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公寓

我们去“扫场”的消息随着各个餐厅的服务员和经理的奔走相告，在这一片的餐厅都传扬开来，有的餐厅我们前脚刚走他们就赶紧给兄弟单位报告，具体是说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刚刚尝完了几款寿司，一转角我们就进了一家广东菜馆。前台的服务员正接完一个电话，刚要放下电话就看到我们一行人，吓得她差点把话筒给丢了，呆呆的看着我们。
    我觉得挺有趣的，我们几个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怎么这些餐厅都有点怕我们呢？我不是说那钱不用找了嘛，难道还怕我转回去找他们找零的？……我倚着柜台问那个丢了话筒的服务员，问道：“他们电话里都说什么了？”我还指了指刚才那几家餐厅的方向。
    “呃……没，没说什么。”这服务员看来这个是刚来的，撒谎都还没学会呢，要是有点经验的服务员，不但会明目张胆的扯瞎白话，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当着顾客的面，把苍蝇当豆豉吃下去，我面前这个明显还没经过这方面的经验训练。
    “都结巴成这样了，还说没什么。”三姐一语道破。
    “领导们，我也是混口饭吃，你们别逼我……”说着话人家这服务员都快哭了。
    他叫我们领导，什么意思啊这是？“你叫我们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小服务员战战兢兢的回答道：“他们说你们是食品安全部门的，来查食品卫生来了，还说是微服私访……”
    我和胖子都被这话给气乐了，原来我们这一路祸害过来，不单止没人当我们是正儿八经顾客，还误以为是食品安全相关部门的。这事闹的，你叫哪个领导出门吃饭给现金，还不带找钱的？其实我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一个地方尝一点特色的菜式就可以了，结果还被以讹传讹的传成了“有关部门”，我那些小费和饭钱就算是白给了？知道我就冒充会“有关部门”吃完签单算了……
    这时候这家餐厅的门口，一辆POLO急刹车稳稳的停在外面，里面急冲冲的跑了个年轻人，一进来就绕到前台里面问服务员：“他们说的那几个‘微服私访’的领导在哪，过来没？”
    服务员叫了一声“风少”，然后尴尬的用手指指了我们几个，没说话。那年轻人顺着手指的方向一看我们，他的眼神在我们之间绕了一圈，嘴里还默默数我们的人数，看他的嘴型数到5的时候，那人脸上立即堆起和善的微笑，道：“几位贵客，吃了没？”
    我还没想好怎么应答，三姐就没心没肺的抢道：“我们一路吃过来的，现在想尝尝你们这的菜。”
    这个被叫做风少的年轻人，一听三姐这话就更加肯定外面的传闻是真的了，这从他的眼神里都能看出他从猜测到肯定的变化，忙不迭的给我们发名片，上面只写着“马凌风”，职位和业务都是空白。这个时候已经过了饭点了，餐厅里只坐了几桌像是洽谈业务的，但是风少猜到我们的来意后，却摊手道：“对不起各位，我们中午休息了，暂不营业。”
    “你刚才又问我们吃了没，现在怎么就中午休息了？”我疑惑道。
    “我的意思就是让各位换个地儿，过了我们休息的时间，到时我再欢迎你们来我这里指导工作。”年轻人一边说话还一边不断打量我们，眼珠也有点闪烁不定。
    胖子凑过来小声对我说：“这地方有猫腻，后厨肯定有问题。”
    胖子说后厨有问题，难道他这里用的是地沟油？我见年轻人也好像在回避着什么问题，我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你们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中午休息了？难道怕我们查出来你们用地沟油？”
