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明之剿匪总司令

第一二二章 用兵以奇


    除夕夜,衙门外面传来一阵阵的鞭炮声,儿童叫嚷声不绝于耳,仿佛在等待每一次响声。
    王守仁一人独坐室内,也静静地等着什么,但断然不是门外的鞭炮声。忽然,中军官雷济领着一身镣铐的卢珂来到。雷济说:“都督,卢珂带来了。”
    王守仁一见,说:“好,赶快给他打开镣铐。雷济让卢珂坐下,然后掏出钥匙。王守仁马上接过钥匙,亲自给卢珂开脚镣,卢珂虽然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看到王守仁蹲下身来开脚镣,仍然忍不住留下眼泪来。
    王守仁说:“卢将军,你受苦了。本官这厢给你赔罪了。”
    卢珂赶忙说:“都督看得起末将,这是末将的荣幸。用得着末将的地方,都督只管吩咐。”
    王守仁说:“你的伤可好了?”
    卢珂笑了,说:“这回我领教了都督府的板子——原来假假地打上去,也就是点儿皮肉外伤而已。半个月时间,早就好了。”
    王守仁问:“真的全好了?能否骑马?”
    卢珂说:“没有问题,都督有事尽管吩咐。”
    王守仁说:“现在池仲容和一群俐头的匪徒已经被我诓进了赣州城中。他们要到初八才往回走。现在俐头的戒备已经松懈,机会难得,我命你速速骑快马赶回龙川,调集本部人马从南面进攻九连山寨,本督带人马从北面突袭俐头山寨,然后与你部会合,力争一次将池仲容的两个大寨全部拿下。时间约定在正月初七日凌晨卯时三刻。不得有误,听明白了吗?”
    卢珂拱手施礼说:“末将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王守仁说:“我已经派你的好友高睿于前天先行赶往龙川。他带有本督密令,会帮助郑志高先将队伍集结完毕,只等你回去号令三军开拔了。不然,过年期间仓猝集结队伍,你的部下不一定能按时到达。”
    卢珂钦佩地说:“都督神机妙算,末将佩服之至。末将这就出发。”
    王守仁说:“我给你准备了几匹快马。此去龙川四百五十里,一旦出城,你要快马加鞭,把马跑死了也在所不惜。你先在这里用过晚饭,待会儿我让雷中军用金皮令箭送你出城。要注意不能暴露了行踪。”
    卢珂说:“末将在牢里已经吃过晚饭了。现在就可以动身。”
    王守仁迟疑了一下,说:“哦。那这样,雷济,拿杯酒来,我们为卢将军壮行。”
    雷济拿了三杯酒过来。三个人一人一杯端在手里。
    王守仁说:“祝将军一路顺风,马到成功!待大功告成之日,我再给你补上这顿年夜饭。来,干!”
    卢珂眼里闪着泪花,激动地饮下了这杯酒。……(未完待续,明天精彩不容错过!)
    正月初四傍晚;、提督衙门的内室。
    王守仁神色严峻地和雷济、龙光、萧禹等亲信幕僚小声地议事。安排妥当之后,雷济问:“都督,请问是要活的还是要死的?”
    王守仁愣住了,有些犹豫不决,说:“这样吧,你们先去准备。这个问题本督过一个时辰定了,再告诉你们。”
    “遵命!”几个幕僚散了,悄无声息地走出内室,各忙各的去了。
    王守仁怀揣一点心事,漫无目的地在衙内走廊上散起步来。他迟疑不决的是把池仲容这伙土匪统统生擒还是一举歼灭。当他漫步走过一处厢房时,只听见一阵女子的抽泣声。王守仁一看,原来是在桶冈寨子救下的姑娘张叶儿。张叶儿来提督衙门做杂活一个多月,王守仁偶尔见到一眼,因为军务忙碌,几乎无视她的存在。今天,王守仁见到张叶儿一人躲在小房间里哭,不禁奇怪,问:“叶儿,大过年的你哭什么?又想爹娘了?”
    叶儿站起身,说:“不是因为这个。奴家是因为下午上街去买红烛,碰上几个受了招安的俐头的土匪。他们看见奴家只身一人,就过来调戏奴家。奴家转身就跑,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把买红烛的钱给弄丢了。王祥哥骂我没用,要从我的月钱里扣呢,所以奴家才委屈得哭。”
    “哦,是这样。”王守仁很意外,问:“这些受了招安的义民,最近经常在街上惹事吗?”
