顿时又是一阵心旌晃荡
  ，恨不得现在就把对方搂在怀里，因为看起来她根本就是一个荡妇，并不会拒绝
  ，先快活一阵再吸收了也她不迟。
  可惜是玄鸟控制着他的身体，指挥着他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右手上一颗硕大
  的血钻赫然在目。
  莎莉像被噎住了，笑声变成了惊惶，“血之王杖？！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你究竟是谁？！”
  马新可没有回答，只是张开了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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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 文  第六十章：玄鸟4
 
  白光隐灭。
  低头，马新可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那个熟悉的世界里，却是身在半空，不知
  道有多高，即便最近的摩天大楼楼顶看起来离他也至少还有百十米远，而黑色大
  地上那些缓缓流动的车灯更渺小地如同闪烁着的沙粒。
  一阵阵挡不住的头晕目眩，冷汗从额角、后背不断沁出，像是才跑完三千米
  ，怎么也止不住。
  那是因为怕。发自意识最深处的恐惧，担心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还好，他只是站在虚空中，并没有会坠落下去的迹象。
  也想试着把手伸开，像上一次一样一头冲下开始飞翔，却又害怕别的变故，
  只能呆站着。
  高空的风一停紧似一停，马新可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手、脚都像那被风吹
  得乱舞不休的衣物、头发，渐渐的颤抖起来，慢慢地身子也开始筛糠一般抖起来
  ，只是不知道腿脚一软会不会倒栽葱摔落下去，才强撑着没有软倒下去。
  凌空蹈虚，俯瞰天下，多少次在梦里、在想象中期盼成为超越常人的人，但
  这一刻真的来临之时，才了解到自己竟然像是有恐高症，害怕孤零零地处身高空
  ！“可笑！”
  一个分不出男女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吓得马新可猛一激灵，身子几乎当
  场瘫倒，左顾右盼瞪大眼睛除了茫茫的夜色，再看不到别的人影。
  “我是玄鸟！”声音表明了身份，不屑的说，“像你这种胆小、蠢笨、懒惰
  、自大的货色，除了只能用废物两个字形容之外，我实在找不出别的词汇比这还
  适合你了！不是有我在暗中护着你，你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真不明白苏心白怎
  么会看中你！”
  对方的话让马新可极为不满，但对方是千年玄鸟，姑且不说以后，现下就要
  借助它的力量回到地上，所谓能屈能伸大丈夫，这道理马新可一向熟谙，所以只
  是反驳道，“我……我是双瞳！”
  “哈哈哈哈哈。”玄鸟发出的声音与其说是笑声，还不如说是拉长腔调的奚
  落，“假的！苏心白那小子骗你的！”
  马新可如中雷击，“不可能！我能梦见将来，还……”
  “只要是真正拥有魂魄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潜力，我只不过帮你稍稍激发出
  来了那么一点点而已，你还以为你很特别？！”玄鸟冷笑，“跟多数人比起来，
  你平常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这世界没谁比我更了解你了！”
  马新可脑海里一片混乱，一时无言以对，喃喃的道，“怎么会？我不是双瞳
  ？师父为什么骗我？！”
  “不为什么，那小子当时为求更大的突破，不至于过份依赖于我，才把我转
  输到你身上。这也是他们茅山的传统，一个人只要多少有点成就，就立刻把我转
  送给另一个人，好像我只是一件对他们修行有好处的宝物，却忘了我也是一个生
  命！他们从我这里得到的多，回馈我的却实在太少，不然我决不会等到今天才有
  机会重获自由！”玄鸟叹了口气，“机缘命运，谁能说清？！本来以为跟着你小
  子，至少又要苦熬三五十年才能出头，没想到你却给我带来了上好的补品……”
  “补品？”马新可旋即明白，玄鸟指的是吸血鬼。
  “中国的妖魔精怪早就被修道人收拾的差不多了，我整整三百年没有吃过饱
  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