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冷寒衣神色一正,很是认真的回答道,主子派他来保护冷擎天的时候,他便发誓,一定会用自己的生命保护着这个男人,即使自己死了,也不会让冷擎天出现任何意外!因为冷擎天是主子真心爱着的人,他愿意像是守护主子一般的守护他!
这也是属于冷寒衣的坚定和执着,更是属于冷寒衣的爱恋和守护!
而此时只剩下冷擎天一个人的寝宫里,却是显得空荡荡得,到处都是哀伤的味道。
冷擎天呆呆的坐在那里,姿势半点都没有改变,而这一坐便是两三个时辰过去,而在这段时间里,冷擎天想了又想,却只是一直在想着同一句话——他不要我了!
冷擎天从未觉得自己会有觉得如此悲哀的时候,即使是被冷幽冽夺得了皇位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难过的感觉,可是现在他却发现,原来那个人竟然是如此重要,重要到那个人一句离开的话,竟然让自己有种生无所恋的感觉,好似就在那人说出要分开的一瞬间,自己就连活着的意义都没有了。
仔细想想,还真是有些好笑呢,自己竟然也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只是想着好笑,冷擎天却是半点也笑不出来,他甚至根本就不想有什么动作,只想呆呆的坐在这里,任由自己的思绪一直围绕着那个男人打转。
冷擎天并没有怀疑过冷幽冽的话,当时冷幽冽的表情是那么的逼真,带着无奈的疲惫和无法拒绝的坚定,用着那异常的认真的语气说着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的话,还有让自己那错愕的选择,记得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脑袋猛地一震,便成了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只能呆呆的问出那样的一句话,便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心理想要拒绝,想要挽留,却都说不出来了。
而且即使到了现在,他也仍旧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总觉得冷幽冽的曲意是那么坚决,坚决到让自己真的害怕了!他真的很怕很怕失去冷幽冽,就是在知道冷幽冽夺了自己的皇位之后,自己也从未想过要分开呢,可是现在却走到了这一步!
如果冷幽冽真的离开了,那么自己要这个皇位还有什么意义呢,难道真的就为了所谓的责任,而忽视掉自己的心里吗?不,他做不到,他知道自己做不到的,如果不是有冷幽冽的出现,他也不会坚持多久的,那绝望的心情让他根本就不想活下去,就如现在这般一样,或许现在还那个时候还要更加绝望,毕竟得到后的失去才是让人觉得更加痛苦的感觉!
想到这里,冷擎天再也忍不住的猛的站了起来,直接向着门外冲去,冷寒衣一直隐藏在暗处守着冷擎天,看到他的动作也不敢耽误,一脸凝重的跟了上去。
寝宫的门口站着几名侍卫,看到冷擎天突然冲出来都有些惊讶,但却也立刻跪在了地上,只是因为冷擎天身份有些尴尬,这些人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便都保持了沉默。冷擎天没有在意这些人,直接向着冷幽冽所在的那个院落跑去。
“啧啧,皇上,您可真会偷闲啊,微臣忙的要死,可皇上您却在这里练剑,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莫如修找到冷幽冽的时候,冷幽冽正在练剑,一招一式极为认真,只是仔细观察,却能发现那剑式中的浮躁,而敏锐如莫如修,自然不会没有发现,只是却聪明的未提上半句,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的浮躁到底是因为什么。
“能者多劳。”冷幽冽缓缓的收了剑,赏了莫如修四个字。
“皇上的这句话可说的不对,能者多劳的话那么多劳的应该是身为皇上的您,而不是身为臣下的我。”莫如修微微挑起了眉,手中的扇子轻轻的摇了摇,不喜不怒的抗议道。
“那就勤者多劳。”冷幽冽看了莫如修一眼,周身的气息与刚才相比,却是柔和了许多。
自从从冷擎天那里离开之后,冷幽冽便一直紧绷着神经,练剑也只是想要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过显然效果并不好,直到莫如修的出现,冷幽冽的表情才有了些微的缓和,莫如修这个人,总是让他感觉不到压力,这便也是冷幽冽不得不承认的一点。
“是啊是啊,累死了勤奋的臣子,空出来时间好给君王谈情,不过看这君王似乎有些笨拙啊,心上人都在眼前了,却总是在闹别扭,让人看着着急啊。”莫如修眼神一转,想着虽然有些事明知道不应该太过刺激,但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劝导了一句,谁让冷幽冽这个样子,让他看了不仅着急,还有些心痛呢。
不过莫如修也将这抹心痛隐藏的很深,并没有露出半点。姻缘天定,他早知道这样的一个道理,那就是不属于自己的,终究不会属于自己。而他本身也是一个看的很透的人,沧桑世事都如过眼烟云,能抓住的要懂得珍惜,但不属于自己的又何必强求。
而莫如修的话也准确的说在了冷幽冽最在意的点上,让冷幽冽不由的又冷了脸色,但随即这阴冷逝去,更多的却是无奈。
