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情圣手

第15章


 
  “哼!你根本就是自投罗网,自毁前程。尉将军又有什么不好?享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最重要的是,你跟了他,就不必整天提心吊胆,草木皆兵。须知仇雁申惹上的可不是一般的恶棍地痞,而是权势无远弗届的一国之君呐!”每回光想到这点,无双就心灰意懒,把火烈的爱苗硬生生熄灭,认真筹划刺杀大业。 
  穆飞烟矜淡地摇摇头。“名利富贵转眼成空,我只求不亏负自己。你也歇手吧,为了一个空有其名的英雄,竟戕害那么多无辜的人,你于心何忍?” 
  无双得意地眉开眼笑。“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如你所愿。” 
  穆飞烟星眸一瞬,幽幽轻叹。“我答应你。”她寥落地跨出门槛,无双又仓卒喊住她。 
  “等等,我还没问你,你怎么知道……”她下毒时非常小心谨慎,穆飞烟不应该晓得的。 
  “全庄的人都中毒了,唯有你安然无恙,这样还不够明白吗!”三岁孩童也猜得出其中的蹊跷。 
  无双心中一凛,追问:“他,他呢?他也知道了?” 
  “这你得去问他,我无从告知。”穆飞烟心念一转,回首问:“你是似水还是柔情?” 
  “嘿!尉将军说你是一部活的武林宝典,果然名副其实,连我天山神农派都瞒不过你,佩服。”无双好不容易绽出一张漂亮的笑容。“我是似水,也是柔情。” 
  * * * 
  庄内的人陷入中毒与否的漫天疑云,到了第四天却不明原因,不知所以地化解了危机,就连中毒最深的苡婕也奇迹似的好了起来。 
  大伙儿以为是仇雁申以毒攻毒的妙法奏效,谁也没料到是有人在空气中散播赤炼散的克星山童花葵粉。一场原本极可能酿成大祸的灾厄就这么消除于无形,众人莫不欢欣鼓舞。 
  穆飞烟跃上墙头,沿着园外小径一路奔走,仿佛失去魂魄的躯壳,漫无目的的只是不停的跑。 
  庄园内欢腾庆贺的喧嚣声越来越小,直至杳不可闻…… 
  呵!一切都与她不相干了。月夜下摇曳的竹影,犹似青面撩牙,纠葛着她颠踬的步履。 
  为什么黯然神伤?穆飞烟低首自问。 
  她的心好似被狠狠戳了一个大洞,无从补缀,犹汩汩淌着鲜血。 
  信步来到谷底的溪流边,皎洁的月光照映出她清丽的倩影,缥缥缈缈,好不真实,如同她千疮百孔的心,已回复不了原状。她美丽的少女憧憬呵!如果回到尉杰身旁才是安全的,她情愿危险。 
  她踉跄地继续往前走,等到愕然惊觉时她已经站在数天前和仇雁申野地绸缪的小山丘。 
  为何到这地方来? 
  她不觉汗颜,惆怅是加倍的,心绪剧颤,扯痛了她的胸臆。 
  “我该怎么谢你?”仇雁申悄然近身,她竟丝毫没有察觉,这个男人武功之高实在教人匪夷所思。 
  穆飞烟慌忙避开他过于温柔亲昵的眸光,讷讷地说:“因何言谢?我……我什么也没做。” 
  仇雁申嘴角噙笑,俯视她倏然嫣红的俏脸。“足够了,全寄怀园上下一百二十条性命,已经算得上大恩大德了。” 
  她感觉到他蓄意的撩拨,身子逐渐躁热,气息也跟着不匀……“既然我有恩于你,那么……就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以指腹纤开她拧蹙的秀眉,略薄的唇却牵起一弧戏狎。“知恩不报非君子。就这样让你走,岂非惹得天下人嘲讽我是个量窄负义之人?”低沉的嗓音揉入一丝危险的讯息。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她来不及阻止,他已迅雷不及掩耳地霸住她的朱唇,握住她光滑的下颚,不由分说他揽她入怀。 
  “天知地知,还有无双,说不定尉杰也知情,太多‘人’了,冒险不得。”仇雁申突然弯身将她整个抱起。 
  “带我去哪里?”穆飞烟使劲挣扎,逼得仇雁申只好紧紧地嵌她入臂弯里。 
  “换个地方,以便商量‘报恩’要事。” 
  ** 
  此地位于曲江河畔,外观气派庄严,内部陈设风流雅致,美景处处令人目不暇给。 
  水上有精致的画舫缓缓漫游,丝竹管弦远远伴奏着良宵皓月。 
  仇雁申没领她进内大厅,直接由穿堂回廊来到宽敞而温馨的寝房。 
  “好香。”穆飞烟一跨入门槛,即被浓郁的香气所深深吸引。 
  天!一桌子的美食佳酿! 
  “你做的?” 
  她的确已饥肠辘辘,眼看美食当前,忍不住食指大动,但是一想到自己即将离去,辜负了仇雁申的一番心意,不禁又黯然了。 
  “不喜欢?”他斟了一杯来自西域的葡萄美酒,递近她唇边。“还是要我喂你?” 
