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瞳

马新可调侃道，自己先笑起来。陈雨和一愣，也“哈
  哈”笑起来，只是笑声有点夸张。马新可点头道，“你看着办吧！怎样都行！
  ”陈雨和嘴上答应着人已经起身，马新可也站起来，才刚起床，不知怎地，
  这一会儿却觉得有些倦怠，告诉了对方旅行社的名字后，马新可迎进了礼仪老
  师。
  这一天上午和过去的两天没什么区别，但马新可始终有点心不在焉。
  只有他知道自己心里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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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 文  第七十九章：自我2
 
  因为马新可忽然发现自己错了，错的还很厉害，厉害到几乎无法挽回的地
  步。
  幸好，现在改正还不晚。忽然又觉得自己很幸运。一直如此。
  在患得患失忧己忧物之间马新可这次才真正明白自己。
  中午转瞬即至，特意从法国请来的大厨这次奉上的是与昨天截然不同的法
  国大餐，先是开胃酒，就着一些橄榄和小饼干，这是为了在正式就餐时避免强
  烈的饥饿感让人忽略美味，只顾狂吃滥喝填饱肚子以致身材走样。接下来循着
  法国大餐的规矩，先是汤，再鱼，接着依次冷盘，热盘，沙拉、甜品，最后是
  红茶或咖啡。每端上一样菜，服务生都要报上菜名，分别是芦笋浓汤、香煎鳗
  鱼、海鲜梳乎厘、冷烤鸡、烧羊排配烧汁、鹅肝温沙拉、羊肉爽心粉、软滑流
  沙朱古力蛋糕、红茶法式薄饼。而每一道菜，都有专门的银质刀叉来取食，也
  有专门的红白葡萄酒、白兰地来佐胃。
  礼聘回来的美食家陪在一旁，讲解每道菜的特色，也亏他真个是博闻强记
  ，不论端上什么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马新可吃着菜，虽然对方近乎卖弄般一
  直喋喋不休，还好每道菜都是未曾尝过的美味，仍是胃口大开。
  饭毕，午后小憩罢，又到了一个半小时的交际舞蹈学习时间，但马新可却
  摇头，“今天不学了！我还有别的事！”见舞蹈老师愕然，马新可笑笑，“放
  心吧！该你的一分不会少的！”
  “你误会了！”舞蹈老师因为被轻视看起来有些生气，但语气却是惋惜的
  ，“我只是觉得你昨天已经有些进入状态，今天停止，可能又需要两天才能再
  恢复回来。”
  马新可看着这个曾经数次在国际大赛中获得冠军的老师，心中微微涌起敬
  意。事实上，不论是她，还是礼仪老师、美食家，在第一次听过他们的名字后
  ，他就再也想不起来他们叫什么，这就是所谓的“选择性记忆”吧，现在在他
  身上表现的尤为明显，因为对两天前只见过一面的“暗影”护卫小队的两个队
  长的相貌名字他仍牢记心间，对约瑟一族血系树的人物虽然都未谋面也都已了
  如指掌，这是不是说明他越来越功利，没有用的连一个脑细胞都不愿浪费？
  心头似乎有点歉疚，马新可几乎要告诉对方自己以后都不准备学了，却还
  是把话忍住了。
  这是一个关键时刻，转变正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带我去诺曼那里。”
  马新可随在迪亚兹后面，只听着她的高跟鞋宛如马蹄“得得”不断，看
  着她挺秀婀娜背影的眼光带着几许漠然——他是不能和她走得太近的，因为她
  是诺曼的人。
  推开门，诺曼惊讶地从书桌后面抬起头，看到是马新可，慌忙站了起来，
  “王，怎么……您不是在学习吗？”
  马新可先扫视一眼屋子，他还是第一次来，过去一直是诺曼去他那里。
  这里最多的就是书，一层又一层的书架，坐在这里真的就像坐困书城，让人感
  叹知识的浩淼无边。转回头，迎上诺曼询问的目光，平静地道，“我不想再学
  了！还有，那些礼仪、美食……”摇摇头。
  诺曼看起来很震惊，“为什么？身为王者，而且还是我们传承最久、最神
  秘高贵的血族王者，应该有属于王者的风范、气度、学识。王，您只有通过不
  懈学习才有可能做到最好啊！现在所做的正是为了将来把您推向前台、站到全
  世界的面前做准备啊！”看马新可不语，又道，“我现在正在参考各国礼仪，
