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明之剿匪总司令

第四十三章 一骑红尘


    明弘治初年,整个大明帝国在劳模皇帝朱祐樘的带领下,慢慢走向正规,朝廷办事效率急速提高,但是上天好像欺负惯了这个苦大仇深的孩子,竟捡朱祐樘这个软柿子捏:天灾人祸,接连不断,老爹朱见深十六年不上朝,留下个满目疮痍的烂摊子,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朱祐樘刚接过摊子来,就遇到极端自然灾害频发:弘治元年,山东旱灾,江苏水灾。弘治二年,河南水灾,华北旱灾。弘治三年,浙江水灾。弘治四年,陕西旱灾,江西水灾。弘治五年,苏松河水灾,广西瘟疫--排比对仗多整齐的句子!内忧之外,还有外患,蒙古鞑子和瓦剌各部,就跟打地鼠一样,时不时露个头,骚扰一下。
    哎,苦命的人啊!据说有人评选了历史上最苦命的皇帝,朱祐樘一列上去,第二名都吓得跑了老远!
    要说朱祐樘命苦,还得从出生说起,成化年间,生不出孩子的老女人万贵妃,凭借朱见深得天独厚的姐弟情结,猛个劲祸害宫里的嫔妃,谁怀孕了基本上就等于判了死刑,不死也整个半残,最起码也让你没生育能力!幸好百密一疏,躲在石头缝下面的一棵小草----身为宫女的朱祐樘的母亲,顽强地发了芽!
    后来,一个有良心的小太监舍命保住了朱祐樘的性命。与朱见深父子相认后,朱祐樘母亲被万贵妃迫害而死,朱祐樘则时时有被废的危险,吃个饭也得先到门外的蚂蚁窝试试,多年来的如履薄冰,亲人死去的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坚强地站了起来-----命若天定,我就破了这个天!
    他拼命地干活,他发誓要让大明帝国,重新活过来!
    有灾,要赈灾是吧?老爹把国库给亏空了,那就找不空的地去拿,把庙宇寺院,该关门的关门,该充公的充公,养一些脑大肠肥的和尚,能救灾吗?解散了他们,务农的务农,不务农的,拉去堵洪水去!
    凡是能抠的地方,都要抠,对官员下手是必然的----“皇帝我都勒紧裤腰带,你们也得跟着节衣缩食,一切为了百姓!那个某某爱卿,你的肚子又高了一寸,是不是家里伙食营养过剩啊,你看我都前胸贴后背,你怎么好意思!”,于是这位达人回府把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送上来,为了表诚心,连从哪鸡窝里刚掏出来的尚有余温的鸡蛋都拿来了!
    钱也抠出来了不少,只是堵了几场洪水,就“一江春水向东流”,国库里比和尚的头顶都干净。想想也是,寺庙都关门了,天上的神仙吃啥?不吃供奉,谁还正常上班让你风调雨顺啊!
    朱祐樘说:天灾人祸是吧?!我顶!!!直到后来发现顶得太用力,二十几岁的朱祐樘,头皮已经秃了大半,连皇冠带上去都打滑,苍蝇站上去都劈叉!
    最要命的是,边境的老百姓民不聊生,又常常被胡虏们骚扰,粮食还没熟,就打来吃完了,毕竟放在肚子里,比较安全!
    王守仁来京城以后,通过方方面面的消息,他很快了解了大明的现状,最后他震惊了!于是在皇宫里面有个通宵不眠,走来走去的人;状元府邸也有个忧国忧民,辗转反侧的人。虽然这俩人最终也没见上面,但他将会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中流砥柱”,捍卫大明的江山。
    经过详细的分析,王守仁发现,内忧不是什么大问题,如今大明王朝上下一心,其利断金,治服水患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再加上皇上重用了几个比较生猛的老将,个个忠心耿耿,一丝不苟。而北方少数民族的入侵,倒是让王守仁惊出一身冷汗:水患蝗灾迟早过去,但过去之后,老百姓必然青黄不接,而皇帝又无暇整顿军备,一旦战火燃起,大明就真成了纸老虎了,马背上的民族可是凶暴异常,元朝就是个例子,如果秋冬季节趁虚而入,那么将是不堪一击!
    “我该做些什么?王守仁反复问自己!”,没过几天王守仁就方方面面搜罗来一大堆兵书,仔细研读揣摩,还用各种道具,摆兵布阵,同时王守仁开始结交喜欢谈军事的来府邸串门的官员,以及有着同样爱好的年轻人。就在这时,他认识了一位来京准备科举考试的伍文定,此人天赋异禀,声音洪亮,力气过人,王守仁看到了不由得摇摇头:哎,科举真是害人不浅,误国误民!如此武将人才,竟然要去钻研朱熹想什么!
