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向北

第30章


李颐说的轻巧,话语中自然而来的胸有成竹,却在周围人的心中激起万丈的豪情,谁不知道,面对着如此之多的敌人,如何能够战胜,却,每个人,都宁愿相信那种奇迹的存在。
没有语言的交流,也没有眼神的迷惘,如此站立,顶天立地,无声感染了城楼的士兵。
落晓,降临,嫣红的流霞在一点一点消融之后,恢复了本色,流淌而来,夜的色彩,死亡的色调。
城上、城下,都是一片鲜红,鲜红惨烈,一直延续,从未有过的间断。
“嗖嗖”,两支强弩破空而来,声音惊悚,未来得及再次去倾听,垂吊着护城河桥的两根粗绳应声而断,继而沉重的一声,便是无数的奋勇的嗜杀的秦军,涌上护城河桥,声响沉重,却在比不过城上之人,心中的沉重。
争先恐后,如同簇拥的蜂蝶,却不惧前面的死亡,似乎,这一切血腥,这一幕惨烈,这一种死亡的威胁,对于他们没有多大的震慑力。
城楼上乱石落下,羽箭纷飞,护城河桥在瞬间不堪重负,中间折断,桥上秦兵,识水性的不多,溺水而亡的,惨不忍睹。
后面的秦兵却浑似不觉,继续扑上来,桥毁了,用木板自己搭建,再毁,再建……争分夺秒了许久,双方都没有妥协,反而使得战火更酣,最终,却归咎于齐兵的飞羽落石耗尽,桥再次搭起来的时候,再也无力去阻挡,沉重如同敲打在心门的恐惧,将最后的一道防守突破。
如破开的大堤,秦兵如同浪涛扑腾咆哮而来,断水之势,翻涌着骇人的波涛,一点一点,接近,那些人的死亡,自己的荣耀,功成名就。
那些黑色的绝望,终于蔓延,要吞没掉这片尖叫的大地。
战尘四起,足以蔽日,杀声震天,足以清绝。
他们与他们,生与死的交锋,生与死的较量……
狭路相逢的遭遇,唯有勇者的胜利!
这,在片刻,便能凸显,依据了高墙,奋力抵抗的齐军,没有因为秦军攻破了城门,而气馁,反而,他们心中,死的信念,让的士气阵阵高涨,被震慑住的不仅是秦军,还有他们自己,原来,人到了绝处,真的能够绝处逢生!
而,摄于将领的威严,或者,还有他们自身对于功成名就的渴望,不计其数的秦兵在震天动地的隆隆战鼓声中,仍是成批成批的涌上来,敌众我寡,实力悬殊,再明显不过,李颐看着情形不妙,下令士兵退到高地,依托了地势,与追上来的秦兵对峙斩杀。
片刻之间,黒盔黑甲的秦国士兵又倒下来一大片,却还是将齐军冲散形成了好几支,齐军军力分散,秦军士气高涨,愈加的肆无忌惮,前面的倒下,后面的扑上,要一一围攻,如同瓮中捉鳖,消灭这些残兵败将。
李颐思忖,要将兵卒集中一起,形成坚韧的力量,才能与秦军对峙一番,斩杀的时候,再不留情,寒芒闪烁,枪花中,如同梨花的败落,一时,血腥味,迎面扑来,黑色的盔甲,流出的是红色的血液,真正铺垫出来的血路,在脚下,是一片璀璨,倒下的辉煌。
那时,所有的分支再次聚到一起,便形成一种坚不可摧的力量,直直插入,劈开、撕开秦军的攻击。
    秋,颓败 第八章 战至酣时(2)
    阿巴达小说下载网 更新时间:2011-12-22 16:51:00 本章字数:6328
    一次,一次的,嵌入,拔出,鲜红的口子,殷红的血液,疯狂贪婪的席卷了整片战场。
    李颐再次的将枪头从一个秦兵身体拔出,倒下的身躯,牵引着他的目光,看见身侧的一个齐兵,同时倒了下去,终究,敌我的实力太过悬殊,历下的败局,不可揽回!
像是下定了决心:“夏侯烈听令,领着弟兄们向城西突围出去!”
夏侯烈一鄂,手中的刀一滞,却给了敌军的一个机会,长戟,几近贪婪的光芒,闪亮刺眼之后,在他的肩头刺开一个洞来。
鲜血流出,夏侯烈也看见那刺自己的秦兵断线般跌向身后的秦兵,又倒了一片,夏侯烈欣慰的看着夏侯淳:“淳儿,你长大了,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瑶儿!”
夏侯淳惊愕看着父亲,却在毅然转身之后,再次听见他的话语,那般的冰冷了他的身躯:“李将军,你先走,我断后!”
谁不知道,断后的人,会是怎样的结果,会有着怎样的惨烈,与悲壮。
因为,从来,英雄与烈士,都只是一线之隔。
    夏侯瑶当然也知道,她几乎哭着喊道:“爹爹,你不走,瑶儿也不走。”
那时,却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另外的一个声音,将所有人震惊:“想逃,今日,你们便都与这城池一同殉葬去吧!”
