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明之剿匪总司令

第五十九章 满载而归


正在这时,“混不吝”王公子主仆二人打门外走进来。
    他定睛一瞧,不见老板本人,再一看连店里的伙计也换人了,他心里暗叫:“不好!”,于是撒腿就往外跑——又听见“啪”一声,杨一清把杯子摔到了地上,傻子也知道这是个信号,果然埋伏在客栈周围的官兵呼啦啦涌进来——把他撕成碎片都不够分的!
    他恶狠狠地看着包尔只斤:“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这个愚蠢的蒙古鞑子,玩心计你岂是我中原人的对手?!枉我和你合作这么多年!我倒要看看你跟他们拿了什么好价钱!”
    包尔只斤如一只斗败的公鸡,被捏在高大全手里,一副认栽的倒霉相:“还谈什么价钱,命都没了!”
    “说!他们到底给你多少价码?我死也死个明白!”王公子眼里都能喷出火来。
    王守仁分明觉得这王公子有什么不对头——他都到这份上了,还一直关心什么价码,难道真想“死个明白”?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以王公子在茶马市场的经验,在场的所有人跟他比起来都是小童生……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在拖延时间!
    “不好,他想服毒自杀!”——王守仁指着他大喊!
    话刚说话,就看到王公子一口黑血喷出来,随即倒地身亡!
    杨一清几步走过去,俯下身来一摸鼻息,已经没气了,翻身查看了一下他的背后,果然如王守仁所说:他的假指甲磨得锋利如刀——他刚刚就是用假指甲刺破了手掌,而指甲里一定藏着剧毒!
    杨一清呵斥手下的兵:“你们都是怎么把人看住的?这么多人站在他背后,就在你们眼皮底下自杀!我要你们这些兵有什么用!”
    王守仁这边的人也犯了同样的错误——就在所有人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包儿只斤顺势夺过刀柄,架到了苏伍娘的脖子上:“别动,都给我让开,否则我就杀了她!”
    杨一清只好吩咐士兵分列两行给他让路。
    王守仁道:“你放开她,让我来做人质!”
    “你给我闭嘴!一一你一张嘴就是诡计!你给我站好了,别乱动!你们一乱动我这手就会发抖,这刀子可不长眼睛!”他看了看杨一清说道:“去,让你们的人给我拉匹马来,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就把她放了!”
    王守仁大声说:“可以!人质的命比你的命要值钱百倍!我们不会愚蠢到拿你的命来换!所以,我给你一匹千里马,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上等马是什么样子的!月月,借你的千里马一用!”
    包尔只斤问道:“你在跟谁说话?”
    王守仁镇定自若:“你别管我跟谁说话,千里马已经在门外等候!你自个儿去瞧!”
    “让开……都给我让开……”包尔只斤边挟持着苏伍娘,边走到客栈门外,一看到千里马心中暗喜:果然一匹好马,当了这么久马贩子,竟然从没见过这样优良的马种,此马神形俊逸,只应天上有!
    “你们都别出来,等我认为安全了,就放了她!你们放心,她的命对我来说也不值钱,要了他的命,只能让你们把我赶尽杀绝,我没那么笨!”包儿只斤挟持着苏伍娘,让她把马拉得远一点,等到十米开外,包尔只斤料定他们来不及追赶,就翻身上马,“驾”一声窜出老远——胯下的千里马,逐风都绰绰有余,转眼就不见人影了!
    杨一清喊道:“还不快追!给我追!”,自己也要上马。
    王守仁赶忙拉住他:“哎,都御使,不用追了!这马通人性,向前十里之后,马上会后退十里,他打哪儿上马的,就在哪儿等,分厘不差!”
    “啊……这他妈的怎么回事!啊……这马中邪了吗?!有妖怪啊!!!”果然包儿只斤大喊大叫,惊慌失措地在马上东摇西摆,跑了回来,停到了原来的位置。
    士兵们迅捷地把他从马上拖下来,五花大绑。
    王守仁把马交给高大全,小声叮嘱了几声。
    杨一清一切安排妥当,才转过身来,看着王守仁说道:“王伯安,这次可是全亏了你啊!”他指着被士兵从地窖牵出来的马:“你看,这次足足上百匹马,都是上等的战马!”
    王守仁一拱手:“小小功劳何足挂齿,倒是杨都御使为国为民,心系国家大事,在伯安报案之后,能不顾深夜劳顿,及时赶到,并布置的密不透风,真是让伯安佩服得五体投体!”