    朱元璋建国以来,曾经有官员上疏,建议恢复武科举,但却受到了朱元璋的狡辩性指责。说白了是因为,朱元璋这种出身低微的乞丐皇帝,饥寒交迫的日子苦惯了,一旦拿到手的东西,岂能跟别人分享?只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执政后期的杀戮都是怕功臣会对自己的皇位产生威胁,所以他杀掉了大多数的有功之臣,同理,武举人可不跟文举人一样,动动嘴皮子就完事,而是会动真格的,他们要联合造反的话那就太危险了,所以一直没有武科举。(当然崇祯末年,局势危急,不得不恢复武举人,因此才有了明朝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的武状元,他战死沙场,精忠报国,但积重难返,飞蛾扑火,无济于事。)
    王守仁和伍文定聚在一起,经常按照《孙膑兵法》假装敌我对阵,兵法中看不懂的,他们就找出孙膑的爷爷的《孙子兵法》和他老师王禅的《鬼谷子》结合起来研究,融会贯通。他们经常秉烛夜谈,通宵达旦。
    有一次,王守仁又摆出大明地图,正指手画脚,被王华进门碰上了,刚想斥责一番,心想:“娄素珍的事,还怕他知道了呢,现在看他心思用在别的地方,倒是一件好事!”,于是转身离去,不忘叮嘱一句:“你自己不专心学问也就罢了,别把时泰也带坏了,以后见到他父亲伍参议,让我如何交待?!时泰,你也是参加弘治七年的会试吧?”
    “回伯父,正是!”
    “哦,这次参试的人可真不少!对了,伯安,伯虎怎么不参试呢?”,王华旁敲侧击地问王守仁,心里还真怕唐伯虎也来京城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知道这件事。
    “爹,你怎么问起伯虎来了?他来过书信说正与祝允明、都穆倡导‘复古’运动呢,诗社和画舫开得也如火如荼,在京城听说他的新作《对竹图》还有题诗有人出价万两去买:
    箪瓢不厌久沉伦,投着虚怀好主人。
    榻上氍毹黄叶满,清风日日坐阳春。
    此君少与契忘形,何独相延厌客星。
    苔满西阶人迹断,百年相对眼青青。”
    王华听完也不由得拍手叫绝,“这诗的确好,只是为何这样忧伤呢……”,问完王华立即意识到问错话了。王守仁仿佛没有多想,而是继续说道:“爹,过几天广信上饶一斋老先生的弟子徐淮安要来京城,我已经回信让他到我们府上暂住了!”
    “什么?上饶?一斋先生?”
    “是啊,爹,我想到府里还有间客房,一斋先生的弟子也不是外人,爹爹不会是反对吧?儿子知道爹一向喜欢结交朋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哦……既来之则安之吧,他哪一天到?”
    “这可说不准,我估摸着是这两天!”
    “好,他从哪一路来?爹派人去接……”
    王守仁正纳闷呢,老爹怎么热情过分了呢?!正说着,门外有人喊了一句:“不劳伯父费心了,淮安已经到了!”
    王华一看,坏了!他处心积虑让这件事赶紧过去,偏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王守仁几步就迎上去,拍了拍徐淮安的肩膀,“兄弟,想死我了,怎么才来呢!”
    徐淮安掏出手帕擦了擦汗说道:“哎,都是因为素珍的婚礼,终究还是没逃过这一劫,这皇上赐婚的圣旨一下,素珍就要死要活,听说绝食十天,多亏了芸玉现在一直照顾她。我这些日子忙着背书,也没过去看看她,一斋先生去世后,娄府就一下子冷清了下来,我就是去也是惹着素珍伤心,最后决定不去了,所以……”
    说着说着,徐淮安觉得王华的脸色有点不对劲,再一看王守仁的脸色更不对劲,也不敢问,只好杵在那里……
    王守仁的眼里爆发出由愤怒和哀伤交织起来的火焰,似乎要“刺啦……刺啦”把王华燃烧殆尽,他眼睛红红地等着王华“从你藏起来芸玉寄来的信,我就该猜到,你就是自私自利的官僚主义作风,为了苟全自己,不管他人死活,哪怕是自己的儿子!”
    王守仁连冲带撞地拨开了王华,夺门而去,不大一会而听到“驾……驾……”,声音越来越远……
    王华藏起来的那封信,确实是芸玉寄来的,信封里只有娄素珍的那首诗。王华一看是苏轼的《永遇乐》,内容凄凉哀婉,诸芸玉看不懂,但王守仁一看就会明白:字字凄凉入骨,不会是借诗抒情,倒像是绝笔!王华没有别的选择,只好藏起来了。当王守仁从外面回来,听王安说有芸玉的家信时,王华却怎么也不让他看。
    刚刚的一刻他才全明白过来,但一切还来得及吗……
    这一路,山高水长!
    这一路,柔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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