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不是事儿

33 崔三儿啊崔三儿


在我威逼利诱之下,丁铭晨仍三缄其口,即使他喝着我泡的香茶,我也撬不开他的嘴,直到他要回家。
    “话只说一半的习惯很不好,我觉得你要改改。”我站在门口提建议。
    丁铭晨还是不松口:“我认为还是你自己悟的好,你前夫的想法肯定和我一样。”
    我对他的敷衍不满:“那我要是一直都悟不出来呢?”
    “那就是你前夫的问题,不关我的事。”丁铭晨笑的刁滑,出门捡了宝似的。
    “咱还能不能做朋友了,这么点破事都不说,还能不能行了?”我翻了脸,想要满足好奇心,我也够拼。
    丁铭晨好笑地看了看我,正调道:“你真想知道?”我必须点头,他说:“往前点我就告诉你。”我依言往前走了走,离着他很近,他俯身过来,我内心澎湃,就要知道真相了能不激动么。
    我开始酝酿说辞,等着下回用。哪知我啥话也没等到,丁铭晨在我眼角轻啄了一下,又转战我耳边道了声晚安就像一只偷了腥的老猫,带着好心情地拿着俩大塑料袋走进了电梯。我站在门口吹着冷风站了良久,一直没回过味儿来。
    “要命了。”我摸着眼角,呐呐地说完才关上大门。
    丁铭晨走之前把垃圾桶和餐桌上的残羹剩饭全打包,帮我清理了。我不禁又要重复一句:怎么人和人的差距就那么大呢。
    白天睡了很久,晚上我不怎么困,明天要接着去工作室守着,我干脆把屋子拾掇出来。重中之重是客房,经过沈恺满身浓厚酒气的熏陶,被罩和床单都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反正是很销/魂,像他那种爱干净的人居然能裹着这层味儿睡一晚上,实属罕见,好在他给我铺平了,还能强点儿。
    呼哧呼哧地拆了被套再合着床单扔到洗衣机里,洗完了再呼哧呼哧地去挂上,有了运动量就不用担心睡觉问题,解决了个人卫生问题,我徜徉在被窝的怀抱里想原因,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夜无梦。
    这天过后再没什么糟心的事儿,我也就淡忘了那什么原因,偶尔跟丁铭晨聊天都没再提,他还挺忙的,再没见面。我跟着芸子出去跑了几天,这个中午我俩去补上没捞着一起嗨的那顿,回程我品评道:“这家的鱼做的不错,以后还可以试试别的。”
    芸子不怎么喜欢,“一般般,我不喜欢吃辣的。”
    说起辣的我就想起了米线,丁铭晨买了麻辣和骨汤两种,我事先要的麻辣这个不用想,那碗骨汤就是他的,也就是说他不吃辣?汗,我这粗线条,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还巴巴地给人家泡茶喝,我都这样了他临走还那样。我又摸了摸眼角,心情怪异。
    还有个问题,他不吃别拿走啊,害的我那天又早起买饭吃。
    踏进工作室的门,我洪亮嗓音传达到每个角落:“金妹子!小弟!来来来,开饭了!”
    一楼没人,很奇怪,平常他俩在这个点是坐在一楼全阵以待等开饭,今儿是馋猫变勤劳的小老鼠了?
    我和芸子四处找人,王小弟从厕所探出头来,急切切地说:“芸姐、璇姐,你们可回来了。”
    “什么情况你,躲厕所干啥?”我把他俩的午餐放下,走过去问他,顺便上楼。
    王小弟苦着脸说:“那个女的又来了,我和梅子姐一起招待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了她那个眼神就骗梅子姐要上厕所,这才逃出来。她现在就在楼上呢,你们上去可别说我躲在厕所里哈。”
    “崔茜茜?”芸子也走了过来,不明地问王小弟:“她来干什么?”
    “没说干什么,一进门就说找璇姐。我和梅子姐端茶倒水她没喝一口说要参观参观,就参观到楼上去了。我感觉她跟平时来不太一样。”王小弟思考了会儿说:“她有点凶。”
    芸子转头问我:“来者不善的感觉,沈恺又找你来?”
    我木讷地看她一眼,说:“咱先不管这个,你有伞么,给我用用。”
    **
    金妹子一瞅见我和芸子就如临大赦,蹿着兔子的步伐到了我俩身后,芸子给她个眼神儿她就欢乐地下楼了,而我不怎么欢乐地与小崔同志对视,如王小弟所说,她的气场不太对,笑脸完全可以被忽略,她是为了沈恺上我家门的事来的?
    芸子帮我开腔:“崔小姐,你的婚礼还不到时间,花材还不能准备,有什么事可以先电话商谈,不用劳烦跑一趟。”
    “我来找贝璇。”崔茜茜正坐在沙发上盯着我回话,笑容满面,眼中却没任何笑意,她不像前几回看起来那么友好,笑也是有棱角的笑。
    十有九成是为了沈恺的事,我还镇定地问:“找我有什么事儿?”
