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飞出彩云飞

第七十四章☆苦雨凄风模样变，疲劳不堪心却甜，
    ☆☆☆☆☆☆心惊胆战人儿翻，满腹狐疑劝体检。
    刘若飞寒假回来，似乎觉得邓学财整个人儿又瘦了一些，瘦小的脸蛋除了黑了黑黢黢之外，似乎还夹着些朦胧的枯黄，人还是无精打采，浑浑噩噩的，显得丝毫没有精神。
    自从刘若飞回到了家之后，也没有闲下来过。白天，鲜妈媳妇留在了店里跟琼芳一起看店，刘若飞又坐上了邓学财的车，出去转矿去了。晚上，吃完饭了之后，邓学财又匆匆放下碗筷，丝毫不曾停留地去忙他那些牲口的活了。而且，为了早上一块去牲口圈方便，琼芳便回家去跟鲜妈媳妇睡在了一起，刘若飞和邓学财则睡在了店里。
    每天，就在凌晨六七点的时候，刘若飞总是被邓学财叫醒，虽然他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揉着朦胧的眼睛强硬着穿上了衣服，跟着邓学财向牲口圈走去了，这不是去干别的，正是去宰杀自家已经可以出圈的牲口。
    只是没想到身为大学生的刘若飞，竟然还会干这些活，几天下来，他宰杀的手法也更熟练了些。纵观全身，虽然没有一处干净的，还到处沾满了油气，但是他想着每天都有人在店门口等着抢肉的事，心里便美滋了起来。
    他既为母亲琼芳和邓爸没有白白辛苦一年而高兴，也为店里挤不通的生意而高兴，偶尔，脑子里似乎还为自己曾经的建议而欣喜。
    然而，他的心里似乎也有了一些莫名奇妙的担心，总觉得急得很，还有些慌慌的感觉，至于急些什么，慌什么，他到底又说不清楚。
    这一天凌晨，刘若飞跟邓学财宰完了一头牲口，照常把牲口肉从牲口圈扛到了店里，可是，刚把肉放在了砧板上，突然，邓学财霎时觉得失去了重心，头晕目眩，整个屋子也转动了起来，片刻，他没有了意识，顺身倒在了身后的货架上。瞬间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货架虽然没有倒下来，但上面的杂货确掉下来不少，邓学财也顺着货架滑到了地上。
    刚放下扛在背上牲口肉的刘若飞，突然听见了响声，忙转身，一见邓学财躺在了地上，惊恐万状，连忙蹲下了身去：“邓爸，邓爸…，你怎么了？邓爸…。”
    刘若飞万分恐惧，呼喊的声音也立刻变得沙哑。他试着去掐邓学财的人中，可是掐好一会儿，邓学财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使劲地摇晃着邓学财的身子，瞬间哭了起来，眼泪也不停地往下掉：“邓爸，你不要吓我…，邓爸…你醒醒啊…。”
    然而，邓学财依旧如此，只是静静地躺在地上，像是熟睡了一般，慌乱中，他飞一般地跑出了杂货店。
    “妈…，出事了…，呜呜。”刘若飞边跑边喊，有些惊天动地。
    刘若飞刚跑到自家的院门口，院子里的灯就已经亮了，一会儿，琼芳闪出来开了院门。
    “怎么了儿子？牲口宰好了吗？出什么事了？”琼芳嘴里冒着热气，边扣棉衣边问。
    “妈，邓爸他…，呜呜…。”
    “你邓爸怎么了？”琼芳听见刘若飞那哭样，忙急切地问。
    “邓爸他晕倒了……。”
    “天啊？”琼芳瞬间觉得天又快塌下了，只喊了一句，就定格在了那里，只是眼泪也无意识地淌了出来。
    “妈…，妈…，你快去看看邓爸吧……！”
    “啊？你邓爸现在在哪里？”琼芳突然被惊醒，深深地吸了口气，立即问。
    “在店里……。”
    “快，走！”
    说完，刘若飞和琼芳就要走，突然，站在房门口鲜妈媳妇连忙呼喊道：“大姐，去哪里？出什么事了？”
    “学财他…，呜呜……。”
    “大哥他怎么了？”
