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记忆

第4章


  轻舞飞扬,扬扬,你好美,扬扬记得,这个傻瓜是这样喃喃自语的,她还是听到了,就算是他看穿了她,她也不应该给他一巴掌,自己之前,还想原谅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胸脯看的无礼呢。
  估计那一刻我被鬼迷了,才发这么大的脾气。扬扬也想不明白,自己从来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扬扬抱着膝盖,想着傅斯年被打了一巴掌的惘然,想象傅斯年这个时候,是不是还呆呆地站在江边呢?
  他会的,看他那痴呆的样子,扬扬想着,打算到江边去走走,看看傅斯年是不是还在原地。
  扬扬站起来,换了衣服,穿上鞋子,刚走到门口,又站住了。
  我见到他了又能怎样?道歉?谁叫他这么无礼地盯着我看。还是算了吧。想到这里,扬扬只能放弃自己出去的想法,又坐回床上。
  他真是个傻子,这个傻子怎么就有这么温柔的眼神?轻舞飞扬?扬扬忍不住笑出声来。
  “扬扬,你发什么神经?”高个子女孩不解地看着扬扬。
  “小冉,你有没有打过人?就这样,一巴掌打过去?”扬扬重复了刚才打傅斯年的动作。
  小冉摇摇头。
  “你们呢?”扬扬转头问另外两个女孩。
  “我们才没有这么粗鲁。”她们齐声回答。
  “扬扬,你想要问什么?”小冉奇怪地问。
  “没有。”扬扬裹着被子,缩进被窝里。
  轻舞飞扬?他是不是因为这样才喊我扬扬的?这个聪明的傻瓜。
  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遇见他?扬扬突然觉得心空落落的。
  清晨的凤凰,雾中的沱江,一切都是美丽的,她们在照相,扬扬蹲在沱江边玩水,突然有个预感,感觉到傅斯年就在她的背后喊她,她回过头来,真的看到傅斯年,同样见到的,还有傅斯年化石般的迷茫,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还是像昨晚那样的傻,扬扬在心里乐了,她装作记不起他,女孩子总不喜欢把自己的心事透露给任何人。
  傅斯年朝她们走来,扬扬以为他会向自己走来,她的心在砰砰地跳,她一时间竟然想不出如果他喊她,她该如何应付。
  还好,他只是走向小冉,然后,她听到他结结巴巴地向小冉提出要求,她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他为什么不问我?他明明可以问我的。
  可是瞬间,她又释然了,他这样的慌乱,显出他还在为昨天那一巴掌而害怕、无助,或者,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她,就像刚才,自己不知道如何去应对他一样。
  她们三个人在商量,她依然装作满不在乎,心里只希望,小冉快点答应傅斯年,想象傅斯年站在自己身旁的尴尬和慌乱,她有点期待那个情景的出现。
  去换衣服的时候,扬扬还在担心傅斯年他们没有这个耐心,担心出来的时候就没有见到他,她几乎是第一个穿上了衣服,第一个奔了出来。
  如果他走了,就活该,她一边穿衣服的时候一边恨恨地想着。
  远远地,见到傅斯年,扬扬又开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用笑容去掩饰。
  阿姨在给扬扬照相的时候,傅斯年也在照,扬扬看不到拿着相机的傅斯年背后的表情,只觉得,自己的笑容与美丽,就像是在为他展现。
  昨天晚上,我会不会也是为他而舞?扬扬傻傻地想。
  小冉终于答应和傅斯年他们一起照相,扬扬就等待着站在傅斯年的身旁。
  先是小冉,再是兰兰,看到傅斯年把手搭在她们的肩膀上,扬扬有点酸酸的感觉,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样,为一个陌生人。
  这个人,怎么这么放肆?刚见面就想着占便宜,扬扬想起昨天晚上傅斯年盯着自己的胸脯看。
  看来天下的男人都一样的好色,我可不要他的手触碰我。扬扬恨恨地想。
  兰兰走了过去,傅斯年还站在江边,等待扬扬过去合影。
  扬扬带着复杂的心情走近傅斯年,傅斯年没有任何的表示,刚才还在想着这个情景,现在就站在他的旁边,自己却不知道想要做什么动作和表情。
  这个呆子,他怎么不把他的手搭上来?我再也不要理他。站在傅斯年的旁边,扬扬开始想要傅斯年的亲密。
  还好傅斯年的手搭了上来,扬扬感觉到,傅斯年的手很轻很轻,几乎没有用力,好像害怕他一用力就把她给打碎一样。
  我和她们是不同的,扬扬心想,她为傅斯年的这种特别而欣喜。
  只是,相照完了,我们也该分离了吧?
  分离就分离,有什么大不了的?
