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优质小厮

28 悲酥清风化恩仇


段誉连忙在杨子文身上摸索,摸索之间杨子文发现段誉肩头有一只箭便挥手帮他把箭头拔了下来,杨子文服下药物之后便开始打坐,段誉便看见杨子文的气色一点点好起来。
    而楼下的西夏武士见杨子文武功厉害,哪怕受了伤也攻不上来,便想要防火杀死他们,杨子文当即睁开眼睛,对段誉说道:“傻小子,这西夏武士打算防火烧死我们,你在我身上找出一个玉葫芦,将葫芦你的粉末倒在你我周围,自可保证那火烧不过来。”
    段誉听了连忙又到杨子文身上摸索,刚刚因为担心杨子文的安危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一下把手伸到杨子文衣服里感受到他的体温不由有些发红,而且杨子文的此刻衣服也已经湿透,在段誉手中便如同没有穿衣服一样,这边段誉脸色发红,杨子文却已经闭上了眼睛专心恢复伤势,好不容易段誉找到了杨子文说的玉葫芦,将里面的药粉洒在三人附近便做了下来,也不管楼下西夏武士的嚷嚷。
    楼下的武士见他们丝毫不为之所动也不敢轻举妄动,在下面着急,这时,闭目养神的杨子文突然睁开双眼看着门外说道:“不知何方高人大驾光临?”杨子文双眉紧锁,言语之间尽是忌惮之色。
    听到杨子文的声音,段誉和王语嫣连忙看向门口,忽见门边站着一个西夏武士,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这人中等身材,服色和其余西夏武士无异,只是脸色蜡黄,木表表情,就如死人一般。段誉心中一寒,颤声道:“你……你是谁?想……想干什么?”
    只见那西夏武士说道:“久闻大理段氏‘一阳指’和‘六脉神剑’名驰天下,再得这位姑娘指点要诀,果然非同小可。在下领教你的高招。”这几话每个字都是平平出出,既无轻重高低,亦无抑扬顿挫,犹如机械一般让人皱眉。
    杨子文当即冷笑:“我大理段氏的武功自然是独步江湖,不过如今我身上带伤不便与人交手,阁下若是当真有心还是等我伤愈再请阁下不吝赐教。”杨子文说是这样说,但体内真气却是丝毫不停运转,一根绣花针早已在手中捻住,随时可以射向那西夏武士。
    那西夏武士却看向段誉说道:“你是受了伤,但他没有,要是他赢了我你们自然无碍,若是没有我便杀了你们。”
    段誉道:“我早就认输了。”提高声音说道:“喂,我是无论如何打你不过的,你肯不肯就此罢休?”
    那西夏武士冷笑道:“要饶你性命,那也不难,只须依我一件事。”段誉忙问:“什么事?”那人道:“自今而后,你一见到我面,便须爬在地下,向我磕三个响头,高叫一声:‘大老爷饶了小的狗命!’”
    段誉一听,气往上冲,说道:“士可杀而不可辱,要我向你磕头哀求,再也休想,你要杀,现下就杀便是。”那人道:“你当真不怕死?”段誉道:“怕死自然是怕的,可是每次见到你便跪下磕头,那还成什么话?”那人冷笑道:“见到我便跪下磕头,也不见得如何委屈了你。要是我一朝做了中原皇帝,你见了我是否要跪下磕头?”
    “哼,莫说你做不成皇帝,就算你坐上了皇帝又能如何,也不见得就高人一等,多少王朝陨落在历史的尘埃之中,就算一朝得势又能如何,总不过数十年荣华富贵罢了。”不待段誉说话,杨子文便冷笑出声,讥讽那西夏武士。
    那西夏武士不知为何,原本平静如水的脸色听到这句话突然脸色一变,当即出手一刀斩向杨子文,杨子文早有准备,一根银针射出去挡住了这一刀。
    西夏武士正要再次出手的时候王语嫣突然说道:“喂,你若对我们无礼,我表哥来给我报仇,定要搅得你西夏国天翻地覆,鸡犬不安。”那人道:“你表哥是谁?”王语嫣道:“我表哥是中原武林中大名鼎鼎的慕容公子,‘姑苏慕容’的名头,想来你也听到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对我不客气,他会加十倍的对你不客气。”
    那西夏武士闻言说道:“慕容公子倘若见到你跟这小白脸如此亲热,怎么还肯为你报仇。”王语嫣闻言满脸通红,正要出言解释,不料段誉却说:“你这武士好生无礼,要杀便杀何苦要污人清白,我与王姑娘不过萍水相逢,王姑娘是神仙般的人物,我段誉一介凡夫俗子,岂敢说什么情,谈什么爱?她瞧得我起,肯随我一起出来去寻找她表哥,我便须报答她这番知遇之恩。再说了,在下心中早有心爱之人,又怎会对王姑娘又所眷恋,你可不要信口雌黄污人清白。”
    杨子文与那西夏武士见他言之凿凿,神态坚定不似作假,具是心中各有思索。段誉见那西夏武士沉默不语当即跑到杨子文身边,将他扶起来,低声说道:“怀清,那西夏人想要活捉王姑娘,想必不会她怎么,待会儿我去缠住那武士,你若是能走就自己逃走吧。”
