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当娶阴丽华的帝王

第59章


“王朗谏议大夫杜威求见刘公!”
“是他让你这么说的?”刘秀已经开始揣测起王朗的意思,杜威称呼自己为刘公而不是大司马,摆明了是没有承认更始的合法地位,虽然表面上是对自己礼节性的尊重,实质上刘公的称呼对任何一个刘氏成员都适用,换言之刘秀与王朗邯郸城下一战并没有使得后者完全屈服。
就是杜威对刘秀的称呼使得刘秀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给杜威脸色瞧瞧……
杜威虽然聪明,可是竟不会审时度势,刘秀面前仍然口口声声称王朗是汉成帝之后云云,出身汉室正宗的刘秀自然是不能容忍杜威的这番说辞,对杜威的厌恶更深一层。他痛斥杜威:“即使成帝死而复生,天下亦不可轻易得手,何况一个假冒的子舆。”
刘秀不仅善于领兵带队,嘴上功夫也堪称了得,杜威知道自己再与刘秀强辩下去也无益。
于是话题转移开了,杜威想要为王朗谋取一个万户侯的位置。可是刘秀坚持不同意:“一户不可,顾得全身可矣。”坚决不同意杜威的说法,杜威狠狠道:“邯郸虽小,两军交战也能牵制刘公数月!”然后悻悻离去。
刘秀甚至斩草除根之力,若是许诺王朗为万户侯,就等于是默许河北其他政治力量向自己发动挑战,刘秀清楚,此时此刻必须坚决手段杀一儆百!
王朗自刘秀处悻悻而归,到邯郸王宫里面向王郎情罪,王朗也无心诘难:“是非成败我已经算到了。”王朗掐着手指,做出算命先生状。
“不如你去城楼上看看,刘秀大军一到估摸着他们都该吓傻了,一帮见风使舵没有主见的货色,替我看紧点……免得起了什么贰心。”杜威应声而推出邯郸王宫,他脸色苍白想到战场上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可是杜威心里明白得很,现在刘秀大军已经包围邯郸,就连邯郸极为依仗的巨鹿也在刘秀兵马的牵制之下不得动弹,周边城池更是被刘秀接连攻下,邯郸已经成为了一座孤城。
这种情况下,王朗的颓势已经显现出来,刘秀胜券在握,可是自己呢……还天真的让谏议大夫盯着城头上的守备兵马,当真是幼稚得很,将士们有心叛乱,自己岂能时时刻刻盯着,凭借一己之力又岂能盯得住?
可是杜威还是遵照王朗的指示,在城墙上部署兵马,用以防备刘秀的突然袭击。
其实杜威何尝不知道刘秀势大,王朗兵微将寡再死命追随已是无益,可是王朗毕竟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当年王莽篡汉对百姓横征暴敛,恰好又值灾年饥民遍野,流民横尸街头,老父无奈,为了让自己的子女活下去只得向当地富商借贷,哪想是利滚利,债主很快找上门,还说还不起钱就要买走自己的妹妹去做扬州瘦马?杜威年少,可是时常听人说起过——扬州瘦马是豢养的漂亮幼女,长大了卖给有钱人家做妾。父亲又急又气,一怒之下险些背过气去,恰巧混迹街头给人算命为生的王朗从此经过,觉得此人老年丧妻携一子一女实在可怜,这才出钱将自己妹子赎下。自己父亲从此认定王朗将来必有一番作为,又对王朗的出手相助无以为报,因此就吩咐自己追随王朗。
人生如梦,一晃百年!
王朗确实曾经有过一番作为,那段时间,河北之地除了少数州县皆对其望风而从,可那也仅仅是曾经……
可是现在,王朗穷尽一切所建立的王国已经在刘秀的绞杀之下化为乌有。
杜威知道,邯郸城里的士兵早已经对王朗不再报以希望,叛变是迟早的事情,而这种事情对于杜威来说是难以阻止的。
邯郸成里面已经是四面楚歌,邯郸之围已经无法解开,这一切不仅仅是因为王朗的不懂妥协,也不是因为两者势力的悬殊,最重要的一点事南阳刘秀已经决定和王朗死战到底。
这一天正值五月,天气渐渐转暖,刘秀军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恰巧是王朗大失所望,原本以为天气一旦酷寒,刘秀军必然撤兵,没想到事态竟出乎预料。
在邯郸城楼的邯郸少傅坐不住了,开始对自己的前途忧心忡忡。
原本自己是汉朝的臣子,王莽篡权之后自己委身王莽,甘愿背弃汉朝做出离心离德的行径,王朗在河北起事之后,打出汉室复兴的口号,自称是汉成帝的后人,因此自己才被蒙蔽有屈服于王朗,现在河北之地又兴起了王朗的一个劲敌——刘秀,他也同样宣称自己是汉朝的宗室并且最重要的是他即将彻底战胜王朗。
邯郸少傅早先曾经听闻过刘秀的威名,在邯郸城的局势,自觉再跟着王朗已经无什么前途,于是决心归降刘秀。
但是自己虽然是邯郸少傅,掌管邯郸成里面大小军事,但邯郸成四门紧闭且由王朗施以恩惠的杜威全权接管,没有正当缘由断断是掌控不了。
但是邯郸少傅既然有此决断就必然有其妙计。