  扬扬又是恨恨地想,她知道,她和他的世界,是两种生活,再没有交叉的可能。
  我还想着跟他说一声抱歉呢?我生生地给他一巴掌。扬扬偷偷地看了一眼傅斯年,也读出了他眼里的离愁,他竟然也是如此的不舍。
  扬扬顿时有种失落的感觉。
  他们不是还去张家界吗?如果我们也一同去,该多好。扬扬想着,上山的时候,他会不会拉着我的手?
  他肯定会,这个傻瓜,他当然会,扬扬想着,心甜甜的,鼻子却是酸酸的。
  越是美丽的东西越不长久,昙花一现,是最好的注释。
  还是离开吧。
  换上吊带裙,扬扬挽着她们的手,融入凤凰的人群中。
  他还不知道我认得他。扬扬想起傅斯年的茫然,她转过头,对着傅斯年淡淡一笑,再转身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心,在痛。
    正文 第四章 是不是该忘记了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3-8-20 16:09:07 本章字数:4152
   傅斯年从上铺爬下来,坐在过道的凳子上,车轮压过铁轨的声音让傅斯年烦躁无比。
  窗外,漆黑一片,只有不时从窗外闪过的微弱的灯光,让傅斯年知道列车从一条条村庄批旁穿了过去。
  凤凰已经远去,张家界也在身后,明天,他就回到自己的城市。
  这一切,都远离了,这一切,也都结束了。
  傅斯年捏着手机,手机里保存的QQ号码,是傅斯年唯一的希望,也是傅斯年唯一的依赖。
  “斯年,睡不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大伟爬了下来。
  傅斯年笑了笑,不说话,他们买卧铺票的时候,只剩下两张,如果张大伟知道他居然睡不着,不笑死才怪。
  张大伟去了厕所,不理会傅斯年,又爬上卧铺睡觉。
  斯年,你贵庚了?傅斯年突然想起张大伟的话。
  蛇年出生的傅斯年,早已过了三十而立,为人夫也为人父。
  三十而立?傅斯年自嘲地笑了笑,三十而立意思就是让你做得没有坐下休息的机会。
  傅斯年头顶着和所有的工薪族一样的压力,按揭,贷款,养老,育小,哪一样都重重的压在肩膀上,没有喘气的机会。
  傅斯年想出去透透气,一问张大伟,一拍即合,两个男人,就开始了凤凰行。
  大伟也挺多牢骚的,傅斯年想。
  在傅斯年的眼中,张大伟没有买房的压力,父母也有退休工资,应该没有什么烦恼。然而不是的,一路上,张大伟牢骚满腹,傅斯年才知道,在这个社会,生存都不容易。
  傅斯年想起好多年前,还在读小学的时候,在学校吃不饱,只能偷偷地挖学校旁边的番薯煮来吃,那个时候,他也不会觉得如此的辛苦。
  压力究竟来自社会,还是来自内心?傅斯年想不明白,他又想起了读过的一篇文章,说的是一个老奶奶和一个孙女的对话,孙女说,对面小卖部的那个女人,出入有车,生活富足,整天卖东西的时候还斤斤计较,到处说自己穷。老奶奶说,她是心穷。
  心穷?傅斯年第一次看到这个词的时候,内心一震。
  我是不是也心穷?傅斯年总说自己没有什么欲望,吃得饱,睡得着,笑得出,就可以了。问题是,这个社会,有多少人的笑是发自内心的?非得要笑的时候,大概笑容都带有职业性了。
  傅斯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乱糟糟的想这些东西,他的心本该是想她的,那个他喊她扬扬的女孩。
  已经凌晨了,她该睡觉了吧?
  她肯定睡得很香甜,她是如此单纯的人,单纯的人总是会有很多的快乐。
  自己,总是想得太多。傅斯年觉得,人的压力与年龄成正比,到了顶点后,才会与年龄成反比。就像一个抛物线开口向下的二次函数,y=ax2+bx+c。
  傅斯年不知道自己的压力是不是已经到了顶点,他只知道,自己有无数个夜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只能起床,坐在门口换鞋的小凳子上,等待冷风把自己吹疲倦。
  又想这些东西了,傅斯年摇摇头,还是想点别的事情吧。
  她的笑,真的很纯,她的舞,真的很美。傅斯年想。
  傅斯年不明白的是,他在想扬扬的时候,想到这些压力,其实是在为自己找个借口。后来,这个借口,让他走上一条他绝对想不到的路。
  “斯年,早知道给你买张座位票,”张大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傅斯年的旁边。
  “你不睡了?”
  “下来找水喝。”张大伟说完,拿起水杯,往开水间走。
  傅斯年心想不能再坐了,趁张大伟没有回来,爬上上铺,躺了下来,想看看时间,谁知道看到的是保存在手机里的QQ号,傅斯年终于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挣扎在无穷无尽的压力里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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