    “若飞说他晕倒在店里了，呜呜…！”
    “啊？大哥他在……。”
    鲜妈媳妇似乎还有话要问，可是还没有等她问出声来，刘若飞和琼芳就已经消失在了院门外。
    “哎！”鲜妈媳妇见他们不见了影子，边叹息边跺起了脚来，一会儿又才闪进了自己的房间，快快地穿上了厚衣服，踏出了房门。
    “小罗啊……。”
    鲜妈媳妇都闪到了院子里，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她，忙转过了身来：“啊？邓大娘，你也醒了？”
    “刚才听见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可是我在里屋什么都没有听清楚，是谁啊？”邓婆婆睡在院子靠东头里面的小屋里，不知道是距离太远没有听清楚，还是她确实已经老了的缘故。
    “哦，刚才是若飞和大姐……。”
    “是他们？他们吵闹什么啊？牲口宰好了吗？”
    “宰…宰好了。”
    “哦，既然宰好了，那你们还这么早去干啥？”
    “我…，不早了大娘，一会儿天就大亮了哟！”
    “啊？这才几点哟…！”邓婆婆听了鲜妈媳妇的话，忙看了看依旧黯淡的天色，惊奇地叹息道。
    “大娘…，这不快过年了嘛，人多，他们都去了，我也去看看…！你再去睡一会儿吧…，我去店里了啊！”
    “哦！”
    鲜妈媳妇跟邓婆婆说完话，又方才闪出了院子。等她提着肥胖的身子，急急忙忙地赶到了店里之后，脸上却又挂满了惊奇，目瞪口呆了：“大姐，你们……。”
    因为此刻，她不仅看见琼芳、刘若飞在店里收拾东西，而且也看见了邓学财，此刻，他正活生生地站在砧板前收拾着牲口肉。
    “嗨，大妹子，你也来了？”
    “你们…，刚才若飞不是说大哥……。”
    “没事大妹子，若飞不懂事竟是胡闹，还把我给吓了个半死…，我们赶到店里的时候，学财好好的，哪有像他说的那样？”
    “我哪有胡闹？本来前面邓爸就晕倒了嘛，谁知道现在……！”
    “我哪有晕？就是瞌睡了，靠着货架睡着了而已！”邓学财看了看大家，也笑着忙解释了起来。
    “不对，邓爸你前面明明是晕倒在了地上的，当时我怎么摇你你都不醒…，你还差点把货架给砸到了，货架上的杂货也掉了一地…。”
    “你这孩子…，有吗？这货架不是好好的嘛？地上哪有什么东西？”邓学财继续笑着狡辩道。
    听了邓学财的话，刘若飞心里极不服气，又到地上寻了一圈，然而，他还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说真的邓爸，你的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
    “快？快什么？”
    “这么快就把现场给处理的干干净净的了啊！”
    “什么啊，你这孩子净胡说…，我看啊，八成是你眼花了，是不是最近太辛苦了没有休息好，才这么昏？”
    “我…，我没有啊，我正常得很啊！”
    “好了，你们也别争了…，我看啊，你们都需要休息…；到今天为止，牲口也全部宰完了，这一阵子你们确实累坏了，我看啊，学财今天也不要跑矿了，你们都好好休息一天……。”琼芳在一旁见两个大男人争得起劲，忙劝说了起来。
    “就是，你们都回家睡觉去吧！”鲜妈媳妇也连忙补充道。
    “我……。”
    “好了若飞…，现在大家好好的不就行了嘛！快，回去睡觉去！”琼芳见刘若飞似乎还要说话，忙搪塞住了他的嘴。
    “若飞先回去，我把肉处理好了就回来…。”
    “哦！”
    刘若飞应声完，就走出了自家的店。在回家的路上，他捏紧拳头时而拍拍自己的手，又时而挠挠自己的脑袋，嘴里也不停地念叨着：“这还真是怪事…，难道真是我太累了，眼花了不成？”
