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明之剿匪总司令

第七章 同一轮月


谢天正一个狗啃屎趴在地上,一双小脚仍搁在门槛上,门内叫唤的小丫鬟,闻听“噗通”一声,知道大事不妙,于是袅袅婷婷地跑过去,赶忙扶起这个小祖宗来,大体看来没什么事,于是嗔怪道:“哎呀,小少爷,可吓坏兰儿了,你不在房里睡觉,大午头的跑来这里发呆,让老爷知道了又要责骂我们了,快让我瞧瞧,有摔疼的地方没?”
    谢天抬头看时,一双轻快水灵的眼睛正殷切地看着自己,这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见到的第一个人。她有着小巧白皙的心型脸,一头青丝梳成双髻,每边扎一红绳,青色袄,藕色裙,让谢天立马联想到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只是她身子略显细弱了点,很明显还没发育丰满。他就这样被一个十二三岁的丫鬟,一把就抱了起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顿觉脸热辣辣的……
    一位细目美髯,器宇轩昂的老人和一位恬静秀美的夫人,也陆续赶来。兰儿赶忙叫了声“老爷,少夫人,都怪奴婢没看好小少爷!”。只见细目美髯的老人并未批评兰儿,而是拉起谢天的手,说道“来,孙儿,爷爷又作了一首好诗,等我读来你听!”。那位夫人微微一笑,轻轻摇了一下头,像是拿他们一老一少没有办法的样子,目光中充满了浓浓的亲情味。
    看到这般情景,谢天觉得心底一暖,但同时也有种鹊巢鸠占的不安“我该怎么办……他们是王云的家人,而我是谢天…..我总不能‘HI,大家好,从今天开始我是你们的孙儿的替身!”心里千头万绪,反而一时失语,此时但见门外路过一僧人,其人鹤发童颜,面容红润,神态祥和,望着美髯公喊了声:“施主,请留步!”
    “你可是民间传称的博览群书,才高八斗的‘竹轩翁’王天叙?”四个人一起出门,恭恭敬敬迎向僧人后,只听僧人如此问道。
    “老朽不才,蒙乡民厚爱,只因心性喜竹,自名‘竹轩翁’,还望神僧不要见笑!若不嫌弃,请往寒舍一聚!”王天叙拱手作揖答道。
    神僧虽然听得王天叙的答话,眼睛却看着谢天,但说一句“多好的孩子啊,可惜被点破了!”随即挥手挽起一团彩云,藏于袖中,飘然而去。
    王天叙看了看谢天,似顿有所悟,于是赶忙携谢天回府内,开始翻满屋的书籍。少夫人对老公公这一做法非常不解,自己是儿媳也不方便多问,于是去里屋找来婆婆,恰好家丁喊:“少爷回来了!”,还没下轿,少夫人就迎上去了,看到王大少爷,谢天总算明白了什么叫“玉树临风”,他身高七尺有余,双眉如剑,双目如星,气贯长虹。少夫人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少爷也是满腹诗书,聪颖决定,颇像父亲,自然明白王天叙的想法。
    众人赶到王天叙书房,只见满地的经史子集,他已经把书翻了个遍,忽然王天叙又回过头来捡起扔掉的《论语》哈哈大笑,吟了句:“知及之,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此时的王少爷自叹父亲真是越老越像孩子了,于是一个健步走过去,轻轻弯下腰,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接过老父手里的书放在桌上,宠爱般地看着他,说道:“父亲之意,是否‘守仁’二字?”只见王天叙哈哈大笑一声,指着儿子说,“真是知子莫若父啊!老父想什么都让你猜到了!有了名字,至于表字嘛,他是长子长孙,只求他平平安安,就叫伯安吧!”
    这一切对于站在旁边的谢天来说,像是一个仪式,无论叫他什么仪式,那都无所谓,只是他明白了,此后他就是王守仁,王云的家人就是他的家人。不过,想起刚才的情景,他心里依然隐隐约约有些痛,他觉得和尚挽起的那片彩云应该是王云的灵魂,大家都不曾留意到是因为和尚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是背着大家,再说他(谢天)还活蹦乱跳地站在这里,哎,只希望王云能尽快回到彩云仙子身边,回到没有恶的世界,“王云的父母,以后将是我王守仁的父母,一生孝敬他们!此生此世,我就只有一个名字—王守仁!”
