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明之剿匪总司令

第六十二章 乾州马场


乍暖还寒,月凉如水,远山如黛,草木如兽——绝佳的聊斋现场!
    苏伍娘冷不丁一句:“我的骨灰就埋在那里!”,惊出了王守仁一身冷汗!幸好高大全的鼾声止住,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一股人情味,他摸索着走了出来,跟王守仁他们二人说道:“我醒了,你们进去躺一会吧!”又看着苏伍娘说:“坐着打个盹也行!”。
    苏伍娘听到李梦阳没有起来的动静,自己又是个女儿身,再困也不好意思进去躺在李梦阳身边,于是朝王守仁说道:“我一点也不困,你进去睡吧!”
    “真的不困?”
    “真的不困!”
    王守仁本想听听事情的经过,但高大全已经坐过来,苏伍娘也不方便讲,只好另找时间了,不过他并不肯进茅草屋去睡,而是倚在一棵小树上打了个盹。
    迷迷糊糊醒来,东方已泛起鱼肚白,王守仁快步跑到小溪边,捞起那块玉,叫道:“月月,你是否已经痊愈了?”
    “当然了主人,这儿可真是风水宝地,你看看我那道碎痕还在吗?”
    王守仁翻来覆去地看,的确已经完美无瑕,完整无缺,不由得赞叹:“真是太神奇了!这月光竟有如此之妙用,还要感谢这无脚之溪水!”
    说道这溪水,刚想说这的确是块宝地,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全,你方才可曾看见伍娘去哪了?”
    高大全摇摇头,此时王守仁已经往山上的方向奔去,他也紧随其后,不过王守仁转身朝他挥了挥手建议他不要跟着。
    “无非是闹点孩子脾气,让男人来哄,女人都这样!”高大全喃喃自语,他一直对苏伍娘心怀芥蒂。
    王守仁顺山势而上,发现霸陵山上,大大小小的陵墓几十个,给人阴森森的感觉。他每爬上一段山坡,就极目四望,寻找苏伍娘的影子,果然在几处陵墓之间看到苏伍娘正用脚在丈量地上的距离。
    “伍娘……”王守仁边叫边跑过去。
    “嘘……”苏伍娘挥了挥手,嘴里数着:“十七、十八、十九、二十……没错,就是这儿!”她指着脚下的一片地画了个圈,说道:“我的骨灰就埋在这里!”
    王守仁走过来一把抱住她,眼神里全是怜悯和心疼,他看着晨曦中她娇美的脸庞:“别傻了,我们的肉身只是尘世间的工具,你并没有死,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你已站在万灵之上的高度,参透了生离死别!你该高兴,而不是望着一个道具独自伤怀!”
    苏伍娘怔怔的看着脚下,许久才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灵魂为什么要以肉身的方式来进修?那是因为肉身能切实感受到疼痛,正是因为这种切身的感受,才让我们的灵魂更新换代生生不息,倘若人人都可以看透这一点,又是谁之不幸?!”
    王守仁轻轻抚着她的肩膀说道:“可我宁愿你能看透这一点,因为你的同情心怜悯心……你所有的感情都比别人要丰富,甚至可以说是泛滥!你不要不承认这点——杨都御使的府里无非是少了点烟火气息,你至于哭成那样吗?也许女人都这样……我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他试着把她的忧郁一点点疏散掉,借机转移注意力是最好的办法,当一个人走出了沉溺的心境,不再钻牛角尖了,再回头看时,其实真不是什么大问题!
    “去你的!你看不上我也不至于要推来推去!再说了,我只是借了你的肩膀一用,你不至于诚恐诚惶吧!”苏伍娘脸上果然雨后初霁,云开雾散。
    “哎,看也看过了,我们走吧!”苏伍娘叹了口气说道。
    王守仁并不急着走,而是找了一块大石头,憋红了脸搬过来,放在苏伍娘画的圈旁边,说道:“回去以后,我就找个工匠来,给我立一块碑在这里,等我死了我就来跟你做伴。五百年后你来的时候,我就成地主了,你要租我的房子,月月交租,交个一千年!”
    “你不用这么黑吧!这一片我全包了……”
    二人打打闹闹地往山下走去,王守仁知道他的话凑效了,但依然未解开她心底的疙瘩,于是他试探着问道:“伍娘,我看你不像看不透生死的人,还有就是你家在东部沿海,却跑到西北来建墓,这也说不过去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哎……我是借她人之身把自己的骨灰埋掉的!恐怕跟任何人提起,这都是耸人听闻的事,而我当时只感觉的心痛得窒息——我和男朋友拍第一部戏,就是在西安,而那时候又另一部戏《大秦帝国》正在热播,其中有一幕商鞅跟白雪在灞桥分别,就是我昨夜跟你说的那一幕,我对他说我太感动了,这种超越生死的爱,才是最高尚的爱。他说既然我喜欢,就带我来霸陵,亲自演一遍,让我过足戏瘾!
