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明之剿匪总司令

第二十四章 一语成谶


宴席上,觥筹交错,美味佳肴做得都是非常精致,看得出娄谅府上真是人才辈出。朱宸濠已经跟一只大鸡腿干上了,边吃还边说着:“真好吃!”,这架势哪像是王府来的?简直是苦大仇深的孩子啊!
    娄谅和娄性父子俩,四只眼睛都看愣了,估计想法那是一致的:打哪来的,回哪去,娶素珍那是没戏!考虑到他还是个孩子,娄谅还是给自己一点安慰,身为人师,弟子众多,各种脾性的都有,常言道孺子可教,于是尝试着从不同角度来试探朱宸濠。
    娄谅看着朱宸濠的一脸吃相说道:“宸濠啊,你可知道这盘鸡的名字啊?”
    朱宸濠摇摇头:“不知道,知道了也记不住!嘿嘿……”
    娄谅呵呵一笑,“这鸡跟太祖皇帝颇有渊源,想当年太祖皇帝跟陈友谅的起义军在鄱阳湖上进行‘谁主天下’的较量。在一次恶战中,太祖皇帝暂时吃了败仗,带着刘伯温和几员大将扔掉船只,登到岸上,陈友谅呢就挥师猛追!太祖皇帝到处流浪,人困马乏,刘伯温看着追兵一时还没有到,便建议找个村庄休息一会,弄点吃的填饱肚子。他们一行人来到一破破烂烂的茅屋前,看见一只小鸡正趴在柴火堆上,眯着眼睛晒太阳,馋的是只流口水,但太祖皇帝深知百姓疾苦,命手下人绝对不能据为己有。太祖皇帝见了茅屋里的老妇人,便请求老人家给点吃的。老妇人见太祖皇帝气宇不凡,猜想他将来必定是个非凡的人物,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把他们请进屋来。老妇人把门口晒太阳的小鸡抓住杀掉,收拾利索,洗净后投放进滚烫的沸水里煮熟,接着切成条状,用大蒜泥、辣椒粉、食盐与鸡块拌匀了,端上桌来。太祖皇帝尝了一口这鸡,惊为天下罕有的美食,味道那个美就别提了,太祖皇帝是赞不绝口,还磕头来谢老妇人的款待。后来,太祖皇帝终于打下了江山,为了感谢老妇人在他落难时的款待,重赏了老妇人,赐名她做的鸡为“流浪鸡”。
    娄谅说得是津津有味,引得大家也口水都留下来,赶忙夹了一筷子尝尝,都纷纷点头,这有了这么个背景故事的一道菜,吃起来感觉都变了!娄谅看着大家吃得津津有味,于是问道:“宸濠啊,你是太祖皇帝的血脉,将来又是宁王,应该像太祖皇帝一样,以天下为己任,造福一方才是!”。
    朱宸濠听得那是点头如捣蒜,但他接着说了一句话,就让娄谅原本一厢情愿的“孺子可教”,无声地跌得粉碎了,他说:“是啊,多亏老祖宗,太祖皇帝打下了江山,否则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鸡了!”
    王守仁和诸芸玉一听,都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而娄性干脆就不耐烦地摇起头来。此时的娄素珍心里是七上八下,本想用朱宸濠来支撑一下自己的尊严,谁让王守仁带着诸芸玉来,俩人还打打闹闹的如此热闹呢!这下,朱宸濠不但没有给自己增加任何尊严,反而成了整桌人的笑料,娄素珍若不是看在久别重逢的父亲的面子上,真想立马就走!
    此时的娄谅也不想循循善诱了,但人家毕竟是来相亲的,见娄性已经索性对这个嗣宁王没有兴趣了,自己总不能也慢待他吧,好歹他与宁靖王还是有往来的,算不上朋友,但也能聊到一块去的,于是娄谅又问了几个一般的客套问题,比如“你平常都读什么书啊?”,朱宸濠的回答是:“也不多,叫……”,挠着头皮想了半天,没想起书名。跟朱宸濠一同来的家丁兼保镖看到自己的主子已经丢尽了颜面,这个家丁心想,主子倒是看过一本书的,还看得津津有味,可惜自己读书也不多,想了半天,还真想起来了,走到主子旁边说道:“嗣宁王,是《春,宫图》,就是你来的路上还带着的那本书!”
    还好,这回诸芸玉并没有笑,因为她和娄素珍都没听过这本书,但另外的三个人可都窘得满脸通红,神啊,救救这个可怜的孩子吧!此时的王守仁已经百分百确信:朱宸濠,你被淘汰了!
    诸芸玉看到大家不语,正想问这是一部什么书,却被王守仁自桌子底下伸过手去,拉了一把,这一幕被娄素珍看在了眼里,也低头默默不语。诸芸玉看到大家都鸦雀无声,真够闷的,于是说道:“哦,对了,伯安有一道童谣的谜题,难住了我们府上所有的人,我说来你们听听,猜凶手是谁!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泣来,十兔子问它为什么哭?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回来!这是一起密谋杀人案,凶手是谁呢?!”
    大家饶有兴致地听完,都纷纷思索起来,不一会儿,娄谅开始发言了:“老夫听了这首童谣,不知道为什么,后背阵阵发冷,真是人生无常啊,五兔子死了,其他各个兔子,就像例行公事一样,只有一只兔子在哭!隐隐觉得这是讽喻人性冷漠啊!至于谜底嘛,老夫以为……这五兔子死了,是指五只兔子都死了,凶手不是兔子,是瘟疫,兔子之间互相传染,死伤一半!”