    杨子文见他神情凝重,心知他怕是有了赴死的打算,眼见他让自己先逃走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还没等他说话段誉便已经向着那西夏武士扑来,嘴里大喊:“怀清快走。”这一声叫喊惊醒了沉思中的西夏武士和杨子文,那西夏武士见段誉向他袭来当即一刀斩向段誉,杨子文见段誉就要死于西夏武士的刀下的时候忍着伤痛射出几根绣线缠在段誉的腰间,用力一拉将段誉拉开了。只听“轰”的一声,地板之上木屑纷飞,段誉刚刚站立的地方便出现了一个大洞,看的杨子文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那西夏武士见段誉没有死在刀下吃了一惊,但却没有再出手,只是把刀架在肩上,冷冷的看着三人。
    王语嫣见了说道:“你若杀了他,除非也将我即刻杀死,否则总有一日我会杀了你给段公子报仇。”西夏武士冷笑道:“你说得当真自负。如此说来,你对这姓段的委实是一往情深。”
    王语嫣脸上一红,道:“什么一往情深?我对他压根儿便谈不上什么‘情’字。只是他既为我而死,我自当决意为他报仇。”
    西夏武士问道:“你说这话决不懊悔?”王语嫣道:“自然决不懊悔。”
    西夏武士嘿嘿冷笑,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抛在段誉身上,刷的一声响,还刀入鞘,身形一幌,己到了门外。但听得一声马嘶,接着蹄声得得,竟尔骑着马越奔越远,就此去了。而门外剩余的武士竟然也被他杀死,一个不留。
    杨子文见西夏武士离去,当即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原来他的伤本来就没有痊愈,刚刚和那西夏武士对了一招,那武士武功高绝,被他内力所激,杨子文伤上加伤,加上刚刚为了救段誉他妄动内力,此刻走火入魔,但有不敢让西夏武士看出了,是以强忍着,此刻见那西夏武士离去方才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再次昏迷不醒。
    闭眼之前杨子文只看见王语嫣花容失色的了、面孔和段誉悲慷欲绝的叫喊。
    杨子文只感觉全身上下像是被石碾碾过一样,浑身无力,全身的骨头好像都已经粉碎了似的,他尽力的张开双眼,努力张开沉重的眼皮,只见眼前一片模糊,他睁开双眼又闭上,这样重复了好几次之后才看清眼前的事物,只见自己在一个简陋的床铺之上,头顶是灰白的床帐,他艰难的转动脖子,发现自己在一个十分简陋的茅屋里,房间里有一张乌黑的木桌,坑坑洼洼的地面,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青年正趴在那张泛黑的木桌之上睡着,不是段誉又是谁呢?
    杨子文仔细打量了自己的所在地之后就将目光投向了段誉,发现他脸色腊黄,双眼下有着厚厚的黑眼圈,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渣,一张脸瘦可见骨,头发乱糟糟的犹如枯草一般,一身白色的长袍上面全是斑斑点点的污渍,已经开始泛黄泛黑了。完全可以看出他肯定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杨子文闭上眼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的伤已经开始渐渐痊愈了,虽然还不能剧烈运动,但也不至于要全天候的卧床休息。
    杨子文用手撑着床,慢慢的坐起来,将床边的外袍拿在手里,艰难地站起来,一步一步慢慢挪到段誉身边,把外袍给他披上,动作十分轻柔,就怕把段誉给吵醒了。不过虽然杨子文的动作很轻,但段誉还是在外袍披上去的那一刻醒了过来。
    段誉被惊醒,发现自己身上的外袍便立刻抬头,结果看见穿着里衣站在那里的杨子文,他立马笑了,只是脸上没有几两肉笑起来全是骨带皮的笑容,看起来让人心酸,段誉站起来一把扶住杨子文,动作轻柔好像捧着易碎的瓷器,说道:“怀清你终于醒了,你这几天可真是把我吓死了,我还一直担心你醒不过来,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找点吃的。来来,你再躺会儿。”段誉一边说话一边把杨子文扶到床上,帮他把被子盖好便向外走去。
    “等等”杨子文连忙拉住段誉,段誉疑惑的回过头看着杨子文,杨子文说:“你先坐下,不用忙来忙去的,我不饿,你告诉我我昏睡的几天发生了什么?”
    段誉见状便听杨子文的话坐在床边告诉他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原来,那一日西夏武士留下了悲酥清风的解药,段誉在为王语嫣解毒之后又和阿朱一起假扮乔峰和慕容复救出了丐帮众人,之后段誉就带着杨子文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用他自己的药为他治疗,还请了一个有名的郎中,这几天段誉就衣不解带的照顾他,直到他醒过来。所以杨子文一向来会看到满脸憔悴的段誉以及这个简陋的茅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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