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情圣手

第21章


 
  易云等人乘此机会,各择一条小路,疾奔下山。 
  待浓烟散去时,早已不见他们的踪影,气得六名道上拿刀剑当杯子摔。 
  * * * 
  一场恶斗,耗尽了穆飞烟仅余的精力。奔回到小筑门外,她来不及叩门,已昏死过去。斜阳匆匆向晚,瑰丽的天色,无限奇诡,把死映照如生。意识朦胧之际,有双孔武有力的大手,将她殷殷抱起,转入房中…… 
  穆飞烟全然忘记,她的魂魄曾往阴间地府晃了两晃,幸亏仇雁申及时助以掌力,才得以“重新做人”。 
  他们是谁救了谁?唉!只要一息尚存,便足以欣喜雀跃,何必计较那许多。 
  思念的煎熬化成最真实的折磨,抚着她柔美的嫣容,滑嫩的身子,仇雁申才确切明白一件残酷的事实――他根本不能没有她。 
  如果这女人是他今生的魔障,他情愿一生栽在她手中,也不愿残存独活。 
  将累垮又伤痕累累的穆飞烟安置于床上,他端来清水取出金创药,一一为她涂抹。幸好伤势都不重,大半只是皮肉之伤。 
  “申?”自昏暗中复苏的穆飞烟依然惴揣不安。“真的是你?” 
  “是我!”交缠的十指,久久不忍乍离,仇雁申将她的头埋入胸口,要她聆听他强有力的心跳。“以后不准再做这种傻事。”那日恰巧妙善道人闭关,否则万一他执意要求以一命抵一命,怎么办? 
  “我不能忍受过着没有你的日子。”穆飞烟勉力撑起身子,找到他的唇,饥渴地索吻。 
  “可我呢?我就能够一人苟活?”要不是她气若游丝,他真会火起来痛打她五十大板,作为警戒。 
  “没有你活着有什么乐趣?我吃不来别人做的菜,这些天我几乎滴米未进。”她露出可怜兮兮的笑。 
  仇雁申的手艺堪称天下一绝,品尝过他料理的美食,鲜少有人能不上瘾的。 
  穆飞烟依恋的,当然不止他超凡入圣的烹饪功夫。若她不爱得那么多,也许就不必那么苦;和无动于衷相比,她居然乐得自熬自煎。一切只为风月情浓。 
  “原来要我,只是为了解馋。”他拉着她的藕臂,示意她坐到他身上。 
  “不可以,你身上的伤……”她脸蓦地红到耳背去。 
  “十之八九都好了,你顺着我就好得更快。”他邪佞地浅笑,固执地要她坐上来。 
  “胡扯。才稍稍好一点,又想来欺负人。”她笑着轻斥,不得已仍红着脸蛋跨坐上去。 
  “是真的,不信你瞧。”剥去她的衣衫,按着她的螓首,要她竭尽所能地取悦自己。 
  “你……你的伤……”这人也真是的,才复原一些些,就迫不及待地…… 
  “别管那么多,吻我,快。” 
  她知道他的需索,可…… 
  穆飞烟还没决定要不要照他的话做,仇雁申已吮住她胸前的蓓蕾,一掌伸入她的肚兜下揉捏。 
  “雁申……”她胸臆胀热难挡,身子不由自主地后仰,浅浅吟哦。 
  在倾尽万般爱恋的吻拥里,她的唇、她的水眸、她清嫩的肌肤和神秘的幽香,他一个也不肯放过…… 
  穆飞烟轻轻低回,欣然承受他的给予和索讨,并灌注极致的徘恻柔情。 
  当熊熊的激情如星光璀璨时,她浑身战栗,十指深深陷入他背后的肌肉,整个指节全数泛白。 
  良久,他仍不肯稍离,霸道地停驻在她体内,要她与他融为一体。 
  “天黑尽了。”穆飞烟提醒他,这些天她真的真的饿坏了。“好心的大爷,赏口饭吃吧。” 
  “别乱动,当心我又把持不住。”扣住她的腰,将她往上一提,正好顶住他伟岸的男体。“皇帝不差饿兵,至少该先让‘他’饱足一顿。” 
  即使两人已这样亲密,穆飞烟还是不习惯他挑逗的言辞。“我们都已经……” 
  “不够。”他粗喘一声,继续在她体内蠢蠢律动。 
  “唉,你……”穆飞烟终于承受不住他持久的冲击,再度以激情相迎。   
  第十章   
  悠悠转醒时,已然冷寂子夜。 
  万籁俱寂的夜空下,只有他俩低低的喘息回荡在彼此的耳畔。 
  这回,她的的确确累瘫了,累得连眨开眼睛都觉费力。 
  “要不要一起来?”仇雁申光裸着健硕的体魄,由床榻起身,大剌剌地立在她面前。 
  羞死人了!穆飞烟赧然地别过头不敢正视。“我累惨了,现在只想狠狠睡上一觉。” 
  “真的。”披上袍子,他踱向外边又踱了回来,手中端着瓷盘,在她鼻翼下一触又急急拿走。 
  “别,不要!”猛地掀开被褥才发现自己也是一丝不挂,忙又躲回被子里。 
  仇雁申因她反射性的羞怯反应而粲笑。“将来你会慢慢适应的。”拾起散落的衣衫丢给她。“快起来,再迟些饭菜就要凉了。” 
  “好。”一想到吃,穆飞烟立刻神采奕奕,倦怠全消。 
  她不晓得仇雁申是几时偷偷溜出去张罗这一桌子丰盛的食物。哇!有翠玉芙蓉、金牌玉勾……还有叫化子鸡耶! 