  穆飞烟犹自踌躇,他已含了一大口,转身哺入她怔愣微启的樱唇中。 
  “嗯?”穆飞烟猛地回神,琥珀色的汁液乘隙滑入她咽喉,于胸臆间激起一团火热。 
  “好喝?”他边问边扶起犹冒着热气的佳肴往她嘴里送。 
  “嗯。”可口的菜一人喉,她马上食欲大增。“我自己来,”少有男人手艺如此超群绝伦,他算是个异数。 
  “没问题。”拿着筷子,他反而没法做别的事。 
  他走到壁炉边生起一堆柴火,熊熊烈焰即刻燃起跃动的火舌,向房里低处张牙舞爪。 
  暧昧的紫红光影,狂猛上冲,将娇如春花初绽的穆飞烟映照得仿似一幅古画,画中人款款如云出岫。她的发髻不知何时半盘半散,承不住一支翠玉簪子。金步摇不步自摇,呵!她醉了。 
  他望住她,心绪撞击如惊涛骇浪。 
  一桌酒菜,买到一个美人的倾心?无论是否如此,他今晚都要定她了。 
  “褪掉衣衫。”他低喃。 
  穆飞烟搁下银筷,薰红的脸笑得无限羞赧。她平常酒量没这么差的,今夜怎地迷迷蒙蒙?莫非酒不醉人人自醉?她自嘲地娇叹。 
  “快,让我看看你。”他一扯,将她的腰带连同裙楣一并除去。 
  穆飞烟脸颊更红了,一跃而起,奔向火炉;他哪肯放过,旋即追过去。而她,她竟跳起舞来,是“胡旋”舞,仅余的冷衫,衣袂翩翩,旋转急速加风,不知转了多少个圈子,好像不会停下来。动作玲珑放任,无拘无束。 
  仇雁申大开眼界,他从没见过如此妩媚、风情万种的穆飞烟。 
  他忍抑不住,欺身向前,抓住她,按向炉前雪白的毛毯上,剥掉多余的衣物,挑勾她的禁地…… 
  “不……”她的嗓子喑哑干涩,喘促且颤抖。 
  她无法理解自己的喜新厌旧,仇雁申轻易便能带给她无上的酣畅,她只觉身心如遭电极。 
  “放了我,我不能……尉杰他……受伤了。”残存的理智,提醒她惦念的未婚夫犹重伤未愈,而伤他的,正是此刻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到了这时候,你还对他念念不忘?”他粗大的手掌盛怒地往她下腹使劲一抓。 
  “啊!”穆飞烟痛不欲生,本能地紧拉着他的手臂。“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答应过无双,我……会离开你,走得远远的。” 
  “你企图一声不响的逃走?”他力道丝毫不减,目光变为阴郁。 
  “逃?我既不是你的禁脔,为什么要逃?是你说过的,只要我愿意,可以随时离去。” 
  仇雁申嗤然冷笑,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手在她身上制造了更多的痛楚。 
  “我改变主意了,从现在起没我的允许,你哪儿也不准去!”粗暴地扳开她的大腿,无视于她依然僵硬的身子,他强行闯入,激越地律动…… 
  穆飞烟咬住唇,默然瞅视他的眼,泪珠无言晕化于毛毯之上。“我不能当个言而无信的人。”她答应过无双的,怎能出尔反尔。 
  “无双已经被戚叔关入土牢。她不足为虑!”极尽销魂的当口,他不想再继续这不愉快的话题。 
  凡事都瞒不过他的。穆飞烟料想他迟早会发现无双的底细,只没想到他会立即做出处置。 
  望着眼前这张晃动俊逸的脸庞,她不禁百感交集……所有的顾虑仿佛……唉!她根本没法集中意识,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他,还有他触发的快感…… 
  最辉煌的瞬间,她忍不住尖声叫唤:“雁申――” 
  * * * 
  黑暗吞噬了大地,火焰吞噬了他俩。 
  烈火烧得极快,成堆的干柴已成余烬;他的索求一如艳红舌信,迅速窜延,比“朝为红颜,夕成白骨”的人生还令她措手不及。 
  在寒夜,灰烬渐熄后,他的怀抱特别温暖。穆飞烟只感到疲累和羞于启齿的畅快。 
  “醒了?”灼热的气息来自耳畔,她甚至不敢回眸,生怕嗅闻他身上那股狂猛的气息,会无措地泄漏她放浪形骸且欲罢不能的真相。 
  “唔。”侧卧的姿势任他壮硕的臂膀拦腰横过,如一床好被,有奇异的暖馨。 
  怎能如此心安?这样的行为太要不得。每回激情过后,世俗的规范便悄悄攀上心头,骚扰她的良知。 
  和仇雁申一样,她欺君叛逆,还罪加一等地不守妇道,实应打入大牢,或发配边疆。 
  “在想什么?”他逼她看他的眼。 
  “没有。”她淡然答道,目光飘忽,声音慵懒得像喟叹。 
  “说谎。”仇雁申垂下眼睑,以鼻尖磨蹭她的颊,责怪她的漫不经心。“想我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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