    “我想事先我已经说过了,是朋友介绍我过来的,所以我没有什么恶意。”崔茜茜无缘无故地来了这么一句,又扬起眼角说:“经过短时间的接触我觉得你是个明事理的人,已经过去的不可能变成现在时。作为一个成年人该怎么拿捏你肯定也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需要说的太清楚,你说对不对?”她高扬着下巴从内而外透着一股干练,哪儿有在沈恺面前的娇滴和柔弱,这应该才是她本来的面目。
    芸子站到了我侧前方,抱着双臂说:“崔小姐,作为一个成年人也要注意着说话。如果我们把你当成顾客,是要对你尊重,但要撇除这层关系,相信你比我们还明白到底应该是谁尊重谁、谁比谁更没资格说话。”
    “我是很清楚。”崔茜茜舍得看上芸子一眼,讥笑着回:“至少不是在跟你说。”
    “这个不用崔小姐提醒,有眼有珠的人都能看出来。”芸子不生气,用着与崔茜茜同样的姿态回击道:“只不过有的人无眼无珠、颠倒黑白,我看不过去提点一下而已。”
    崔茜茜眼神一冷,富含深意地说:“苏小姐的话很有歧义,照你的说法,贝璇可就深陷其中了。”
    芸子回头看了看我,字正腔圆地回她:“她要是深陷其中,你就是无法自拔。先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再说别人,不要自己滚了满身污水还指责是别人泼的,贱也要有个度。”
    此话一出是把我和崔茜茜中间装友好的幕帘彻底拉开了,就因为沈恺喝饱了撑的跑上了我家门,立刻踹爆了我那平静无比、无辜无比的日子。
    崔茜茜清高地冷笑,很是瞧不上芸子那番话,当然我和芸子她也瞧不上,特别是我,芸子不过是受我牵连。
    “苏小姐让我注意着说话,自己却说些没水平的话,觉得好吗?”崔茜茜满眼嘲讽,看我俩就像在看俩小丑。
    芸子不输人也不输阵,轻松地回击:“我向来是对着什么人说什么话,都是为了更好的沟通,没办法,这是职业病。”
    “职业病也要分职业能力高和低两种,如果高职业能力低,我建议苏小姐去找医生治疗一下,不要影响生活。”
    “崔小姐说的也没错,我只怕会浪费我的时间,到时候前因后果说出来医生会让我通知崔小姐去接受治疗,铲掉当第三者的毒根。”
    她俩你来我往毫不示弱,我在一边成了旁观者以及芸子的啦啦队,直到崔茜茜冲着我说了句话,我才想起来自己是主要人物。她说:“当事人没发话,让一个旁人说个没完,是不是太没礼数?毕竟我是来找你的。”
    还挺会挑人,我只怕我开口她能头顶一团火出去。既然她要单挑我,我就给她个机会。
    “芸子不是旁人,算我的亲人,她可以随便说,随便说说也比你有理。”我扯了扯芸子给她眼神,让她该干啥干啥,不用给小崔同志太多存在感。芸子接收到我的新号,不屑地瞟过一眼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我倚在桌子上接着说:“你的意思我大抵了解了。我觉得你也是个聪明人,来我这儿是你自愿的,我既没逼你也没赶你,另外我也没做出格的事儿。你自己说要当朋友还说相信我们,这会儿沈恺来找我,你不愿意,我实在不理解你自打自话的用意。我是个直白的人,咱说话不用拐弯抹角,你不喜欢沈恺找我可以直接跟他说,我没找个绳牵着他来。要是你来工作室除了方案外有别的事要闹,那恕我不能奉陪,请直接找我市话剧团,你出钱他们可以陪着你演。”
    崔茜茜没想到我的语言能力不低,讥笑收了收,端正地靠在了沙发后背上正视着我,用着不同于芸子的语气说:“你挑明了那更好说了。我跟阿恺的事已经订了,如果在这时候出现了问题,谁是第三者还真不好说。况且按你和我的身份,你和我的事不一定谁传的比较大,再者阿恺和你结婚的原因也不是感情,按这个评论我,你也不一定有资格。”她扔完话轻蔑地瞥过芸子。
    芸子是谁,立马就感受到了,我轻轻扣了扣桌子,让她先别说话。我回复道:“听说你在国外闯了好几年,也闯出一片天了吧?”崔茜茜听这个嘴边浮出一丝高傲的笑容,但我接下来的话就让她把笑容憋了回去。“国内国外都是讲究法律的,你对这个还没数儿?我和沈恺是登记在册的夫妻,不管我们有没有感情都是受法律保护的。而你是在我和他夫妻关系未解除的前提下出现的,那招牌你就摘不掉了。不过嘛,就冲着我和他没什么深情厚谊,我就没发作,让你们走一块去了。”
    咦,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咱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你还愿不愿意在我们这儿谈是你的自由,沈恺那儿你自己管,大家都是成年人,别的就不多说了,你请自便?”我下了逐客令,再谈下去就没完没了。话说的很客气,因为也没闹起来。
    崔茜茜的眼底闪过一股狠劲儿,稍纵即逝,她翩翩然地站起来,略带警告意味地说:“阿恺那已经不关你的事了,请你管好自己。”她说完就带着高傲和自信走出了办公室。
    芸子冷嘁声不断,“我真看不惯她,一个三儿还嘚嘚瑟瑟,把我三观都给颠覆了。不应该放她走,要教育教育她才行。”
    “别理她了,还不够烦的。”我坐到椅子上闭着眼,头都胀了。
    “你和沈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仰着脸没气儿地回:“他就更别提了,让我先休息会儿。”
    芸子体谅我,再没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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