  穆飞烟温柔婉约的淑女风范,一碰上仇雁申的可口佳肴就立刻破功了。 
  瞧她,嘴里吃着手里挟着眼里看着,心里还想着。一旁的仇雁申尽是绽着纵容的满足的笑容,欣赏他心爱的女人,狼吞虎咽却分外撩人的吃相。 
  偶尔嘴边沾了油渍或碎屑,他会拎着布巾仔细为她擦拭,那样的轻柔溺爱,仿佛穆飞烟是他掌上的明珠,需倾无穷精力加以呵护。 
  杯盘半已狼藉,穆飞烟伸出舌头舔舔唇边,一副意犹未尽的馋相,斜睨向他。 
  “还要?”他话里有弦外之音。 
  “你的伤不碍事?”攀到他膝上,玉指轻抚他虽已结痂,却依然怵目惊心的伤口。 
  “碍事也要舍命陪娘子。”忍不住体内火燎的燥热,他再度将怀里的佳人按回床榻。 
  “还没拜堂成亲,什么娘子不娘子?”她俏皮地咬着唇,不肯恁他便宜了事。 
  “那么是谁向昆仑六道土自称‘我家夫君’的?”他嘲弄地舐着她的颊。 
  好啊!戚叔出卖她。 
  穆飞烟嫣容转炽。“那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不可当真。” 
  “噢,那我们这样算什么?”他邪笑着吻咬她白腴的颈项。“怎么不说话,舌头让鸟儿啄走了?” 
  倏然敛起的笑面,忽有一丝惆怅。 
  “你当着众人的面跟我求过婚的。” 
  “所以呢?”他微眯的眼跃动着慑人的星芒,觑向她欲滴的樱唇。 
  “你……不会食言而肥吧?”他们的事已闹得江湖人人尽知,倘使他反悔不认帐,将来她还怎么做人? 
  仇雁申疏狂纵笑。“稀奇!穆大小姐还会担心嫁不出去?” 
  “不是啦!人家是……” 
  “是什么?”他根本不想听她辩解,挺身含住她的唇,再度邀她恣意欢爱,共赴太虚…… 
  * * * 
  仇雁申已忘了他和穆飞烟在枫林小筑待了多久。 
  待回到寄怀园时,和风已薰暖意,春色渐次绸缪。 
  戚武雄率领众人在大门外迎接,他们以“上礼”对待穆飞烟。用不着仇雁申特别吩咐,她的地位已直接由“祸水”跃升为“夫人”。 
  戚武雄执礼尤其恭谨,甚至较之对优雁申还要体贴周到。那日昆仑一战,他对穆飞烟已完全改观,现在谁敢不长眼睛胡乱批评她,铁定会挨他一顿臭骂。 
  “没想到,你挺会收买人心的。”仇雁申故意取笑她。 
  “当然喽,不然我将来凭什么在寄傲十二个分舵呼风唤雨?”这些有包藏祸心之嫌的话,她只敢悄悄说给仇雁申一个人听,当着戚武雄的面,她仍是装得端庄贤淑,一派痴情。 
  “不坏嘛,我的底细你全摸清楚了。接着是否准备要篡位了?”仇雁申扶着她跨入大厅,欣喜于戚武雄把寄怀园布置得花团锦簇,春意盎然。 
  “完全正确。” 
  “嗯?”她刚刚说什么来着?仇雁申张着惊疑的眸子睇向她,只见穆飞烟贼贼地一笑,抿着朱唇,一个字也不肯再多说。 
  “宫中遣使前来。”易云禀告道。 
  大伙儿互望一眼,交换了数个眼神。 
  “是太子?” 
  “不,是新皇。”易云粲然一笑。 
  所以是福不是祸?仇雁申心中一块巨石缓缓搁下,吩咐左右:“开中门。” 
  其实使者来了有一会儿了,戚叔不及知会仇雁申,已先行差人备好酒菜款待。 
  一行十余人,神色庄严,态度谦冲,见着仇雁申立即笑逐颜开,拱手致意。 
  穆飞烟注意到云石桌上,财宝、盔甲、官帽……满满堆得像座小山的。 
  使者陈公公展开一卷长约六尺、宽约一尺,织绵所制,上绣朵云与龙纹的圣旨,朗声宣读,回音响彻庭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帝以诚信治天下,四海一家,爱才若渴……今令仇雁申复职,官升至一品骠骑大将军,效力朝廷。钦此。” 
  侍从双手捧着一品将军之甲胄,递予仇雁申。这是多少武人梦寐以求之职位。 
  仇雁申并没接过,只回首望向穆飞烟。 
  “娘子意下如何?” 
  穆飞烟尚未回答,使者已先抢白:“违抗君命,是大逆不道。穆姑娘暂时也还不能以将军夫妻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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