    杨一清被说得心花怒放,呵呵笑道:“走,我们打道回府,边走边谈!”几个人纷纷上马,都御使道:“你们胆子可真不小啊,如果本都御使不出兵,你们四个人可就被蒸成肉包子了!”
    王守仁哈哈大笑:“给都御使送信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你是爱民如子的好官!”他转头朝苏伍娘:“伍娘,还不物归原主?!”
    苏伍娘一纵马,跑到前面,把茶叶交给都御使。他颇为好奇地接过去,只听苏伍娘说道:“伯安说身处茶马市场,作为一个三品大官,喝这样的茶叶,只能证明他心如明镜,公正廉洁,爱民如子,也正是因为这盒茶叶,他才可以下定论:杨都御使一定会来!”
    杨一清仰天大笑,在朝做官这么多年来,终于有一个人说到自己心坎上去了!他感激地看了看王守仁,什么都没有说——君子之交,夫复何言!
    “对了,给我送信和偷茶的人到底是谁?我都御使府上守卫森严,他竟能出入自如!”
    “哦,此人是位江湖中人,武林高手,她行侠仗义,却从不留名!伯安有幸来陕途中认识她,特请她帮忙送信!之后,她就不辞而别!来无影去无踪!”王守仁的谎话都信手拈来了!
    杨一清使赞叹:“哦,原来如此!”
    王守仁怕他再问下去就要出漏子了,于是转移话题道:“都御使打算如何处置这个马贩子?”
    杨一清正色道:“按照司马法条例凌迟处死!唉……”
    “都御使为何叹息?”
    “伯安有所不知,我朝茶马法几经修订,条例如此森严,茶马私贩,仍然屡禁不止!杀他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不怕死的迎头而上!”
    “都御使说的是,利字当头!舍命求利的人大有人在!”
    “最头疼的是幕后主使!王姓犯人正是怕幕后主使,打击报复其家人,才一死了之!”
    “这个伯安也想到了。”
    “还远远不止这些,就这个蒙古鞑子,也不过是跑腿的角色!双方背后都有一双强大的黑手,而这一双双黑手,又牵着江南大大小小的茶园。茶园的主人有明着的有暗着的,有官家的,有皇亲国戚的,还有富贾大户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本都御使不愿插手,是大明江山刚刚在一代明君的手上喘息过来,一切都蓄势待发,倘若这时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只有百姓受苦啊!”
    “伯安明白都御使的意思了,这与伯安担心的一样,私贩茶马的利润,就是一块疯狂的磁石,吸起来的都是‘通天’的人物。不过,虽然我们不能治本,却可以治标!”
    杨一清颔首:“不错!像今天这样,就算是满载而归了!最重要的是毁掉他们交易的一条暗道,这不仅仅是上百匹马的事!这一次,你可是功不可没啊!”
    王守仁回头看看正聊得起劲的他们三个人说:“他们三个也都帮了大忙!伯安可不敢居功!再说了,同为大明百姓,茶马私贩,人人得而诛之!”
    杨一清拍拍王守仁的肩膀,哈哈大笑,又勒住马头,朝着李梦阳喊道:“李献吉,王伯安,如果你俩不嫌老夫痴长你们十几年,就互相以兄弟相乘吧?”
    李梦阳赶上来,拱手道:“岂敢,岂敢!”
    杨一清指着李梦阳说道:“李阁老的信里可是写道,要我拜你为师!”
    “拜我为师?此话何来?”李梦阳模棱两可。
    “你们在皇上面前文坛争鸣之后,李阁老反省了自己,说你说得对,真正的好诗在民间,他打算效仿杜甫的淳朴文风,一改台阁体的附庸风雅。所以,能师从‘七子’,老夫求之不得!”
    王守仁和李梦阳听了此言,均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王守仁叹息道:“果然是宰相肚里能乘船!不愧是李阁老!”
    李梦阳附和道:“是啊!我们还以为……”
    “还以为李阁老会背后黑你们一腿,让我来整治你们是吧?”杨一清接过话茬来说道。
    这话真砍到板上了,他们都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不过……”杨一清故意顿了顿,等他们都眼巴巴看着自己,才说道:“至于伯安嘛,李阁老说得让你吃点苦头也行!至于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信里写道,状元郎都对这个儿子束手无策,皇上也希望你走得远远的,只能扔给我了,再扔就出界了,让我看着办!”
    “这……太不平衡了!我那天都是帮着献吉兄说话呢!”王守仁认为这是典型的人格歧视。
    杨一清笑道:“你现在只有帮着我放马了!人人叫我‘弼马温’,叫了这么多年,我也该让贤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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