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迹无道

“站住！”
    正当商楚啸将李莫桐痛打了一番，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一个阴冷的声音在角落里响了起来。
    商楚啸不妨有人还敢来挡他的横，冷哼一声，回头望时，却见一个一身黑衣，头戴一顶宽沿大帽的男人正坐在一条板凳上冷冷的说话。
    “关狗，快救我，快替我出气，替我咬死这小子。”
    其它人见到这个黑衣人，都不过觉得他周身的气息有些冷，给人的感觉极不舒服罢了。
    但是，李莫桐一看到那个黑衣人，随即眼前一亮，像是落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对着黑衣人大呼小喝起来。
    别人不认识此人，李莫桐却对他非常熟悉。此人真名叫关跃武，不过他府里的人都喜欢叫他关狗。
    因为，这个关跃武实在是个太能做狗，也太像狗的人。
    当年，关跃武本是一家会些武艺的乡绅，说白了就是个平日鱼肉乡里，横行霸道的土财主。
    却不料因此坏事做的多了，终于遭到了报应。
    一次外出强抢民女的时候，被一位不世出的豪侠遇到。
    豪侠的性子却也极为怪异，只是将那个民女救下，并未伤关跃武什么。
    只是在当天的夜里，关跃武一家上下，除了关跃武之外，其它人都死了个干干净净，连条狗都没有留下。
    关跃武虽然活了下来，却也只剩下了半条命。
    原因无他，却是那位豪侠居然还将他在睡梦中给阉割掉了。
    不仅如此，豪侠还给关跃武留下了话，要他一辈子不得出大门一步，要他生生的饿死在家里，否则会用尽人间的酷刑，然后才彻底的杀死他。
    关跃武在家里本来已经饿的要死了，却适逢李莫桐的父亲路过他家的宅子，经不起关跃武声泪俱下的求饶，便将他带回了李家。
    从此，关跃武给李莫桐的父亲鞍前马后，真的是做足了奴才相。
    不但李莫桐，就连李家的任何一个下人，都知道李家有奴关跃武，外号关狗。
    李莫桐现在正在苦闷，猛然看到关狗到了，自然分外高兴，指使着他出招攻击。关跃武虽然在李家彻底做了走狗，但每日却也坚持修炼，再加上早已不男不女不是人，却也算是心无杂念，一来二去，竟然也学有小成。
    因此，李莫桐却是非常期待他的出手。
    “少爷，我这就替你出气，你不要着急！”
    被称为关狗的男人缓缓站起身来，身形一窜，猛然挥拳砸向了商楚啸。
    其形如魅，其势如电。
    这一拳挥出去，却也有几分力道。
    不过，这个关狗做奴才做的久了，即便是猛然发力，整个人的背始终都是躬的，如他的外号一样，确实一条十足的老狗。
    他这一拳虽然有几分力气，但是商楚啸却哪里又会看到眼里。
    “粒米之珠，也争光华。螳臂当车，不自量力！滚开！”
    商楚啸眼见关狗的拳势要砸到身前，才猛然一挥手，一道汹涌的劲气排山倒海般的涌出生生的将扑过来的老狗关跃武挡住，无法令他有所寸进。
    “你上当了！毒狗血！”
    却是正当商楚啸打算随手一巴掌拍出，准备教训一下关跃武这条老狗的时候，这只老狗却忽然阴森森的一笑。接着，竟然直接咬破舌尖，吐出了一道血箭，直刺商楚啸的眉心。
    “关狗，干的好！回头，我让郭巧玲那个小贱货多多伺候你。嘿嘿，虽然你是个老太监，不过，郭巧玲那个小贱货可是什么骚事都愿意干的，给我解决了这小子，只要解决了这小子，给你各种好处！！！！”
    却是李莫桐眼见关狗使出出其不意的阴招，得意的大叫了起来。
    “卑鄙！”
    眼见关狗喷出的毒狗血要射中眉心，商楚啸本能的挥起左手抵挡。
    那道毒狗血一触到左臂，商楚啸随即觉得一阵痛麻。接着，更加有一股腐蚀的力量自左臂上传了过来。
    “多谢少爷夸奖。现在，请看老狗如何帮你杀这小子出气。”
    却是关跃武这老狗眼见毒狗血已经伤到了商楚啸，他本人又得到了李莫桐的夸奖，不由得眉头抬起，露出了一抹笑意。
    不过，关跃武毕竟是太临之身，虽然是笑意，却给人的感觉也是阴侧侧的。甚至，连夸他的李莫桐，看到关跃武的太监之笑，也觉得有些恶心。
    “好了，你这条老阉狗不要再说话了，快去帮我教训姓商的小子。”
    李莫桐却不愿再和关跃武说话，直接像喝狗一样让他去办事。
    “老狗遵命，老狗这就去办事！老狗这就替少爷去出气。”
    关狗虽然被喝骂，却仍然没有任何要生气的意思，而是直接向李莫桐点头哈腰的回应了几句，然后转身走向商楚啸。