    没想到我们来到霸陵时,正赶上枯水期,灞河里并没有水,而真正的灞桥也不见了踪影,我非常失望。他抱着我亲了又亲,说让我不要难过,我笑笑——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想到第二天,他就在霸陵陵园买了一个墓,说等我们死后都会埋到这里,也许死后还能遇见商鞅和白雪,大唐才子们,历代帝王……我说,瞧你说得把西安说得跟个坟场似的!”
    王守仁听到这里,有点忍无可忍:“我说你俩俗不俗,那是电视剧,又不是真实的!虽然取材于历史,但是白雪这个角色是杜撰出来的,那都是为了迎合商业电影的需求!”
    “你要真实是吧,我说的我们俩的事都是真实的,你爱听吗?真实的就是——我死了,他已经把我忘了,我还把自己埋在了这里!完了!”苏伍娘一甩袖子往山下跑去。
    “喂……喂……你等等我……”难怪都说女人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而且是电子书!
    二人回到溪边,李梦阳刚睡醒,这家伙真是什么都没耽搁,一起来就赶上高大全正在烤的野兔,忍不住凑过来,拽下一块兔子肉来,“嗯,好香!”
    王守仁牵了马绳说:“你们还吃兔子肉呢,我们赶紧往回赶吧,别忘了杨都御使还要分给我们马场要管呢!”
    高大全没好气地把兔子肉塞给李梦阳,就牵马去了,嘴里还嘟囔着:“你们俩没事去卿卿我我,我们抽空烤个兔子肉就成了耽误时间!”——这还是高大全第一次抱怨!以往他对王守仁都是言必听计必从,一片忠心耿耿,但就在他跟诸芸玉这件事上,高大全是一肚子不满。他想来想去觉得诸芸玉没什么不好,所以还是王守仁对不起她——这就是他最终的结论,因此每到他看到苏伍娘与王守仁在一起,就用这种任何人都听不到的嘟囔来抗议!
    刚赶回府里,就看到杨一清已经派手下传话:“都御使要你去守乾州马场,那片马场的马都是最精良的马种,数量也最少,如果丢失或死掉一匹马,每人罚十两银子!”
    “什么?!十两!!”四个人异口同声。
    王守仁掰着指头算了算——钞一锭,折米一石,金一两,十石;银一两,二石——明朝一石相当于今天94.4公斤,按照王守仁穿越前最后买米的价格1.75元/斤,折算成人民币就是六百六十块八毛!
    “这都御使也太黑了,一人十两,四个人就是四十两!这位兵哥,我没有银子怎么办?!”王守仁腆着笑问道。
    “都御使说了,你们七日内会有银子的!”说完那兵就赶回马场去了。
    本以为整个都御使府都是他们四个的,反正杨一清也不在家,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没想到白吃不行,白住也不能做梦了!
    四个人无奈地朝乾州赶去,路上李梦阳问:“为什么说我们七日内会有银子呢?”
    “谁知道呢!或许是奖罚分明吧!干得好就有奖励呗!”
    “可都御使并没提干得好是什么标准啊!更没提怎么奖励啊!”
    “不管了,先去马场看看……”
    四人“驾”“驾”朝马场奔去!
    清晨,金色的阳光照耀着即将返青的无边草场……
    马儿三五成群,悠悠游弋在草原上,有的俯首轻吻草尖,有的仰首嘶鸣,有的交颈厮磨……
    四人刚踏进草场,就有一个老牧马人赶过来,跟他们打招呼说:“我就是这个养马堡的堡主,你们来得正好,有一匹马正在生小马……”
    王守仁:“哦,那就生吧!”
    堡主:“难产!”
    王守仁:“兽医呢?”
    堡主指了指自己。
    王守仁又问:“还有其他人能帮上忙吗?”
    堡主又指了指自己。
    王守仁问:“就你一个人?”
    堡主点点头。
    王守仁问:“这儿不是最精良的马场吗?”
    堡主说:“曾经是,但现在都是退役的老马,所以让我一个人看着!”
    王守仁擦了一把汗:“明白了,原来是大龄母马,难产!”他回头看看后面的三个人问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谁懂产马的,快上啊!”
    四个人额头拧成了爆破现场——除了疙瘩就是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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