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筐下的阴谋

第22章


他们穿过了跑道,从另一个斜坡又回到了赛场。米隆已清楚地知道他们将要在这个空旷的场地上绕圈子了。“让我们把话题转回到唐宁身上。”
“我刚告诉你我们已好多年未交谈了。”
“但你知道他的一些事情,是吧?你正在调查他,有可能你已了解了他的为人。”车速又上了一挡,引擎转得更快了。“你说他是个革命者吗?”
米隆几乎不能相信这些问题:“不,主席先生。”
“你是否知道他经常与谁呆在一起?”
“真的不知道。他应该与他的队友们关系最近。但是利昂·怀特——他比赛路上的室友——好像不是很喜欢这种看法。噢,有件事你可能会感兴趣:主场比赛结束后,格里格在市里开出租车。”戴蒙特看上去很迷惑。“你说他开车带人还收费?”
“是的。”
“他究竟为什么这样干?”
“格里格有点,”米隆在找词,“奇怪。”
“嗯。”戴蒙特使劲搓着脸,好似他在用一块破布擦汽车的挡泥板。他擦了好几秒钟,眼睛却没看着路,可幸的是,车正行驶在一个空旷的停车场中间。“这令他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还是了不起的人呢?是不是他想更接近大众?”
“我猜是。”米隆回答。
“继续。他的兴趣如何?他的爱好呢?”
“他是个热爱自然的人,爱钓鱼、打猎、徒步旅行、划艇,那些稀奇的事。”
“回归自然的那种?”
“有点像。”
“像个喜爱户外活动、合群的家伙?”
“不,也许是个喜欢户外活动,而不善交际的家伙。”
“你知道他在哪儿?”
“一无所知。”
戴蒙特踩着油门,绕着赛场兜了一圈。然后在米隆的福特前停了下来,并把车停在停车道上。“好了,谢谢你的帮助。我们以后再谈。”
“喂,等一下。我想我们正在一起解决这个问题。”
“你想错了。”
“你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戴蒙特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不想。”
沉默。其他的球员都走了。只有福特车停在悄无声息的空旷的停车场上。
“情形有那么糟吗?”米隆说。
戴蒙特仍保持那可怕的寂寞。
“你知道她是谁,是不是?”米隆继续问。“你知道她的身份了?”
戴蒙特倚向后面,他又开始擦脸。“什么也没得到证实。”他嘟哝着。
“你应该告诉我,罗利。”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我不会说任何东西的。你知道——”
“滚下车,米隆。”他倾着身子为米隆拉开车门。“现在。”
第十五章
TC住在一幢世纪初建的红砖楼房里,四周是六英尺高的围墙,所处的地方是新泽西州恩格尔伍德最好的街道之一。艾获·墨菲住在这条街的另一头。三位名列《福布斯》财经杂志“五百首席执行官”的总裁和几位显要的了本银行家也住在这里。汽车人口处有个警卫岗。米隆把名字报给了警卫。警卫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写字板。
“请把车停在私人走道那边,露天宴会在后院。”他升起了黄黑条纹的挡杠,挥手示意米隆通过。米隆把车停在一辆黑色“宝马”旁边。车场上还有十几辆其他的车,也许是因为刚洗过和上过蜡,或许因为都是新的,这些车都闪闪发亮。大部分是“梅赛德丝·奔驰”。几辆“宝马”,一辆“本特利”,一辆“美洲豹”,一辆“劳斯·莱斯”。米隆的福特停在那儿,就像“高露浓”化妆品广告中的一点瑕疵。
前院的草坪修剪得很整齐。修整过的灌木贴墙而立,守卫着这面墙。与这幢雄伟的建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从喇叭里发出的响亮又刺耳的“说唱乐”。可怕,灌木们似乎都被这些声音刺痛厂。米隆不需讨厌所有的说唱乐,因为他知道还有比这更糟糕的——约翰·泰茜和雅妮每天都在证明这一点。他发现一些快板歌曲还是挺好的,甚至有些深沉。他也意识到说唱音乐并不是为他而写的,他并不完全明白这些音乐,但他觉得自己无须去明白它。
宴会在灯火辉煌的游泳池旁举行。三十多个人安静地混在一起。米隆穿着一件蓝色西装上衣,一件全排纽扣的细条纹衬衫,扎着一条花卉图案的领带,脚穿“吉·摩非”牌的平底休闲鞋。波利塔,预科学校年轻时髦的高才生,温会为他而感到非常自豪的,但与队友们比起来,米隆感觉自己好像没穿衣服,浑身不自在。冒着被称为搞种族主义的危险,篮球队里的黑人队员——龙之队现在也只有其他两名白人队员——知道如何穿出风格。当然不是米隆的那种风格(或者说缺少那种风格),而是绝对的流行风格。这群人看起来似乎正准备进行一场“米兰服装秀”。西服剪裁得体,丝绸衬衫的纽扣一直扣到领口,不打领带,靴子擦得像两面镜子,闪闪发亮。
游泳池浅水区旁边,TC正坐在一张沙发上。他正被一大群看似大学生的白人小伙子围着,他的每一句话都逗得他们哈哈大笑。米隆也发现了奥德丽,她仍穿着日常的记者工作服,不过今晚戴了一串珍珠,且特别地化了妆。他还没来得及走过去,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向他走过来。“你好。”她说。
“你好。”语言大师又嘴拙了。
“你一定是米隆·波利塔吧,我叫玛吉·梅森。”
“你好,玛吉。”他们握握手。紧紧的握手,甜甜的微笑。
她穿着很保守。一件白色衬衫,炭灰色的西装上衣,红短裙,黑色的无鞋带矮跟女鞋。头发披着,有点乱,看起来好像发髻刚放下。她既苗条又迷人,如果让她扮演《洛杉矶法律》中的辩方检查官,那是最好不过了。
她对他微笑着。“你不知道我是谁,对吧?”
