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向北

第28章


在脑海中,回想起的那一幕幕,与爷爷在一起逃避追杀的日子,想起来单纯,可是,沧海之后,时间流逝,曾经,过往,变得那般遥不可及,如同生离死别,便要走到绝路才能换取只是一点点的回忆,只是那时,早就已经身不由己,心死如灰。
不知如何,点头,心却在那一瞬,变冷。
只一瞬,浮现在王贲神色间的笑容,凝固的冰冷,瓦解之后的声响,是那叫曦儿的女孩的声音:“叔父,只是让他杀掉仅仅十个齐兵,便让他离开,不是太便宜他了么?”
王贲一怔,却不去回答她的这番话,眼光变得柔和:“曦儿,你爹爹来过了。”
曦儿愣住,冷冷道:“不过,他又走了是不是?”
“曦儿,其实……”王贲欲言又止,那时,他看见,牧非悄悄的走掉了。
“他答应过的,多少次的许诺,这个时候,会带我到齐国看雪貂的,可是,他一次次的失信了!现如今,我也只好自己来了!”
曦儿擦着流下来的泪珠,却好似怎么也擦不完,泪泉早已绝提,再努力,也是徒劳,也是多余。
转身,就走,这一次,心中果断,她一人来到这里,再也不想去等那个无法兑现的承诺,原本,或者就是一个虚假的谎言。
一时之间,仓促,独剩王贲,孤独,死般的孤独,被天际侵蚀,的深秋,低垂的暮云,色彩鲜艳,留恋着,迟迟却不退去,不死去。
万籁俱寂,涌过来的沉默,在抬头的瞬间,让王贲又是一愣,不速之客,公输挫。
王贲不明他的来意,却实在不欢迎他的到来,皱眉不乐:“公输先生,找我有事?”
公输挫阴沉沉的笑:“我听说将军失了所有的粮草,特意来祝贺将军的。”
王贲冷哼,终于明白了他的来意,不容置疑:“就算失了粮草,我也能将历下攻下!”
公输挫拍掌赞叹:“将军说的对,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未尝不是上策!”
王贲不予理会,冷笑,目光变得深刻复杂,是一种嘲讽:“公输家机关术,号称天下最强,霸道无比,却不知,为何,前两日的突然夭折,难道,这是公输老先生的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公输挫一愣,脸色一时阴沉,却在瞬间恢复过来,笑意盎然,他想到,此番的目的,并不是与王贲闹翻,一迎一和,附和的笑:“既然我们都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这历下,何愁不破?”
王贲冷笑,再不搭理他,要独自走进营帐,背后,公输挫的声音:“将军,想不想知道,暗地里烧了粮草的是什么人?”
王贲止步,在心中震惊:“什么人?”
公输挫不假思索,有些戏耍的意味,看着王贲,话里有话:“将军不必知道是什么人,他们已经在掌握之中,现如今,我只是想代别人,求将军的一句话,一个承诺……”
王贲冷笑:“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充当说客,真是可笑,大秦上下,一国只有一君,你们这些暗中的勾当,恕我毫无兴趣,要扶持谁,要拥戴谁,我只看大王的诏书,多说无益,公输先生走吧!”
不顾公输挫的如何,转身离开,就是与之的决裂。
那时,终究,暮色之后,暗夜,降临,无尽,却终究,要消融,便有着一种黑暗,诱人,无法摆脱,且,致命!
    秋,颓败 第六章 战之伊始
    阿巴达小说下载网 更新时间:2011-12-22 16:51:00 本章字数:6195
    晨曦之下的历下,在入冬的不久,仍是笼罩着一层薄如轻纱的雾,冉冉升起的朝阳,和煦中,透着寒意,映衬着高大的城墙与城墙围铸起来的房舍,打量着正在享受着惬意宁静的睡梦中的城中居民。
少有的惬意,片刻的宁静,仿似隔绝了半个世纪的眷恋,诱人致命,震耳欲聋,清晰异常,扼杀的便是那一城人的希冀,轻而易举,打破了,绝望,沉默,死寂,汹涌奔腾,终于到达,它最终的目的地,死亡痛苦。
如同潮水,泛滥,磅礴,秦军的纷至而来。
薄暮,如同墨色的烟,一缕一缕,缭绕,膨胀,直到消融,谁不知道,这象征着什么,代表着什么?
房门被人重重的推开,这一天第一眼看见的面容,疲倦而绝望,李颐心中沉痛,知道,这一天最坏的消息,也是他最不愿听到的消息。
出了家门,走了不久,正好碰上夏侯烈,心照不宣,不用多说,目的地都是城楼,交战的前线。
“李将军,爹爹,你们都来了。”早早已经赶来,有些不知所措的夏侯淳,突然有了依靠,心中渐渐安宁下来。
夏侯烈心一沉,走近,看见藏在夏侯淳身后的夏侯瑶,脸色一沉:“瑶儿,别胡闹,赶紧回去!”
夏侯瑶从夏侯淳身后走出,撅起嘴:“为何,只能是哥哥助你杀敌,我却不能!”