“……有时候我觉得我是懂他的,但有时候却又觉得这一切可能都是我自己乱想的,走到如今这一步,我也有些不确定了。”也许是一个人承受了太多吧,冷幽冽也想找个人发泄一下了,在深深的看了一眼莫如修之后,便缓缓的说道。
莫如修神色微变,露出了一抹浅显的笑容,比平日里那种玩味的笑容,却是认真了许多。不过他并没有说话,而是一副等着继续听下去的模样。
而冷幽冽也配合着继续说道:“我不确定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也不确定未来会不会真的很好,不过有一点我却是很肯定的,那便是无论如何,冷擎天都会是属于我的,你知道吗,我想了他整整十四年,说是一见钟情也许有些好笑,我这样的人哪里会有那么丰富的情感呢,但事实却好像又是如此,就像是一种执念,因为当初的第一眼感觉,也因为他总是威胁着要杀掉我,或许也是在乎着当时自己处于下风的憋闷,其实很多很多感觉掺杂在一起,便有了今天这般的无法割舍。”
冷幽冽眼神变得有些虚无,俨然已经陷入到了回忆之中,想着自己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迷茫和震惊,想着自己那个时候的弱小和憋闷,想着第一眼看到那个男人的惊讶和赞叹,想着自己这一路走来,心里总是有那么一个影子,刚开始的时候很淡很淡,但十四年过去,却已经到了无法割舍的地步。
其实这样的发展,冷幽冽自己也是十分惊讶的,不过这也许就是命运吧,无论你信不信,却已经悄然无声的出现在你的世界之中,让你无法抗拒。
“如修,你知道什么是无法割舍的感觉吗?就好像无论多痛,无论多么烦躁,无论这个人到底是好是坏,是不是符合自己的心意,却都已经成为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骨血相融,再也无法分离……”随着冷幽冽的叙述,莫如修似乎也觉得有些心痛了,不过这种心痛并不是为了冷幽冽,而是为了他自己罢了。
无法割舍的感觉?莫如修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对于面前的这个男人,他不是也无法割舍吗,不然他怎么会留在这里,天天忙着一堆琐事,明知道这样会让自己愈陷愈深,却仍旧不想去抗拒。
如果与冷幽冽比起来,莫如修倒是觉得自己更加的凄惨些,毕竟冷幽冽是已经得到,而自己却是永远都得不到,如此想着,莫如修看着面前的冷幽冽,倒是多了一抹幽怨,想着这人莫不是来刺激自己的不成,但随即一想,便也知道,这人哪里会有这样的心思。
“皇上,你的无法割舍也是不需割舍,但你有没有想过,有的人的无法割舍,却是不得不割舍?两者相比,谁又是更惨一些呢?”虽然知道冷幽冽没有刺激自己的意思,但莫如修还是不客气的反问了,他真的很想让这个男人知道,什么才叫做知足!
冷幽冽一愣,眼神中闪过一抹尴尬,但随即又恢复到了自然的模样,有些平和的说道:“有些痛是很难去比较的,你觉得生产之痛比较痛,还是割头之痛比较痛呢?而且,你也不能让一个人觉得,因为有人比他更该痛苦,他便没有了痛苦的权利,这并不现实,我知道我也许有些不知足了,不过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也难免有些心乱,如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冷幽冽不傻,莫如修的话他至少明白九分,莫如修的感情他也是了解的只多不少,但即使如此,他也只能说声抱歉了,不过此时此刻却也不适合说着抱歉的话,便也只能如此问道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一句话问的莫如修有些无言,明白吗?聪明如他,又岂能不明白,即使冷幽冽不说,他也是明白的。
“冷幽冽,有人说过你吗,其实你很自私。”莫如修神色一怔,竟是连皇上也不叫了。
冷幽冽倒是也不在意,反而很是平淡的回答道:“人都是自私的,并不只是我如此,谁做了什么选择,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一个心安,我为了冷擎天夺得了这天下,也是为了成全我自己的爱情,而冷擎天为了这天下而忽视我们的爱情,也不过是为了他自己的心安,如此想来,不也都是为了各自的欲望,只不过有的人是自己快乐才能真正的快乐,而有的人则是觉得别人快乐,自己才能快乐罢了,而我从不觉得后者就比前者要高尚到哪里去,因为就像是冷擎天这种,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罢了,虽然我一直都觉得夺得这个皇位是为了成全我们的爱情,我想和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也想和他远走高飞,离开这令人生厌的地方,但又追根究底又何尝不是为了他呢,他那个皇帝当的并不快乐,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便感觉到他心中的呐喊和挣扎,所以,我想要将他解救出来,即使是让我背负着这千古骂名,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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