    “岂止是经常?天天都在骚扰百姓。粗口骂街,买东西不给钱,调戏良家女子,连巡逻官兵也不放在眼里。老百姓们都说……”
    “说什么?只管讲来,我不怪你就是了。”
    叶儿鼓足勇气,说:“老百姓都说:‘王都督也是一个昏官,招安了这么一帮土匪强盗,迟早是个祸害。’还说:‘王都督是菩萨心肠过了头,好赖不分了。’”
    “哦?真是这么讲的吗?”王守仁吃惊地说。
    “奴婢不敢有半句假话,不信您可以去问王祥哥。”
    王守仁缓缓地说:“叶儿,我信。感谢你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为帅者是不能太过妇人之仁了。”
    “老爷,您说什么?”
    “哦,没什么。明天去跟王祥说,红烛钱不要你赔偿,外加赏你一吊钱。”
    “真的啊!”叶儿高兴地跳了起来。王守仁这才发现,叶儿长得清秀可人,有点儿像母亲郑氏年轻的时候。
    “记住,别的话一概不许提起,知道吗?”
    “奴婢记住了。谢老爷。”
    ……
    王守仁回到内室,对门口值勤的仆人王祯说:“去把雷中军叫到这里来。”
    正月初五临近中午;赣州府城内祥符宫。
    十几张圆桌已经摆好,桌上摆着极其丰盛的酒宴。池仲容领着七八十名土匪大小头目,进入了祥符宫的斋堂大厅。龙光迎上去,笑着对池仲容说:“池头领,今天谁也不许耍赖,也不许有帮手,咱们比比看,究竟谁是海量。上回你们把老朽我可害苦了。”
    池仲容哈哈大笑,说:“好!比就比。龙先生海量,池某衷心佩服,今天再较量一次。”
    雷济在一旁说:“要比你们比啊,可别拉上我。否则,都喝倒了,谁负责给你们上酒上菜啊?”
    众匪首闻听此言,都哈哈笑了。
    开宴了,龙光和几名能喝的衙役陪着,池仲容和众匪首喝得十分起劲。不大一会儿,几个衙役吐得吐,倒得倒,被人给抬了出去。龙光喝下一大碗酒,指着陈活鹞说:“不好,人有三急,我得去小解一下。说好了,谁也不许溜,老朽要跟你单挑。”说完,猫腰跑了出去。同桌的土匪见了哈哈大笑。
    过了片刻,酒已半酣的陈活鹞发现陪酒的官差们都不见了,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说:“大哥,人呢?官府陪酒的人哪儿去了?”
    正在啃猪蹄的池仲容抬起头,也愣住了,“是啊,怎么都去撒尿了呢?”一桌匪首都放下了碗筷。
    正在此时,一身铠甲的都指挥余恩大步进入斋堂,说:“奉都督命令,捉拿贼寇,降者免死!”
    池仲容发现大事不妙,一挥手将手中啃了一半的猪蹄冲着余恩扔了过去,大喊:“弟兄们,上当了,往外冲!”
    众匪首立即拔出身边的短刀、匕首,有的抄起了长凳,准备往外冲。霎时间,一阵箭雨从窗外、阁楼上四面射来,池仲容、陈活鹞和池仲安等最前排的匪首全都中箭倒地,有的当场咽气,有的还在痛苦地呻吟。一些土匪头目还想往外冲,又一阵箭雨射来,十几名土匪又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一大群手持刀剑的官兵从四面八方冲了进来,将祥符宫的斋堂围了个水泄不通。十几个怕死的土匪跪了下来,双手高高举起。另一批还想顽抗的土匪被早有准备的官军砍瓜切菜般地很快解决了。斋堂内鲜血流了一地,景象惨不忍睹。
    雷济手持宝剑走了进来,从地上揪起了奄奄一息的池仲容。雷济冷冷地问:“姓池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池仲容急喘着气,说:“姓雷的,你们不讲江湖道义,老子上了你的当了。”
    雷济说:“跟你这种作恶多端的土匪还用讲什么江湖道义!”说完,一剑穿心,结果了池仲容的性命。
    余恩说:“带走!”剩下的土匪被绳捆索绑起来,一个个押出了祥符宫。
    当天傍晚王守仁一身戎装,骑在马上。中军官雷济来报:“禀都督,所有贼寇全部解决,卑职已经清点过人数,无一漏网。”
    王守仁点点头,说:“将善后事宜交给萧禹、龙光二人处理。请入列,准备出发。”
    都指挥余恩拱手施礼说:“末将前天已经派人偷偷通知了南康府、龙南县、南康县、信丰县等各部人马。他们已经奉令出发,将按时到达指定位置。”
    王守仁回头对知府邢珣说:“邢大人,守城之事,就托付给您了。”
    知府邢珣说:“都督放心,下官一定尽职尽责,确保无虞。”
    “好,余将军,下令出发吧。”
    余恩喊道:“各部听令,卷旗息鼓,出发!”
