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世古卷:天机勿语

第18章


我一生气也不跟他客气,用掌一拍,玉瓶顺着他的喉咙下去了,噎得他直翻白眼。玉瓶一下肚,松下突然就安静下来,眼神涣散,茫然地看看我们,然后眼睛闭上,沉沉睡去。
  索尼轻声问:“俞大师,他没事了么?”这几个日本佬从见面一直牛哄哄的,除了笑面虎田边,谁都不太理人。我也懒得理他们,淡淡地“嗯”了一声。
  其实,这招有没有用我自己心里也没什么把握。自古以来,玉就是镇邪之物,所以各教派的法器多是玉质。我现在用玉瓶配合清心镇魂符,可以保证松下神志清醒,但是否能控制其身体的魇化,却不得而知。不过死马当作活马医,反正不是自家人,治不好也不心疼,就当是替他们祖宗还债了——在清心镇魂符之下,就算变成活魇,我也能制得住他。
  第二天出发时,我看看松下,虽然还是傻愣愣的,但神志还算清楚,认得我们每一个人,我稍稍放下心来。
  又翻过一座山,五哥指着对面一座白皑皑的雪峰说,那里就是巴尔喀拉山,也就是白角鹿峰。目标就在眼前,我们都来了精神,深一脚浅一脚加快了步子,照这速度,天黑之前肯定能到。
  我在地图上标注了白角鹿山的位置,如果说长白山是一条玉龙,那白角鹿峰则正在龙的心脏位置。别说,这里的风水还真有讲究,叫做玉龙汲灵,长白山的灵气都流入这里,于此处下墓,后辈不是位极人臣权倾朝野,就是家资巨大富可敌国。只是山的灵气和人的血液一样,是流动不息的,灵脉流动之间,吉凶却是难卜,同一个穴,此时可能是家兴业旺、大吉佳穴,彼时就可能变成家颓业废、人丁丧尽大凶大煞之位。所以一般风水选穴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除非有极高法术的风水师可以破解,很少会选择在这种福祸难测的地方下墓。
  没走出几里,雪地上突然起了一阵旋风,带着雪粒扑得人睁不开眼睛。
  “小心!”五哥大叫一声。跟着他的吼声,丛林间传来一声咆哮,大家定睛细看,一只巨大的东北虎窜了出来,招呼也不打一个,扑向我们中最肥的田边。
  田边吓得转身就跑,可是脚下根本吃不上劲,“扑通”一声栽倒了。索尼反应极快,掏出手枪对着东北虎就要扣扳机。我一膀子撞过去,将索尼撞飞了。
  索尼气得用枪瞄准我就要开枪。我没时间理他,虽然东北虎是濒危的保护动物,但田边也不能不管是不是,他对于我们来说,值好几十万美元呢!我抢在东北虎之前,将田边提起来扔出去。中国草上飞的功夫不是吹牛玩的,真用起来,速度绝对是一绝,碰到火魇那天,如果不是孙威拖累,我要逃命那是相当的容易。
第六章 烈士忠魂(2)
  “吼!”东北虎一看我抢它的食物,非常郁闷,大吼一声奔我就来了。我可没武二爷那两下子,就算有,人家东北虎的身份比咱重要,也不能打啊。我一个跟头窜出去五六米,东北虎扑了个空。它身子一矬,前爪一伏,向我扑了过来。我马上来个就地十八滚,可惜忘了自己正在半山上,耍帅不成,就地十八滚变成无数滚,“骨碌碌”向山下滚去。
  那东北虎真是死心眼,居然舍弃了山上的其他人,掉头向我追去。这几下在电光石火之中发生,其他人还来不及作出援救,我跟东北虎哥儿俩就一前一后马不停蹄向山下去了。
  山上坡度大积雪甚厚,滚得快了东弹西撞疼得我眼前发黑,脑子懵懵的,双手乱胡噜,想抓个什么东西稳住身子,结果根本动不了,竟然整个被裹成一个大雪球,稀里糊涂地从滚动变成直坠,心里一凉,糟糕,坠崖了!
  躺在崖下,我脑袋一阵发晕,但知道自己没死,心里挺高兴的。我用力从雪球堆里把胳膊抽出来,把脸上的雪抹去,发现自己没死,完全是因为山崖下的积雪实在太厚了,山风把山上的雪都刮到崖下,所以这里的雪足有两米来厚。我自己整个插在雪里,只露个脑袋在上面——真是幸运,没脑袋朝下插进去!
  抬头上看,一线灰蒙蒙的天,断崖有二十多米高,那东北虎正伸着脑袋往下看呢。看来它还挺精,一看我坠崖,就再也不追了。
  我气急败坏地对它伸出中指,扒着雪将自己拔出来,平躺在雪地上呼呼喘气。正琢磨怎么才能上去,一侧头发现身边不远处有片雪动了一下。
  我一呆,用力揉揉眼睛,那片雪下面,竟然露出一双不知道什么怪兽的眼睛。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我怪叫一声,跳了起来。
  “嘘!”那片雪稍微抬起了一些,露出一张苍白稚气的脸,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别害怕,老乡!我们是东北抗日联军!”