    王守仁听到这里,微笑地摇了摇头,“娄爷爷说得情况是存在的,但如果仅仅这样解释,那就不存在真正的凶手之说了,还是请大家想想其他更合适的解释吧!”
    诸芸玉一拍桌子,双眼冒光站起来说道:“哈哈,我知道了,你们看每一句的字数,五四五四五四五四十九四八,说快了,听上去就是:我死,我死,我死,我死,死就死吧!我就是五,死者,是五兔子!”
    王守仁看着她这副神态,挑着眉毛问道:“我说诸大小姐,是让你找凶手呢,还是找死者?!”,诸芸玉一想,自己想跑偏了,还以为自己发现了终南捷径,到头来还是不知道凶手,于是撅着嘴坐了下去。
    娄性也在皱着眉毛,仿佛看到了一线曙光,刚刚诸大小姐讲话时,他就沉浸在自己思考的世界里,少顷,他说道:“猜到了!凶手是二兔子!首先,大兔子是老大,最有权威的,他一生病来瞧的必定是他非常信任的,也是地位仅次于他的二兔子,他吩咐了三兔四兔去买药熬药,说明这两个是二兔的亲信,那药是什么呢?再来看,大兔子一病五兔子就死了,说明五兔子被当做药引子了,芸玉说得对,死的是五兔子!”
    芸玉听到这里,骄傲地朝王守仁扬了扬头,随后娄性继续推理道:“那么五兔子是谁杀死的呢?答案必定是三兔子,四兔子是帮凶,但幕后主使却是二兔子!二兔子和五兔子必定有私人恩怨,这次大兔子病了,二兔子就借刀杀人,除掉了五兔子!紧接着,六兔子发现五兔子死了,就抬他回来,怕二兔子的人发现,就让七兔子赶紧去挖坑,自己则给五兔子整理遗容,这时六七兔子被三四兔子发现当成了同党抓走了,八兔子正好撞见藏了起来,等他们走后掩埋了五兔子,九兔子后来听说大哭起来,因为九兔子是十个当中唯一哭的,很可能是五兔子的情人,十兔子少不更事只能关怀地询问。”
    王守仁听完,忍不住赞许地点了点头,心想这娄府果然不一般,但这仍然不是最终答案,正想拆穿娄性的几个漏洞,娄素珍却站了起来,看着娄性说:“爹爹说的前一部分是合理的,但是八兔子和十兔子就成了跑龙套的了,整个故事就头重脚轻了,女儿猜想应该是这样的:六兔子一个兔子是不能抬五兔子的,只能叫拖,那么他应该和七兔子一起抬的,更应该一起挖坑,那么为什么只有七兔子在挖坑呢?说明那时,六兔子已经负伤了,他是和五兔子一起拼死抵抗,后来又和七兔子拼命抬回五兔子,同理,八兔子埋的时候,七兔子也死了,因为八兔子是替二兔子清理烂摊子的,奄奄一息的六兔子和挖坑的七兔子都被他杀了,八兔子埋的是三个兔子!这里面每个兔子都有自己的位置,那么九兔子呢,正是五兔子的情人,她痛哭是因为自己间接害死了五兔子!”
    王守仁听到这里,不由得对娄素珍肃然起敬,仅仅一步之遥,她就猜到答案了,“素珍妹妹,接下来该说十兔子了吧?!”
    “嗯,十兔子才是整个案件的主谋,因为他看上去最置身事外也最可疑,他是喜欢九兔子的,但九兔子喜欢五兔子,他想得到九兔子必须想个除掉五兔子而不必自己出手的办法,这个办法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理顺了应给是这样:十兔子要杀五兔子,就利用五兔子和二兔子的矛盾,二兔子则利用大兔子病了把五兔子当成了药引子,整件事做得天衣无缝!”
    听到这里,王守仁也站起来拍手叫绝,“素珍妹妹真是才智超群!没错,这就是最合理的推理,没有一个人是置身事外!”接着王守仁又总结陈词般说道:“其实这一个迷题,足以看出每一个人的心性,比如娄爷爷的答案可以看出超脱世俗的气节,娄伯父的答案则可以看出人间温情的渴望,素珍妹妹就只能说是心思缜密,聪颖绝顶,天下无双了!”
    诸芸玉听了半天,感情没有自己的事,正要问呢,王守仁看在眼里说道:“你那叫旁门左道,不值得一提!”。
    说来说去最“置身事外”的成了朱宸濠了!他吃饱了,也就有耐性听了,听来听去答案都让人说出来了,这不表态一下也太让人看不到眼里了,于是说道:“主谋是五兔子才对!”
    娄谅一听,这倒有新意,赶忙说道:“欧?此话怎讲啊!”
    朱宸濠也装模作样站起来,说道:“五兔子没死,死的是大兔子,五兔子易容变成了大兔子,做了老大!证据就是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回来,并没说他死,但五兔子现在成了大兔子,位高权重了,想要多少兔子就多少兔子,自然不稀罕九兔子了,更不能让九兔子的存在影响到自己的地位,于是他让十兔子去探探九兔子的口风,九兔子一看就知道自己也活不长了,才哭的!”
    娄谅一听,脸色陡然大变,立马站起来怒斥道:“小小年纪,竟然有吞天之象,可惜心术不正!嗣宁王,你现在就回去吧,孙女比你大三岁,老夫希望她能找到长她几岁的如意郎君,凭嗣宁王的家世,名门闺秀求之不得,来人啊,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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