    那年轻人本来还有点紧张，眼神也有点飘，但一听到我说地沟油反而神情镇定下来，而且还能和我简短的对视了。由此看来这家餐厅的后厨不是地沟油的问题，我只能捅了捅胖子，让胖子支招。胖子刚才也就是凭着感觉在猜测，进不到后厨看，怎么猜都没用。胖子撇撇嘴，表示没办法。
    我想想也是，这家就算有问题，我大不了就去别家吃去，事后再去找机会举报，尽到一个良好市民的责任就行了，其他的就没必要了，于是招呼我们的人到别家消费去，临走还多嘴说了一句：“没地沟油就好，反正你们又不是卖野生动物的。”
    “哎哎，领导请留步。”风少一听我这话就赶紧拉住我，接道：“您一会说地沟油一会说野生动物的，我们可是做正经买卖的小商家，您可不能回去乱说。”
    我见这人好像是较真了，拽着我的力气也加大步少，于是我笑着说：“瞧你说的，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别当真，而且我们也不是什么领导，就是来尝味道的。”
    “那正好，你们里面坐，我让我们大师傅给你们弄个拿手的，你们给打打分。”年轻人风少还是死抓不放，硬是没让我往门外走。我见可能是把人家真的给说伤了，就打算顺了他的意，进去坐坐尝尝味道也好，就让风少给安排个位置。我们被安排在一个卡座里坐下，但是一坐下来我就发现问题了，刚才在这里谈业务的几桌都陆续的结账走人了，而明明说是中午休息，就在我们坐进来这段时间，就有不少人进来坐，而且都没服务员上去询问。
    我一捅胖子，说道：“好像咱们被围了。”胖子点点头。我见胖子都肯定了我的想法，就探过身子跟其余的三个人小声说：“我们好像被人算计了，周围都是他们的人。”
    陆晖一听这个就紧张的张望，胖子轻轻踹了他一脚，让他别乱动，这架不一定能打起来。反观金莲和三姐倒是挺淡定的，我好奇的问：“你们怎么都不怕呢？一会可是会打架的。”
    三姐收回到处乱瞟的眼神，淡定的说：“我有什么好怕的，在你的三点钟方向有两个啤酒瓶，还有前台那里也摆了不少酒瓶，怕的应该是他们。”
    金莲也说道：“嗯，小白哥哥最厉害了。”
    我一听这话顿时就乐得合不拢嘴，还不忘提醒道：“别盲目崇拜。”
    没多久风少就真的亲自端着一个托盘来到我们卡座边上，轻挑的看着我道：“在我马凌风的地方，没什么好招待了，就只有这个特产，希望以后大家能有合作的地方。”说完就把托盘放在桌子的中央，等着我去揭开。
    整个托盘的感觉是轻飘飘的，根本就不像是放菜的感觉，所以托盘一放下来，我就能肯定里面是钱。我也不急着打开，打趣的问胖子：“你猜里面是多少？”
    “怎么也得是十万吧，就算没把我算上，你们每人两万五也不多。”胖子说着花，马凌风的脸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我不等胖子再猜，就把托盘打开，结果里面意料之外的摆了只红包，也不见有多鼓囊，于是我邪恶的想应该是支票什么的，一时对马凌风刮目相看。这样的二世主，能知道花大价钱去摆平一件事，说明这个人不算得纨绔，至少对得起他请来的“现场观众”，我数了一下观众大概不下二十个，每人算二百的出场费的话，也得四千多，要是真要动上手了，就不止出场费这个价钱了。
    我信手拿起红包，期待着摸摸支票到底是啥感觉的时候，结果我只在红包里抽出五张百元钞，任凭我怎么翻来覆去，揉了又搓也还是好端端的五张大票，五百块钱。
    这五百块钱就连陆晖这个傻小子都没正眼看，据说他认识的那位蔬菜大伯，每天做蔬菜批发生意，过手的钱都不下一千块。金莲和三姐对钱没什么感觉，胖子就更不用说了，五百块钱也就只是小费的级别，没看那晚帮着捡钱的小女朋友们每人就给发了五百？胖子自己都透露过，以前晚上去玩的那会，都还没开始干，那些妞只是帮他把裤头解了，小费都上千……
    我鄙夷的看着马凌风的五百块钱，又原封不动的装回去，丢给隔壁桌那位剃光头的，说道：“给兄弟们都开瓶啤酒，大热天的赶来都不容易。”
