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地球寻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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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阿呆忍不住惊讶出声:“处女座是什么?”
    邓廷昊非常大爷地斜眼瞟着他:“处女座是啥你都不知道?还敢说我们地球人落后?土包子了吧!”
    “到底是什么呢?”阿呆虚心请教。
    “就是星座,和生肖差不多的一个概念,可以反映一下人的性格、喜好和姻缘神马的。比如说我的生日是9月9号,我就是处女座。诶对了,你生日是几号?”
    阿呆想了想:“应该是4月5号。”
    “清明节?”
    “啥是清明节?”
    邓廷昊无奈地扶了一下额头:“我就知道你这个小妖精肯定有个不平凡的生日……好吧,4月5号……哦,你是白羊座。”
    “白……羊……”阿呆嘀咕着这两个字,忽然回忆起第一次和邓廷昊见面时涮火锅里那又香又嫩的小羊肉,觉得这个星座听起来还不错。
    “我觉得还挺准的。白羊座是十二个星座中的第一个,火相,守护神是战神。白羊们大多直白,坦率,行动力强,想像力强……简直和你一样一样的。”邓老大叹息着感慨:“所以说星座这玩意,还是有可信之处的啊……”
    “哦,挺好。”阿呆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了那两排莫名奇妙的怒火:“那处女座呢?”
    邓廷昊脑海中立刻闪现出各种被黑出翔的言论,什么强迫症啊,控制狂啊,矫情老太婆啊,难伺候喵星人啊……还有围脖上那些心理变态的红人,一个个取的毛线网名——不是搞死处女座就是逼疯处女座,还转载各种让处女座看了心里痒到爆炸的动图!邓廷昊就忍不住想问了——五角大楼是处女座炸的吗?圆明园是处女座烧的吗?处女座是吃你家饭了,偷你家电了,还是泡你家妹了?凭什么总黑处女座啊!他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汉子,却被逼到每当别人提起自己的星座,就忍不住浑身一哆嗦,他容易吗?
    “阿昊?”阿呆看着浑身冰冷煞气的邓廷昊,弱弱地戳了他一下。
    邓廷昊回了神,叹了口气:“处女座是一个对待生活秉持着非常严谨的态度的星座。处女座们往往逻辑严密,理性,不能容忍瑕疵。比如刚才你发的表情,明明可以发一排或者两整排,但你发了一排零两个,这就让我看了非常不舒服。”
    阿呆闻言立刻脑补了之前相处时的小细节——永远叠的没有一丝皱褶的毯子,摆成水平线不乱一毫米的餐具……还有邓大厨烹饪中餐的那天,他发现邓老大一定要把切好的菜和肉码成非常严谨的小长方体,有一根菜丝滚下来他都会不厌其烦地跑过去放好。种种的场景蒙太奇似的拼接在脑海里,阿呆郑重地对邓老大点头:“没错,你真的是处女座。”
    邓廷昊眉心一跳,莫名的觉得这句话不是什么夸奖。
    阿呆得到了答案,便不再多话了。身后的美女为他们松完了筋骨,正将罗马当地最具盛名的药油揉搓到两个人的身上。阿呆听不懂身后小姐一连串无奈的“Sir, please just relax”,整个人绷得都快弹起来了。邓廷昊哭笑不得地看着阿呆,只能示意罗马小姐“这货是个傻叉,你别管他了”。
    “对了,上次你留给我的思考题……我有答案了。”阿呆绷紧着脸,忽然提起了之前的工作。邓廷昊愣了一下,他都快把这码子事忘了,来罗马前,阿呆问他在审讯室里究竟和犯罪者说了什么,他就将这个问题留作阿呆的十二小时限时思考题,结果下了飞机,却完全把这事抛到了脑后。
    真是岁月不饶人,这记性,得补点深海鱼油吃了。邓廷昊在心里感慨,然后叹口气,说道:“说说吧,我都问了那家伙什么?”