    二千多人的标营官军悄悄地开动了。……
    正月初七的凌晨;俐头山寨外的山坳里。
    天色还很黑暗,王守仁和几位先期到达的各府县守备将领见了面。王守仁问:“俐头山寨里有什么动静?我们到达后是否被发觉?”
    带队的南康县县丞舒富说:“我们最先到达,距离寨子十里路就埋伏下来了。据卑职观察,寨子里防备松懈,完全不知道官军的到来。”
    王守仁说:“好吧,各位请回到自己的指挥位置上去。卯时三刻,我们各路同时发动进攻。”
    “遵命!”各路将官走了。
    ……
    天色依然很黑,王守仁亲率标营官军来到距离俐头山寨不过一箭之地的丛林中埋伏下来。游击将军姚玺率领着四名身手敏捷的士兵,趁着天黑摸到俐头寨墙下。看看寨墙上没有岗哨,五人悄悄地搭起人梯,爬了上去。上去以后姚玺才发现,只有一个担任固定哨的喽罗兵正蹲在那里打瞌睡,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到来。姚玺手持匕首,轻轻上前,用刀一抹,这名喽罗就无声无息地死了。
    姚玺等五人统统上去之后,用带钩的绳索钩出墙垛,将数条绳索垂了下来。姚玺手一招,一百多名突击队员一语不发,冲向寨墙,抓住绳索往上爬。当一百多人大部分爬上寨墙后,寨墙上的巡逻哨终于发现了有人突袭,大声嚷嚷着“官军来啦!”,冲过来想要阻拦。姚玺带领突击队员们猛扑上去,将只有七、八人的巡逻哨砍得人仰马翻。姚玺带人一直冲向寨门所在的位置,和把守寨门的土匪兵杀成一团。
    王守仁一见有一百多人冲上了寨墙,便一挥手。余恩将令旗一摆,上千名明军将士呐喊着冲出了丛林。寨子里的大小土匪都已从睡梦中惊醒,但是为时已晚,众人慌作一团。
    寨门被姚玺所带的突击队占领了。姚玺命人打开寨门,大批明军从门外潮水般地涌入,迅速向寨子的纵深地带进攻。匪首高飞甲还想仗着自己的勇气将寨门夺回来,但是很快被溃兵冲得站不住脚,只得躲进一个院落负隅顽抗。
    这是一次成功的奇袭,明军将毫无防备的土匪打得溃不成军。一些狡猾的顽匪纷纷嚷着:“快往九连山寨跑!快撤往九连山大寨!”于是,大批土匪临时结成队伍,冲出了南门,往七十里外的九连山山寨突围。可是出来不远,就被早已埋伏好的舒富等人率领的各县官兵给团团包围,一举歼灭。
    王守仁身披铠甲,手按宝剑,在寨墙上观察战势。这时有探马来报:“禀都督,匪首高飞甲被斩!”
    “禀都督,匪徒头目陈、希九、赖毛仔被生擒。”
    “姚玺将军的四营活捉匪徒、匪属五百余名。”
    王守仁听了微微点点头,这场战斗的顺利令他很满意。他现在真正关心的是南边的卢珂、郑志高部是否能够如期打下九连山大寨。忽然,他看见右臂带了轻伤的千户高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王守仁问:“高将军,你们在九连山的攻势进展如何?”
    一脸尘土的高睿说:“禀都督,我们按时到达九连山北麓的山寨外,不料被一队早起出寨子搬运石料的土匪们发觉。我们消灭了这股土匪,可是寨墙内的贼寇却被惊动,因此突袭变成了强攻。末将等无能,直到现在也没有攻下来。卢头领十分焦急,正组织突击队,准备从侧面山峰爬上去,再攻他一次。”
    王守仁一听,捻须沉思了片刻,他看到俐头山寨内的战斗已经基本结束,便计上心来。他对高睿咬着耳朵说:“你速去告诉卢珂,到……时候再发动进攻,一定要按计划行事。”高睿点头称是,转身飞奔而去。
    王守仁命人将游击将军姚玺叫了过来。姚玺一身血污,王守仁说:“姚将军,还得你辛苦你一趟。请你率突击队及本营人马,迅速换上土匪的衣裳,越破烂越好。再挑选几名想活命的土匪,一同前往九连山的北门,试着用这帮土匪……”
    姚玺一听就明白了,小声说:“都督是想趁此机会,用这帮土匪的人和衣服,赚开九连山的寨门,对否?”
    王守仁点点头说:“治国以正,用兵以奇。将军既然明白,就试试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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