邯郸孤城一座,周边城池又早已被肃清,但是事情远没有让刘秀可以高枕无忧的地步,邯郸久攻不下,巨鹿城内的邯郸主力随时可能得知消息冲出重围两面夹击自己,因此必须尽早拿下邯郸,这一切对此刘秀觉得刻不容缓。为了迅速打掉敌人的斗志,刘秀将所有军队编成三部分,轮流在邯郸城城下挑战,可是接连几天,王朗好像是继承了刘秀坚壁清野的精髓,坚决不迎战刘秀,归根结底还是指望着巨鹿城的主力部队能同自己合围刘秀。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巨鹿城也同样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刘秀深知攻心为上的道理,在邯郸城里面散发巨鹿城已经攻下的消息,文书中介绍了巨鹿城被攻下的细节,一干描绘都是有鼻子有眼,旱难让人分清真假,一时间邯郸更是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王朗虽然惧怕刘秀,但是现在已没有半分退路,数月之前自己派遣杜威前去刘秀营帐中
替自己请降,当时刘秀的心境自己自然无法探知,但是表面上是轻蔑的很,连一个万户侯的身份都吝啬而不给,最终在杜威的力争之下才获得“仅以身免”的承诺。
换作现在,“仅以身免”的承诺自己或许能够勉强接受,但是昔非今比,当时的力量对决又岂能是自己现在所能巴望的……
怪只能怪自己对形势的估计不足,依仗邯郸周遭城池企图结城自保,可是没成想邯郸周边几日便沦为刘秀地盘,田野里的粮食也都被刘秀掠去,现在城中粮食已所剩无多,而刘秀兵马近在咫尺,随时可能踏上城墙。
王朗意识到现在这个时候再去请降已经没有什么活路,因为邯郸已经握在他的掌心里,拿下邯郸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的问题,刘秀断不会让这个几度险些让自己丧命的对手留下活口。
第七十三章 王朗身死王霸手
这天邯郸少傅在城头上巡视,他看着下面漆黑、空洞的大地,紧紧地握紧拳头。
是非成败在此一举!
城头上有一堆干干的柴草,这是他故意安排的,只要邯郸城门洞开,城头上就会燃气篝火,刘秀军也会得到战报马上出兵攻占邯郸城。
只是邯郸少傅心中有些打鼓,眼皮在一直跳动,莫非今天又有什么不测?
现在只等五更时分,时间一到自己就会点燃篝火引刘秀军进邯郸城,先前刘秀允诺只要自己能够顺利打开城门,愿意为自己留下一个百户的位置,百户虽然官职比起邯郸少傅要逊色不少,但是毕竟能够保自己性命无忧。
邯郸城楼上被撒上清淡的月光,守候在城门垛口上的士兵手中的兵器在月光的笼罩之下闪现出熠熠寒光,邯郸少傅周遭的士兵们都睡着了,或者倦怠地处于半昏迷状态——为了隐瞒王朗、杜威,自己就连最亲近的心腹都没有透露半分,只等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才向他们开诚布公。
在自己苦心经营之下,城门处都换成了自己信得过的亲兵。
此刻,邯郸城内大概只有自己还算得上是绝对清醒!
他听到城外的密林处有布谷鸟声音,精神更是为之一振——这片树林中向来不曾栖息过布谷鸟;等到大片大片的鸟儿腾飞的声音映入耳廓,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刘秀大军真的已经到了。
可是事情到了最后竟然出了岔子。就在少傅刚刚决定要引燃篝火的时候,自己身后来了一股凉气,少傅不由得余光一瞥,看到蓬头垢面精神萎靡的杜威当真是吓到。
“大夫,您不是已经睡下了吗,怎么?”
“怎么,我就不能来了?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刘秀大军就在城门之外,我是担心城防事宜有所懈怠,所以才到城楼上来督促一二,怎么少傅是觉得我有些越组代庖了?”少傅捏了一把汗,对杜威察言观色,还好杜威把自己因为惊惧而放大的声音理解成了对他的不满。
“哪里,大夫是千金贵体,我是担心城楼上月黑风高,大夫如若染上风寒,岂不是……岂不是无法替皇上分忧,我不是成了邯郸城黎民百姓的千古罪人?在下实在担待不起。”
“你真是越发会油嘴滑舌了,城防之事要紧,你万万不能懈怠。哎......你......你这是?”
原来刚才月黑风高,杜威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这堆柴火。“你这是要干什么?”一时间邯郸少傅竟无言以对,没有正当的理由总归不能据实相告,要知道一般人尚可以争取策反,可杜威毕竟王朗的死党,早年受过王朗不少的恩惠呢。
少傅被杜威问得无言以对,惊惧惶恐之下,凭空生出一计:“大夫就在赵王宫,不知......不知这城楼上风刮得劲,好几个兄弟都得了风寒,到了深夜更是寒冷异常,情非得已,这才.....”后面的话少傅支支吾吾硬是没有说出口,不过杜威一脸高冷,少傅不敢直视杜威的脸,他借用余光瞥着他的脸,企图从杜威的面部表情探知自己是否已经暴露……
他右臂下意识触碰着藏在袖中的短剑,如果暴露,断没有任何退路可言,只有取了他的首级——不过那时候只怕会惊动赵王宫的侍卫们,一旦如此只怕会是败多胜少……
“点篝火取暖并非不可,可是你刚才也说了,今夜风头劲的很,万一火苗烧到城楼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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