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消失在时光机场

第23章


    在距离暄回来的日子还有21天时,昕的病突然恶化,早上便被推入抢救室,在弥留中,她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如果她等不到暄回来那天,她会一直等,会一直做那个梦,她会死,但她的心不会死,她的心会一直陪在她所爱的人身边的,然后把她手里攥了几天的几张纸给了我,她说的话,断断续续,但我听得很清楚很清楚。
    我拿着那几张纸,站在医院的走廊,对着抢救室的大门喊:还有21天啊!昕!你不能死啊!你一定要挺过来!要挺过来啊!还有21天啊!21天啊!天啊!!回声在走廊里飘,我感到了一种莫名恐惧,我怕,我怕昕等不到暄回来,我怕,我怕啊!
    但昕最终还是没有醒过来,她永远地睡去了,脸上依然是那如菊花撕裂般的笑容,直看得叫人心碎。
    21天后,暄回来了。
    我把那几张纸给了他,他从头到尾都看完了,面对这21天的永久的等待,我们都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毕竟,昕已经走了,她的梦还在继续……
    暄和我去了昕的墓地,暄在她的墓前放了一束薰衣草,等待爱情,等待……
    暄对我说:"曛,昕说过,她会死,但她的心不会死,她的心会一直陪在她所爱的人身边,对吗?那就让我们一起去感受,感受她的存在。"这句话说完,暄已泪流满面。
    后记
    这篇文章是由一个真实的故事改编的,本想真实再现那个故事,但我没有勇气。所以,我把那个故事改编了,现在的故事和真实的故事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之所以叫《只当是梦境》,是因为我真的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我希望那个真实的故事没有存在过,那个21天的等待没有存在过,但这一切,都不可能了,因为,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离去的,都已经离去了。
    这篇文章是伴随着雨的洗礼写出的,每当写完这篇文章的一部分的时候,都会下雨。
    现在,我面对着电脑屏幕,将这篇文章打出来,窗外、街旁的树正在哗啦哗啦掉叶子,一片一片砸在地面上。
    还有,我想对那个真实的故事中,那个名字里也带一个"昕"字的女孩说:是你让我更加珍惜今天的生活,是你让我明白雪的融化是因为被爱感动。
    这个故事属于两年前了,就算它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往事如风如烟,风能吹过,烟也该散了。我永远记得那个叫昕的女孩,记得她惨烈的十六岁的花季,阳光会撒在她脸上,暖暖的幸福。现在,什么都过去了。
    十七载沉浮
    冷风吹
    冷风吹本名陈志敏。1983年夏生于武汉。就读于武汉华中科技大学。计算机专业。曾先后任苹果树中文原创网站、双生花原创文学网站版主。有长篇小说《燕歌行》即将出版。
    岁月在我身上留下的是痛苦、欢笑;沉寂、愉悦;明朗、混沌;清晰、模糊……
    我的人生在过去的十六年里是浸泡在白开水里的。呼吸着同一种气体,沐浴着同一种阳光,观看着同一种风景,过着同一种日子。没有想过去征服世界,因为我一早就知道,这世界终究是要把我征服的。似乎没有过多的去考虑什么,因为我知道:我生,所以我死。时间在我身上雕刻的图腾,是我在这世上最为欣赏的艺术品。它的每一根线条都细心地刻印在我的皮肤上,随时间的运转,顺着我脉络清晰的纹理,渗进我的血管,融入我的血液,铸入我生命的钟盘。
    我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渴望冲出牢笼,但是早已忘记如何去飞。只是傻傻地拍打着翅膀,嘴里啾啾地叫着。每日每夜,盲目地重复做梦,梦着重复的盲目,重复着盲目的梦。看着自己老去,在生中等待死亡,等待死亡后的重生,却死亡重生的等待。一身艳丽的羽毛又有何用?只是一层虚假,流俗的外表。他们只期望我歌唱,那么我就歌唱,逆来顺受。
    我一直认为,音乐是我生命的另一种形式。简单的五线谱,简单的音符,简单的升降号,都是我命运的载体。可以想像得出,没有了音乐,我的世界里的花不会开,草不会长,鸟不会叫,云不会飘。我是以音乐为生的,我敢肯定,我的血液中流淌着某种音韵。是那种尊贵而华丽的小东西维持着我的心跳。没有什么词语可以表达我对音乐的狂热,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我对音乐的狂热,没有什么事物可以代替我对音乐的狂热。有如血缘一样的不可摆脱的执著。