    他始终纳闷，越想越觉得想不通，“哎！”想不通就干脆不想了，他或许是真的累了，摇了摇头蹒跚进了自己的房间，有气无力地倒在了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刘若飞始终盯着邓学财看，细细瞧来，他才发现邓学财还真是瘦了不少，虽然人瘦了些，但是此刻的他就跟往常一样，吃饭的时候还是有说有笑的，丝毫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来。
    “邓爸……。”刘若飞虽然夹着菜，但眼睛还是盯着他，而且还试着叫了他一声。
    “啊？怎么了若飞？”
    可是等邓学财问他的时候，他又好像没了话说：“我……。”
    “怎么了儿子，有啥事？”琼芳见儿子怪怪的，忙问。
    “我是想问邓爸…，今天真的没事吧？”
    “啊？什么事？我好得很啊！”
    “可是…，你早上明明…。”
    “好了儿子，你邓爸不是好好的嘛，你就别乱想了。”
    “我…，邓爸，妈，罗大妈，邓婆婆，我们可说好了，你们都是最亲最亲的亲人…，如果你们真觉得不舒服，就一定要说出来。”
    “我？我有不舒服吗？”邓学财立刻反问道。
    “邓爸，我只是说说……。”
    “知道了儿子！”
    “若飞，这话没错，不过，可别这样说乐，毕竟快过年了……。”鲜妈媳妇始终是那么迷信。
    “可是…邓爸他…！这样吧，为了保险起见，明天我带邓爸到市医院去检查一下。”
    “检查啥啊？有什么好检查的？进医院就是花冤枉钱……。”
    “就当体检嘛，检查一下又没什么的。”
    “我…我才不去呢！”
    “为什么？”
    “我又没有什么病，去花那个冤枉钱干啥？这年头挣钱本来就不容易！”
    “邓爸，不是说你有病，也花不了几个钱，就是体检一下而已…，再说，城里人不都是要体检的嘛，人家还一个月、两个月就体检一次…。”
    “可是我们又不是城里人啊……！”
    “我…，可是…，邓爸，就体检一下嘛！”
    “好了若飞，我不去…。”
    “可是……。”
    琼芳似乎觉得刘若飞说的有道理，忙说：“我看儿子说的挺对的，检查一次也未尝不可，刚好若飞带你去也知道怎么弄…！”
    “我…，我没病啊！”
    “不是说有病…，你看你今年瘦的，检查一下也是好的！”
    “我…，不想去。”
    “去吧大哥，反正现在的牲口也宰完了…，店里有我和大姐呢，能忙过来……。”鲜妈媳妇见琼芳说话了，也忙搭讪道。
    “去吧邓爸！”
    “我……。”
    “好了邓爸，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陪你去。”
    “我…哎，好吧…。”
    第二天一大早，刘若飞就叫醒了邓学财，吃完饭又来到自家的店里等候班车，然而，说来也怪，这班车不等的时候倒准时的很，早早地就来了，可正等的时候，又偏偏不来。在店里等了很久，刘若飞见车子还没有动静，又恰巧听见自己的肚子又在“咕咕”的闹革命，八成是昨晚肚子受凉了，所以，就准备先去上趟厕所再说。
    他跨出了自家的店门，就向公厕的方向跑去，等穿过篮球坝的时候，他又听见了那“滴呜滴呜滴呜滴呜（完了完了完了完了）……。”的声音，他无意识地停下了脚步，一会儿，那两辆熟悉的警车出现在了旁边的公路上，一眨眼又往上面驶了去。
    刘若飞摇了摇头，心想：“难道矿上又出事情了？”他完全没有多想，再加上肚子又“闹”了起来，忙继续往公厕的方向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