“抱歉,不知道。”
“他们叫我‘砰砰’。”
米隆等着。当她不再说什么时,他才“嗯”了一声。
“TC没有告诉你吗?”
“他提到一些关于抨……”他说到一半停住了。她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伸开双臂。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要明白的,”她实事求是地说,“我与队里的人都有过性关系。你是新来的,该你了。”
米隆张张嘴,又合上了,试探着说:“你看上去不像个女球迷。”
“女球迷,”她摇头。“天啦,我恨那个词。”
米隆闭上眼睛,揑着自己的鼻梁。“让我想想我是否明白了。”
“想吧。”
“你与龙之队的每个队员都睡觉。”
“是的。”
“包括那些结过婚的?”
“是的。”她回答,“从199。年开始,与龙之队里的每一个人。1991年时我与巨人队刚开始……”
“等一会儿,你也与巨人队的队员群交?巨人足球队?”
“我告诉过你,我不喜欢‘女球迷’这个词。”
“那什么词你听着舒服?”
她的头稍歪了一点,仍微笑着。“瞧,米隆,我是华尔街的一个投资者,工作勤奋;我喜欢上烹调课,也是忠实的健美迷。总而言之,在这个世界上我相当普通,我没有伤害任何人。我不想结婚,恋爱,但有这个小癖恋。”
“你与职业运动员发生性关系。”
她伸起食指。“只与巨人队与龙之队里的人。”
“很高兴看到你的球队忠诚精神,”米隆说,“在这种没有代理人的时代。”
“砰砰”笑起来:“非常有趣。”
“你是告诉我你与巨人队的每个人都睡过觉吗?”
“差不多每个人。我有比赛近台观看票。每场赛后,我与两名队员发生性关系主队一位,客队一位。”
“有点像最有价值运动员比赛。”
“一模一样。”
米隆耸耸肩。“最好能进球,我猜。”
“是的,”她缓缓地说,“进球是再好不过了。”
米隆擦擦眼睛。他几乎不敢相信,又仔细看了她一会儿。她似乎也在看他。“那你是如何得到那个绰号‘砰砰’的?”他问。“不像你所想的那样。”
“什么不像我所想的那样?”
“我如何得到这个绰号的。每个人都猜想与像兔子一样乱交有关。”
“不是吗?”
“不是。”她抬头思索了一会。“我怎样才能给个恰当的解释呢?”
“你在考虑恰当的同?”
她责备地看了他一眼。“不要那样子。”
“哪个样子?”
“像某些右翼分子,头脑狹隘,保守自私——像不开化的原始人似的。我也有感情。”
“我没说你没有。”
“是的,但是你的所作所为看起来像。我没有伤害任何人。我很诚实、热心、坦率。我限制自己的行为和行为对象,也很快乐。”
“不要提性病泛滥。”米隆一听到自己的话,立刻就后悔了。这些话就这样溜出了嘴巴,有时他就这样。
“什么?”
“对不起,”他说,“我是无心的。”
但是他已经触怒了她。“与我做爱的人都戴避孕套,”她历声说,“我经常做检查,我没病。”
“真对不起,我不应该说什么。”
她没有停。“我不与任何我认为可能染上病的男人睡觉,在那方面我很小心。”
米隆这次咬起了嘴唇,不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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