    阿呆点点头,严谨地抿了抿唇,分析道:“犯罪者是显示型偏执狂,心理防线看似强大,然而一旦突破就将全线溃败。说穿了,所谓的心理防线,也不过是犯罪者给自己营造的一种幻想,正是因为他活在自己想象的世界中,并且深以为然,所以这心理防线才有看似坚强的外壳。想要突破这种心理防线实际上非常容易,只需要找准幻想世界的虚构动机,便可将这面保护网一刀撕开。”
    邓廷昊忍不住乐出来:“笔记背的挺溜的嘛,说结论。”
    阿呆自以为逻辑缜密无懈可击的分析,被邓老大一句轻描淡写的背笔记带过,导致了阿呆心里微不爽。他撇了撇嘴,继续说道:“按照我们之前的分析,犯罪者选择收入水平低下的家庭,并且没有对未走入社会的孩子下手,这映射了犯罪者自己的出身。他出自单身家庭,生活贫苦。而在他努力学习之后却仍旧只有平庸的工作,收入依旧微薄,这直接导致了他的自卑和自负情结相互交错,开始憎恨那些和他有相似经历的家庭。”
    “很好,继续。”邓老大听的非常享受的样子,“已经有模有样了。”
    “在犯罪者留下的第三个犯罪现场中,有‘当绝望变成希望,我们只能一起下地狱’的血字。这句话完美地契合了之前的推论——受害者是单身母亲和一个儿子,儿子名校毕业,但职业前景依旧一片惨淡,这,就是犯罪者自己的真实写照。而这种近乎完全复刻的情景,引起了犯罪者作案时的强烈感情共鸣,也就有了犯罪后更加疯狂的快感。”阿呆说到这里顿了顿,抬起头,目光少有的犀利:“所以,我大胆猜测你问犯罪者的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你的母亲是否早在你大学毕业第一年后死亡。第二个问题:你母亲所谓的事故死亡,是否是你精心策划的谋杀……”阿呆说完第二个问题,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邓老大的眼神中已经满是赞赏和欣慰。
    “很好。”邓廷昊伸手揉了揉阿呆脑袋上柔软的小黑毛:“我总是对你抱有很大期望,而你,你从来不辜负这些期望,并且远超过它们。”
    这是非常不吝啬的赞赏,让阿呆忽然间红了脸。平日里鸡贼又神经、偶尔还贱兮兮地装酷装拽的邓老大,认真起来工作时本就很帅了,又如此真诚地给予夸奖,就更让人怦然心动。
    当然了,阿呆不知道啥叫心动,他也不觉得自己对邓老大有任何特殊的情怀。他只是觉得,邓廷昊这人挺多面的,贱的时候贱到死,正经起来也确实非常有魅力——让人忍不住地依靠,并且深深地信服。哪怕知道他原形毕露时就是一只爱拽爱装霸道总裁的大灰狼。
    邓廷昊看着阿呆若有所思的模样,心里也甚是欣慰。想着这货呆是呆了点,十足猪队友,不过这智力值确实是高,他自己声称的三百六的高IQ看来也不见得是自夸。邓老大忽然觉得后继有人,又美了美了美了。
    “前两个问题都踩在了点上,很好,那第三个问题呢?”
    阿呆闻言犹豫了一下,想了半天,然后试探着说:“所谓问题,其实都是审问者心中已知的事实,之所以作为一个问题抛出来,是因为疑问甚至质问的语气更能带给犯罪者心理震慑。对于这起案件的始末,情况都已经非常清楚,我觉得上面两个问题足以起底犯罪者的心理防线……如果是我,第三个问题也许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句话。”
    “什么话?”邓老大问。
    阿呆想了想:“犯罪者在布置犯罪现场时,采用了金钱这一象征符号,将信用卡和钞票塞满了受害者的手心,这是变态狂标准的嘲讽心理。如果是我,大概会选择他的一个心理阴暗的方面,反过头来嘲讽他一句吧。”
    “嗯,嗯,没错。”邓老大点头,不能更满意了。
    “真的是这样?”阿呆惊奇地看着邓廷昊:“我只是猜的。”
    “猜猜都这么准的话,只能说明你暗恋我了。”
    “啥?”阿呆吓了一跳,这也能和暗恋扯上关系?
    “对我这么了解,能够如此准确地预测我的言行,我们认识时间又不长,你不是暗恋我是什么?”邓老大厚着脸皮开始自吹,故作大度地拍拍阿呆的肩膀:“没关系,我就是很优秀的一号嘛。你作为一个道行尚浅的入门菜鸟级小零号,对我心怀憧憬和爱慕,太正常了!顺便说一句,你的审美非常正,我看好你!”
    阿呆平时就呆滞的脸上此时更是垂下了N条黑线:“我越来越觉得你也有点变态了。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邓廷昊神气地挤了下眼睛,故作高深地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嘛,我只是有点生气,这货不仅是变态,更是变态中的人渣。坑骗NSG的兄弟伤了那么多,炸死了一个受害者家属,还害的我险些丢饭碗,我简直不待见死他了。这货有精神疾病认证,估计判不了死罪,但是NSG的哥们们也不是认熊的,十有八九就是个无期。”邓廷昊说着,摇头叹道:“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哎,满心抱负地想要改变穷苦人生,却不料步步走入了绝境。现在终于要彻底葬送自己的人生,本来就快要崩溃了,我当然得在他赴监狱前狠狠再补上一刀啦……”
    “到底,说了什么?”
    邓廷昊侧过脸来看着阿呆,嘴角勾出一个非常严肃而理性的弧度:“我说,我是NSG的心理专家,从小家庭优渥,父母和睦,读的好大学,找的金饭碗,一个案件分分钟百来万进账,住豪宅,开奔驰,心情好了一顿红酒法餐顶你一个月伙食。你在外面红着眼睛玩命加班,我在家里躺在沙发上敲两句案情分析,就把你的年薪挣出来了。别再觉得自己可以站在清高的山顶上审判别人的人生,你以为你是谁!哥们,在有钱人眼里,你永远是一条卑贱而不知耻的蛆虫罢了。你,一朝卑贱,永世不得翻身。”
    阿呆被邓廷昊眼底的那丝货真价实的寒冷震慑,他下意识地辩驳:“你的想法,太扭曲了!”
    “确实,这是一种极度扭曲的拜金主义价值观。”邓廷昊仿佛是轻松地耸了耸肩,目光透过按摩房落地的玻璃窗直看到远处苍翠的群山去,他的声音淡淡的,却又无比坚定:“阿呆你记住,对有些人,永远不必讲究手段。让自绝人道者永远在地狱里痛苦赎罪,这,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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