    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去做贝多芬的耳朵,因为那是离天堂最近的声音穿过的路径。还希望去做小提琴的琴弦,在反复的摩擦之中就可以震颤出最温暖的旋律。要是上帝允许的话,我真的真的很希望做一根指挥棒,这样在简单的舞步中就可以营造最唯美的神话。有必要说明,我不是个贪心的孩子,就让我摒弃所有的美梦,做个快乐的音符就好。真的,这样挺好。
    说到快乐,这真是个令我尴尬的话题。如果说我不快乐,那么看见我笑的人,尤其是看见我笑得很夸张的人,是一定要说句:见鬼了!如果反过来说我快乐,那么每当独处时,由内心翻涌上来的孤寂,又从何说起。这次轮到我说:真是活见鬼了!客观地讲,我并非从未快乐过,那样说谁也不信。我和快乐不是两条平行线,无论靠得再近也不会相交。但我们是两条刹那相交的直线,嘭的一声,擦肩而过,然后继续沿各自的轨道无限延伸,这次是无论如何也碰不到的了。
 第35节:十七载沉浮
    总之,我很寂寞,寂寞得一塌糊涂。W WW、Qb 5、COМ /之所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是因为在我寂寞的深渊里,到处都是用我独有的寂寞文字雕刻的寂寞石壁。没有人可以读懂,即使他是个同样寂寞的人。因为世上不可能存在着两种相同的寂寞。我寂寞着我自己的寂寞,与别人无关。在此套用一句俗气的话:iamnotaloiamlonely!
    常常想我要是个哑巴该多好,就永远都不用去解释什么。我知道我的语言苍白到如同我苍白的孤独的心境。要是个聋子也不错,这样就永远都不用去听别人的污言秽语。我知道我很刻薄,刻薄到听不进去就反驳的地步。但最好能是个瞎子,这么一来就永远都不用去看这个肮脏的世界。我知道我刁钻到讨厌什么就觉得它很恶心。不过,除了是个偏激的疯子,我什么都不是。
    我确信人死了会以另一种形式存在,并且我身体里就住着这么一个灵魂。我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说话什么声音,身体什么味道。但他是我惟一的听众,分享我的苦乐喜忧。有些事在自己心里想着,就是说给他听。他听后的反应,是一阵温暖或是一阵酸痛。是他,挽救了我脆弱的生命。
    有时候想,我的脑袋一定受过严重撞击,平时总是接触不好。有时灵光一闪地在头脑中出现一些句子,或一段旋律,可是在四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就会忘得一干二净。可见我写这篇文章是多么的不易。但也非常惋惜这世上丢失了大量箴言警训。可惜!可惜!
    我是一个极其不愿写字的人。换句话说,我是个懒人。一如既往地懒了十六年。衣服穿在身上就再也不想脱了。甚至懒到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别,因为他们常说:男孩子不能这样!就这么着,我懒掉了太多时光、机遇和挑战。
    马上要过十七岁生日的十六岁的我,沧桑得像害怕过七十岁生日的六十岁老头。氧化铁说过:就算你把世界都看透了,也要往好的方面想呀!别多长了几根白头发就如此沧桑。她说的很对,所以我叫我妈把我的白头发都拔掉了。但很抱歉的,那无济于事。我觉得自己成熟得可怕,好像有种为人师表就不能误人子弟的冲动。这对我没有多大好处,想的太多就难免活得很累。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个活了九千年的老妖怪,歪理一大堆,还异想天开地想浑水摸鱼地做个哲学家。我呸!
    我是个神经病,彻头彻尾的神经病。我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因为太直观了。
    也许,孤独是一种自由,但不能肯定,自由是否也是一种孤独。
    当人群从你身边经过,却连眼都不向你眨一下时,那是一种享受。然后你像被隔绝了一样,变得模糊,渐渐透明,但不是消失,可比消失更可怕。
    自己想要的就真的得到了,然后才发现,自己想要的就是痛。渴望遏制,却也陶醉其中。
    以为痛到麻痹就不会再有知觉,可谁知,那些死而复生的细胞和神经更强壮了,疼痛自然也就更明显。
    我喜欢幻想,幻想变成一位身材婀娜的穿着纱制的古色古香的白色长袍,弹得一手好古筝的浑身散发着淡淡茶香的女人。在大漠的正中,席地而坐,伸出纤细的手指,拨动彩色的琴弦。感动得连沙子也跟着起舞。可是梦醒后,我什么都没有。
    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剖析自己,而且还是剖析给别人看。犹如光着身子光明正大地站在人群中,而且还理直气壮地不怕别人说我臭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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