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要出墙

第七十九章 螳螂捕蝉


窸窸窣窣,郁禾隐隐约约听到有什么动静,可是眼皮就是沉重的不愿意动一下。
    “娘……”
    她费力的听清楚一些音节,嘤嘤几句,缓慢地想要睁开眼睛。
    郁禾闭着眼睛说,“榆水,让我再睡一会儿。”昨晚顾念青折腾了她好久,她好累,现在只想睡觉。
    “师叔,娘还想睡觉。”郁禾仿佛听到榆水在和他人说着什么,霎时间清醒过来。
    晕头晕脑的还是认出了被榆水称为师叔的人,冷声道:“都出去,我马上起来。”她看着师兄将榆水带出去,才慢慢坐起身来。这个人还真是无礼,即便是自己忘记昨天的约定,他也不能直接闯入他人的卧室吧。
    不过还真是聪明,让榆水来叫醒她。
    身上有些难受,却顾及不得这些。
    弄清楚自己是否失忆才是王道。
    于是,她捣腾了一个时辰,才将一切准备妥当,勉强算得上改头换面地来到榆水他们面前。
    “还以为你不准备去了。”他凉凉地开口,听不出喜怒之色。榆水已经从他的身旁走到自己的身边,瞧着自己满脸的倦容,不禁皱眉。
    不知道他是如何将榆水说服,但这不是重点,接下来去见所谓的杜晚棠他们才是正经事。她挑眉而笑,说道:“师兄若是不愿,郁禾自行解决便好。”反正只要出了皇宫,朝路人甲乙丙丁问一下就好。
    叶白没吱声,默默地在前面带路。她没有什么时间再这样和他说话了吧,理直气壮而争锋相对。其实他很喜欢这样的状态,只可惜他必须做出选择。
    避开重兵看守的地点,叶白熟门熟路地带着他们走出皇宫。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惊动任何人。有种他们三人在闲逛皇宫的自在感,实在令郁禾佩服。
    在宫外,叶白早已准备好了马车。
    一路颠簸,历经两个多时辰才抵达杜晚棠的府邸。
    幽静小庭院,枝头无旧叶,一片安谧之色,却听得到高山流水之音缓缓流淌而出。站在门外,郁禾竟有几分胆怯。
    师兄已经不见人影,果然只是带自己来而已。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有人在吗?”
    琴声戛然而止,接着是门被打开的声音。悠扬的“吱呦”一声,之前见过的女孩子探出身来,因他们的到来而感到惊讶无比,除此之外,还有一分欣喜之情。
    似乎,她这样的行为让她感到一丝欣慰。她和他们,真得认识吗?或者换句话说,他们真的是杜晚棠和杜蕊吗?
    “爹,是姐姐来了。”杜蕊如黄莺鸟般的声音飘然响起,让郁禾回神。
    榆水有些不悦,他不喜欢这个杜蕊,他也不是很喜欢那个杜晚棠。郁禾只能是他和顾念青的,谁也不许再和他们分享。他的脸色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沉了下来,“娘,我们早点回去。”
    要不是师叔说她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他们,他才不会让郁禾来见他们呢。
    此刻,杜晚棠一身素雅的绿色长衫,肩头还披着一件墨色风衣。脸色有微微的潮红之色,他单手扶着门,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竟然生病了。
    郁禾连忙上前,忍不住说道:“外面凉,公子可进屋休息。”
    “无妨,郁小姐请上座才是。”他沙哑着嗓子说道。
    进入房间,屋内燃着淡淡的香料,淡雅而直沁肺腑。屋内的侍从一见主子带人进屋,忙去沏茶倒水。
    郁禾扫了一眼他,轻声问道:“你确实是杜晚棠杜公子?”
    “花灯节上,郁小姐曾与在下相遇。”他忽而话题一转,呐呐自语似的说着,“那夜的郁小姐对在下是最没有防备之心的,可惜如今别说有无防备之心了,郁小姐连晚棠这个人都不记得了。”
    他说得自怨自艾,仿佛郁禾做了极大的错事一件,在他的心灵上刻下抹不去的伤疤。
    他没有说谎的感觉,似乎也没有说谎的必要,而且这件事情几乎没有人知道。因此,郁禾相信了眼前之人就是杜晚棠,虽然有些变扭,却还是开口说道:“杜公子,这件事情郁禾记得,只是无法将你与我印象中的脸相联系,对不住了。”
    许是生病,让他的思维也迟钝了几分。倒是那杜蕊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扑进郁禾的怀里,撅着粉唇说,“姐姐,幸亏你想起来了,要不然爹爹和蕊儿一定难过死的。”
    难过一下就好,程度不需要这么深。
    郁禾秀眸微转,泠泠而道:“杜公子,你从南梧而来,可是有急事找郁禾?”无名居有穆子弦照应,应该出不了大问题。
    那么,他为何事而来?
