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灿烂

第285章


卢家毕竟是寒门出身,家底子太薄。”
于夫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说:“自从当了阁老,家里的事你就更不留心了,春花现在手里的铺子比我都多,我看过几年,她就能同父亲一样,点石成金了。雪花那里是真难,郭少怀是一文钱都不拿回来的,孩子也大了,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本想给她个铺子,总能有个进项,可好好的铺子只要给她,郭少怀就去取银子,没多久就得关门,你还是想想怎么管这个姑爷吧。”
“我先前已经老着脸给他谋个翰林院的差使了,如今被参丢了差使也是他行为不检,我还能怎么办?再说他是郭家的人,我还能怎么管。”杨松不愿意再提雪花,就把春花那天安慰他的事讲给老妻听,又再三感叹,“还是小女儿好,真是贴身的小棉袄,我原来肩膀疼,现在天天用她给的毯子好多了。”
“我也喜欢春花弄来的东西,都怪有趣的。”于夫人将春花新近送来的狐狸毛皮拖鞋给杨松看,“放在书房的那双你用着怎么样?”
“不错,不错。”杨松点头称赞。
过了年,卢梦生就真地按上元节所说,在家里开始带着阿瓦练武。
春花知道卢梦生身手好,是因为他寒暑不缀地练习,但总到了儿子吃了苦头才真正理解习武的辛苦。阿瓦每天早晚从站桩开始,第二天就浑身酸痛,哭着不肯起床去练武了。卢梦生毫不容情,将孩子拉起来拎了出去。
阿瓦以后是要袭军职的,现在溺爱孩子,就是在害孩子。这些道理春花都懂,所以她只敢在背后与卢梦生嘀咕,“阿瓦还小,我觉得再放松一些也没什么,做什么事不都要讲循序渐进吗?”
卢梦生却说:“立下规矩就不能改,若是一放松,以后遇到难处就后退,最终只能一事无成。”
好在阿瓦的身子确实遗传了父亲,非常健壮,虽然哭闹过几次,但很快就非常适应了。而且定辽前卫的孤儿们如今都在新家里住,男孩子们也都一起习武,阿瓦有了这么多的伴也很开心。
三月里,武成侯世子夫人,也就是泰宁侯府的三小姐有了身孕,春花得知消息过去探望。世子夫人成亲两年多了,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武成侯邓夫人却一点也不着急,还总拿春花的例子劝她,“卢夫人成亲五六年才有孩子,可见你也不用急。”
其实春花却知道邓夫人心里是很急的,她的第一个儿子没生下来,生了郭良后又只有两个女儿,哪里不盼着儿媳妇早生孙子呢?可作为明事理的婆婆,她并不肯把这个压力给儿媳。
如今有了好消息,作为媒人的春花非常高兴地带了礼品去探望。
世子夫人看着胖了点,肚子也略略显出来些。她告诉春花,“刚过完年就查了出来,三个月内胎还不稳,不好说出去,所以才通知大家。嫂子你可别怪我。”
其实现在春花早就不是她的嫂子了,但世子夫人说什么也不肯改口,春花也只得由着她。
陪着春花进来的邓夫人笑着说:“是我先没让媳妇把消息放出去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这有什么好怪的,”大户人家的媳妇有了身子,可不是都要坐稳了胎才能说出去,“我就等着你早日有个胖孙子了!”
“那就借你吉言了,”邓夫人满脸喜气地又对儿媳说:“就是第一胎不是儿子也不要紧,人们不是常说先开花后结果吗?”
“瞧婆婆对儿媳妇这个体贴,看来我这门亲事保的还不坏。”春花也笑着打趣这对婆媳。
大家说起闲话来,邓夫人就告诉春花,如今武成侯府的日子越过越好,给郭茵说亲的不少,身份最高的是南宁侯府二房的嫡长子,虽然不是南宁侯世子,但身上也有四品的袭职。
“小姑这门亲我觉得极好,” 世子夫人一力赞成,南宁侯府与泰宁侯关系不浅,两府的老夫人是亲姐妹,所以小辈们也都相熟,“胡家弟弟小时候我见过的,极懂事的孩子,而且胡家最重视规矩,妾室在主母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
春花也因为温太太对南宁侯府多知道一些,她将自己知道的胡三夫人的事情透露了些。没想到邓夫人和世子夫人一点也没觉得胡三夫人不对,“一个庶出小姐,亲事也不用嫡母管,嫁妆又比嫡出的多,嫡母心里哪里能舒服?虽说狠了些,但也是温太太自己先起了那样的龌龊的心思,怪不到别人头上去。再说还不是一个房头的,而茵儿嫁过去也是堂堂正室,南宁侯府决不会这样对她!”