  制定出一套适合咱们血族的礼仪，以免下面的人觐见王您时有失礼的地方……
  假如，王您觉得累的话，可以休息两天接着再学，您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时间
  ，不必再像现在这样死板。”
  马新可微笑着，像是在思忖诺曼的话，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不容违拗的味
  道，“要是再学下去，那就不是我了。”
  “既然是我做王，我就做我自己。规则自然由我来定。谁规定王者该是怎
  样的呢？那些都是过去的人或事。我要做的王，只是我自己。”
  一番深思熟虑，此刻却不过寥寥数语。
  诺曼张口结舌望着马新可，似乎搞不清楚状况，垂目沉思片刻，再抬目时
  已经换了释然、欣慰的笑，“是的，是诺曼把事情想左了，诺曼只想让世人看
  到我们血族的王是多么出类拔萃超卓不凡，却忘记了王您本身就已经代表了我
  们尊贵无比的族类，根本无需向世俗低头。”头低下三分，“这件事是诺曼错
  了，请求王您的处罚！”
  “哈！”马新可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你也是为了我好！不过我实
  在是……”硬生生把“懒散”二字咽回肚里，打了两个哈哈，道，“对了，陈
  雨和他走了吧！”
  “谢谢王的宽宏大量。”诺曼抬头，“陈雨和来找过我，说是王要他出去
  办事，我就让他出去了。”
  马新可点头，“今天晚上，我和他一起去巴黎。”
  “巴黎？”诺曼皱眉道，“那是大卫的地盘，他回来了？彼得还没有回来
  吧？”
  “谁知道？反正我还没见到他们。”马新可瞄了眼迪亚兹，她当然清楚
  他们为什么去巴黎，笑笑，“我只是去玩，散散心。”
  “是这样啊。”诺曼微笑了，“我是老头子了，对于玩乐早已失去了兴
  趣。对了，王，今晚在巴黎有一个超级时尚盛宴，是由全欧洲最知名、创办有
  七十年历史的ELLE杂志社举办的，我也收到了请柬，但我并不准备去，对于那
  样的晚会，我太老了！”自嘲似的一笑，“晚会今晚七点半开始，假如王您有
  空闲的话，可以去看一看，散散心嘛！”跟着取出两张请柬递过来。
  马新可再瞟一眼迪亚兹，摸不清诺曼的话是随口而发还是故意的，难道诺
  曼和陈雨和所说的是一回事？摇头道，“不用了！一切有陈雨和他来安排，我
  只管去开眼界。”身子前倾，像是说着只有诺曼才能知道的秘密，声音也特意
  压下来，故作亲近，“你知道，我从小地方来，什么都没见过，根本就是个乡
  巴佬，正好借此机会长长见识。”
  诺曼眼中光芒一闪，男人对男人了解般笑笑，“那我现在就安排飞机……
  ”“不用了！陈雨和说他都安排好了。”马新可轻松的一耸肩，“别的没什
  么事了，我先走了。”不等诺曼说话，就朝外面走去。诺曼慌忙从书桌后面抢
  出身来，张口欲言，马新可已经拉开了门，唇动了动无奈地合住了嘴。
  走出很远，马新可还能看到诺曼仍站在门边在目送自己。脚步忍不住一阵
  轻快，又自觉地放得稳重，他明白这只是个开头，以后的路还很长，切不可得
  意太早。
  回到屋里马新可吩咐迪亚兹，“你去安排吧！你也去，不过不要带太多的
  人，简单点。还有，陈雨和一回来就叫他过来。”
  迪亚兹领命出屋，静立片刻，马新可从床头柜拿出自己的证件等一干物事
  放入怀中，想了想，又取出放在床头柜上，鞋也不脱就那么仰天倒在床上，现
  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稍躺片刻不见陈雨和来，马新可翻身坐起开始练功。没有师父的监督，也
  不用填写“十戒功过格”，在家时他曾经荒废过一段时间，但现在他变得很自
  觉，一来这是现在的他唯一比较实际的希望，二来每天的修炼正在为他打开一
  个崭新天地，身体那些莲花的脉络纹理变得逐渐清晰，仿佛真的一样，眉间的
  星光日趋凝聚，每次练功之后都会有身心一新爽然若得的感觉，让他回味不已
  。练功完毕，看看时间，马新可不由有点心焦，开开门却见陈雨和正等在
  门外，一见面解释，“我一回来就过来了，刚刚敲门您没有答应，就没敢再打
  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