    然而，关跃武只顾埋头做狗，李莫桐只顾作威作福，这一对主仆，丝毫没有留意到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商楚啸的变化。
    一开始，商楚啸被关跃武的毒狗血腐蚀到了左臂，还觉得一阵极为不舒服。
    可是，看到李莫桐和关跃武两人极为可耻的谈话之后，商楚啸在愤怒之余，忽然有一种明悟。
    他并不是特别张扬之人，更加不是嗜血好杀之人。
    但是，看看现在这对奴仆的嘴脸，他却忍不住真的想要杀了他们。
    而且，是那种最残忍，最直接的击杀。
    为富不仁，只这一条，本就是个死罪。
    上天有好生之德，才降下福萌。
    然而，生而为之，不思上报天恩，下抚贫民，却偏偏要仗势欺人。
    只这一条，在商楚啸的眼中，李莫桐就十足的该死。
    至于那个关跃武，却已经不止是该死，而是罪该万死。
    他本人原本也是为富不仁之人，受到了莫大的惩罚，却仍然不思悔改，居然还要再行恶事，而且还要变本加厉的帮助别人，为虎作伥。
    在商楚啸看来，这样的人，让他痛快一死反倒是便宜了他。
    要死，就要他凌迟而死，剥皮植草！
    更为重要的是，通过这一对奴仆的嘴脸，商楚啸对于追寻大道上，忽然有一种明悟。
    所谓修炼，所谓求道，其实，都不过是追寻天迹，追求大道。
    但是，天迹何茫然，凡人俗子又有哪个能够得其门而入？
    于是，后人创出了不计其数的法门，学说。
    说到底，却也只是想着能够寻着一些门路，找寻天迹。
    原本，商楚啸也像那些人一样，想着按照前人之法来追求天迹。
    但是现在，商楚啸忽然觉得之前的路全部都是错的。
    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迹，原本无道。
    如果硬要说他有道，那只能说道也只是在不仁二字上面。
    不仁，便是杀！
    而恰在这时，关跃武已经走到了商楚啸身前的不远处。
    本来，关跃武已经认定商楚啸是他案板上待宰的鱼肉。走到商楚啸的面前，关跃武原本还想说几句得意的话。
    但是，当他正面看到商楚啸眼神的时候，却忽然觉得一阵莫名的身上发冷。
    咔嚓！——啊！——
    一声骨裂和一声凄惨的叫声传出，如同黑夜里杀了一头猪一样，直接叫的方圆几里都能听的到。
    而在这声惨叫传出的同时，李莫桐脸上原本还洋溢的笑意也冻结在了脸上。
    因为，传出惨叫的人并不是他所想象的商楚啸，惨叫的人居然是关狗关跃武。
    “李莫桐，你去死！”
    正当李莫桐觉得有些愕然，想不明白的时候，却猛然听到一声大喝。
    接着，商楚啸已经如风如箭一样的冲了过来。根本不等李莫桐明白怎么回事，更加不容他抵挡，商楚啸的拳头已经击中了他的脑袋。
    这一次，绝对不是普通的打闹。
    这一次，是赤裸裸的击杀！！！！
    咔！
    又是一声骨裂的声音传出，李莫桐连喊一嗓子的机会都没有，整个人已经脖子一扭，彻底的死了。
    他居然杀了李莫桐！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的！
    看到眼前的一幕，围观看热闹的人全都惊呆起来。
    不过，根本不容他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商楚啸却已经冷笑着走向了被他打成重伤的关跃武。
    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将他，……凌迟！
    在关跃武杀猪一样的哭喊之中，众人再次呆住。
    他们实在无法想象，商楚啸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公然杀八大盗的公子，敢公然在闹市间将一个人凌迟处死。
    商楚啸没有解释，而且他也不想解释。
    因为，只在刚才的一个瞬间，商楚啸已经得到了最大的天机。
    天迹无道！
    握住了天机，还需要再看任何一个人的脸色吗？
    商楚啸的未来，根本就是一马平川，所向无敌的。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迹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