这观点倒也不能说是错的,春花建议道:“多打听一下那孩子怎么样吧。”。
“确实不急,茵儿才十五,而且她的嫁妆不差,说不定能定下更好的亲事呢。”邓夫人如今没了为郭良求亲时的急迫,一心想仔细挑选。
到了要走的时候,邓夫人让儿媳在屋子休息,自己陪着春花出去,对她说:“儿媳想劝你回泰宁侯府,但我不让她操这个心。可是泰宁侯老夫人病了,我想总得告诉你,你与指挥使大人商量一下,是不是回去看一看,毕竟是他的亲祖母。”
☆、第二百八十六章
这一年多时间,卢梦生和春花与泰宁侯府完全不相往来,但同在京城,不可能不相遇,春花偶能遇到代表泰宁侯府出门的四奶奶,而且还与她保持着不错的关系,就是对三爷后娶的三奶奶和新进门的五奶奶,也能客气地招呼。只是在她宴客时是不请泰宁侯府的,而泰宁侯府也不会请她。
而春花与长辈们出府后就没再见过面。老夫人年纪大了,侯夫人一直病着,她们平常的时候不出门,只是作为外命妇参加宫廷活动,春花又因为没有诰封而不用参加,两下就完全错过了。
邓夫人说的这个消息春花并不知道,她听了后心里马上就有些乱。邓夫人握着她的手又说:“听说你们走了后,泰宁侯府里又发生了一些事,外面的人不知道,媳妇也不肯在我面前多说。要我说,泰宁侯老夫人何尝不悔呢?赶出门的媳妇生了这么好的嫡长孙,而家里的儿孙却又那样!”
这些事情早已经过去了,谁又能改变呢!
春花坐上车回了家,派人请顾梦生早些下衙。
顾梦生回家后听说老夫人病了,脸色就有些变了。春花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悄悄地准备好礼品,又看时间传了饭。
果然吃过晚饭,卢梦生便说:“我们去泰宁侯府看看老夫人吧。”
老夫人和侯爷虽然很渣,但对卢梦生倒不是完全无情的,卢梦生虽然恨他们对母亲的不公平,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心里自然又会生出惦念。血脉亲情就是这样,怎么也不可能完全斩断,这也是人之常情。平时他狠着心并不多想,但听说老夫人病了,自然就压抑不住。
经历了前世宽松思想熏陶的春花要比顾梦生想开得多,她一面帮卢梦生换衣服一面说:“留儿是我们的女儿,但她也是她亲生父母的孩子呀!我想你一定会去的,刚刚就准备好了礼品。”
冷不防,卢梦生已经把春花抱住了,紧紧地搂住她说:“太太,我想什么你都能知道吗?”春花被他按在怀里,便笑着说:“我是你肚里的一条虫,你心思一转,我立刻就知道了!”说着用手指了指他的左胸前。
“其实你也猜到那次我被人下了药的事是江阴侯府的人做的吧,不记恨老夫人吗?”
“看你总也没说起,我想一定与家里的人有关系,”春花只缩在他的怀里,并不抬头,“我信你能处理好,就没有多问。”
“我自然不能轻饶了他们,”卢梦生说:“太太,我能有你真是天大的福气。”然后捧起她的脸轻轻地亲吻着,这时就听阿瓦他蹬蹬蹬地往里间跑,精神十足地问:“父亲、母亲,你们怎么还没换好衣服啊!”
“这臭小子!”卢梦生放开春花,赶紧换了衣服。
留儿没多久也穿了一身出门的衣服来了,春花看阿瓦穿着新做的大红缂丝小袍服,又让人找出老夫人送的金锁给他挂上
大家穿戴一新,卢梦生骑马,春花带着留儿和阿瓦坐车,很快就到了侯府,看门的人见了他们自然是一怔,赶紧进去通报。没多久,四爷和四奶奶一同迎了出来。
卢梦生见了四爷便急着问:“祖母身子怎么样?”
四爷恭敬地答道:“不过是风寒,但毕竟是年纪的人了,缠绵了些日子也没好。”
四奶奶也与春花说了些老夫人请的哪一位御医,吃了什么药的事。
大家携手进了福寿堂,卢梦生看到老夫人靠在炕上,满头白发,面带病容,请安时声音哽咽了,又说:“是晚辈不孝。”
老夫人眼睛也红了,“都是祖母错了,只可惜后悔已经晚了。”
皇上已经下了旨,一切都已经不可更改。
泰宁侯看着卢梦生,脸上也有些惭愧,按这个时代的思路,卢梦生若真是他的外室子,他倒没有什么对不起这个儿子的,偏偏卢梦生是他抛弃了的发妻所出的嫡长子,所以他也很没脸,这也正是以前他一直不肯说出真相的原因之一。现在父子两人在外面基本不见面,怕的就是尴尬。
卢梦生行了礼称“侯爷”,春花也依此称呼。其实春花倒觉得称父亲也没什么,但卢梦生注重礼义,已经认了养父为父,又有皇上的旨意,自然不能再认生父了,也没什么错的。
接着又与大家都见了礼,分宾主坐下后,一时间没什么可说的,福寿堂里静得让人不自在。
春花刚想找个话题,阿瓦突然跑到老夫人面前说:“曾祖母,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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