来不及看,就被冲散,接下来,那巨大的阴影,明显就是公输家的机关兽,在心间投下的惊骇恐惧,无与伦比,惊惧间,尽管站稳了的夏侯瑶,仍然身不由己的退后了几步——还没有如此的近距离看见公输家的机关兽,气势上,已经被他击败了。
还没反应过来,那机关兽爪迎头扑下,力量毋庸置疑,能够至人一爪与死地,却不知,怎地,自己就是不能动弹,惊悚莫过于死亡时的的无能为力。
机关兽爪落下,死伤的不少,再次抬起,跳开的时候,夏侯瑶仍有感觉,透过那间隙,仍旧能够看见公输挫阴冷的面孔,冷漠的看着一大片的身躯,变成冰冷的尸体,同时,能够感觉到一只手的存在。
转身,惊愕,熟悉的面孔,那个曾经对自己许诺的少年——牧非,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却形同陌路,他,自己已经不认识。
甩开牧非抓自己的手,声音冰冷:“你,竟然这样出现在这里。”
牧非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黑盔甲,意识到夏侯瑶话中的冷漠,心中,一时间,说不出的苦涩滋味,虽然,以前被人指责过无数次,却都是那般的无所谓,为何这次,竟然,在心中的这般沉痛。
迟疑着,冰冷,一瞬,抵在牧非的脖颈上,牧非一鄂,眼神却忽然黯淡,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去解释,如何去说出心中的苦衷,不知道如何说,便只好不说了。
任何人,最在乎的,便是最最无法说出口的,所以便称作隐匿的暗伤。
而,夏侯瑶,她很清楚,当初,的,那个诺言,牧非给她的:我一定会帮助你,实现你的心愿。
那一瞬,心中的悸动,悄悄的被牵引,等待,再次相见的时刻,可以一起实现梦的初衷,然则,此刻,终于来临的时候,才知道,被突如其来的背叛,打乱了平静期待的心境,如何才能恢复如初,或者,它已经是回天乏术,病入膏肓。
那么,在乎的,是诺言,还是他呢?
心中颤抖着,再次看向那张等待的面孔的时候,却看见他面上的瞬间惊讶、恐惧,担忧,茫然,转瞬变为一点流光,刺入她身后的空气。
感觉一个身躯在慢慢的倒下,却不是自己的,一个秦兵,要偷袭夏侯瑶的秦兵。
不言语,撤剑的时候,言语中的好似不经意,是心中千般万般的在意:“你若记得你的话,便随我杀秦兵去!”
牧非惊愕,迫不及待,却踏入了身不由己,曾经,自己说过的,战争,根本,就不是,我的事情,如今,鲜红的讽刺,让他有些醒悟:难怪,爷爷常说的身不由己,就是如此?
他的迟疑,让夏侯瑶忧虑,究竟,他还是变了,不是第一次见到的那个牧非了,不言语,独自撇下了牧非,加入到战争,心中,却希冀:如果,你记得,就回来!
风有声,刺痛现实,惨烈,一如从前,谁都顾不上去,收拾这样的一种狼籍,便只能,任由它肆虐,繁衍,蔓延过现实,所以,只能,躲藏在幻想之下,黯然的神伤,只能去默数别人的悲凉凄惨。
然则,惊回现实的时候,终究要面对面,便会有着愈加的冷酷,战争的蔓延,与继续,在隐伏之后的再一次的降临,突兀过来,根本就是死亡的延续,惊悚之下,心中,一时,也有着无法言语的阻塞。
公输家的机关兽,充分诠释了这样的一种方式,尽管先前的惨败,不堪回顾,触摸是痛,回想是恨,但是,他们的目的,原本存在,便未雨绸缪,准备了,另外的一种方式,另类的一个视角,去阐述着死亡,就是机械与躯体的对撞,强弱胜负一见便知分晓。
意料之中的轻易,将齐军一击即溃,突破了齐军重新建立起来的防线,然后,等待的就是秦军的各个击破,齐军的轻而易举的颓败。
李颐的坚持,到这个时候,终于有点支持不住了,有点溃败,挡开一个攻击的时候,回头的时候,看去,剩下的士兵不多了,苦战之中,死守之下,且,大多负了伤,可是,如今,已然被重重的包围,要脱身,何其之难。
那时,横枪的瞬间,转头的时候,枪下惊诧,心中痛惜:又是他,鲜于长青!
他们都是一窒,李颐、穆天恒、鲜于长青,都知道,分别后的重逢,并不是那样喜的欣悦无比,而是痛的刻骨铭心。
血腥,映现的三张面孔,曾经的生死同路,如今的陌路死敌。
不言语,更能感受,那样的一种痛苦,那样的一种挣扎,那时,重新,在脑海中延续的片段,断续间,拼凑不出可以让自己信服的记忆,一时之间,在脑海中,只有了那五个字:敌人,就该死。
枪法惊人,相似,瞬间的穿插,停留在记忆中的面貌,一点不符实际,将所有击破,因为,敌人,就该生死相搏,你死我活,或者,我死你活!
刺、挡;挑,拨;划,提……
来回,攻防。
不间断,不迟疑,汹涌时,奔腾间,各自的目的,都是为了确定各自的胜局,挽住各自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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