    马凌风就像是被抽了一巴掌似的，咬牙道：“能给你就算不错了，你别以为自己是个国家干部就横得没样了，别忘了你们上面我们每个月都还供着呢！”
    “我已经说了我们不是有关部门的，我们真的只是路过，这钱还是给大伙喝奶茶吧。”我无奈道。原来还以为撞上个给得起钱的，捞一把之后再去举报就行了，结果一看我们五个忙活那么久就值这个数，我就有点不服气。
    胖子不屑道：“按人头算，每人一百，这钱还不够把衬衣扣解到肚脐眼儿……”你个死淫胖子，你的扣子解一颗就值50？妈的，解到拉链就抵我以前的月工资了，等你完事了这钱还了得……
    马凌风见我们真的不为所动，劈手就把原来的红包拿了回来，然后又从钱包里掏了五百放进去……这样一下人均就提高到每人二百了，我嗤笑着胖子说：“这下能到肚脐眼儿了……”胖子嘿嘿的坏笑。
    “妈的，老子辛辛苦苦做点野味生意，赚的都不够你们这些人贪得多！”这下小马同学真的发狠了，几乎在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两眼赤红的低吼道：“*啊！”抓起桌子上的杯子一把摔到地上，全场除了我们五个，都“嚯”一下站起来了……
    哎呦，不错哦，除去马凌风自己那些“豪言壮举”之外，居然还知道摔杯为号。这下子周围的人都聚过来了，而且这次情况好点，都是光着手的，没想着下死手。
    这时候我也准备站起来找酒瓶子，离我最近的那个酒瓶子跨出去半步就能拿到，同时也不忘让胖子打电话通知老陈过来解救野生动物。还没等我跨出去，那些光头的、脸上有疤的、身上有纹身的“忽”的一下就把我们卡座围住，根本没给我一丝半点的机会做准备，我心咯噔一下，变身不了了。
    眼看就要开打，我集中生智的叫了一句：“马凌风给你们多少钱，我给双倍！”
    我话一出口，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刀疤脸明显的犹豫了，接着所有人也都犹豫了。我一看这场面果然没让我猜错，这马凌风吝啬得要死，想要贿赂也就拿出区区五百块钱，虽然后面是硬着头皮加到了一千，但是也已经暴露了这小子的天性了。顺便我再重申一次，那钱我真没打算要……
    刀疤脸似乎还有怀疑，手却迟迟没有动作。我看准机会问道：“你们风少给你们一个人多少出场费？”
    刀疤脸纳纳的给我展示了他又粗又厚的五根手指头。
    我惊道：“我靠，五百啊！”要是五百一个，我再给双倍，全场下来就得两万……我看我还是抗会揍找个酒瓶吧。
    刀疤脸听我喊五百，吓得一缩手，道：“哪五百啊，就给五十。”
    “五十你也干啊？你们这行的出场费都得一百。”我见暂时打不起来了，也趁机套点话。
    “啥叫我们这行，我们都是给风少他爹工地搬砖，每天赚个五六十的不少了……”
    “这当我们民工兄弟当牲口使啊？”我跳脚叫道，越过人群指着马凌风骂道：“你每天赚那点昧心钱，还只给五十块钱的出场钱，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喊什么‘*’……”骂了一半突然不知道骂什么了，都是被这家伙给气的，只能最后憋了句：“我今天代表正义，出一百块钱凑你丫的！”
    我说到做到，在包里抽了一板钱拍在桌子上，气咻咻的看着桌面。你说马凌风弄个谈判也不给倒杯水，说了半天话渴了都没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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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本章先看内容，再看章节题目。我觉得这个名字起的还算是比较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