    “在下只是想向郁小姐表明心意罢了……”他的声音很轻很轻,有点半透明,却让郁禾听来有些轰鸣。
    她一时愣住,很久没有人向她表白了。貌似她和顾念青在一起,也是稀里糊涂的。看对眼了,哪里还在乎什么告白。
    杜晚棠应该知道的,从一开始就知道顾念青的存在的,他们三人第一次相遇的时候,顾念青就是以她未婚夫的身份出现的。只是,眼前又是什么乌龙情况。
    屋内一片安静,好像每个人都被杜晚棠的话所震惊。连那两个孩子也似懂非懂地看着他盯着他。
    “我知道郁小姐心有所属,可不代表晚棠我就没有说出来的权利。”他说得一字一句极为认真,脸上的潮红也随着扩大,不知是感冒加重了还是因为不好意思。
    “娘不是你的!”榆水走到她的面前,老母鸡似的将她护在身后,简直把杜晚棠当做了凶神恶煞的老鹰了。
    郁禾安抚地拉住榆水,轻轻对他说,“不要生气,我不是杜公子的。榆水不要生气。”
    他白皙的脸蓦然涨红,粉嫩的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榆水对自己的占有欲,似乎比自己预想的还要严重。大概已经有了一个顾念青,让他不想再有人分散她的注意力了。
    “咳咳——”杜晚棠的咳嗽更加严重,像是急于解释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似的,只好用止不住的咳嗽来讲述自己。
    郁禾只好讪讪地笑着说道:“榆水,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姐姐刚来就要走吗?你不管爹爹和蕊儿了吗?”杜蕊拉着她的衣袖,不肯撒手。
    那榆水也较起真来,非要把杜蕊拉开,一拉一扯,就把杜蕊推搡到地上。郁禾除了感慨榆水的力气见长,也不禁为榆水的男子风度所生气。
    “去吧蕊儿扶起来。”郁禾厉声说道,即便是自己不喜欢的人,也绝不能带有如此情绪,更何况是动手,他可是个男孩子而且还比蕊儿要大。
    有几分怔愣,郁禾竟然帮着外人说话,明明是他们不对,他们要是不来抢郁禾,他才懒得理他们呢。一时觉得委屈不已,僵硬着身子站在原地,不肯挪动一步。
    郁禾有些尴尬之色,忙亲自去扶起杜蕊,问她有没有摔疼,说都是榆水的错。
    杜蕊再如何让古灵精怪也只是个小孩子,受了委屈有人这般轻言细语地安慰,眼泪一下子没止住,扑到郁禾的怀里哭泣。
    她没有在郁禾的怀里停留多久,就被杜晚棠拉了回来,没想着会传染给杜蕊,心疼地将她抱在怀中,轻声安慰:“蕊儿,莫哭莫哭,爹爹给你买糖葫芦去。”哄了几句,转头将目光迎向郁禾,“是晚棠说了失礼的话,郁小姐,就此别过,晚棠不会再来打扰了。”
    他纵有万贯家财也得不到眼前之人,难怪娘亲曾说千金难买人愿意,她苦守一生只为自己的痴痴地心意。若是如此,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忘记郁禾,从未相识过这个人。丧失了许多惊喜与快乐,但最起码能够心安理得的度过此生。
    “你们最好不要再来见娘了,娘有榆水和爹爹就够了……”沉默许久的榆水蓦然大哭起来,“只要榆水就好了,呜呜,只要榆水……”
    她只是来求证事实的,怎么会到了这般境地。
    两个孩子此起彼伏地哭着,吵得郁禾心烦意乱。冲杜晚棠他们微微一福,她沉声说道:“我回去了,你继续哭……”说着,连一丝目光也没有落在榆水的身上,直径走出房间。
    有些傻掉的榆水在杜晚棠嘶哑的催促中才惊觉过来,万分狼狈地追了出去。没有注意脚下,被门槛绊了一脚,重重地摔在了门口。
    已经到了宅院大门的郁禾,不由得回头,蹙着眉,走向榆水。她本想在院落外等他出来,结果摔成这个样子,真是好笨。
    她上前去扶榆水,仰起的面容上混杂着眼泪与灰尘,只是那目光不再澄澈如初,惊觉有分异样,大脑传达的命令还未来得及让郁禾的身体做出反应,她的身子瞬间失去重心,倒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郁禾顷刻间昏迷过去,而将这一幕看在眼底的杜晚棠张口结舌。
    他放下杜蕊,脚步很急地走上前去。
    郁禾的胸前已是大片血色,凶器只有半截漂亮而精致的刀柄露在外面。
    榆水恶狠狠地看着郁禾,身体却没有继续下一步的动作。杜晚棠大吃一惊,显而易见是被人控制了心魄。
    “叶蓝,做得漂亮。”
    清清地声音赞扬着杜晚棠不知晓的名字,抬头再看,如谪仙般的人轻笑着望着他们,仿若看着蝼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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