    曾经的王云一直失语,而现在的王守仁经历了高僧的点拨,是否可以借这个机会说话了?守仁于是试探性地叫了声“爷爷…..奶奶…..爹……娘……”众人一时恍惚,不敢相信是真的,这前脚一改名,后脚就能说话了?要知道王家人在过去的几年是遍访名医,却始终不见王云有开口说话的迹象,只落得服药过多,身体羸弱。现在这迟来的惊喜,让众人一时语塞,守仁觉得大家都没听到自己一样,于是又转身看了一眼惊愕中的兰儿,娇声叫了声“兰儿……”
    “小少爷,真的是小少爷在说话!”兰儿惊喜地抱起守仁,递到少夫人手里,少夫人也不确信般,又抱着守仁走到公公婆婆身边,对着守仁说“守仁,小守仁,再叫一声爷爷,奶奶,爹,娘好吗?”
    守仁清清楚楚,嫩生生地叫了个遍。看着这其乐融融,知书达理,富而不骄,父慈子孝,上行下效的书香门第世家,守仁自问何德何能,能降此福窝里,也许是为了弥补后世的不足吧?21世纪的他,是个孤儿,从来没有体会过钻进母亲温暖的怀抱,被父亲托在宽厚的掌心。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既然天意如此,守仁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捍卫大明江山,至死方休!”
    当夜,整个王府热闹非凡。王老先生为了孙子你能开口说话,高兴得乐不可支,杀鸡宰鹅,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一场晚宴作罢,王老先生因为高兴过了头,本想泼墨挥毫来着,一时没了灵感,只好作罢,回床歇息去了。王华和郑氏也回到房里,共剪西窗烛去了。下人们也都拿了赏银,聚在一起小吃几杯。兰儿还要伺候少爷睡觉,跟姐妹们打了招呼,带守仁去少爷房间了。
    “这就是我的房间了,终于可以睡个穿越后的好觉了!”守仁心想,于是自己先一步走进房间,然后跟兰儿道晚安。兰儿不解地看着他,“小少爷,今儿个怎么了,一向是兰儿伺候小少爷睡觉的啊!”。守仁闻听,不禁有点赧然,他在现代可是个一米八的大帅哥,这不成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于是硬是把兰儿挡在门外,“兰儿,我已经是大孩子了,我自己能照顾自己,我娘要是责备你,我会替你解释的!”。兰儿无可奈何,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守仁的房间。
    这就是五百年前的夜晚吗?没有噪音,没有光污染,月亮的脚步在亭台楼榭间挪移,它撒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银白。现在花圃该是静谧而明亮的吧?也许现在正掉落了一片花瓣,它轻巧巧地落入泥土的怀抱。爷爷的竹子,随风摇摆,相互摩擦,窸窸窣窣,如同窃窃私语。新开辟的一片苗圃的幼苗儿,正“汩汩”地吮吸着清水吧……咦…..隐约听到虫鸣,不……应该是飞鸟掠过长空的鸣叫,是“月出惊山鸟”吗?怎么会夜间有鸟儿的鸣叫?这一阵叫声就是小虫子了……啾啾……
    这是何等的听觉享受啊!守仁边沉浸其中,边朦朦胧胧进入梦乡。
    迷迷糊糊中,守仁觉得身体的左侧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地拽着自己。他极不情愿地半睁开眼睛,希望看到的是只老鼠什么的,然后继续做他的美梦,谁知看到的竟是一团耀眼白亮的东西……仔细一看,是块玉,它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耀眼的白光……忽然那块玉翻动了几下......
    谢天腾地坐起来,“你…..你…..你是谁?”看这情景,一时脑海中全是《聊斋》里的故事片段......
    “主人你别害怕,我叫‘一米月光’是随你穿越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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