  我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东北抗日联军?那是当年活跃在东北大地上的抗日队伍啊!当年正是这支队伍的浴血奋战,有力地打击了日本鬼子后方,为中国人民抗日胜利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这支部队里发生了多少可歌可泣的故事,有多少视死如归的英雄勇士……我虽然对东北抗日联军了解得不是很多,但杨靖宇、赵一曼、赵尚志、八女投江……听到这些名字和故事,哪一个中国人不会胸口发热鼻子发酸?
  乍然听到“东北抗日联军”几个字,我一阵地热血沸腾,是啊,身下这片白雪覆盖的黑色土地,就是当年抗联的将士们浴血战斗过的地方。可是——那毕竟已是六七十年前的事情了,听到现在还有人自称是东北抗联的,心潮澎湃之余,还有着疑惑、古怪、幽默等情绪。
  我安慰自己,也许是碰到一个神经病呢!咱自己小时候不还当自己是超人呢嘛!
  那小子稍微抬起些身子,我发现他穿的是过去东北那种老皮袄,披着一件从头连到脚的白色披风,像电视剧里杨子荣他们那种,可以很好地在雪地里掩身。甭说,这身行头还真挺内行。
  “喂,老乡,你趴下来,别暴露了目标!”
  我有些好笑,索性就趴下身,爬到他身边,“喂,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我们是抗联一路军的。”他轻声说,把一些积雪扒拉到我身上,“盖上些雪,日本鬼子又凶狠又狡猾,你别怕,不要乱动,他们就发现不了你。”
  “东北抗联一路军,那……那是杨靖宇将军的部队啊!”我记得好像在一部叫《杨靖宇》的纪录片里看过。
  小家伙警觉地看着我:“你是哪个村的?你对我们挺了解啊?”看那模样将我当汉奸了。
  我随口说:“我是李家甸子的!”
  小家伙皱起眉,“我们前天还在李家甸子,怎么没看过你?”
  “我一直在长春嘛,昨天才回来的。”我有些不耐烦起来,开玩笑还没完没了了。正想问问怎么出去,居然又听到另一个人低声呵斥:“二德,不许讲话,注意纪律。”
第六章 烈士忠魂(3)
  我一扭头,发现有一块雪迅速向我们移来,又是一个穿着连身白披风的人。我睁大眼睛,仔细观察,发现周围至少有七八个疑似是人的,只是他们掩饰得极好,如果一动不动,还真不容易发现。
  居然是集体在扮抗联!难道……难道是哪个部门在搞爱国主义教育?我瞧瞧刚发现的这位,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穿着破破烂烂的皮袄,胡子拉碴的,脸瘦得都脱了相,一看就是极度营养不良。不是吧?爱国主义教育也不能让人饿成这样子啊!
  “班长,这个老乡说是李家甸子的。”二德子跟那中年人汇报。
  中年人看着我皱皱眉,“战斗就要打响了,你到后面去,别出声。二德,你保护他。”
  “是!班长!”二德敬个礼答应了,然后悄悄地问,“俞队长他们现在也不知到哪里了!”
  “他们走了半个时辰了,现在应该已追上敌人了!”班长抬头看看天,又伏了下去。
  我趴在那儿身子都快冻僵了,不由动了动。
  “老乡,不要乱动啊!会暴露的!”二德轻声提醒我。
  我苦笑,你们玩军训,我跟你们凑什么热闹啊。“小……呃,战士,你能告诉我怎么走出去吗?我还有同伴等我呢!”
  二德严肃地说:“现在不能动。俞队长说,我们必须在这里等敌人来打伏击,给主力部队赢得时间。”
  我虽然对他们这种精神深表敬佩,但自己实在是没有时间陪他们玩,“跟你们俞队长说说呗,我真的有事啊!”
  “我们俞队长带人追敌去了!”
  “哎!真是!”我郁闷了,转着脑袋观察地形,想找个不为他们察觉的地方溜走——不过,这山谷的布置好像有点地方不对劲。顺口问道,“你们俞队长怎么称呼啊?”
  “他叫俞航,你听说过吗?是我们一路军里有名的文武双全神枪手,日本鬼子听到他的名字都害怕!”
  我的脑袋中“轰”的一声巨响,声音都颤抖了:“叫俞航?”
  二德得意地点点头。
  我大爷爷的名字就是俞航,字可扬。不过,世界上重名的人多着呢。“俞队长是不是还有个名字,叫俞可扬?”
  “你咋知道的?”二德惊诧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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