夏侯烈沉默,有些责备:“古往今来,打仗,从来都是男人的事情,那有女子从军打仗!”
夏侯瑶不满,驳道:“谁说女子不能从军,我偏要!”
话语中,很义不容辞。
那时,庶离忽然指着城楼下喊道:“你们快来看!”
看去的时候,众人都是意想不到,那城楼下,显得空旷,人数是出奇的少,寥寥数百人,搭了一个瞭望塔,一个秦兵在塔上瞩目远望,一处略高的平台,搭建起几十个牛皮大鼓,几十个秦国士卒使劲拼命地擂着鼓,突兀之中,看过去,有些虚张声势的嫌疑。
然则,在那远处,空阔的背后,秦军几十万大军,黑压压一片,占据了整片的大地,看过去,让人紧张,让人窒息……
想不透,秦军的这般行为,夏侯烈问道:“他们究竟在做些什么?”
众人齐摇头,李颐心中却一沉,昨日,得到一个消息:秦军粮草几乎尽数被毁,而,同样在昨日,历下城中的粮草也被袭击。为何,敌对的两方,粮草会同时的被毁?这背后,一定还有第三方的人马存在,他们的目的何在?今日,原本声势俱下,汹涌而来的秦军,为何迟迟不肯进攻?
一切的疑问,在心中,不得解答。
嘈杂,恰逢,来临的时候,将李颐的心思打断,看去的时候,李颐心中不由得一震,师哥?
再也不能熟悉的身影,只能是轻微的喊声,包含了李颐心里所有的愧疚:“师哥……”
交睫的片刻,他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冷漠或者不在意,或者是轻视,漫不经心的飘过,径直的随着他的脚步移动到城角,目光悠远,是那片辽阔的天际,空旷的土地,背后的威胁:“李颐,你想不想守住城池?”
吃惊的不只是李颐,是所有人,连随穆天恒同来的霍平也不由得心惊:师兄,终究没有放得下当年,辜负的那一城百姓!目光坚定,望向义兄的时候,心中,也早就义无反顾了!
夏侯烈却不信,看见穆天恒羸弱的身躯:“先生何敢夸此海口?”
穆天恒却不理他,目光落定的地方,空旷的大地,起了一丝丝的变化——秦军在片刻间多了起来,还多了的是,一种巨型的机械,他的目光就落在这些巨型的机械上:“你们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吗?”
庶离突然走出,他一生都记得清楚,所有与公输家有关的东西:“公输家,攻城机关,矢射!”
穆天恒一愣,那时回头,看见庶离的服饰,叹息:“你是墨家弟子?当年,在燕国,就有你们墨家的一位长辈,战死了,他叫黔路……”
黔路?庶离心中一震,他当然熟知着这个名字,当年,便是他将自己从战乱中抱养,黔大叔,那个记忆中非常和蔼的男人,特别喜欢开他的玩笑,当年,义无反顾的舍身,兼爱,非攻,为了墨家的大义,秦攻燕国的时候,便到了燕国,却是那一次,最后一次的见面,之后,多年的音容,笑貌,也要去记忆中找寻。
“黔大叔,是怎么死的?”触摸点滴的伤痛,化作了那样的一种力量,表情里,有着谁也能看得懂的,悲愤转为力量的可怕。
穆天恒有一种感觉,在这个孩子身上,他看到了许多当年未曾在墨家人身上看到的东西,或许,陨落与败退未必是坏事,反而是墨家的一种历练,一种蜕化,他指向那片空旷:“矢射,就是公输家的霸道,摧毁了燕国的城墙,挡也挡不住,秦国的兵卒,推倒了燕国的城墙,踏进了燕国的城池,杀害燕国的百姓……黔路,为了挡住公输家的机关兽,与公输家机关兽遭遇,那时候,就没有见过他了,传来的,只有他,死的讯息。”
准备好了的接受,却还是那般明显的痛楚,满满的,真实的,惨痛,将整颗心的防御轻易击溃,所有人都一样,几乎不约而同,看向,那些公输家,所谓的霸道,真的有如此的强大,那般可怕?
那时,又不觉的望着庶离,这个墨家的弟子,到底能否改变墨家的宿命?遭遇了公输家,命运又将如何?
不知何时,空旷的城楼下喧闹嘈杂起来,而那喧闹嘈杂似乎就是城楼上的即将看到的来临的死亡。
夏侯烈忽而问道,话语中,有些不肯定:“穆先生,你刚才说的守城,莫非你知道如何击溃公输家的这些怪物?”
穆天恒不在意他的态度,望着空阔,沉声:“火攻!”
李颐听的清楚,瞬间明白过来,尽管,两人之间,存在误解,但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一直长存,在战场上,在战略上,他们都有着独到的眼光,却也能彼此的明白对方的话外之音——矢射体积巨大,势必移动缓慢,普通士兵,当然无法去攻得破它,但是,火攻,却是最好的法子,需要的仅仅是死士,而,死士,历下一城人,都是!
吩咐下去之后,再看向城外,鼓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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